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們就那麽見不得人?”陸明峰十分不滿道。
“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是節目組邀請我的,你要是真有意見就去跟你們節目組說。”
陸明峰氣呼呼地挂了電話,轉頭一看,發現侯芳正關切地望着自己。
侯芳問:“怎麽樣,他怎麽說?”
陸明峰擺擺手道:“不還是老樣子。”
不願意老兩口在鏡頭面前暴露。不願意暴露任何私人信息。
陸明峰越想越氣,喝了一口水道:“他都陪着時卿參加綜藝了,來咱們家錄一期怎麽了?”
侯芳推了推老花眼鏡,笑道:“你跟兒媳婦吃什麽醋?既然節目組都跟他要求了,他就是不想來也得來。”
她點開手機的備忘錄,不知道在記什麽東西,記了一會兒後,轉頭對陸明峰道:“正好趁着錄節目,讓我治治他那個臭脾氣。”
陸明峰笑道:“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侯芳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給時卿撥去了一個電話。
為慶祝第三期的大獲成功,美麗wink的主創團隊舉辦了一場慶功宴,出品方貍貓視頻的CEO洪長懷罕見出席了慶功會。
洪長懷今年三十多歲,長相算不上好,但面對下屬時總是笑呵呵的,天然給人一股親近感,在員工中頗受歡迎,所以他一出現,所有員工當即歡呼起來。
洪長懷微笑着打招呼,然後在導演那一桌坐了下來。
同坐的還有總導演孫楓,李婕,傅真等人。
洪長懷看了一圈,笑道:“金靈呢,怎麽沒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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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楓說:“說是不舒服,錄到一半先回去了。”
說這話時,孫楓臉上沒有一絲不高興,主持本該是金靈的本職工作,可她卻不告而別,要不是有還有替補主持人在,那後果可真不敢想。
可洪長懷和金靈私底下是什麽關系,孫楓是知道的。
果然,洪長懷聽見這話,微微蹙眉道:“有沒有去看醫生?”
孫楓笑道:“已經派人去照看了,估計是這陣比較忙,累壞了。”
洪長懷沒再說什麽,繼續和大家吃飯。
李婕是個人精,哪看不出孫楓的心思,假裝無意提起道:“孫導演,時卿吳美心那段開場表演是你們臨時加的嗎?效果可真好。”
提起這個,孫楓就高興,笑道:“這還是金靈的功勞,這主意是她出的。”
洪長懷忽然出聲道:“是嗎?”
“可不是嗎?”孫楓奉承道:“金靈之前當財經主持真是太浪費了,現在來主持這個正好!”
同桌的傅真卻心不在焉,李婕笑道:“傅真,你也是不舒服嗎?”
傅真一愣,随即搖頭道:“沒有,謝謝李姐關心。”
他輕咳一聲,低頭看手機裏徐嘉剛剛給他發來的短信。
徐嘉在短信中說,同住的室友劉心琪和王馨可能發現點什麽,請他想想辦法。
“沒事就好!”李婕笑了笑。
慶功宴結束後,何飛一通電話把他叫去了公司。
傅真一進門,何飛指着他鼻子,劈頭蓋臉罵開:“你倒是膽子大了,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摔,那段錄音被放了出來。
傅真面無表情地聽着,忽然笑道:“我又沒真做什麽。”
他态度平靜,讓何飛一愣,接着道:“你知道這是誰發給我的嗎?是溫靓,以她的脾氣,你覺得你們還能繼續嗎?”
“不能繼續就解綁呗。”傅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何飛幾乎要被氣笑,一個兩個翅膀硬了,都想擺脫他的控制。
“你知不知道,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對你造成多大的損失?”他繼續威脅道。
傅真靠向沙發背,眼神冰冷道:“你想威脅我?既然這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大家兩敗俱傷吧。”
何飛怒不可遏地瞪着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哪敢輕舉妄動,傅真或許不重要,但溫靓可是蔡含重點培養的人,要真因為自己處理不當,給溫靓惹了一身腥,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自己。
想了又想,他只能無奈道:“你們的事情我會幫你們處理,但是你必須得給我收斂起來!”
