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讨厭
阿東一直盯着程玄冬。
無論他走到哪兒, 視線一直緊跟着他。
阿刑暗示也好，阻攔也好，根本不管用。不想直接把人吓跑, 阿刑狠拽了阿東一下, 低聲警告：“注意着點兒！別盯着看！”
房間就這麽大, 縱使阿刑聲音多小，程玄冬都不至于聽不見。
阿東趕緊觀察程玄冬的表情。
那副緊張的、鬼鬼祟祟的模樣, 偷着些瘋狂和偏執。好像如果程玄冬有厭惡或者逃跑的意思，下一秒他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一般。
程玄冬沒生氣，朝他笑道,“我就是換了身衣服，這麽好看？”
阿東咧嘴, 笑起來的模樣有些憨，說出來的話卻和他憨厚的表情完全相反。
“性感啊，太性感了。雖然你沒來健身房之前身材就很好, 但是被我調i教過之後更好了，簡直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是麽。”程玄冬翹起腿，坐在沙發上，環視了一圈後，笑着說,“我好像有點兒口渴了。有喝的麽？”
“有, 當然有。”阿刑笑呵呵起身，“你坐會兒, 我去給你拿飲料。”
程玄冬瞥他一眼。
阿刑背對着這邊, 手臂擡起放下, 盡量減少起伏動作。
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他在做什麽。
阿東起身, 不緊不慢的擋住程玄冬的視線, 沒有阻攔之後，更加肆無忌憚的盯着程玄冬。
程玄冬冷笑一聲，當做沒看見，轉而看向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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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比以前更漂亮更好看了。”阿東聲音嘶啞。
程玄冬沒有理會，問：“你在我家門口做的那些事，沒有想和我說的嗎？”
阿東的臉頰不正常的泛起紅暈，“我錯了，我不應該大晚上的吓到你。可是想到你就在裏面，我忍不住。”
程玄冬擰起眉頭，露出厭惡的神色。
阿東看在眼裏，不滿：“我不喜歡你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麽令你惡心的東西似的。”
程玄冬還是沒有理會他說的，又問：“隔這麽久才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之前的事吧。”
阿東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和那個男的睡了吧？我看見你和他一起進了對面的門，一整晚都沒有再出來。”
他，看見？
程玄冬臉色微變，心裏驚訝，卻盡量沒有表露出來。
手機裏的監控APP是路震幫他弄的，有路震在，他倒是也沒怎麽觀察過監控。
聽阿東這說法，恐怕是通過某種方式也連接了門口的門鈴或者監控。
好像……某次打開監控APP的時候，出現過什麽彈窗，隐約有個印象是什麽申請。
程玄冬問：“你是黑客？”
“黑客？當然不是啊。”阿東笑呵呵，“我用軟件連上你家的WiFi，加入了家庭組，關聯了門口的監控。其實我也沒想到可以這麽順利。”
“你知道你這樣做，已經是違法犯罪了嗎？”程玄冬忍着惡心，默默捏緊了拳頭。
“怎麽會呢？我只是很擔心你，我在關心你啊！”阿東的情緒變得激動，“他在你家按了監控，他想監視你啊！是他有問題！我只是想保護你！”
程玄冬冷笑：“哦，這樣啊。”
罪犯永遠不會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在犯罪。
他不會認為和這樣的人能夠正常交流，也沒打算用交流的方式。
程玄冬揚聲，“阿刑，藥還沒有下好嗎？”
