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着
程玄冬的聲線清朗溫柔，磁性好聽。
刻意放軟了聲音撒嬌，路震只覺得有片輕飄飄的羽毛搔弄着他，從耳朵到臉頰，從脖子到心髒。
癢得很。
“咳，知道了。”路震不自然的低下頭，端了杯檸檬水湊到唇邊擋着自己上揚的嘴角，“待會兒給你剝，你就坐着等我投喂吧。”
程玄冬笑得溫溫柔柔的，“謝謝你呀，路震，你真好。”
“給你剝個螃蟹就好了？”
那要是再幫他做點兒什麽，程玄冬是不是就更喜歡了？
路震輕咳了聲，趕緊壓制住腦子裏湧出來的想法，食指翹起來向後敲了敲自己的玻璃杯，“幫我點個可樂。”
“哦，好的。”
程玄冬點了龍蝦、螃蟹還有魚。
愛吃倒是都愛吃，就是吃起來挺麻煩。
他平時偶爾也會吃，不過剛才還真不算是他故意為之，他挺不會挑刺剝殼的。
還好有路震呀。
龍蝦剛端上來，路震見他視線一直盯着龍蝦，笑了：“等我把這只螃蟹給你剝了再給你弄龍蝦，等着。”
程玄冬臉頰紅撲撲的，“龍蝦好剝的，我可以。”
“可以什麽呀？可以弄髒一件襯衣轉頭再買一件新的？”路震利落的把蟹肉剔出來給程玄冬，脫了右手的手套拿着一只叉，又很快的把切半的焗蝦肉一整條的給挑出來，端給程玄冬，“吃吧，說了給你保住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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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玄冬有些不好意思。
喂進嘴裏的肉都感覺比平時的更好吃了。
路震一直在給他弄吃的，自己都沒吃什麽。
程玄冬也想為他做點兒什麽。
魚端上來了，程玄冬起身端走了路震的碗，挑了一大塊包含了肚皮上的肉，把僅有的那些魚刺都給挑了，放在路震面前。
“你別給我弄了，自己先吃點兒吧。喏。”
程玄冬看着路震時，一雙眼亮亮的，很專注的看着他。
路震和他對視，望向他帶着濃濃笑意和溫柔的眼睛，也跟着笑了。
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溫柔。
“知道了，你別管我，我待會兒自己吃。你這麽笨，把沒什麽刺的給我，待會兒你吃着魚刺了怎麽辦？”
程玄冬笑着看他，語氣有些撒嬌的味道，又有些微惱，“我哪兒有那麽笨。按你這麽說，要是沒有你，我都不吃這些的了。”
“誰知道啊，指不定弄一身都是醬汁，哭着去洗衣服吧。”
還取笑他呢。
程玄冬抿了下唇，竟然也找不到什麽話能反駁。
誰讓他在路震面前好像就是這樣的形象，不是弄髒他的衣服，就是弄髒自己的。
路震把蝦蟹的肉都剔完了，才解決自己碗裏的魚肉。
這是程玄冬挑給他的，這麽笨都還要把刺兒最少的肉給他，他要是不吃完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路震三兩口就吃完了，反觀程玄冬，細嚼慢咽，吃相優雅，還很慢。
路震挑了下眉，“來點兒魚肉？”
程玄冬眨了眨眼，眼裏亮晶晶的：“你要幫我剔魚刺嗎？”
路震覺得好笑。
他竟然還從程玄冬這雙漂亮的眼睛裏看出期待。
“要是不要，我就不管你了。”
程玄冬趕緊點頭，“要的，那就麻煩你了，路震。”
路震撓了撓頭，跟服務員要了個空碗，專門給程玄冬挑魚肉。
說來也奇怪，他和朋友們相處，也喜歡壓着人讓人求他叫爸爸的。
這種感覺還挺爽。
可程玄冬明明不是用「求」的，他卻感覺自己更加受用。
特別是看程玄冬吃得這麽滿足開心，他自己心裏也挺高興的。
雖然戴了手套，路震的手上也沾了很濃的味道。
挑完了魚肉，看着程玄冬臉紅紅的一臉感激的接過去開始吃，路震滿意的揚了揚眉，起身去洗手間。
洗了兩次才把手上的味道給洗掉。
回來時，路震順便就把賬單結了。
隔着幾米的距離，隐約瞟到有個人站在程玄冬身邊。
先是彎腰湊近了說話，緊接着就拉開路震坐過的椅子，挪到程玄冬身邊坐着。
路震當即就擰起了眉頭。
怎麽的都喜歡動他坐過的椅子？
路震大步走過去。
越來越近，路震也能聽清兩人在說些什麽了。
無非是那人覺得程玄冬好看，想要個聯系方式。
路震就納了悶了，怎麽的，他在的時候不敢過來要號碼，人一走就能來撬牆角？
他看上去是那種好被撬牆角的？
雖然這也不是他的牆角，但是這種感覺真不爽。
“幹嘛呢？”路震故意揚聲問。
程玄冬愣了下，起身越過那人走到路震身邊，面對着路震，“你回來了？那我們走吧。”
路震朝那人揚了揚下巴，用眼神詢問。
那人起身沖程玄冬笑：“那程先生我們有空再聊哈，電話聯系。”
路震皺起眉頭，“還知道你名字了？”
程玄冬解釋，“那人說之前咨詢過我們公司業務，但是後來有更加合适的就換了別家，現在有個新項目，又正好遇見我了，說改天會來公司和我聊。”