傅真道:“放心,我只是玩玩而已。”
實際上,他和徐嘉最多只有言語上的暧昧而已,而且用的還是只為了徐嘉而開的小號,從不在上面發照片,也不透露任何個人信息,就算徐嘉想拿這個來威脅他,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徐嘉想利用他獲得比賽的便利,而他想享受小姑娘的追捧,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所以當傅真從公司大樓出來,再一次接到徐嘉的消息時,他直接将小號注銷,懶得再跟徐嘉多費口舌。
這邊的徐嘉遲遲收不到傅真的消息,一邊擔心劉心琪可能真的發現什麽,一邊又不敢當面去找傅真,在接下來的訓練過程中繼續不停地劃水,不過這次不是真的有意劃水,而是心不在焉導致的頻繁出錯,這讓同期訓練的選手更加不滿,本來大家就對上期的比賽結果心存懷疑。徐嘉知道這個情況後卻繼續我行我素,心存幻想傅真下一期還會保她。
金靈一連在家休息了好幾天,這幾天,無論她打開哪個軟件,時卿的名字總是占據首頁的位置。
金靈微微蹙眉,倒了一杯紅酒,在陽臺上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每當這種時候,她總覺得自己仿佛坐擁整個城市,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洪長懷推開門,看見陽臺上身姿曼妙的女人,微微一笑,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後便将金靈擁入懷裏,輕聲道:“怎麽了?幾天都沒給我打電話,不開心?”
金靈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說:“你還知道關心我,早幹嘛去了。”
洪長懷哄着她:“你哪件事我沒依着你了,你想轉行,我花大價錢讓你空降這個節目,給你做足了營銷,可你倒好,數據最好的一期你自己中途走了。”
“別跟我提這個,提起這個我就來氣。”
金靈離開陽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洪長懷跟着進來,他也不惱,笑道:“你跟我說說,誰惹你生氣了?”
金靈冷哼一聲道:“還能有誰,近期最火的那一個呗。”
“那個叫時卿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
洪長懷蹙眉道:“你為什麽這麽不喜歡她?”
“不喜歡還需要什麽理由嗎?”金靈沉默了一會兒,陷入回憶中。嚴格來說,她比所有人還要早知道時卿這個人。
大約在7年前,她剛進入電視臺工作,還沒有獨立主持一檔節目的能力。為了一個小小的機會,她必須得陪着領導奔赴一場又一場酒局,喝酒喝到吐也得喝,也就是在那時候,金靈偶然看到了在當服務員的時卿,那張臉實在讓她很難忽略,等時卿走後,桌上那些油膩的領導當着所有人的面調侃說,這個女孩子長這麽漂亮,你說她未來是會安安心心當個服務員,還是……
那些笑,金靈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覺得惡心。
金靈讨厭這樣的場合,卻只能忍着,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憑能力當上財經節目主持人,遇見洪長懷,才徹底沒人敢招惹她。
她以為在這個圈子裏,走到這一步的她算得上幸運。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忽然發現,當年被人在背後調侃的時卿竟然也踏入這個圈子,而且比起她的經歷,時卿才真正算得上是幸運。
金靈非常嫉妒,她不相信陸岱是真心對待時卿,所以在那天的飯局上,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去試探陸岱,卻被下了面子。
想到這,金靈忍不住捏緊手中酒杯,她費盡千辛萬苦得到的東西,時卿竟然輕輕松松就得到了一切,她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将時卿所擁有的一切當衆撕碎。
洪長懷看金靈長久不出聲,忍不住問:“你怎麽了?”
金靈回過神來,抿了一口酒笑道:“沒事。”
洪長懷也不再去探究,繼續陪金靈待了一會兒便往家裏趕。
他平時都住在市中心的富人區,而洪長懷這次從金靈家裏出來後直接開車往郊區的山丘別墅區。
今天是他爸爸的六十大壽,沒有大操大辦,卻必須要求他們這些小輩都回去。
洪長懷每年回去看望爸爸和奶奶一次,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和岳池洲碰見,卻沒曾想,剛好就在停車庫裏和他狹路相逢。
岳池洲剛好從車上下來,見到洪長懷也是不滿地蹙眉。兩人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卻毫無兄弟情可言。
洪長懷顧着爸爸和奶奶的面子,從來都是懶得與岳池洲計較,維持着表面功夫,岳池洲卻根本不會考慮那麽多,他這次會回來,完全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沒曾想,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竟然也會騙人了。
岳池洲重新坐回車裏,準備開車離開。
洪長懷卻突然喊住他:“這就走?”
