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國

“旅客朋友們，大家好，飛機馬上到達B市的國際機場…”羅成聞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擡頭看自己的老爸，望着窗外的夜色好奇的問“爸爸，到了嗎？”

“到了，馬上飛機就要降落。”羅凱林一邊回答，一邊拿起放在桌子上已經灌好的奶瓶喂到剛醒來的羅曉陸嘴裏。

羅曉陸吸着奶嘴好奇的望向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啊，囡囡都醒了，真乖。”陸晴直起身子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媽媽，到B市了嗎？我都餓了。”羅成聞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問，飛機上他并沒怎麽吃東西，睡一覺醒來發現肚子直叫。

“這還有三明治，先墊墊，等會回姥姥家再吃。”陸晴笑眯眯的說，然後轉頭對丈夫說：“帶回來的東西太多了就咱們家那個教職工家屬院的房子根本就放不下，要不先搬到我媽那放點？”這還不包括給其他人帶的禮物，陸晴有些頭疼。

“也行，囡囡出生，咱們那個房子也得換，要不然很不方便，我會盡快找房子，我想爸媽肯定是要讓囡囡和小聞住下的，在那裏備用剛好。”羅凱林笑着回道，自己的岳父岳母的三個孫子最小的也都十二歲了正覺得孤單，每次打電話來美國都要商量他們帶孩子的事情，“你們還年輕忙事業，孩子放你們那裏怎麽照顧到過來，我們這裏房間有多還有保姆，幼兒園小學都離得近，放我們這兒你們放心吧！”老爺子電話裏分析的頭頭是道。

走出通行道大廳裏已經有一個穿着軍裝的年輕人豎着牌子等在那裏了，見陸晴和羅凱文一家走出門口快步迎了上去，“陸晴姐，首長派我來接你們，他們都等着急了。”邊說邊接過行李箱。

陸晴笑着和小陳聊着家裏的情況，羅曉陸有些發愣的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這是什麽情況？什麽首長？

坐上紅旗轎車，羅凱林還有路陸晴看着外面的街景發着感嘆，“變化可真快，這才出去三年。”羅凱林笑着說。“首長住的地方周邊也變化了很多，又修了很多樓比以前看起來更熱鬧了。”小陳看着車笑着描述，改革開放使得中國的經濟有利飛速的發展，這一切才是剛剛開始。

羅曉陸看着車窗外向後倒的街景，從剛剛飛機場的人煙稀少，到現在城裏的高樓林立，這就是86年的B市。

原來長這樣，比起以前交通情況可是好太多了，從位于B市東北方向飛國際機場到達位于城西五環的姥爺家也只不過用了一個小時，這要是放後世恐怕得用飛的。

看着大門上閃亮的五角星中間寫着八一，路過大門口向紅旗車敬禮的護衛兵，羅曉陸有些費解，轉過頭看着整合小陳聊天的老媽，以前從沒有見她提起過自己的姥姥姥爺的情況，現在看來老媽并沒有像前世一樣遠離他們。

透過路邊黃色的路燈曉陸好奇的打量這個地方，綠樹濃陰一條長長的主幹道的兩側分布着很多支路，影影約約能看見樹葉中隐藏的居民樓，車開了好一會就向左轉彎，藏在綠蔭裏的小樓閃現了出來，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兩邊豎立着幾排二層小樓，開過這片樓，車又轉向右邊，開到一個十字路口又向右拐，就這麽來會繞來繞去再加上是天黑羅曉陸已經暈頭轉向了，等到車停了下來羅成聞飛快的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姥姥姥爺，我想死你們了。”羅成聞飛快的跑到遠處兩位老人的身邊，然後接着就是一個威嚴洪亮的聲音響起，“姥爺也想小聞了，來，快讓姥爺寶寶看看我的外孫長胖了沒。”就在這說話間羅曉陸就被老媽抱着走出了車，看着一排房子前站着的幾個人。

一個穿着淡雅樸素又不失品味的老人疾步走上前拉住老媽的說哽咽着說：“小晴呀，快讓媽媽好好看看，哎呦，囡囡，我的乖孫。”

陸晴濕潤了眼角笑着說：“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好好看看你日思夜想的外孫女吧。”說着把羅曉陸伸到她的面前。“囡囡，快叫姥姥。”

羅曉陸甜甜的喊了聲，“姥姥。”

劉文慧連忙接過外孫女，親了親她的臉頰，“唉，我的乖囡囡。”

一旁的羅凱林也笑着和自己的岳父岳母打招呼，“爸媽。“又向他們身後的一對夫妻說道：“大哥大嫂。”

一家人慢慢走進屋子，羅曉陸這才看清眼前的樓，是聯排二層小樓，一共有左右兩戶人家，姥爺家在右邊，隔壁左邊的人家聽到外面的動靜，一個老人領着一個和羅成聞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喲，這是小晴回來了。”

陸晴笑着回道：“哎，張姨，晚上好。”兩家人打了個招呼就進了門。

換了鞋，羅曉陸被自己的姥姥抱着走進了客廳，光亮的紅木地板，米白色沙發，紅色繡花地毯，客廳的門對着樓梯，中間隔着長長的走廊，羅曉陸被抱着坐在沙發上好奇的看着客廳裏的每一個人。

