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順路
第二天。
其實程玄冬早早的就醒來了，在家裏忙完了工作之後，一直等到快中午了，才在群裏發了條信息。
【抱歉，我醒來了。昨晚睡得太沉了。不好意思，我昨晚好像還和你打電話了吧，抱歉，本來是想赴約的，後來好像不太清醒，就叫了秘書來接我。】
陳止依然回複得很快：玄冬哥怎麽知道是我呀？
程玄冬：秘書說，劉總一直陪着我，還想送我回去的。我就問了他，他形容劉總高高帥帥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認錯人了。昨天就給你和我的秘書打了電話，我當然知道是你了。
這條信息才剛發出去不久，程玄冬的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顯示了一串陌生號碼。
剛接通，隔着一些距離就聽見對方低吼，“昨天來接你的是我！”
“你是……”
“我是路震！”那邊的男人氣得咬牙切齒，“聽不出來我的聲音嗎？！”
怎麽會聽不出來呢。
程玄冬忍着笑意，尴尬的語氣之中還帶着些委屈，“抱歉，我沒有你的號碼，我不知道……”
“現在你有了！存好！”
程玄冬小聲嘟囔，“可我昨天明明是打給了陳止啊……”
“陳止忙着談戀愛，沒空！下次有事兒來找我！”
程玄冬終是沒忍住，揚起了嘴角，“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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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着笑，導致尾音有些顫，程玄冬有些心虛。
可這聲音在路震聽來，就像是被他兇怕了似的，仿佛都能看得見瑟瑟發抖的程玄冬。
路震緊皺着眉頭，“別怕我，我剛語氣不好，不是兇你。”
“嗯，我知道的，謝謝你，路震。”放着氣氛冷了一下，程玄冬故意不知所措的開口，“吃過午餐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路震輕哼了聲，“要我接你出去吃飯順便再把你送去公司嗎？”
程玄冬害羞，“那多不好意思啊。”
“嗤，還挺會使喚人。把你家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來，你自己計劃時間。”
程玄冬聲音柔柔的，“謝謝你哦，路震。”
挂斷了電話，保存了路震的號碼，署名——小笨蛋。
這下不是又有電話號碼，又能單獨見面了麽。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呢，現在看來，路震也不是完全沒那個意思的麽。
洗漱後，換上筆挺的西裝，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程玄冬出門下樓。
電梯到達一樓，路震的電話也恰好打過來。
“我到了。”語氣有些硬，拽拽的。
程玄冬彎起笑眼，“嗯，我也剛好下來。你在門口嗎？我……”
“看見你了，出來。”
嗯？
程玄冬笑着擡頭，隔着一張玻璃門，看見路震開過的路虎停在臺階下。
他笑着收回視線，加快了步伐走出去。
安全帶才剛系好，就聽見路震聲音冷冷沉沉的問，“吃什麽？”
“你有想吃的嗎？抱歉啊，我沒聽出來你的聲音。”
“沒事。”路震發動了車，緩緩駛出小區，“你要沒什麽想吃的，我就把車開到你公司附近，就近找個地方。”
“行啊，謝謝你，你真好。”
路震撇了下嘴，那表情拽拽的，看上去有些別扭。
程玄冬住的地方離公司挺近的，路上沒花多少時間。
路震把車停在路邊，讓程玄冬先下。
程玄冬愣了下，“不用，我和你一起吧。”
“怎麽，自己一個人害怕？”路震挑了下眉，動手給程玄冬解了安全帶，“随便挑個地方先進去，告訴我具體位置就行。”
“好吧。”
路震好像是有意把他支走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路震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路震喜歡吃什麽，口味是喜辛辣呢還是偏清淡呢？
路震很溫柔，說不定就算挑到了他不喜歡的口味，他也不會表露出來。
想到路震表面兇巴巴的，其實有可能吃到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時，最多就皺下眉，還會偷瞄他擔心自己會不會把不喜歡的情緒表露太明顯，讓對方傷心之類的，他就覺得路震簡直可愛得不行！
他記得陳止發來的照片裏，他們有次露營野餐，路震手裏捏着一只看上去很辣很重口的羊排在啃。
路震應該是喜歡辛辣口味重一些的。
程玄冬挑了個湘菜館，做主點好了菜。
等了會兒，第一個菜都端上來了，路震才過來。
手裏拎着一個藥店的紙袋。
走到程玄冬身邊，路震把紙袋扔程玄冬懷裏，在他對面坐下。