他直接堵在路中央,料定岳池州不敢直接開過來,沒曾想,岳池洲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洪長懷在最後一秒,趕緊跳開。
他憤恨地望着岳池洲的汽車尾氣,忍不住怒罵道:“脾氣倒挺大。”
這座半山別墅的管家恰好在這時候迎了上來,見岳長懷一臉怒色,忍不住問:“您怎麽了?”
洪長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平靜道:“沒事,奶奶呢?”
“在家裏。”
這座半山別墅占地1000多平米,設計裝潢樣樣都是最貴的,光是每月的綠植養護費就高達十萬塊。
裝修古樸典雅的客廳內已經坐滿了和洪長懷同一輩的親戚。
坐在最上首的洪老太太滿頭銀發,卻紅光滿面,俨然一個精神十足的小老太太。看見洪長懷過來,她招來一旁服侍的保姆将她扶了起來,笑得滿臉慈祥道:“小懷回來了?”
洪長懷笑道:“奶奶,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洪老太太笑道:“好得很。”又往他身後看了看,關切問:“怎麽,小洲沒跟你一起嗎?”不是說看見岳池洲的車開進來了嗎?
她忍不住向四周看去。
在場的衆人聽見岳池洲這個名字後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壽星公本人洪子誠。
他一張臉耷拉得非常難看。
自己這個大兒子竟然真的說到做到,十年都沒回來,再大的恩怨,十年過去了,還不能放下嗎?
他的妹妹洪紫福站起來轉移話題道:“小懷,姑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工作忙嗎?”
洪長懷笑道:“還行,挺順利的。”
洪紫福接着道:“說起來,你們辦的那個什麽唱歌跳舞的節目辦得真不錯。”
任若素自豪地看着自家兒子。
談起洪長懷最引以為傲的貍貓視頻,洪長懷臉色緩和下來,他直接在洪子誠的左手邊坐下,非常謙虛道:“就是可惜,演藝人生那個節目竟然中途夭折了。”
洪子誠大手一揮道:“做生意,起起落落很正常,最重要的是心态要穩。”
洪長懷點頭道:“知道了,爸。”
洪子誠又看向在場的洪紫福帶來的一雙兒女和妹夫,叮囑道:“你們要多向長懷學學,千萬別學池洲,正經事不幹,搞什麽游戲俱樂部。”
洪紫福非常捧場地催促兒子女兒道:“聽見沒有!”
桌上的氣氛又熱絡起來,所有人都忘了缺席的岳池洲,除了洪老太太外。
簡單的一場壽宴散了後,洪老太太讓保姆扶她上樓,回到卧室後,給岳池洲打了個電話,然而那電話卻是打不通了。
洪老太太嘆了口氣,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女兒洪紫福拉着帶來的一兒一女和兒子洪子誠有說有笑地道別,再想起死去的岳禾,心裏非常難受,可她又無可奈何,只能長籲短嘆。
洪紫福離開別墅後,和丈夫一起坐在前排。
女兒和兒子坐在汽車後座。
女兒姚月玲望着燈火通明的半山別墅,忍不住吐槽:“媽,下次別再帶我來這裏了,我真的不想再看見舅舅了。”
洪紫福斥責道:“你這說的什麽話!”
誰知兒子姚平安也跟着道:“我也不喜歡,同是親生的兒子,怎麽就這麽偏心。”
洪紫福一聽冷笑道:“不偏心,能有你們好日子過?”
說起這個,洪紫福就暗暗慶幸,當初哥哥洪子誠一窮二白,他們一家窮得連書都讀不起,要不是哥哥被富家千金岳禾看上,她哥哥能有這樣的好日子?