阿刑身型一頓，讪笑，“玄冬，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這麽對你？”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程玄冬拉了拉領口，露出鎖骨，“房間沒有開空調嗎？很熱。”
阿東眼前一亮，立馬上前拉扯程玄冬的衣服，“熱嗎？來！我來幫你脫！”
程玄冬笑着從褲兜兒裏拿出電擊棒，對準了阿東的腹部。
阿東立刻想出聲，被程玄冬反應更快的捂住了嘴。
阿東很快就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這邊危險解除了，阿刑在吧臺那邊也聽到動靜，正好回頭。
而程玄冬，已經來到了他身後。
阿刑還沒反應過來，程玄冬已經出手。
整個過程，程玄冬的動作優雅從容，不緊不慢，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速度快，出手又狠又準，沒有絲毫遲疑。
“其實我不喜歡以暴制暴，可是我更讨厭被騷擾。”
程玄冬坐在沙發上，慵懶的翹着腿，視線掃過躺在地上的人。
“你在我門口做的那些事，真的讓我感覺很惡心。我很不喜歡。可我又不想直接面對你，看見你，會讓我感覺更加惡心。你不會以為我不來找你算賬，就當我是在害怕你，就想得寸進尺吧？呵，我只是不屑自己動手。”
看見對方的臉色變得極難看，掙紮痛哼着想起來，程玄冬笑了笑。
“是覺得我說的話太傷人了嗎？可我怕說得委婉了，你聽不明白。我知道你們把我約來的目的是什麽，那你們以為，我為什麽會來呢？”
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刷開。
阿東驚恐的看向門口的方向。只見幾個比阿東還要健碩的男人走進來，朝程玄冬點頭打了聲招呼，走向地上躺着的兩個人。
程玄冬垂下眼簾，走出房間。
裏面傳來慘叫，随即，腳步聲混亂，阿東第一個跑出來，但很快又被人拖進房間裏。
為首的人走出來，笑呵呵道：“不好意思哈，我把門關上了。”
程玄冬朝他笑了笑。
房間的門緩緩關上，隔絕了阿東的叫聲，隐約還有求饒聲。
程玄冬搖搖頭，靠着牆沒有急着離開。
“玄冬哥……”
聞言，程玄冬轉身，沒想到小飛就在走廊上看着他。
看小飛這呆愣愣的傻樣兒，應該看了不止一會兒了。
程玄冬朝他笑着豎起食指放在唇間，“幫我保密，好嗎？小飛。”
“啊啊啊——”小飛飛奔着過來，胳膊抱着程玄冬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嗚嗚嗚我一定幫你保密！我誰都不說！嗚嗚嗚哥！我更喜歡你了怎麽辦！你什麽時候和路震分手啊？你們分手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呀？”
程玄冬笑着把他從自己身上拉下來，“我還有事兒，該走了，改天聚好嗎，小飛。”
“嗚嗚嗚，好的好的，玄冬哥再見！”
小飛身邊還有人。
程玄冬朝對方笑了下，就離開了。
他的借口是去洗手間，總不好離開太長時間。
回到餐廳包廂時，路震顯然等得有些急了，已經坐回原來的位置，身體正對着門口。
程玄冬剛推門進來，就對上路震小狼似的眼神。
陳止打趣：“玄冬哥，你要再不回來，我估計路震要去逮你了。”
程玄冬笑道，“哪兒有這麽誇張，我這才去多久呢。”
陳止搖搖頭：“啧啧，太粘人了，反正換我是受不了哈。”
程玄冬在路震身邊坐下，手指輕輕拽了拽路震的衣服，指着魚湯說，“路震，我想喝魚湯。”
“嗯哼，喝呗。”
“你幫我盛一碗麽。”知道周圍這些小朋友們都在看呢，程玄冬還是貼了過去，湊到路震耳邊溫溫柔柔的撒嬌，“路震，他們都看着呢，我沒有面子了。”
路震「哼」了聲，表情不滿，一副要揍人似的狠樣兒，咬牙切齒的拿起程玄冬的碗，盛了一碗湯，又挑了一大塊魚肉放自己碗裏，挑了魚刺端給程玄冬。
朋友們笑呵呵的。
“我還以為你能怎麽的，原來還是得伺候自家小祖宗。”
