第73章

許鸠合聽到段寒蕪的話,并沒有她想象中的詫異,相反的倒是十分氣定神閑,好像早就料到段寒蕪會知道一樣。段寒蕪狐疑的瞧了一眼許鸠合,冷笑的開口,“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發現了傲霜是你身邊的人啊!”

“寒蕪你這麽聰明,我知道也不足為奇吧?”許鸠合平淡的開口,“正如你說的那樣,若是想好了,就叫傲霜告訴我,到時候我便告訴你我的大計劃。”

段寒蕪沒說話,只是擡頭凝視着那微弱的光芒,一副不歡迎許鸠合的模樣。許鸠合見狀,知道段寒蕪需要考慮的時間,也不多加逼迫,索性站起身子離開。

“我沒想到,你的接近也是為了這一天。”段寒蕪在許鸠合要出去的時候,低低的說了這麽一句。

許鸠合身子一頓,背對着段寒蕪的臉苦澀的笑了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遇到你不是人為,而是天意。”說完這話,許鸠合便開門離開了。

段寒蕪盯着門盯了好久,半晌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紀長情說話算話,不超過兩天,段寒蕪就被放了出來,只不過被禁足在飛鳳閣,要她誠心悔過,給被害死的小皇子忏悔。段寒蕪也不在意紀長情是如何處置自己,在飛鳳閣安穩的過日子也正是她所要的,也就默默的接受了。

“娘娘,珍珠在廚房做了銀耳蓮子羹,您嘗嘗吧,奴婢倒是覺得這個做的極好。”傲霜每日都回來陪伴段寒蕪,生怕她情緒不好,此刻的傲霜一臉笑容的端着東西站在段寒蕪面前。

段寒蕪只是懶懶的擡頭掃了一眼傲霜,嘴角一勾,“放下吧,一會兒本宮會喝下的。”

“娘娘還是趁熱喝了的好,不然久了味道就散了。”傲霜繼續碎碎念着,像是個老媽子。不過段寒蕪已經不再感覺到親切了,傲霜瞧見段寒蕪看自己的神情,忍不住呼吸一窒,表情依舊是放松着的,“娘娘這般盯着奴婢看做什麽?是不是奴婢哪裏又惹得娘娘不高興了?”

段寒蕪搖了搖頭,轉頭看着窗外,半天才幽幽的說,“傲霜,你在本宮這裏扮虎吃豬有沒有覺得膩了?”

傲霜渾身一顫,依然鎮定的開口,“娘娘說的這是什麽意思,傲霜怎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不要明白了,罷了,你下去吧,本宮累了想休息。”段寒蕪懶得和傲霜解釋,直接擺擺手,傾身倒在床榻上,再也不願開口。

傲霜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段寒蕪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在天牢裏發生了什麽事。她依舊是忐忑的開口,“那奴婢就出去了,娘娘好好休息。”說着就轉身往門口走。

還沒走到門口,傲霜耳邊就傳來段寒蕪低低的聲音,“從今以後,你便好自為之吧。”

傲霜搖了搖唇瓣,最終什麽都沒說,默然的走了出去。在門口突然看到珍珠,傲霜複雜的看了一眼珍珠,勉強的勾起笑容,“珍珠,不在廚房你跑這裏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娘娘吃的如何了?還想問問娘娘應該改進哪裏。倒是傲霜姐姐,你怎麽臉色這麽差?可是出了什麽事了?”珍珠鼓着自己圓潤的小臉問道。

傲霜搖搖頭,“沒事,就是昨晚沒休息好。娘娘也休息了,你若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就別進去打擾娘娘了。”

“娘娘又休息了啊?”珍珠氣鼓鼓的嘟着嘴,“那好吧,我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說完就轉身,像是離弦的箭一般的跑開了。傲霜看着珍珠的背影,不由的嘆了口氣,這丫頭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一點?

晚上的時候,紀長情來了,他手裏抱着一籃子的海棠花踏進飛鳳閣的一剎那,段寒蕪就看到了他,不過段寒蕪是不願見到他的,直接把頭埋下去,盯着自己面前的話本。

紀長情的腳步聲近了,他彎下腰貼在段寒蕪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寒兒倒是喜歡朕給你弄到的話本,看的這麽認真,連朕來了都不知道。”

段寒蕪原本不想搭理紀長情的,但是盯着話本的眼角卻時不時朝着紀長情飄過去,她抿着唇瓣擡頭看了紀長情一眼,才說道,“這麽晚了,為何皇上您來了?”

“朕政事處理完了,便想着來這看看你,這幾天的确是委屈你了。”紀長情完全把前幾日去牢房說的話給忘了,此刻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看起來一絲虛假的成分都沒有,段寒蕪不由的呼吸一窒,她尴尬的把頭轉過去,不去看紀長情。紀長情也不惱火,直接把懷裏的籃子放在桌子上,獻寶一般的開口,“知道你喜歡海棠,朕便去花園裏采了一些最好的來,讓傲霜把花擺到花瓶裏,可好?”