洪紫福心想,本來自己并不貪心的,她只要哥哥給她一點資助,至少能給錢讓她繼續完成學業,買套房子,再找個安穩的工作,洪紫福這一生就沒什麽奢望了,可岳禾偏不如她的意,入贅的哥哥在岳家生活得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還好自己哥哥能幹,不僅開了自己的公司,還越做越大,逐漸擠占岳家的市場,岳禾才不敢在她面前繼續擺譜。
姚月玲繼續發洩心中的不滿:“我要是岳池洲,早嘔死了,自己的媽媽辛辛苦苦幫爸爸打下半壁江山,結果這個爸爸倒好,落難的岳家不幫助就算了,竟然還離婚,重新娶了老婆,真是忘恩負義。”
洪紫福:“離了好,你看你的新舅媽,多麽溫柔的一個人,人也大方,要是沒有她的幫忙,你們能有這麽順心的日子過?”
姚月玲撇撇嘴,不再說了。
姚平安卻道:“媽,我想加入岳池洲開的俱樂部行不行?”
洪紫福皺眉道:“你敢!”
陸明峰和侯芳在家裏望穿秋水地等了好幾天,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與你同行的工作人員。
陸明峰再也坐不住,又給祁山打了個電話。
祁山也非常為難,因為陸岱竟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重新考慮一下這期臺本。
恰好又收到了溫靓和傅真要退出錄制的消息,這讓他一個頭兩個大,既要勸溫靓和傅真再認真考慮一下,還要考慮如何應付陸明峰。
祁山十分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陸董事長,不是我要拖延,是陸岱不願意拍。”
“你說什麽?”陸明峰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個兒子,竟然真的不願意拍。
陸明峰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跟祁山道:“你不用再考慮了,下午你就派人來裝攝像頭,陸岱那頭我自己去跟他說。”
說完,便氣沖沖地挂了電話,祁山看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嘆了一口氣,既然苦勸溫靓和傅真那對無果,只能再找一期新嘉賓了。
他剛把這個消息放出來,立馬收到了幾家明星夫妻打來的電話。
與你同行熱度正大,這些明星夫妻都打算借着節目的熱度讓自己的名氣更上一層樓,就連嫁入豪門的女星和她的老公甘越也在內。
祁山看着甘越和林玉的名字看了許久,偏向選擇這兩個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但是為了避免砸掉節目的口碑,他還得先做好調查再說。
時卿的熱度越來越高,各種工作邀約如雪花片一樣飛到周慧的手上。
周慧非常謹慎,并不着急掙快錢,慢慢把關。
因此時卿難得放了好幾天的假。
時卿在家裏待得無聊,終于想起與你同行還在錄制這件事,她忍不住問陸岱:“祁山怎麽還不給我們發第四期的臺本,剛好我最近有時間,要是過段時間我忙起來就趕到一起了。”
陸岱咳了一聲道:“據說是出了點狀況,溫靓和傅真那一組要退出。”
時卿一愣,心想該不會是自己發去的那段錄音導致的吧?
照這個結果看來,溫靓是聽了那段錄音吧?
時卿打開手機,美麗wink這個節目倒是沒有什麽動靜,看來溫靓還是手下留情了。
“那他們是要找下一對嘉賓,還是就我們兩組?”
陸岱專心打理已經長成幼苗的西紅柿,說:“應該是再找一對。”
時卿點頭,去書房的書架上找了一本書,盤腿坐到書房的吊床上,還沒看幾分鐘,侯芳的電話打了過來。
時卿接聽,剛想喊一聲媽,卻聽見侯芳帶着哭腔在電話那頭道:“時卿,太好了,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時卿吓了一跳:“媽,你怎麽了?”
侯芳頓了頓,猶豫道:“你公公的生意最近出了點問題。”
“那我和陸岱能幫上什麽忙嗎?”
侯芳拿開電話,捂着聽筒跟陸明峰通氣,夫妻倆一致認同,治不了兒子,讓兒媳婦來收拾他。
“真的嗎?那有點太麻煩了。”
時卿笑道:“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麽麻不麻煩。”
“你這麽一說,我可就放心了。是這樣的,你最近不是和陸岱參加了那個叫什麽與你同行的節目嗎?我想請你們兩個來家裏錄制一趟,這樣也算是給你公公的公司打個免費廣告了。”
時卿笑道:“這很簡單呀,不過能不能去還得聽節目組的意思。”
“放心,節目組已經給我們打過電話了,我們一合計,覺得非常合适。”
時卿笑道:“那挺好啊,我說怎麽遲遲收不到第四期的臺本,原來節目組早就在準備了。”
“但是,”侯芳嘆了一口氣,“但是陸岱竟然不同意。”
時卿皺眉道:“他怎麽會不同意呢?”
