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迷惑行為
做為一臺車， 小馬可能不了解什麽是“黑料”，一股腦地把大約兩個G的文件傳給了秦霜。
秦霜挨個點開視頻，美少上廁所的時候喜歡帶手機，便秘時自拍表情特別醜可不算是什麽黑料， 而是個人隐私。
美少洗澡的時候五音不全的唱歌， 對着浴室鏡跳特別醜的舞更不是黑料，點開文件夾的時候秦霜覺得自己眼睛快瞎了。
“你是怎麽拿到這些的？”
“他手機的雲空間， 這些是他分享給一些朋友的。”
這個美少果然有“個性”， 不過會分享這樣私密瞬間的朋友肯定是非常親密的， 秦霜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壞的事， 有一種難言的恥感。
“以後不要收集這樣的所謂黑料了。”
“為什麽？”
“這是美少的個人隐私，不管我們多不喜歡這個人，都不可以去搜集這些東西， 甚至公開這些東西。”
“可我給他P痘痘和油光的時候你挺開心的。”小馬用光點組成的表情滿滿都是迷惑。
“那個時候我開心也是不對的。”
“那好吧。”小馬露出委屈的表情。
“除了這些之外呢？”
“只有這些隐私， 錄像和聊天紀錄什麽的。他好像工作很忙，都沒有什麽私人時間， 就算是有空閑也要陪自己的兩個爸爸。”
“兩個爸爸？”美少是已經出櫃的基佬，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但是兩個爸爸？
“一個比較年長的， 他一直叫糖爸；一個是跟他同齡的， 一直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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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下戶籍記錄， 年長的那個是不是他的生物學父親。”
“否。”
“顯示他和這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照片。”
小馬很快傳送了将近一個G的照片給秦霜， 秦霜點開來之後，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任何人都不會跟“爸爸”這樣拍照。
美少一直在腳踩兩只船， 一個是有錢的爸爸，專門給他花錢；一個是年輕的帥哥肌肉男， 專門花他的錢。
秦霜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然而這種事适合公開麽？她得不适合。“删除圖片。”
“好吧。”小馬做出對手指的表情。
“你的這些表情都是哪裏找到的？”
“網絡啊！主人讓我在網絡上學習跟人相處，MMP的。”
“好孩子也不要說髒話啊。”
“碧氵也，不要總管我。”很明顯小馬在一瞬間好像學會了些不應該學會的東西。
“小馬，你再叫我一句碧氵也我就關掉你的語音。”
“可是那個美少一直在說碧氵也啊！表子啊！”
“他在什麽時候說的啊？”
“他直播的時候說的啊。”
“把他所有說碧氵也和表子的錄像剪輯出來。”個人傳到私人雲空間上的言論和錄像，個人的聊天紀錄是隐私，在網絡直播中說的話可不是。
小馬不愧是人工智能，快速地剪出所有美少在直播和視頻中說碧氵也的錄像，足有十分鐘之久，美少一直在說碧氵也。
“找一個最有代表性的開頭，剪一個鬼畜視頻出來。”
“什麽是鬼畜視頻？”
秦霜丢給他一個網站地址，小馬學習了幾秒鐘之後，圖标變成了小電視的形狀，顯然又學壞了幾分。
“剪出了四個版本的鬼畜視頻，請挑選出一種。”
網友從來都是惡毒的，捧得時候把你捧得越高，踩你的時候就越狠，美少後來解釋自己是被黑客黑了，油光和痘痘都是被P上去的，只是引發了另一輪的嘲諷。
他忽然掉濾鏡的一瞬間更是被做與了GIF和表情包，到處流傳。
贊助商和合作商紛紛取銷合作，美妝品牌，誰又願意和冒油、爆痘聯系在一起呢。
就在美少焦頭爛額，在團隊的建議下打算出一期無濾鏡卸妝和化妝視頻，炒一波“真實”“真性情”人設的時候，T站的一個鬼畜視頻，将他再次推到風口浪尖。
視頻的名字叫：“美少的碧氵也們，當代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哈喽！碧碧氵也們！你們的美少來啦！”後面緊跟着是美少在各個時間段在視頻裏說碧池的剪輯，喜歡看他直播的粉絲們是碧氵也們，在網上罵他的人是碧氵也，在現實生活中遇見的極品更是大碧氵也。
更有無聊的計數君在視頻中計數，計到第34次的時候，計數君正式宣布陣亡。
被點贊最高的評論是：原來美少的粉絲很喜歡被稱為碧氵也啊。
更有人在美少的個人空間下留言：美少的粉絲們，原來你們是碧氵也嗎？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美少的粉絲雖多，但在網絡的汪洋大海中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這個視頻卻将這朵小浪花掀到了風口浪尖，讓所有人開始審視這個群體和美少的行為、語言。