“伺候自己家媳婦兒怎麽了？我這是見不得路震伺候人，怪別扭的。”
“還別說，剔魚刺這舉動非常娴熟，哈哈哈。”
路震揚揚下巴，“你們懂個屁。”
“不懂不懂，我們肯定不懂，最先脫單的人是你。”
路震咧着嘴一笑，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很是得意的說，“他不是祖宗，他就是太嬌氣了。”
程玄冬臉頰一燙。
哪兒有人跟朋友介紹自己，是用「太嬌氣」形容的！
他還比這兒坐着的每個人的年紀都大！
路震又挑了一塊魚肉給他夾到碗裏，放下筷子的同時，人也湊過來，挨着程玄冬仔細的聞。
程玄冬挑眉，笑着問，“幹嘛呢，像只小狗似的。”
“我以為你去抽煙了。看來不是。”
“不是，我不常抽煙，就偶爾那麽一次……”
路震咧嘴笑，“抽呗，我有時候心煩也抽一兩根。我還以為你嫌無聊呢，不是就行。等待會兒吃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去俱樂部玩會兒。你要是覺得沒意思了，我們就走。”
“挺有意思的，但是你別再和他們說我嬌氣了。我不嬌氣。”
“我樂意。”路震眯起了眼，“我就樂意你嬌氣。”
程玄冬哭笑不得。
都說了他不嬌氣嘛。
——
吃完了飯，和這些小朋友們又玩了會兒，他們轉戰去了俱樂部。
程玄冬記得，路震說這俱樂部是朋友開的，但沒想到會這麽巧，又碰到了小飛和他的朋友，更沒想到這個俱樂部是小飛的哥哥開的。
小飛又看見程玄冬了，明顯的很興奮，但是他沒忘記要給程玄冬保密，一雙眼來來回回打量路震，愣是把快到嘴邊的崇拜的吹捧給咽回去，憋出一個「嘤」。
只是小飛身旁一個染着粉紫色頭發的男生似乎不是這麽想的。
小粉紫先是和這邊的人一一打了聲招呼，就來到了路震身邊。
“路震哥哥，我們是不是好久沒有見面了？我出國讀書之後，聯系就少了。你有沒有想我呀？”
小粉紫剛挽上路震的胳膊，路震就抽了回來，動作幅度又大又誇張的擡起胳膊，用力攬着程玄冬的肩膀，看着程玄冬說：“哎，你不說你不會打桌球麽，來，我教你。”
“哦哦，打球啊？來了來了。”
“程哥不會打呀？路震桌球打得可好了，他教你！”
路震一開口，他的朋友們也圍了過來，巧妙的就把小粉紫給隔開了。
小粉紫當下氣得不行，可他也拿誰沒辦法，只能瞪着一雙眼來回打量着，尋找機會。
路震開了球之後，把自己挑的球杆遞給程玄冬，拍拍桌面，“來，趴下。”
程玄冬怔了下，臉頰通紅。
好像路震拍的不是球桌，而是別的什麽地方……
路震自然是知道自己說的什麽，咧着嘴，笑容有些惡劣，催促道，“幹嘛呢？來，趴着，我教你啊。”
路震見催不動，過來拉程玄冬的胳膊。
程玄冬不那麽情願，卻也不太想拒絕，就這麽半推半就的，上半身下壓，趴在球桌上。
路震左手從程玄冬的後頸往下滑，手掌按着他的後背，右手在程玄冬的小翹屁上拍了一下。
Q彈的手感，令路震眯起了眼，舌尖抵着牙齒推向口腔壁。
程玄冬掙紮要起來，路震左手使了些力，把人按回球桌上。
程玄冬這下是真不行了。
周圍一個個全都盯着他們的！就算他想配合路震玩兒些什麽小游戲，那也絕對不是在這麽多人的眼前玩兒啊！
“路震！”程玄冬低喝了聲。
路震回神，“咳，姿勢不對，那什麽……”路震也反應過來周圍全都盯着他倆，一一瞪過去，“幹嘛呢？沒玩兒過球呢？都盯着我倆幹什麽？玩兒你們自己的。”
“哦哦哦，走了走了，散了散了。”
“行行行，再開兩桌，再開，哈哈哈。”
程玄冬打算起身，路震左手沒松，仍然沒打算放過他。
把人都哄走了，路震上半身也壓了下來，貼着程玄冬。
“來，我教你。”
路震左腳伸過來，腳尖撥開程玄冬的腿。
“首先，你這腿得分開點兒。”
“路震……”
在程玄冬示弱的聲音裏，一道更加尖銳的聲音突然傳來。
“路震！！你別被他騙了！”
作者有話說：
路震：我也想英雄救美，他沒給我機會（狗狗嘆氣；
謝謝八兩15瓶營養液、月全食4瓶營養液、一些不知道的1瓶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