程玄冬笑了笑，“這是什麽？”
路震瞥他一眼，沒說話。
這表情，應該是讓他自己打開看看的意思吧。
程玄冬打開紙袋，裏面有瓶解酒藥，一盒壓片糖，翻到底下，還有一瓶止疼藥。
“這是……買給我的？”程玄冬放在桌上，彎着眉眼笑容溫柔，“謝謝你呀，路震。”
“沒什麽，順路經過。”
哪兒有什麽順路和經過，無非是路震溫柔又細心呗。
程玄冬給他添茶，問，“你怎麽知道我難受呀？”
“都說是順路……”想想估計這個借口自己都不信，路震沉着臉，沒好氣的反問，“起來沒照鏡子？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差？”
話說出口，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兇，自己還氣惱自己的皺了下眉。
觀察到這個小舉動，程玄冬擡手掩着唇，忍住笑，聲音壓得又低又軟，聽上去委委屈屈的說：“昨天喝了好多酒，頭又昏又疼，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才剛睡醒呢……”
“嗯，知道了。”路震拿來紙袋，從裏面拿了瓶止疼藥，“吃了。”
“哦，好的。”
程玄冬答應得很快，很幹脆，還非常的乖巧。
路震的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立刻緩和，溫柔了許多。
給程玄冬倒了杯溫開水，“喝這個，別喝茶。”
“好，謝謝你呀，路震。”
“嗯。”
路震吃飯時不愛說話，表情冷冷的，吃得還挺認真。
怪是可愛的。
程玄冬抿抿唇，笑着問他，“還合你口味嗎？”
“嗯，還行。”
“你喜歡吃辣的，還是不辣的？”
“都行。”
“沒有特別喜歡的口味嗎？”
“不挑。”
還不挑食？多乖呀。
程玄冬笑意更濃了，“什麽都行？蔥姜蒜？香菜、韭菜、香茅草？”
“嗯。”
“榴蓮，螺蛳粉，臭豆腐？”
路震皺了下眉，似笑非笑：“跟我在這兒卡bug呢？螺蛳粉不行。”
“哈哈哈，我知道了。”
吃完了飯。
程玄冬問，“酒店怎麽樣了？昨天陳止是打算問我酒店的事兒吧，結果後來也沒問。”
“沒什麽。”路震表情有些微妙，說不上多別扭，“就，設計方面的小問題。”
“哦？是找到了滿意的風格了嗎？”
“嗯。”
“我可以幫你們什麽嗎？”
路震擰着眉頭看了眼手表，“等你有空再說，不是什麽大事兒。吃完了？送你去公司。”
程玄冬笑道，“公司就在街對面，過個馬路就到了，不用送也沒關系。”
“啧，走吧。”
路震拽拽的兩手都揣褲兜兒裏，走在前面。
步伐不會太快，偶爾還會回頭看看程玄冬有沒有跟上，有意的減緩速度，讓他跟上。
其實程玄冬心裏已經有了個猜測，只是不确定。
走到了馬路邊，程玄冬往前邁了一大步，本意是想着走到路震身邊并肩站着，路震似乎以為他沒注意到紅燈，擡手攔了他一下。
程玄冬愣了愣，笑着按住他手腕，“謝謝你呀，路震，我看見紅燈了，只是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路震，你可不可以走慢點兒？”
語氣溫柔，磁性成熟的聲音放軟。
路震鼓了下腮幫，低聲說，“知道了。”
人行道變成綠燈，路震長腿一邁，就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程玄冬忍着笑，拉着他胳膊。
路震身子僵了下，回頭看着他。
程玄冬抿着嘴唇，小聲抱怨，“你的腿太長了吧。”
那模樣，好像拉着路震的胳膊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并沒有多在意。
路震收回視線，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過馬路。
路震把程玄冬送到了大樓門前。
程玄冬的廣告公司規模不大，只在這棟大樓買了一層，這裏還有很多小公司或是工作室，上班的時間來往的人很多，站着聊天很不方便。
見路震沒有立刻走，程玄冬笑着發出邀請，“來都來了，要不要上來坐會兒？”
“不忙？”
“還好，昨天想到了應該會喝多，提前把能做完的工作都做了。”
“嗯。”路震瞥了眼電梯的方向，“你帶我上去。”
“好。”
路震邊跟在程玄冬身邊走着，邊給陳止發信息。
看見陳止的回複，路震頓了下，問，“下午真的不忙？”
“嗯，真的不忙，怎麽了？”
“我叫陳止過來？”路震神情不太自然，“關于酒店，我們想先做個平面廣告提前宣傳。”
程玄冬彎了彎眼，回憶了一下陳止和他說過的進程。
“嗯，可以。記得提醒他把已經确定好的風格和設計也帶上，作為一個參考。待會兒你在我的辦公室裏等我一下，我先和企劃部的溝通一下，他們手頭上還有其他的工作，我得先協調一下時間。”
路震點頭，“嗯，随便你。”
作者有話說：
路震：竟然聽不出我聲音！氣死我了！
吃完飯之後。
路震：看他笨笨的，怪可愛的。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