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罵他想罵的話

仁野表情一沉,伸出手,“手機給我。”

很多人都怕仁野,因為他不愛笑,總是冷着一張臉,渾身上下充斥着難以親近地疏離,仁野不用發火,正常冷言冷語就夠別人回味半年的,如果他真的不高興,哪怕陌生人都會離他遠遠地,誰料何許,她像是看不見,把手往身後一背。

“你這幾天有想我嗎?”

仁野不顧何許眼底赤裸裸的期許,開口回:“我為什麽要想你?”

何許:“可我一直在想你…其實我挺生你氣的,本來不想找你了,上次是你主動找的我。”

仁野不爽,想找就找,不想找就不找,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臉色難看,仁野黑着臉道:“你想什麽我管不着,你生不生氣我也不在乎,你跟你朋友去了幾次‘夜涼’,有人誤以為我跟你們很熟,打電話給我,幫你朋友找手機,對我而言就是打一個電話的事,我剛好在附近…還是那句話,早知道會讓你誤會,我就該少管閑事。”

何許沒有因為他的惡言惡語而變了臉色,只是擡眼問:“你就一點都不想見到我?”

仁野下意識蹙眉,冷中帶諷的口吻回:“我不喜歡你,你要我說幾遍?”

何許:“那你為什麽親自過來送糖水?”

仁野:“有生意為什麽不做?但如果是你,只想親口告訴你,別做這麽無聊的事,我不喜歡。”

何許:“那你喜歡什麽?”

仁野瞳孔微縮,似是被何許惹惱,何許等了幾秒,再次開口:“你喜歡什麽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第一次追人,猜不準又要被你嘲,你不好意思直接開口,給我點暗示也行。”

換作他人,仁野要罵人了,可是面對何許,他竟是沒辦法把話說絕,驚覺自己竟然在自設底線,仁野一時分不清是恐慌還是惱火,唯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裝出一副水潑不進的冷漠樣子。

何許安靜片刻,忽然勾起唇角說:“看你都舍不得罵我不要臉,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沒拉黑我,不忍心罵我,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你心軟的很明顯。”

仁野沉聲問:“你要我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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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許回的很快,“不要,不是我聽不了,怕你罵完又後悔。”

仁野清楚感覺到,自己右眼皮不受控制地微微跳了一下,一瞬間,他遲疑到底要不要罵她,要不要把事做絕了。

何許突然伸出手,把手機遞給仁野,“我不鬧你,你也別生我氣了。”

仁野一腔怒火,像是被人捅了個窟窿,呼呼往外冒氣,難聽的話組織不出來,擡手拿回手機,轉身就走,何許拉住他胳膊,仁野登時冷眼瞥向她。

何許完全不怕,眼睛帶着光,“我晚上去糖水店找你。”

她又點燃仁野的火,他跟她說過不止一遍,別去。

“你家裏人沒教過你矜持,還沒教過你別去死纏爛打一個男人嗎?”

何許神色坦然:“我爸就是我媽追來的,我外公也是我外婆追來的,喜歡就喜歡,誰追誰還需要歧視?”

仁野冷臉回:“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何許:“我知道,所以我才追你。”

她一副‘你這不是廢話’的表情,好像仁野對她也是一見鐘情的話,她也不用搞這麽多彎彎繞繞,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人是他。

仁野第一次生出無可奈何感,何許不是男人,他沒辦法用打一架的方式解決問題,醜話,難聽話,甚至惡毒的話,他能說的都說了,原來水潑不進的人不是他,而是何許。

何許眼睜睜看着仁野的表情從憤怒轉化成無語,又從無語轉化成放棄,抽走手臂,仁野去開門。

何許站在他身後說:“晚上我去找你,不見不散。”

仁野頭都沒回,用力關門,奈何門是自動複位的,摔不響,一如他此刻的心情,郁結難舒,積而難發,抓耳撓腮,想要打人。

…………

晚上八點多,何許出現在夏記糖水店門口,推開店門,一陣冷氣襲來,陶晚芝在櫃臺裏忙着盛糖水,何許走過去,笑着打招呼,“婆婆。”

陶晚芝擡起頭,愣了一瞬後笑起來,“一個人過來的?”

“嗯。”

“快找地方坐,想喝什麽?”

何許:“冰粉好了。”

陶晚芝:“好,你先坐。”

何許找了位置坐下,陶晚芝親自給她端了一碗,不是一次性的塑料碗,很大一個瓷碗,冰粉透明,澆上濃稠的紅糖汁,上面灑滿葡萄幹,山楂片,花生碎,還有一些何許看不出食材的小點綴。

何許笑說:“這麽大一碗,我要掃三碗的價了。”

陶晚芝笑道:“我請你,随便吃。”

何許也不客氣,“謝謝婆婆。”

糖水店生意一直很好,客人一半是附近住戶,還有一半看着像外來人,進店後也不專注吃糖水,竊竊私語,讨論的內容都是仁野。

何許覺得好笑,她還沒把‘糖水西施’這個稱號說給仁野聽,不知道他聽後是什麽反應,這年頭,好看就是當飯吃。

從八點多坐到九點多,從九點多坐到十點半,店裏就剩何許和陶晚芝兩個人,何許問:“婆婆,你晚上幾點打烊?”

陶晚芝:“基本在十一點之前就收了,偶爾有客人來得晚,可能晚收十幾二十分鐘。”

何許:“那我不耽誤你打烊。”

她站起來,陶晚芝道:“沒事,你吃你的,我收攤也沒有其他事做。”

何許:“打烊早點回去休息,改天見。”她早就偷着拍了二維碼的照片,等走出店後才付了錢。

仁野給陶晚芝打電話時,陶晚芝正在關卷閘門,手機裏傳來嘩啦啦地聲音,仁野說:“我馬上到家。”

陶晚芝問:“吃飯了嗎?”

仁野:“吃了。”

陶晚芝:“吃了就早點回家睡覺,不用來我這了。”

仁野:“明早我幫你開門,你不用早起。”

挂斷電話,仁野騎車經過‘夜涼’牌坊,路經糖水店時,門口一片漆黑,帶燈的招牌收進去了,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摩托車在這裏很方便,穿過條條窄巷,仁野把車停好,邁步上樓,這裏的樓層最高八層,沒有電梯,他住在頂樓,一層二層有聲控燈,到了三層往上就沒有了,仁野在黑暗中輕車熟路,又高又窄的臺階,他每次都邁兩格。

走到六樓時,仁野放慢動作,他看到上一層隐約有光,仔細聽,游戲的音效聲在樓道中響起,停了一瞬,他繼續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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