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二天天大亮,段寒蕪就被珍珠強行拖了起來,原本起床氣很大的段寒蕪看到珍珠那張白白胖胖的臉蛋也不好意思發火,無奈之下她只好起身由着珍珠給自己收拾打扮。珍珠畢竟沒當過貼身侍女,給段寒蕪穿衣服就花了好些時候,至于說妝容便段寒蕪自己上手了。

“娘娘,您怎麽不讓傲霜姐姐過來幫着收拾一下啊?奴婢對穿衣打扮這種事實在做不來。”珍珠臉都皺成了包子,有些怨怼的瞪着段寒蕪,“在皇宮研究點心多好,娘娘您一定要讓珍珠陪着娘娘一起去嗎?”

段寒蕪聞言,不由的失笑,她伸手點了一下珍珠的鼻尖,“你難道這輩子都在廚房裏呆着了?傲霜固然手藝好,不過本宮有其他事交代她,便不用她去。反倒是你,許久的不運動,看看你自己肥成什麽樣子了?丢不丢人?”

珍珠低頭看看自己發福了的身材,她也不算是太胖,只是相比愛漂亮的姑娘們要稍微圓潤一些,臉上還帶着嬰兒肥,鼓起臉蛋來像是個包子。她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奴婢不是故意要這麽胖的,實在是廚房的夥食太好了些。”

“所以本宮決定要帶你出去歷練歷練,讓你這個胖丫頭瘦一瘦,免得本宮被其他笑話!”段寒蕪虎着臉吓唬珍珠。

珍珠趕緊擺擺手,“娘娘莫氣莫氣,奴婢聽娘娘的就是了!”

“你肯聽話最好!”段寒蕪滿意的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吧,想必順子應該派了轎子來接我們了。”

珍珠微微颔首,“是,奴婢去準備一下。”

當兩人從卧房出來,走到飛鳳閣門口的時候,卻看到那一身玄色衣袍的人倚靠在門口的柱子邊,發絲未束縛,松松散散的垂落在肩膀上,只是在發尾處略微系上了而已。那個人轉頭看到段寒蕪兩人,彎彎唇,妩媚的桃花眼帶着邪魅的笑意。

段寒蕪不由的心口一跳,她趕緊低下頭,不去看那個人勾魂奪魄的眼睛,倒是一邊的珍珠好奇的盯着那邊的紀長情,還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對着段寒蕪開口道,“娘娘,順子哥哥什麽時候變成那副樣子了?還真看不出來順子哥哥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珍珠,閉嘴。”段寒蕪伸手掐了珍珠一把,示意她住嘴。随後兩人才走到紀長情的身邊,她有些尴尬的看向了一邊,“你怎麽親自來了?”

紀長情不知從哪來拽出來一把折扇,在胸前搖着扇子,嘴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笑意,“難道你還要朕大張旗鼓的來接你不成?我們這次是秘密出去的,知不知道?”紀長情湊到段寒蕪耳邊低語。

段寒蕪眸子一怔,剛想說什麽,就覺得自己被一邊的小肉墩子一把給扯開了,随後就看到珍珠氣急敗壞的瞪着紀長情,雙手叉腰,十足的小潑婦的模樣,“大膽,誰允許你這麽靠近我家娘娘的?你是哪家的奴才,速速報上名來!”

這一連串的話不僅段寒蕪愣了,就連被罵的紀長情也懵了,他狐貍眸子緊緊盯着面前很生氣的“小包子”,不由的一笑,“你說什麽?”

“什麽我說什麽?我叫你離我家娘娘遠一點!”小包子珍珠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若是我告訴皇上,看皇上治不治你的罪!”

段寒蕪在一邊聽着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小包子是有多久沒見過紀長情了?就連本尊站在她面前都不認識了?段寒蕪剛想給珍珠解釋,就看到一邊的順子抱着包袱跑了過來,見到珍珠指着紀長情的模樣,眉頭一跳,火急火燎的就沖過來一把拍掉珍珠的手。

“我的小姑奶奶,你這是做什麽呢?”順子不知道情況,急急忙忙的問道。

“順子哥哥你來的正好,這個登徒子意圖對娘娘不軌,你快去告訴皇上!”珍珠像是護花使者一般,伸出有些肥的小手攔在段寒蕪身前,一副護犢的樣子。

這回是順子愣了,随後伸手就給珍珠一個爆栗,“瞎了你的眼睛,你好好看看,這不就是皇上嗎?”

珍珠揉了揉被打疼的腦袋,大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花,在瞅了瞅紀長情,她突然覺得這個人好熟悉,看了半天,直接臉色就趨近于蒼白,随後直接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皇,皇上,奴婢知罪,皇上,奴婢該死!”