“10後玩這麽嗨麽？我可不喜歡被人用B word稱呼。”
“美少的粉絲并不代表10後，10後同不喜歡被人用B word稱呼。”
美少事件迅速出圈，各種營銷號、新媒體跟上，一時之間美少疲于應付，陽光健身中心？早被他忘在九宵雲外了。
“現在網上的風波，是你和小馬搞出來的。”吳保羅說這句話的時候用得不是疑問的口氣。
“是的。”
“是你讓小馬去掉美少的濾鏡，P上痘痘和油皮的？”
“不是。”
吳保羅表情略凝重了些，“我預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什麽？”
“我讓小馬向所有的網友學習，顯然這個決定是錯的，互聯網顯示出的是人類最壞的一面，小馬只不過向人類學習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學會了睚疵必報，惡毒P圖，網絡圍剿，人肉搜索，自行其事。”
“嗯。”關于這一點，秦霜是真沒辦法說小馬。
“你也一樣，對小馬先前自作主張的行為并沒有及時阻止，反而沾沾自喜，甚至利用這一點，繼續尋找美少的黑料，對他進行攻擊，美少是網絡勒索，你和小馬的這種行為就是網絡霸淩。”
“霸淩？我和霸淩有什麽關系？”
“不要以為你有底線，沒有曝出美少更多的黑料就不是霸淩了，下一個美少出來的時候呢？你又會做什麽？霸淩只有一次和無數次，總有一天你會越滑越遠。”吳保羅的聲音嚴厲了起來，秦霜從來沒了見過吳保羅這麽生氣。
“對不起。”
“我已經取銷了小馬的權限，删除了他學習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能力和思維，只保留了尋路和自動駕駛功能，以後你要搜索什麽東西或者是想要剪視頻，麻煩自己動手。”
秦霜真有一種小時候被老師和父母批評的感覺，她得臉通紅通紅的，一直在發熱，做為成年人被這樣數落實在太羞恥了。
小的時候父母可能對她有所管教，自從生病之後，所有人都覺得她可憐，身體不好，不忍心刺激她，對她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她沒有長歪純粹運氣。
“我收回之前讓你生一個幼崽的建議，你還沒有準備好。”吳保羅說道，“美少的事件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新設備已經入場了，在你針對美少發動攻擊的時候我已經安裝完畢了，你去調試吧。”
戰争的機器一旦開啓，結果如何連發動戰争的人都無法掌握，美少事件也是一樣，盡管秦霜已經放手了，小馬被取銷了所有的權限，但已經發酵的事件，是不可能自己平息的。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一旦有人開始了尋找，黑料就擺在那裏，随便人發掘。
比如美少的兩個小號，比如美少的糖爸，比如美少養着的小狼狗，美少的兩個小號跟這兩個人的親密互動全都被一個勤奮的營銷號扒了出來，再次上了熱搜。
而深覺被背叛的小狼狗則曝出了美少發給他的很多照片和兩人的聊天記錄。
短短一周的時間，因為B word事件，管理部門對直播平臺下了整改通知書，直播平臺跟他解了約，并對公衆做出道歉，表示将會規範主播在直播中行為，受此影響，幾十位喜歡在直播中使用不文明語言的主播被停播解約。
曝出照片的小狼狗被捕，官方讨厭任何“教壞”小朋友的行為，散布照片之罪，不可赦。
美少消失在公衆的視野中，而關于他的種種梗卻不肯消失。
這些都與秦霜無關，她正在“林中漫步”。
樹林是什麽樣的？無數樹木組合在一起，遮天蔽日？蟲聲鳥鳴？是清泉松間照，青泉石上流？是風？是泥土的香味？是樹木腐爛的味道？是腳下踩着的泥土和樹根？是松香？是新鮮的空氣？
人無法形容那種複雜又真實的感覺，秦霜腳踏進最新的設備時，明顯的感覺到了，明明只是打開了健身中心的一扇門，卻像是打開了哆拉A夢的任意門一樣，一步邁入了森林。
腳踩在小徑上，可以疾走，也可以慢行，甚至可以離開小徑，去森林裏走一會兒，森林無邊無際，安靜祥和，只有遠處的鳥鳴和天空中的鷹嘯提醒着人們，這裏不是人類的家園，人類只是過客，真正的主人是林中的動物們。
秦霜向後退了一步，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向前一步，繼續向前走，門被關上了，她轉過身……門已經消失在一片森林之中。
“吳保羅，你開啓了任意門嗎？”秦霜不敢前進了，坐在地上給吳保羅打電話。
“你的視覺在欺騙你，閉上眼睛，向前走四十步，伸出手。”吳保羅在電話裏說道。
秦霜閉上了眼睛，向前走四十步，伸出手摸到了牆，她在室內。
“不要睜眼，摸着牆向你的左側移動，牆轉向之後摸着牆走大約三十步，你應該就能摸到門了。”
秦霜閉着眼睛依照吳保羅的話繼續走，摸到了門之後快速打開，邁出了門外，坐在門口不停地喘氣。
“除了手動開門之外，你也可以直接命令關閉程序，開門。”吳保羅最後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今天入V可能會只更兩章，明天雙更補償，小公舉一個白天沒睡覺，要陪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