路震的眉心皺得更深了。說不上是個什麽心理，但就是很不爽。
“談過業務也沒留你號碼？”
“嗯？”
“不是？”路震語氣冷硬，“我剛看到你拿他的手機輸了東西，不是給他號碼？”
程玄冬笑了笑，“嗯，是剛剛留的，公司業務多了之後，我都不自己接了，有專門的部門接待，沒有和他成功合作過，我也不大記得他是哪一位。”
“那你……”
路震話說了一半，沒繼續說下去。
既然之前不知道號碼，之後又留號碼做什麽？
沒看見那人的手都搭在他椅背上的？不知道在外人看來那是個什麽姿勢？
可面對程玄冬的笑容，他自覺的把這些話咽了回去。
他不喜歡搞這些社交應酬，但理智告訴他這事兒很正常，有合作來往的怎麽可能連個老板的號碼都不留一個？作為公司老板，拓展業務也需要拓寬交際圈。
他沒什麽好發脾氣的。
路震撇撇嘴，“走吧，我結過賬了，跟我下去開車。”
“嗯？你請我吃飯嗎？”程玄冬快步跟上去，和路震肩并着肩，“幫我剝蝦剝蟹剔魚刺，還要你請我吃飯，多不好意思啊。”
“我待會兒還得當你的司機給你送回去。”
“真的嗎？”
路震挑眉，“我把你接出來的，再送你回去不是應該的？”
“謝謝你呀，路震。”
程玄冬可以順其自然的邀請他上樓坐會兒，喝一杯什麽的，但程玄冬沒有。
路震把車開進他們小區，程玄冬下車後，沖路震揮揮手，“今天謝謝你了，路震。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兒，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
“好，知道了。”
程玄冬後退了一步，站在樓道的臺階上。
路震卻沒有走，甚至車窗都沒升上去。
從程玄冬的視角看過去，路震似乎在思考什麽，兩手放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輕敲着，看不見他的表情。
程玄冬疑惑的歪了下腦袋，彎腰看過去，“怎麽了嗎？”
“沒事。”路震扭頭看着他，“陳止忙着談戀愛沒空，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指的是你的私事。”
程玄冬不以為意，“我能有什麽事啊，不過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不早了。”
“嗯，走了。”
這次路震沒有停留，很快就開車離開了小區。
大概過了半小時，程玄冬收到了路震的私聊。
【到了。】
兩個字，很簡潔，沒有多餘的任何話。
程玄冬打開電視，一邊聽着音樂一邊編輯信息。
【你家距離我家半個小時呢，你還送我回來，太辛苦你了。】
路震：還行吧，繞了個路耽誤了時間。
【說到這個，你今天陪了我這麽久，沒有耽誤你做什麽事吧？】
這話說的很自然，就像是因為路震先說了「繞路耽誤時間」才引出的話題。
路震：沒什麽，我閑得很。
路震：都快到家了，我妹突然說想吃個什麽零食，非讓我去便利店給她買回去。
【哦，還好……要是因為我耽誤了你的正事兒我會很不好意思的。你還有個妹妹呢？】
路震：畢業之後回家她天天煩我，一下要我陪她玩，一下要我陪她看動畫片。煩死了。
【挺可愛呀，難得的假期，等她開學之後就沒有那麽多時間讓你陪着她了。】
路震：放屁，起碼還得再等一年才能讀書！
哦，原來路震家的小妹妹六歲了。
想到路震可能會一臉不耐煩的哄着妹妹的模樣，他就有些想笑。
嘴上這麽壞，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麽。
【那你有把妹妹想吃的零食給她帶回去嗎？】
路震：正坐在我旁邊啃奶酪棒。
看吧，這不是很寵妹妹麽。
程玄冬拍了一張客廳的照片，電視裏放着一檔音樂節目，茶幾上有些水果，還有一杯加了冰塊的酒。
還在編輯短信，路震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路震：這麽晚還喝酒？
【酒量太差了，想練一練，聚餐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要喝些酒的。】
路震：別喝了，不正規的聚餐才要你一個不會喝的人喝個爛醉。
程玄冬挑了個為難苦笑的表情包發過去。
【應酬嘛。】
路震：把酒倒了。要是遇到什麽麻煩給我打電話，要是有推不開的聚會，也可以叫我。給你擋個酒還是沒問題的。
程玄冬端起那杯加了冰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拍了個空杯子發過去。
【我知道啦，謝謝你，路震。】
路震：嗯。
路震：【乖.JPG】；
作者有話說：
路震：我也不想伺候，可他拜托我，還對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