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布聚靈陣
“醒醒。”
一陣香味飄來，韓修墨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雲銘淵……手上端着的飯菜。
“吃飯了？”他擡眼一看，發現月亮都早已挂起，略有幾分意外，“怎麽不早點叫我？”
“我也是剛剛幹完活。”雲銘淵道，扶着韓修墨坐到了院子中小竹林旁的石凳子上坐下，而他坐在了韓修墨的身側。
兩人在院子裏的石桌上解決了晚餐，韓修墨揉了揉略有些撐得肚子，注意到廚房裏火光明滅，站了起來：“我去做些餅子明天吃。”
人生在世吃和睡，不想奮鬥的韓修墨也不會在這方面虧待了自己，不會做飯的雲銘淵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雖是準備給他打下手。
韓修墨走路雖然一高一低，但在這一瞬間，雲銘淵眼裏的韓修墨，那就是救世主——會做飯的老婆怎麽也不會太差。
從前生命中只有毫無靈魂的營養液的雲銘淵如是想到。
韓修墨辟谷多年，但仍然是個吃貨，上輩子在研究丹藥之餘，還能将廚藝玩出花來，現在手上自然是沒有前世用來練手的那些高階材料，但做出适合他們兩個的食物，也綽綽有餘。
他小時候跟着養父，練出了一手攤煎餅的手藝，但已經太長時間沒有練習，現在有些手生了，可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輕易消失的，只需要稍作練習，找回了手感，接下來速度就變快了起來。
在一邊打下手的雲銘淵，喉頭微微一動。
“香吧？”韓修墨很是得意，“這可是小爺的拿手好戲，就是太長時間不練了有點手生。”他說着将已經攤好的一個用鍋鏟一翻，穩穩當當地轉移到了旁邊的大砧板上，伸手掐了一小塊，湊到了雲銘淵的嘴邊，“嘗嘗看，大少爺？”
雲銘淵張嘴吃了，反駁道：“我不是大少爺。”
“哦哦，你不是大少爺。”韓修墨十分敷衍。
雲銘淵想要辯駁幾句，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雖然韓修墨不知為何看出來他并非原主，但對方一副鹹魚無害的樣子，感覺好像對他的來歷也并不感興趣，雲銘淵沒必要主動将來歷說出來，而且他自認為兩人還沒有熟悉到這個程度，于是只能閉嘴不言。
韓修墨攤完煎餅後，受傷的那只腿一軟，往後一跌，落在了雲銘淵懷裏。
“沒事吧？”雲銘淵将人背在背上，有些擔心地問。
韓修墨在他的背上搖搖頭：“沒事兒，老毛病了，習慣了就好，我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溫熱的呼吸落到雲銘淵的脖子上，從未與人這麽親近過的雲銘淵身體有些僵硬，注意到這一點的韓修墨目光閃了閃，心情忽然又變好了點。
韓修墨在床上随便給自己的腳抹了點從藥店買來的藥，也沒指望能治好——他自己能治，但沒必要。
鹹魚的日子還是挺舒服的，治好了萬一雲銘淵要讓他幹活怎麽辦？
韓修墨瞄了一眼把他放下之後，認命的回到廚房收拾留下的一堆爛攤子，莫名有點心虛。
大、大不了以後他死之前，将身上的好東西都留給雲銘淵好了！
沒打算活多久的韓修墨如是想到。
雲明遠将韓修墨放在床上後，就出去了，韓修墨有些莫名，怎麽？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了？
但韓修墨心大，這山莊裏只有這個房間能住人，那家夥困了自然會回來，他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了。
不修煉的日子就是爽啊……吃了睡睡了吃，還能有比這更幸福地生活嗎？
韓修墨閉上眼睛，沉入了黑甜的夢中。
夢裏他扛着鋤頭，汗流浃背，陽光熾烈，落在他的身上，他機械而又緩慢地幹着活。
欻！欻！欻！
韓修墨一個激靈，直接給吓醒了。
他心有餘悸地看着破破爛爛的床幔，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莫名：好端端的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而且夢裏種地的感受還很真實，就好像欻欻欻的挖地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似的……
他猛地反應過來。
韓修墨轉頭看向了窗外，廂房的窗戶正對着院子，月光下一個人影扛着鋤頭重複着機械勞動，仿佛不知疲倦的工具人。
“還真有人在我耳邊種地啊……”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想了想，又閉上了眼睛。
院子裏的聲音依然在不知疲倦地響。
韓修墨睜開了眼睛，走到院子裏攔住了雲銘淵的動作：“大晚上的幹活，吵到我睡覺了！”
他一把奪過雲銘淵手上的鋤頭，揪着男人的袖子就往回走：“這活是一天兩天能幹完的嗎？大晚上的欻欻欻很擾民知不知道？趕緊給我滾回去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說！”
