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襄王有夢
何許沒把笑容擺在臉上,沉默片刻,她開口道:“好,我幫你兩次,你幫我兩次,我們兩清了。”
仁野終于等到了這句話,然而不等他整理好心情,何許再一次開口:“本來想着還剩一次機會,要好好把握,現在看來,有些人的存在就會對另一些人造成不便,朋友就算了,以後大家還是當陌生人,我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但也保不齊哪天在街上遇見,無論我當時正在砍人,還是正在被別人砍,你就當不認識,看見也當沒看見,別管,不然回頭再說我耽誤你時間,耽誤的時間可以折現賠給你,欠的人情不知道該給多少錢。”
說完,何許一秒都沒停留,轉身往購物大廈門口走,周圍車水馬龍,商場外景觀水池,仁野看着何許的背影,這一刻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好像她天生就該條條大路通羅馬,這裏才是她該來的地方,最起碼人身安全不用擔心。
而仁野,他要回到從出生就沒離開過的地方,那裏才是他要應付的現在,以及,将來。
仁野跟陳峰的怨不是一天兩天,卻因為何許的突然出現,一下就成了仇,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仁野談了女朋友,是個混血辣妹,有錢又野蠻,仗勢欺人,在仁野的地盤打陳峰的臉不說,還跑到陳峰的地盤上去打他的臉,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有了這個理由,躺在病床上,雙臂骨折的陳峰,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找仁野的麻煩,仁野這邊的人罵他們胡說,分明就不是女朋友,對方義正言辭得反駁:“那女的非要跟峰哥單挑,贏了就讓峰哥不計較仁野撬他生意的事,輸了就照單全賠,這還不是女朋友,是菩薩嗎?”
話越傳越離譜,傳到仁野這邊,變成了:“陳峰讓何許叫仁野來,何許不同意,還主動要求跟陳峰單挑,生死有命,贏了之前搶生意的事就當沒發生,輸了一命抵一命,陳峰也不能再去找仁野麻煩。”
袁啓成聽後,熱淚盈眶:“這還不是愛情?啊?你告訴我,這還是想包野哥嗎?”
李明也納悶,要不是知道仁野和陳峰的關系,他都快以為陳峰是何許請來的托了。
那天仁野騎車把何許帶走了,按道理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誰料後來再出現,仁野一個人回來的,大家問何許,被他發脾氣給頂回去,衆人一看,不是成了,是掰了,至于為什麽掰,明眼人猜到七八,糊塗人還在吃瓜。
一轉眼,十天過去,‘夜涼’每天的日子周而複始,今天跟昨天并沒有什麽大的不同,當然大概率跟明天也會相似,仁野每天忙在幾點一線,糖水店,公司,工廠,十三行,家。
偶爾有一次,他騎車經過NiuNiu,腦子裏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何許的臉,光一照,她坐在樓梯最高一層臺階上,背心熱褲短到讓人一時忽略,只能看到白花花的手臂和細長的腿。
她坐在那裏抽煙,問他:“抽煙嗎?”
仁野站在廚房窗戶邊抽煙,距離上一次見何許,整整十天,他沒有再見過她,也沒有人來他面前說在附近見過何許,她真的不再來他的地盤,不光‘夜涼’,附近周圍的城中村,她也都不來了,她應該聽了他的話,回到她本該生活的地方。
煙灰彈在煙灰缸裏,仁野沖着窗外吐煙,對面兩米之隔的窗戶,男人跟他打招呼:“忙完了?”
仁野應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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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在廚房抽煙,仁野抽完,打聲招呼往裏走。已經十天了,他每天都會有那麽一兩個時刻想到何許,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
陳乃昔那日街頭偶遇何許坐在仁野摩托車後座,一個人回去腦補半宿,後來才知道何許早就回家了,還生了一肚子窩囊氣。
陳乃昔聽後想去找仁野評理,何許沒表情的說:“找他幹嘛,回頭再說我派你去給他找麻煩。”
陳乃昔氣不過,“你說有沒有他這麽不講理的人啊,你又不知道那是陳峰地盤,你也不想被陳峰找麻煩,你要跟陳峰單挑,還不是想一絕後患,結果到他嘴裏,全成你的鍋了,原本他來救你,我還覺得很仗義,聽完他的話,我就想給他一棒槌!”
說完,陳乃昔又補了句:“就他說話這麽氣人,長再帥也沒用,跟他在一起怕沒福消受。”
何許不說話,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養神,陳乃昔說:“你別生氣了。”
何許:“我沒生氣。”
陳乃昔:“生氣你就發洩出來,悶在心裏再憋壞了。”
何許:“想通之後覺得他說得對,別放着好好地日子不過,打着幫忙的旗號去給人添麻煩。”
陳乃昔心疼:“走,請你吃好吃的,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吃的那家白切雞嗎?你走之後,我一個人再去,突然發現他們家不幹了,也沒留電話和新地址,昨天齊姨說她在十三行附近看到了,進去一看還真是以前的老板和老板娘,他們說去外地開了幾年店,上個月才回來。”
十五分鐘後,兩人開車去了十三行,吃了小時候的味道,何許心情好多了,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何必浪費感情去籠絡一個新人,老熟人即便隔了好多年再坐在一起,還是從前的樣子。
在飯店跟老板老板娘聊了一個多小時,老板非要給兩人免單,何許和陳乃昔打包了兩只帶走,準備買單的時候,陳乃昔翻包,何許已經先一步掃了碼,陳乃昔翻了幾秒鐘,“我手機在你那嗎?”
何許連包都沒背,“沒有,你在車上不是還看了嘛。”
陳乃昔很慌,“我記得我下車的時候放包裏了。”
老板娘幫忙去桌邊找,老板也說:“再去車上看一眼。”
陳乃昔急急忙忙出了店門,跑車就那麽大點地方,一目了然,陳乃昔連車坐下都翻了,何許見狀,“找不到算了,再去買一個。”
陳乃昔皺眉,“我手機裏有跟何必的聊天記錄。”
何許:“……”
陳乃昔急得快要哭了,車上找不到又會飯店找,搞得老板和老板娘也如熱鍋上的螞蟻,猶豫要不要報警。
飯店裏還有其他客人,坐在靠門邊的一個年輕男人,出門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他說:“野哥,我在十三行,你朋友的朋友手機丢了,好像特別着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