紀長情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表情,只是冰冰涼涼的掃了一眼珍珠,伸手拉過段寒蕪,幽幽的說道,“不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段寒蕪被紀長情拖着走,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委屈在那裏哭的珍珠,心裏一陣揪痛。只看到順子黑着臉過去扶起珍珠,才慢悠悠的朝着門口的馬車走過去。

坐在馬車裏,看着周遭的景物不斷的向後退,段寒蕪安靜的坐在那裏,時不時的擡起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嘴角帶着輕松的笑容。紀長情坐在那裏看着手裏的書,偶然間擡頭便是看到一身鵝黃色衣衫的段寒蕪看着窗外抿唇輕笑的樣子,他不由的跟着心情好起來,也溫柔的彎了彎唇瓣。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期望離開皇宮啊。”紀長情不愠不火的說了這麽一句。

段寒蕪一愣,撫着簾子的手也停下,轉頭瞧了紀長情一眼。不得不說,紀長情算是長相俊美的帝王了,狹長的眸子帶着波光流水,又像是懸崖一般的深不可測,沒人能知道他那雙眼睛裏蘊藏着什麽,只能隐隐約約的看到那醉人的波光。堅挺的鼻子,高高的鼻梁下一雙薄的紅潤的唇,都說薄唇之人薄情,他是帝王,想必會更加的薄情。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着,在車廂裏四處散落,發尾的一字型發簪固定住,不會讓它随意亂飛,手執一本書,模樣惬意的坐在那裏,像是翩翩風流的佳公子,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帝王色彩。

“你這般看着我,是做什麽?”紀長情含笑的看着段寒蕪,很是滿意她現在的眼神。

段寒蕪發覺自己失禮了,趕緊咳嗽幾聲,尴尬的轉過頭去,“沒看什麽,只是想着出宮以後要去哪裏。”

“我不是說過了,我們是要南下。”紀長情好笑的回答,“一路上游山玩水,也算是放松一下。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期待,甚至我還覺得如果可以,你再也不想回來了。是嗎?”

段寒蕪有些窘迫,這麽容易就被他看出來了,她掩着唇瓣再咳嗽幾聲,“皇上多慮了,臣妾沒有那個意思,皇宮是臣妾的家,不回來這裏臣妾還能去哪裏?”

“寒兒,在宮外不必這般将就,直接喚我相公就好。”紀長情眸子一轉,頗為輕佻的說道。

相公?段寒蕪臉色驟然一紅,“什麽相公不相公的,我叫不出來。還是叫你公子吧。”說着她撇過頭去不看紀長情,正對着紀長情的耳根卻是紅的可愛。

紀長情心情好的彎彎唇,不打算逗弄段寒蕪了,繼續低頭看着書。

很快的,在馬車外面的順子成功拿令牌通過皇宮大門之時,眼前的景物才變幻,入眼之間是繁鬧的街道,各處都有叫賣聲。段寒蕪忘記了剛才的羞窘,大膽的掀開簾子朝着外面看過去,嘴角都是欣喜的神色。不多時,馬車逐漸駛出了皇城,到了一片通體碧色的郊外。野外的空氣果然是新鮮的,和在皇宮呼吸着的空氣完全不同,段寒蕪左右看看,反正也沒什麽人,就大方的打開簾子,拄着下巴看着外面。

“你倒是十分喜歡宮外啊。”段寒蕪再轉頭回來的時候,發現紀長情不知何時放下書,正眸子閃閃的盯着自己看,吓了一跳。

段寒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順氣,“公子是何時看完書了的,吓我一跳。”

“是你自己看的太入迷,怪不得我。”紀長情失笑,“看這樣子,天黑我們大概要露宿野外了。也不知是因為誰起來晚了,錯過了最佳出發的時間。”

段寒蕪知道他在說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後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的,“公子,早上珍珠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直呆在廚房,沒有見到公子您多少次,便不認識,才出言頂撞,還請公子不要責怪她。”

“我倒是很好奇,為何這次你沒有帶傲霜出來。”紀長情疑惑的問道。

段寒蕪淡雅的勾起一抹笑,“我自然有其他事交代她,就拉了珍珠來。”說着她轉頭看了看外面已經趨近于日落的天色,“看來今晚真的要露宿在野外了,不過也好,就當是感受生活了,不是嗎?公子。”

“是啊。”紀長情懶懶的靠在車壁上,緩慢的閉上眼睛,“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段寒蕪點點頭,并未說話,只是複雜的看了一眼那閉了眼睛的男子。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紀長情才幽幽轉醒,睜眼便看到車內空無一人,他眸子一緊,直接站起身子掀開馬車簾子,入眼的卻是那燃起的篝火,還有那一股香氣蹿入鼻子。紀長情疑惑的看着那邊,擡步走下來。

“啊,公子你醒了?”段寒蕪注意到紀長情,沖他招了招手,“快來這吃烤魚,我剛才烤的,好吃着呢!公子倒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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