在飛機上，羅曉陸被老爸老媽換上了粉色連衣裙外搭一個米色的小針織衫，頭上紮着蝴蝶結，下面穿着羊毛打底褲，在十月的B 市也不覺得冷。

劉文慧端詳着自己的外孫女，“恩，這眼睛跟小晴像極了。”一旁的陸靖嚴點頭贊同妻子的話。

“囡囡快叫大舅舅大舅媽，晨光哥哥晨曦哥哥好。”一旁的陸晴笑着摸了摸羅曉陸的頭。

“大舅舅大舅媽好，晨光哥哥，晨曦哥哥好。”羅曉陸乖巧的說。

“哎，乖，讓舅媽抱抱。”王蓉從婆婆手裏接過外甥女。

陸晴把從美國帶來的禮物分給每個人後，大人聊起了天，一旁已經十六歲的陸晨光坐在一旁好奇的聽着，而陸晨曦和羅成聞抱着橄榄球已經跑到別處去玩了，客廳大了就是有好處，兩個男孩你追我打，弄的聊天的大人們煩不勝煩。

終于陸霖看不下去了拿出自己擅長的大嗓門吼道：“陸晨曦給我坐好，要不然老子收拾你。”

這一嗓子把羅曉陸震得小身板抖了抖，睜大眼睛看着這位已經是陸軍中校的大舅舅。

抱着外甥女的王蓉也感覺到了羅曉陸的變化，皺眉頭說：“有話就好好說，你看把囡囡吓得，真是，在家也像打仗。”

一旁陸晨光偷笑，陸靖嚴也幫腔的說：“小孩子就是愛玩的時候，別那麽拘着。”

陸霖看着外甥女濕漉漉的大眼睛緊盯着自己不放，努力扯起嘴角溫柔的抱過曉陸，“哈哈，家裏就囡囡最聽話，女兒就是好，我們沒福氣生倆兒子沒一個省事的。”

羅凱林笑着說：“哪裏不省事，我看晨光就很優秀，晨曦也很聰明嘛。”倆小的一看危機解除又開始為非作歹，跑出跑進。

晚上十點多，劉文慧起身對自己的大兒子兒媳說：“今晚就不回你們大院了，就在我們這住吧！反正有汽車早上上班不麻煩。”

陸霖點點頭，自己的妹夫給自己帶來基本美國原版的軍事理論書要好好喝喝酒，謝謝他。

一旁被抱着的羅曉陸昏昏欲睡，陸晴在傭人小柳的幫助下安頓好女兒就和自己的大嫂聊起了天，讨論自己從美國帶來的時尚雜志。

自己的這個嫂子畢業于B市B大醫學院，對于着裝可是和自己有着相似的要求，別看都是生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但對于衣着相當注重。

第二天早上醒來，羅曉陸發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聽着窗外的鳥叫，卧室是姥姥特地為自己收拾好的，粉色的壁紙歐式公主小床，梳妝臺米色落地窗簾，自己的姥姥品味還挺洋派。

心裏對于前世老媽的一切産生了很大的疑惑，發生了什麽事情讓老媽狠心離開B市的親人，而且在自己面前從沒提起過。

羅曉陸穿着兔耳拖鞋走出卧室，長長的走廊左右兩邊個分布着兩間卧室，走廊盡頭還一間卧室和一個公用洗手間，樓梯口對面還有一個開放式的小會客廳。羅曉陸心裏暗嘆能住這樣的小樓，自己的姥爺級別不低呀！

羅曉陸扶着樓梯扶手走在紅木樓梯上，腳踩在上面還能聽到輕微的咯吱聲，下了樓就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低頭看報的姥爺，樓梯口旁的餐廳裏姥姥正忙着和小柳，張媽布置早餐。

劉文惠擡頭看見小孫女站在樓梯口笑着走上前抱起她，“哎呦，我們的囡囡都起來了，走咱們去和姥爺一塊看報紙，等大家一起吃早飯好不好。”

羅曉陸摟着姥姥的脖子笑着說：“好，呵呵，姥姥，我想喝水。”劉文慧抱着外孫女坐到丈夫的身邊，“哎呦，我們的囡囡這麽早就醒了，來，讓姥爺抱着。”陸靖嚴放下手中的報紙接過外孫女，親了親她嬌嫩的臉頰又問：“囡囡，昨晚睡的好不好呀！”

羅曉陸點點頭，“睡得好，囡囡的房間很漂亮。”陸靖嚴換去往常一臉的嚴肅慈祥的說：“喜歡就好，等會讓姥姥給你煮雞蛋羹吃。”

“囡囡在美國額哥哥上學好玩嗎？”劉文惠坐在一旁笑着蘋果笑着問。

“嗯，好玩。”羅曉陸點頭。

“在學校裏學了什麽呀？”陸靖嚴捏捏孫女的臉蛋繼續問。

“吃飯，睡覺，玩積木。”羅曉陸如實的回答，想了想繼續補充，“還學了唱歌呢！姥姥姥爺我給你們唱雪絨花吧！”

