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堂對質（捉）
“我可以當堂跟小郭子對質。”
“準。”
九九跪地方向沒動，微微側過身，面對小郭子。
“你說，那日是我打暈的你，潛入六殿下的寝宮？”
小郭子伸出一跟手指，顫抖的指着九九，“就是你。”聲音尖細，擡高八個音調給像是給自己壯膽。
“那我是如何打暈你的。”九九繼續問道。小郭子這樣的表現讓九九知道他并不十分确定。
“我正在當班，怎料上官都統你趁我不備，在我身後照着我脖子就來了一下。”
“然後呢？”九九一挑眉。
“然後我就暈了啊。”小郭子一臉無辜。
“那這就怪了。”九九輕哼一聲，“既然你是從背後被襲擊，又是直接将你打暈，怕是你連打暈你的人的長相都沒看見，又如何認為會是本官，還一口咬定。”
“你……”
“說，你是收了誰的賄賂跑來誣陷我。”九九找準時機反咬一口。
小郭子趕緊朝文秩白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大人饒命，那日的确是上官都統打暈小的，求大人明鑒啊，小郭子借幾個膽子也不敢栽贓上官都統啊。”
文秩白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沒有一絲變化，只緩緩道，“既然，你認定是上官都統，可還有其他說辭。”
“那日小的醒過來，就見方都統帶着人來搜悅祥殿，小的沒敢進去，就在外面守着，等方都統走了，就見上官大人換了一身尚記侍衛的衣服，出了悅祥殿，六殿下還交代那侍衛，不要說出去，否則就要了他腦袋。小的這才知道剛才打暈自己的一定是上官大人。”
九九這心啊，是真真的涼了半截，面上強壯鎮定，“既然你說我是換了另一個尚記禁衛軍的衣服混出了悅祥殿，那侍衛才最應該看清楚是我的人。”頓了頓，道：“文大人，你何不叫那侍衛過來作證。”九九這是孤注一擲，想李隆做事可得幹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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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衛上個月老母病重，已請假回老家去了。”文秩白輕描淡寫的吐出這句話，好像那侍衛在不在并不重要，不知道他是認定了九九的罪，還是已經心裏有數走個過場。
“這可真是不巧。”九九心裏踏實了點，面上繼續裝大尾巴狼。“能給我作證的四王爺此時不在宮中，那侍衛既然也不在宮中就不能憑借這小郭子一面之詞認定勾引六殿下的人就是下官。”
“可小郭子說他是親眼所見你換裝離開悅祥殿。”文秩白顯然沒吃九九這一套。
九九轉身，再問，“你可看清楚的确是本宮。”眼睛盯住小郭子，給他施加壓力。
小郭子咽下一口氣，“是……是。”
“我問你，我是如何走出悅祥殿的。”
“就跟侍衛一樣走出去的。”
“沒做任何僞裝？”
“沒……”
“那奇怪了，我在宮中當官雖時間不久，但是大內禁衛軍多少也都跟本官打過照面，在我記憶中，我除了因神醫安置在悅祥殿，被一同請進同住，那之前我可是從未踏入悅祥殿一步，那那日如果是我走出悅祥殿，那麽多跟我打過照面的侍衛都沒認出是我，怎麽你一個從未見過我的內侍太監竟然一眼就知道。”
“……”小郭子楞怔了半天說不出話。
“你怕是想說，是我後來住在悅祥殿幾日，你才想起那天的事吧。”九九還好心的給了個提醒。
“對對，正是。”
“那你為何不當時就去告發我，而是等到現在。”
“奴才……主子的事，我一個內侍太監又管不了，我是今天才叫來作證，才沒辦法不說的。”
“也對，可這之間隔了一月有餘，你那日剛被打暈轉醒，你确定你沒看錯，或者記錯？”
“奴才，沒有看錯。”
“你确定？”九九目光一厲，“你可知道誣陷功臣之女，大晟命官，該當何罪。”
“奴才……”
“放心，要真的是本官，你便不算誣陷，就怕你這一面之詞還定不了我的罪。”
“那日，太久……”小郭子開始猶豫。
堂中央，文秩白一拍堂木，“上官都統不可威脅證人。”
九九回過身，“好吧，就算小郭子一口咬定是我，那那日守在悅祥殿外的侍衛應該更能認出我。勞煩文大人把當日在悅祥殿值班的侍衛都請過來吧。”
“也好。”