“估計是想低調一點吧,要不時卿你幫我勸勸他。”
時卿笑道:“沒問題,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挂了電話,時卿無心再看書,把書放回書架上,走向陽臺,恰好陸岱已經忙完了番茄苗的打理,看見時卿氣鼓鼓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笑道:“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時卿哼了一聲道:“媽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你不願意幫忙。”
“什麽不願意幫忙?”陸岱蹙眉,轉念一想,一下就明白了媽媽跟時卿說了什麽。
陸岱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你真的願意下期去爸家錄?”
時卿點頭。
“那好吧。”陸岱非常無奈。
就在祁山決定定下甘越和林玉作為第三組嘉賓時,陸岱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他本以為又是來商量第四期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想接,奈何陸岱打了一個又一個。
祁山只好接了起來,得知陸岱竟然同意去陸明峰家裏錄制後,恨不得原地蹦起來。令他頭疼的兩件事竟然一下就解決了。
挂了電話後,他趕緊讓工作人員去布置現場。
陸明峰那邊早溝通好,許辰和伍茉那對也答應得非常爽快,至于甘越和林玉,林玉當年嫁入豪門時紅極一時,結婚後便隐退相夫教子,多年來從未在鏡頭露面,據祁山打聽,兩人這次聯系節目組,主要還是甘越父母的意思。
所以當祁山給甘越打電話說下一期主要在家裏拍攝時,甘越欣然同意。
看着工作人員終于來家裏裝攝像頭,陸明峰非常滿意,巴不得現在就回公司,趕快把堆在手上的工作處理完,然後多點時間好好待在家裏。
陸明峰的家也是一座半山別墅,就和洪子誠住的別墅挨着。
侯芳招呼完工作人員就去了陸岱住過的房間,把他以前拍過的所有照片,錄過的視頻都找了出來,從出生牙牙學語,再到畢業典禮,以及女孩子送給他的禮物等等,當然陸岱從來都不肯收下的,還是那些女孩子看侯芳好說話,退而求其次送到侯芳手上。
陸明峰一進房間便看見妻子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疑惑道:“你收拾出這些東西做什麽?”
侯芳哼了一聲道:“誰讓他先前老是阻撓,看我把他以前的照片找出來,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他不是喜歡低調嗎?我偏不如他的意。”
陸明峰也跟着蹲了下來,撿起一張照片看,那是一張陸岱的高中入學證件照,照片裏的陸岱臭着一張臉,跟誰欠了他錢一樣。
侯芳拿來一張時卿的高中照,也是惟一的一張,把兩張照片放在一起。
左右兩張照片裏的人長相氣質十分匹配,侯芳忍不住感嘆:“可惜,要是他們是同級就好了,說不定那時候就能在一塊了。”
“當初那些追他的女孩子多好看啊,他愣是一個也沒看上,我差點就以為……還好,原來他等這麽久是在等時卿啊!”
陸明峰也特別感慨,想當初,陸岱第一次把時卿帶回家裏來時,兩口子都要高興壞了,幸好兩人一路十分順利,幾乎都沒見兩人吵過架。
節目組通知時卿和陸岱第二天就要回陸明峰的家拍攝。
時卿沒有收拾東西,反正侯芳早就給她預備下了。
一整天,陸岱感覺自己右眼皮在不停地跳,坐立難安,擔心明天的錄制不順利。
時卿道:“不就是和爸媽一起錄節目嗎?有什麽好擔心的。”
陸岱欲言又止,時卿和父母接觸得少,他父母總是會做出很多讓他頭疼的事情。可是他現在擔心再多也沒用,都已經答應了也改不了。
自把那段錄音發給何飛後,溫靓便一直沒跟傅真聯系,傅真也沒來聯系她,兩人默契地達成協議,讓這段關系悄無聲息地死掉,誰也不打擾誰。
溫靓在家度假,她的塑料姐妹團再一次發來消息。
“我最近迷上了女團選秀,讓你家傅真給我一張下期的門票呗,我要最前排的位置。”
溫靓沒理。
沒隔一會兒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難道營銷號說的是真的?”