雲銘淵張了張嘴，想說他沒覺得累，在靈氣的加成下甚至覺得自己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氣，說不定一個晚上就能把地全都松好，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少年的表情動作兇神惡煞的，話裏的意思卻全是關心，雲銘淵有些難以招架。
韓修墨把他按在床上，呲了呲牙：“睡覺！”
雲銘淵：“……”
一夜無夢。
韓修墨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過來的時候懷疑自己耳邊還有奇怪的欻欻聲，擡眼往外面一看，發現自己并不是幻聽。
韓修墨：“……”
這位便宜丈夫是不是有點過于勤奮了？
雲銘淵看到從房間裏打着哈欠出現的小少年，微微颔首：“醒了？”
少年仿佛有起床氣，瞪了他一眼，才慢悠悠地晃悠去廚房。
雲銘淵搖了搖頭，并不在意。
他面前這一塊地已經被休整得差不多，他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應該還挺有天賦。
雲銘淵十分滿意，看着少年從廚房裏拿出昨天做好的烙餅，慢悠悠地在院子裏的小桌子旁坐下，開始吃早飯，動作說不上粗魯卻十分迅速，頗有幾分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的意味。
辟谷多年沒有吃過東西的韓修墨歪頭看向雲銘淵，皺了下眉：“你不會沒吃早飯就開始幹活了吧？”
雲銘淵不說話：“……”
韓修墨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心裏憋着的那點火氣又湧上來了，韓修墨有些心煩，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怎麽照顧自己啊？
他把雲銘淵按在石頭制成的小圓凳上，伸手端過攤好的煎餅，重重地放在雲銘淵面前，只說了一個字：“吃！”
雲銘淵：“……”
看着韓修墨的冷臉，他莫名有些發怵。老老實實拿起筷子吃飯，但在心裏小聲逼逼：他确實沒感覺到餓啊……大概是昨天吃的還沒有消化吧。
要是讓韓修墨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估計得當場被氣回上輩子！
酒足飯飽。
雖然沒有酒也沒有飯，但韓修墨依然産生了這種感覺，他回到了自己的專屬“躺椅”上，沖雲銘淵擺擺手：“不是要幹活嗎？現在去吧。”
雲銘淵一臉無辜：“可是地我已經鋤完樂，種子也種上了。”
韓修墨：“……”
好的，是他低估了這位小少爺的身體素質。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給這塊靈田布置個聚靈陣吧。”
雲銘淵一愣：“聚靈陣是什麽？”
韓修墨：“……”
大意了，之前那個雲明遠是個從天才淪落到草包的廢物大少爺，當天才的那一段時間估計也沒來的學聚靈陣。
雲銘淵對這個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但聚靈陣這種涉及到專業領域地東西，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完全融會貫通，還是從原主的記憶裏翻找了一下，才明白聚靈陣是什麽。
其實，也就是跟帝國植物生長用的營養液差不多，不過能作用的方向多了一些。
雲銘淵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二十枚靈珠，看向韓修墨：“我要怎麽做？”
“閉上眼睛，按照感覺将靈珠扔在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
韓修墨言簡意赅，但雲銘淵做起來可沒有那麽容易，即使是一個學霸，對于完全陌生的能量體系，雲銘淵也不可能一來就清楚。
他閉上眼睛，磕磕絆絆地感受倒周圍能量濃郁的地方，将手上的靈珠放在靈氣濃郁的位置，嘗試了幾次，要放準位置，并沒有那麽簡單。
他閉着眼睛根據能量濃郁程度進行了心算，估計着自己的力度，考慮到摩擦阻力以及莫名的幹擾力，重新規劃好了放置的位置和方向。
放上了幾顆之後，他逐漸察覺到了周圍能量流轉方向和速度的變化，原本零散的能量開始向幾顆靈珠所在的方位聚集，按照計算，當他将所有靈珠放完之後，将會形成一種新的能量流動導向，使能量……也就是靈氣全都往中間聚集，這應該就是聚靈陣了。
經歷了一番折騰，雲銘淵磕磕絆絆地将聚靈陣布置了出來，并且順便按照能量節點……靈氣節點，進行了省力和平衡最優計算，選出了最佳方案。
成功用十五顆靈珠将簡化版的聚靈陣做了出來。
他感覺有人替他擦了擦汗水，有些驚奇。
韓修墨眼中沒有半點求生欲的死氣沉沉的模樣，在雲銘淵的眼中跟根本無所遁形。
不說他在帝國的時候，是帝國唯二的精神力超越了SSS強者，穿越後精神力不僅沒有受損，似乎還得到了增長。
這個身體原本就已經存在的力量，就已經足夠發現韓修墨的情況了。
沒想到這人居然會主動給他擦汗。
雲銘淵有些拘謹地任由韓修墨給他擦完了汗，莫名有些不自在。
“謝、謝謝。”
“客氣什麽？”韓修墨眨眨眼，與雲銘淵視線相對，“我們現在可是合法夫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