“好好好，歡迎歡迎。”劉文惠高興的拍拍手。

羅曉陸從沙發上跳下來，大方的走到了兩人的面前鞠了鞠躬，大聲唱起來“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 。”

“嗯，唱的真好聽。”身後響起了掌聲，回頭才發現大舅正和舅母站在在身後，羅曉陸不好意思的跑回沙發，童音本來唱起來就很難分辨音調，更何況自己五音不全，知道大家是在鼓勵自己，羅曉陸坐在沙發上臉紅了起來。

劉文惠抱起孫女親親她的臉頰也笑着說：“嗯，唱得很好聽，囡囡真棒。”

羅曉陸傻笑，前世并沒有過多接觸這些親人，還以為會相處的很尴尬，現在想想看來是自己時多慮了，羅曉陸又覺得該轉變自己的觀念，現在自己是一個孩子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好解決，一些大人覺得拘束的事情恐怕對孩子來說其實不算什麽，能夠回來真好！

大舅舅母和姥姥姥爺連着天，羅曉陸坐在一旁啃着蘋果，過了不久樓梯傳來腳步聲，“爸媽，我們收拾好了。”陸晨光，陸晨曦也走進了客廳，每人都背着書包，兩人都是神采奕奕，精神飽滿，羅曉陸看着兩個嫩草心裏佩服，自己上學那會每天早上可沒這麽好的精神，總是昏昏欲睡，啧啧，這恐怕就是好學生和差學生的差距吧！

羅曉陸自己從來都不好意思提起後世自己上學時的成績，常常混淆視聽的說是中等，其實真正的情況只有自己最了解，要不然也不會選在藝術類專業考試了。

今天是星期一所有的人都在忙着上班上學，早餐結束後陸霖和王蓉各自前往上班的地方，而陸晨光和陸晨曦被姥爺的警衛員開車送去上學。

羅曉陸朝門外的爸爸擺手告別，自己的老爸羅凱林也要回清華大學報到，羅曉陸知道了一個很震驚的消息，自己的老媽居然在十六歲的時候考上了清華大學的金融管理系，在大四即将畢業那年和同在清華物理系教書的老爸一見鐘情，而且閃婚有了羅成聞和自己，像花一樣嬌嫩的老媽居然可以這麽生猛？！

就在羅曉陸撫慰自己被震驚的幼小心靈的時候，一旁的書房裏媽媽正和姥姥談話。

“小晴，那你有什麽打算？”劉文惠取下老花鏡認真的問自己的小女兒。

陸晴有些為難的說：“媽，其實我現在也不清楚要幹什麽，我的學歷在國外很有發展的空間，可是咱們國家是改革開放的初期，對我這個專業局限性很大，恩凱林讓我自己先好好考慮一下，不着急。”

劉文惠嘆了口氣，對于這個早慧的女兒自己很是寵愛，從小到大懂事聽話，走到哪裏都很受歡迎，但是過早的體會這種滿足的感覺也會有壞處，比如容易失去人生的方向，自己終究不是很放心。

“要不你去當中學老師吧！以你的學歷應該很容易勝任。”劉文惠考慮了會說道，劉文惠的父親是很有名的書法家早年解釋很多朋友，不乏一些大學教授校長，讓自己的女兒進入一所學校教書并不困難。

陸晴咬了咬嘴唇，說：“哎呀，媽，你就別操心了，我并不想當老師，我呢！其實已經有些打算的，您別操心了。”陸晴一着急說出自己心裏的話。

劉文惠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女兒，過了會緩緩地說：“你不會是想要經商吧？”

陸晴看着母親嚴肅的表情，閉上眼任命點點頭，“我現在也只是有些想法而已。”其實陸晴自己已經在美國進行股市投資收益很好，陸晴把自己的資金分為了三分，一份在美國購買了一處房産，一份交給與小姑子相熟的一家理財公司打理，剩下的一份陸晴想在國內成立公司，改革開放的中國市場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地方，陸晴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劉文惠看着女兒倔強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你要是想好了，就去做吧！但是一定別委屈了自己，孩子大了都管不了了。”

陸晴一看母親松口就拉着她的手撒嬌，“哎呀，媽，別這樣嘛，我肯定不會委屈我自己的，就是有些舍不得囡囡和小聞。”

劉文惠瞟了自己女兒一眼，諷刺的說：“囡囡生下來離開你那會，你成天給我倒委屈，現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到時候忙起來了就不怕囡囡忘了你。”

陸晴聽母親的話紅了眼圈但是狠了狠心說：“可是我更想給自己的孩子們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不靠你和爸爸。”劉文慧聽見這話心疼的摸摸女兒的臉頰，陸晴又繼續說：“還有，你可要和爸爸好好說說，他可老認為這是投機倒把，都什麽年代了。”

劉文惠笑着搖搖頭，看着自己的女兒笑着說：“你和你爸爸一樣固執，兩人都不相上下的”陸晴得到母親的肯定開心的靠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