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惡劣

夜裏狂歡之後，是從胸腔裏深深襲上心頭的饑餓。林溯和大家都精疲力盡，又累又餓。

林溯遠遠看到攝像師旁邊的蘇啓蜇，小跑着過去跟他套近乎：“蘇導，我們這都辛苦幾天了，現在也完美落幕了，節目組那能請咱吃一頓不？”

蘇導沉吟了下，說：“行！就這個鎮子上，你們挑一家吧。”

來了這兒這些天，終于成功薅到蘇導一頓飯的林溯轉頭振臂高呼：“噶子們！蘇導請客！快咱騎上小摩的上街上去！”

“Yooooo～～～老蘇威武！”狂歡了一晚上的大家徹底放飛自我，尤其是陸醉玉就像退化成猿猴一樣興奮地甩着身上的上衣。

他們找地方換回常服，在深夜裏，騎着摩的上了街。轉了小幾百米，總算找到一家還不錯的夜宵店。

賀一接盯着牌子上的字讀：“水、城、烙、鍋……什麽意思？”

蔣頹山捂着肚子，伸手攀上他肩膀嘟囔：“管他什麽意思？吃呗！開搞！”

知道“烙鍋”是什麽的林溯想笑，這時導演組他們也跟過來了，吳韞正站在蘇導旁邊，看到他們面前這招牌，伸手懷念地啧啧道：“這不錯，就這個了，我都多少年沒吃過了。”

聽他這麽說，林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笑眯眯道：“想起來，吳老師您是貴州人吧？”

吳韞點頭：“對。”他想起什麽，突然說，“之前來晚一天，挺你們蘇導說小林你貴州菜做得不錯啊，可惜我沒趕上這個口福……”

“那吳老師您哪天有空，我買了菜上您家裏去做給您吃。”林溯會來事兒地說，這話不算空話，因為吳韞一家也住在上海。

“要得！”吳韞飙出一句方言，也許是在這兒待了幾天大家都奇妙地聽懂了，不由哈哈大笑。

林溯也笑得不行，他身側的慕洄之垂眸看着他上趕着要給別人上門做法，心裏莫名有些不悅。

慕洄之擡眸說：“先進去吧。” 于是步履從容不迫地走進去，林溯一愣，敏感地感覺到慕洄之似乎有些不開心，他微挑眉，轉身跟着大家夥一起走進去。

所謂烙鍋，類似于日式鐵板燒，又有點像韓式燒烤。這家烙鍋是一塊兒圓形的大鐵板，中間放了一個銅壺裏面煮了酸菜湯。而上的菜也是由店家那邊先進行翻炒到半熟後，再上菜倒入烙鍋上進行二次烙烤。

林溯他們六人做了一桌，有了蘇導的金口，大家點起菜來一點兒不含糊。

林溯這厮還邊點邊煞有其事地擡頭問上一問：“蘇導，點盤牛肉可以吧？”

正被味道香得不行的蘇啓蜇堅守攝像機位，點頭。

“蘇導大氣！”林溯當即勾上，又問：“這精品五花肉精品哎，肯定得有吧。蘇導？”

鏡頭外的蘇導沉默點頭，內心os:你能不能直接點？！

林溯再勾上，其他人看到這幾天把他們折磨得夠嗆的蘇導這會兒吃癟，樂得夠嗆。林溯剛又來一句“蘇導大氣！”他們幾個就集體默契地來了個二重奏：“蘇導大氣！！”

慕洄之看着無形之中已經成為他們六人裏的對外發言人的林溯，眸中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

成功再薅到一盤葷菜的林溯繼續裝模作樣開腔：“那蘇導，您看這雞腳筋也……”

“不用問我了，點吧點吧！”蘇啓蜇被他煩得不行，忙擺手，只求他們這邊錄差不多了，自己也去幹飯。

一聽到這話，林溯當即露出狡黠的笑，和隊友們對視一眼，伸手刷刷刷将早就盯好了的菜全勾了個遍。

很快，一盤盤炒得香味四溢的香辣牛肉麻辣五花鱿魚雞腳腳爆漿小豆腐糯香豬皮……流水一般一道道端上來。

又餓又饞的衆人盯着彙在烙鍋上翻炒得色香俱全的菜，各個沒出息地咽口水。

“幹飯！幹飯！”蔣頹山忍不住敲筷子，等着快熟了時第一個動筷子。

洛斯連是蘇杭那邊的南方人從沒吃過這樣的，陸醉玉是東北的，倒是比較豪放最先跟着動筷。林溯給大家又要了幾瓶冰啤，想起什麽，回頭問慕洄之：“你現在能吃辣的嗎？不吃我點一點他們店甜的紅糖糍耙還有奶香小饅頭什麽的。”

慕洄之一怔，似乎幾天了，還是會有些不太習慣現在這麽會照顧人的林溯，于是點頭：“可以，不過我現在能吃辣了。”

“啊？哦哦。那挺好啊，又開辟了大半個中國地圖的美食。恭喜恭喜！”他笑着開玩笑擡頭避開他的目光，招手又要了兩份甜味的小吃。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比起初來時的不适應，現在他們在學校食堂的鍛煉下，別說酸菜湯能喝上兩碗，折耳根也能夾起來嘎嘣嚼兩口。

吃完，林溯帶頭大家倒上冰啤，共同碰上一杯，他們在這個西南彜家小鎮上的第一站也正式落下帷幕。

晚上回去後，林溯也知道大家夥兒都拿上手機了，颠颠地下樓将這幾天連本帶利地薅了一遍。他美滋滋地回到房間，給慕洄之亮出了他的收款碼，笑眯眯道：“慕老師，麻煩把之前998的包子結一下賬。”

慕洄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目光不移地掃碼，指紋支付，突然問：“之前，你說的那個舉手之勞又是什麽？”

林溯收到錢心情愉悅，起了逗弄他的興致，走近他伸出右手攀在慕洄之的左肩上，盯着男人那雙眼窩深邃的眸子，笑吟吟地挑眉說：“舉手之勞就是，我給你做了一頓飯喂飽了你，你嘛，也動動手指……讓我開心開心。”

昏暗暧昧的燈光下，慕洄之下意識身子一僵，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卻已經誠實地攬住面前的林溯。他太熟悉這個人了，此刻卻又對這樣的他感到陌生，陌生得讓他口幹舌燥。

“林溯……”慕洄之剛開口，才意識到自己嗓音已經啞了。

“嗯？”林溯懶洋洋地擡眸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慕洄之那裏，忽然不動聲色地從男人身前往後一退，好心提醒：“慕老師，夏季山裏悶熱，我勸你再去洗個澡。”

慕洄之倏然回神，意識到剛剛這個人是在戲弄他，當即惱怒的狠狠瞪了林溯一眼，克制着自己躁動翻湧的情緒，捏緊了身側的手。

膽大妄為又厚顏無恥的林溯見狀，再也憋不住了，“撲哧”笑出聲，笑得前仰後合，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慕洄之，你不是一直性冷淡嘛哈哈哈哈哈！”

慕洄之：“……你！”

他陰黑着臉，猛地拽過林溯，抱着他狠狠堵住了他那張嘴。

“！”笑到一半的林溯睜大眼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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