溫靓覺得心煩,索性将這條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
她給何飛打了個電話,不耐煩道:“到底還有多久處理好?”
何飛道:“快了,已經在讓營銷號慢慢放消息了,先別急,給網友打個預防針,到時候真放出來的時候才不會造成太大損失。”
挂了電話,何飛看着蔣妮給他發來的消息。
自從他把溫靓傅真分手的消息透露給營銷號後,得知消息的CP粉在真靓超話裏十分不滿,紛紛艾特他,要他告營銷號造謠。
可這消息本來就是他放出來的,怎麽可能去告造謠。
他只能叮囑蔣妮,讓她想辦法安撫粉絲。
蔣妮這邊收到消息後便和張照雯吐槽:“果然不長久,兩人在一起都沒兩年吧?當初搞那麽大陣仗,我還以為兩人一定能結婚呢!”
張照雯道:“哎,先別關心這個了,等一年後兩人分手的消息公布出來,我們是不是就要失業了?”
蔣妮卻道:“怕什麽,沒有CP粉不是還有唯粉嗎?當初溫靓和傅真炒CP,傅真的唯粉雖然脫了大半,可還是有一批死忠粉在堅守,我們先瞞着何飛慢慢操作。”
張照雯:“這能成嗎?我聽說溫靓家裏很有背景啊,還有萬一要是被何飛發現怎麽辦?”
蔣妮翻了個白眼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幹不幹吧?”
張照雯咬咬牙,狠心道:“行,我聽你的。”
這期臺本是見家長,在許辰這裏就是變成見未來的岳父岳母。
許辰一整天十分緊張,在衣櫃裏翻了老半天,硬是沒找到白T黑褲以外的衣服,平時參加活動都有造型師幫忙,拍戲穿的也是戲服,他自己的衣服少之又少。
他只好打電話給朋友求救。
朋友在電話那頭笑道:“喲,不容易啊!鐵樹開花。”
“少貧嘴,你說你幫不幫忙吧?”
“幫,兄弟有難怎麽能不幫,百貨大樓見。”
伍茉在家裏和父母商量着拍攝的注意事項。
她的爸爸伍向陽是籃球教練,媽媽齊娟是網球教練,聽到女兒的交往對象即将來家裏,兩人都很高興。
伍向陽道:“你說的那個許辰,我在電視裏看過,他長得挺高的,會打籃球嗎?”
伍茉心裏飄過一串省略號,咳了一聲說了個不知道。
齊娟阻止他道:“把你那個籃球教練的架子收一收,人家是來家裏做客的,不是你的學生,小心把人家吓到了。”
随後她又笑眯眯地問女兒道:“那他會打網球嗎?”
伍茉:……
林玉也在家裏準備明天的拍攝。
她有一間儲物房,都放着自己的東西,平時也不讓傭人進去打掃,只有她自己能進去。
她的婆婆馮麗蘭在她和甘越的卧室門口看了一會兒,蹙眉道:“你怎麽回事,收拾個東西還要這麽久?再過一個小時,小昊就該放學回來了,給他吃的輔食做好了沒有?”
林玉聽見馮麗蘭催促,身體下意識一抖,轉過身來道:“再一會兒就好了,我馬上下去。”
馮麗蘭看見她身後的巨型海報,那是林玉沒結婚時拍攝的廣告海報,妝容精致豔麗。她忍不住蹙眉道:“這種照片以後就收起來吧,別有事沒事拿出來看。”
“你都嫁人生子了,難道還想着繼續在外面拍戲嗎?”