段寒蕪瞥了一眼海棠,冷漠的點點頭。

“寒兒,你依然還是在怪朕啊?”紀長情幹脆坐在段寒蕪身邊,伸手把段寒蕪扭過去的臉蛋轉回來,含笑的開口,“朕知道之前是朕的态度太強硬,傷害你了,你可以原諒朕嗎?給朕一個忏悔的機會,可好?”

段寒蕪依舊是陰沉着一張臉,半天才低低的說道,“臣妾不敢要皇上的忏悔,皇上還是保重吧。”

“如果說朕要帶你南巡,你也不去嗎?”紀長情含笑的開口,眸子裏閃着只有狐貍才有的狡猾神色。

原本想拒絕的段寒蕪聽到南巡這兩個字瞬間愣住了,轉頭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皇上說什麽?要帶着臣妾南巡?”

“是啊,寒兒不高興嗎?朕帶着你出宮游玩,順便體察民情,可好?”紀長情依舊是一副邪魅的模樣,伸手摩挲着段寒蕪細滑的臉蛋,輕吐着霧氣。

段寒蕪微微的皺起眉,時不時的看了一眼在她身邊低笑的紀長情,她不知道面前的帝王肚子裏又是什麽壞水,現在的她真的輸不起,也不願參與朝堂之中的波雲詭異,只想着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便足矣。可是許久在皇宮未曾出去過,被困住許久的心早就長了草,她在腦子裏抵抗着,到底要不要和紀長情一起南巡。

“寒兒?你可是不願意?”紀長情見到段寒蕪的模樣已經是了然,但表面還是要帶着疑惑的樣子。

段寒蕪咬了咬唇,“既然是皇上要求的,臣妾也必然要遵從。”

“寒兒若是不樂意可以不去,朕再找其他人就是了。”紀長情憋着笑。

“誰說不去了,臣妾自然是願意的!”段寒蕪腦子沒過直接就沖出口,等到看到紀長情那帶着勝利的笑容之時,才發現自己又被這個男人擺了一道。她懊惱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哀怨的瞪了一眼紀長情,低頭繼續看着自己的話本。

紀長情忍俊不禁,瞧着段寒蕪氣鼓鼓的樣子他便覺得今日上朝的怒火都消散了個幹淨。紀長情伸手環着段寒蕪的腰肢,輕輕的一提就把段寒蕪抱到自己的懷裏,惹得她胡亂的大叫。随後紀長情強制性的把段寒蕪的腦袋壓在自己的懷裏,笑容輕輕淺淺,不像是之前不茍言笑的帝王,“寒兒,有你真好。”

原本想要一拳打下來的段寒蕪聽到這話,手瞬間僵在半空中,沒打下去也沒收回來,呆愣愣的看着面前輕笑的一張的俊顏,沒留神的又被那雙眼睛吸引住。

“寒兒。”紀長情盯着段寒蕪的眸子,依舊是笑着低頭覆上那個柔軟的唇瓣。

段寒蕪沒反抗,只是輕輕的閉上眼。

随後,段寒蕪便解除了禁足,可以随意的在後宮走動。段寒蕪坐在梳妝臺面前梳着自己的長發,看着鏡子裏那個面容紅潤的女子,嘴角一彎,“這皇宮确實養人。”

“娘娘天生麗質,是不需要其他東西養的。”傲霜笑着上前,接過段寒蕪手裏的梳子,一下下的幫着段寒蕪打理頭發,猶豫了片刻,才低低的說道,“奴婢聽說明日娘娘要和皇上出宮?”

段寒蕪閉着眼,“是啊,怎麽了?”

“那,娘娘可是要和皇上一同去?”傲霜想了半天才開口說道。

段寒蕪聞言睜開眸子,轉頭看了一眼傲霜,“你可是有什麽要說的?直接說了吧,不要跟本宮拐彎抹角的。”

傲霜咬着唇瓣,“奴婢想着,能不能和娘娘一同去,也好侍候娘娘。”她不知道段寒蕪為何突然對自己的态度變了這麽多,下意識的心底覺得委屈。

“不必,本宮帶着珍珠同去。你在飛鳳閣好生打理着就好。”段寒蕪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傲霜,眸子也跟着泛着寒光,“本宮要你在飛鳳閣,可是覺得委屈了?”

傲霜聞言,趕緊搖搖頭,“不會不會,娘娘這樣做自然有娘娘的道理的。”

“沒有道理。”段寒蕪幹脆站起身子,毫無感情的看了一眼傲霜,笑道,“傲霜,明人不說暗話,何必要這樣的扮豬吃虎,前幾日本宮也說了,不是嗎?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必本宮挑明。若是可以,你便安安心心的在本宮身邊,本宮不會動你,若是心裏有別的心思,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段寒蕪說完這句話,直接開門走了出去,不管傲霜是什麽表情,擡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嘴角帶着一絲笑意。

是時候去看看玺貴人了,那個失去孩子的女人,現在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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