須臾，大理寺大堂，被請進來一衆侍衛，一一審過，全部給的口供都是那日夜黑，宮中又進刺客極為混亂，都是沒看清。
九九這心算是安穩了，“文大人，既然如此，就憑小郭子時隔一個月的記憶和憑借他的片面之詞就定我的罪未免太草率了。”
不能怪九九太有自信，那幫侍衛雖屬尚記，跟九九所在的萬記不合。但九九跟六皇子的關系他們心知肚明，他們是六皇子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厲害關系，也知道九九如果在萬記站穩腳跟定對六皇子有幫助，六皇子以後要是上了位，他們也一并能升官發財。誰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得罪六皇子。再者說，他們說的也都是實話，那日九九趁亂出去，又是深夜，誰也不可能真的能認出是她。
說能把她看清的也只能是這內殿服侍的小郭子，不過這麽久，小郭子的記憶也不可能那麽清楚，無非是被人威逼利誘，再加上模糊的記憶過來做個證。你一詐他，他立刻就不确定了。
九九又道：“再者說來，打暈小郭子的人跟僞裝出悅翔殿的人中間有時間差，也沒有證據證明這是同一個人，更證明不了，那個人就是下官。這些說辭連證明六皇子曾寵信過人都證明不了。”
“那日六皇子床榻上曾躺過一名女子，許多萬記侍衛都親眼所見，這也是為何會有人暗中告發。”
“哦，原來還真有那個人啊。”九九故作剛剛知曉。“這可真是跟下官無關。”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将上官都統送入天牢，待再收集證據，再審過。”
“？”九九咬牙，“既然證據不足，應該當堂釋放，我乃大晟四品都統，怎麽可無辜被送入天牢。”
“淫.亂後宮之罪，不是小罪，必當調查清楚，才可放人。”文秩白作鐵面無私，“無論你是四品官員也好，還是大晟功臣之女，本官只公事公辦，不會徇私。”在大晟，如若是宮女勾引皇子，那便可直接在內務府受審，查清情況，如果有皇子作保，也無非是納入房中，如若皇子只是一夜貪歡，并不認賬，那宮女就會杖斃。而上官九九現在是四品官員，還是女官，那就是官員勾結皇子，擾亂後宮，那就是重罪，交由大理寺發落，文秩白這程序走的還算正規。
“文秩白，你沒有證據就把我打入天牢，你這算哪門子公事公辦。”九九起身厲色反駁，天牢那地方可不是人能呆的，九九自然不會就這麽認命的被送進去，然後任人宰割，人在外面事事好周旋，進了天牢那真是只能聽天由命了。
皇上這麽輕易的就讓人把自己帶走，态度過于随意，九九這時也算明白了，君心難測。不管是将來的李弘還是現在開元帝，只要還在這宮裏，不管你是妃也好，官也罷，那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正是地位至高無上的掌權者。文秩白鐵了心的要把自己送入天牢，定也是皇帝準了。
正在這跟文秩白對持，只見方維領着兩個嬷嬷走了進來，“想要證據，我有。”
果然是他搞得鬼，九九心下便知，方維這是狗急了要跳牆了。
可不知他這次要玩什麽把戲。
文秩白坐穩與大堂之上，又稍作整理下官袍，鐵面道：“據說方都統那日曾進往六殿下的寝宮捉拿刺客，曾親眼見到六殿下床榻上的人，方都統可說的是這個.”
九九怒瞪方維，她差一點就說出，她那日背對床榻外，你方維不可能看清楚她的模樣，不可為了私利做僞證。而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那可就真是不打自招了。
可這方維竟然會拿這種罪對付她，那他一會胡編亂造出什麽都不稀奇了。
只見方維挑釁一笑，“上官都統，本官不是下作之人，定不會信口雌黃，随意冤枉你。”又面向文秩白，“文大人，那日那女子背對與我，又有六殿下保護，本官未看清那女子容貌。”
“哦，這麽說，方都統也證明不了，那女子就是上官都統？”
“非也。”方維又否認，“本都統看那女子身形的确是跟上官都統很是相似。”
“方都統，單憑身形相似，是不可作為證據的.”這文秩白，算是說了句公道話。
“下官知道。”方維還是一臉的自信，“不過那日……”話還未說完，方維朝九九不懷好意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