林玉勉強笑道:“媽,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那張照片好看。”
“好看在哪裏?”馮麗蘭更不滿了。
林玉只好不再說話,起身從卧室出來,下樓去給他的兒子甘昊做輔食。
馮麗蘭盯着林玉一如既往纖瘦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裏腹诽,結婚這麽多年,樣貌幾乎沒怎麽變過,說林玉沒有繼續出去工作的想法,馮麗蘭一點都不相信。
林玉動作麻利,很快就做好了給兒子的夥食。
正好,甘昊正被管家領進門。
甘昊走進廚房,看見林玉卻當沒看見,讀二年級的年紀長得非常高壯,把林玉手裏的輔食端過來坐到餐桌上埋頭便吃。
馮麗蘭看着孫子吃得開心,自己也高興,對林玉的态度也緩和了不少。
為了防止林玉跑出去工作,馮麗蘭又給他她打預防針道:“咱們國內人真是多得不行,就說電視上的吧,好看的小夥子小姑娘,每年一茬一茬地冒出來,還都想着去拍電視劇,個個都要當主角,可是哪有那麽多主角給你拍啊!”
一邊說這話,一邊打量林玉的神色。見她臉色果然暗了下來時,暗暗地放下心。
馮麗蘭松了一口氣,要不是她家的公司遇到了點困難,她才不允許林玉和甘越上這個節目,抛頭露面,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大衆面前像什麽話!
是九離開學校後,在電視臺當實習生,但是他的專業卻不是跟這個有關,從小到大,他的字典裏好像就沒有困難這兩個字,好像只要是他感興趣的事,總能輕而易舉地完成。
比如非專業出身卻能輕松應聘上國內排名第二的電視臺。
前幾天的實習還不算吃力,是九還能接受得來,這天下班後,他照常背着個電腦包回宿舍,剛坐下,就打開電腦,登錄許久沒登上的社交軟件。
剛上線,室友鄭末便連番轟炸他。
“我的大救星,你終于上線了,你再不出現我就要成望九石了。”
“你還記得那個冉星嗎?他現在跟我杠上了,每天直播就幹一件事,看見我在線就邀請我打游戲,沒在線他就當着觀衆的面嘲諷我。”
“我實在氣不過,上線跟他比賽,比輸我也認了,游戲嘛,有輸有贏很正常,結果他贏了還不罷休,還一直邀請我。”
“我快要被他逼瘋了!”
“你既然上線了,幫個忙,登錄我的號,去幹死他!”
是九微微皺眉,他這幾天比較忙,本來上線是想再接着畫時卿和陸岱的CP漫畫的,奈何他不理鄭末,鄭末卻還在不停地發消息。
是九只好回了個消息:“賬號密碼。”
鄭末很快給他發了賬號密碼過來。
是九登錄上線,沒過多久,冉星果然發來游戲邀請。
是九忽然火氣上來,實習的工作并不輕松,本來就積攢了一身壓力,正愁無處發洩,進入游戲後,根本就沒給冉星慢慢發育的機會,幹脆利落地結束游戲,贏得比賽。
鄭末瘋狂地給他發消息。
“不愧是你!”
“大佬,請收下我的膝蓋。”
是九沒理,因為冉星再次發了邀請。是九欣然接受,兩人花了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總共玩了十局,是九七勝三負。
是九等了一會兒,沒看到冉星再發來邀請後,準備下線,消息框卻突然彈出一個好友申請。
是九點開看,只見驗證信息寫着“你是是九?”
他擰起眉頭,這個冉星是怎麽認出他來的?
是九沒着急接受,而是去問鄭末。
鄭末道:“沒有啊,我連麥都沒開,更別說暴露真實信息了。”
那就奇怪了,是九不想理,想忽略。
誰知又彈出一條消息。
“我是岳池洲,通過一下吧。”
是九盯着這條消息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點了同意。
“我記得我給過你一張名片,我等了你一個月,可惜你一次都沒跟我聯系過。”
同意申請後,岳池洲也沒跟是九廢話,直接發來這條消息。
是九:“不好意思,我對加入你的俱樂部這件事情沒興趣,那張名片我已經給扔了。”
岳池洲:“是嗎?那可真可惜,我記得你在電視臺實習,你感興趣的就是在電視臺打雜?”
得知自己的信息在岳池洲面前幾乎無處遁形,是九十分不滿,他沒再給岳池洲發消息。
岳池洲等了許久,沒見到是九回信息,便又發來一條信息。
“既然你實在沒有加入的想法,我便祝你一切順利,最好不會有回頭再找我的一天。”
發完這句話後,冉星的賬號立馬下線,是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