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二個世界1

這是一本校園言情小說,從梗概來看,劇情很老套。

天然呆學渣女主轉到重點高中後,認識了冰山學霸男主。

兩人做了同桌,并且在打打鬧鬧中,摩擦出愛情的火花。一起學習,一起看流星。男主各種耍帥,女主特別可愛。

按照系統的說法,這就是個簡簡單單的校園甜寵文。

主線任務和上個世界一樣,依舊是将男主活力值提升到一百。

支線任務,是調查男主萎靡不振的原因。

原文裏高冷可靠的學霸男主,現在剛上初一,只是個十二歲的男孩。

此時正站在15樓的窗外,腳踩着只有三指寬的窗沿,瘦小的身體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夏季的暴雨來勢洶洶,男孩雙腿冷得發抖,抓着窗框的手毫無血色。

楚時辭在床頭櫃上急得直轉圈,想找個角度跳下去,把男主攔住。

系統在他腦子裏喊,【你爬什麽,你會飛啊!】

‘怎麽飛,我又沒有翅膀!’

【要翅膀做什麽,你是小超人,有小披風,還有會飛的紅褲衩。】

楚時辭摸摸後背,摸到一個紅布剪裁成的小披風。

眼看着男主身子已經開始向前傾斜,楚時辭顧不得多想,助跑兩步從床頭櫃上跳下去。

身後的紅披風上下舞動,一股力量将他托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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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時辭懸在半空,往前飄了飄,震驚地瞪大眼睛。

只要錢給到位,橡皮泥都能天上飛?

風雨聲越來越大,閃電時不時劃過夜空,将夜幕下的城市照亮。

明哲家在15樓,他垂頭看着下方堅硬的是水泥路。

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一定能立刻死亡。

雨水砸在他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兩個居民樓之間的距離狹窄,風從中間吹過,帶來一陣沉悶而悠長的呼嘯聲。像是怪物的嘶吼,也像是來自深淵的呼喚。

雨幕中的路燈散發着淡淡的光暈,明哲對着下方昏暗的街道伸出手。

黑夜中仿佛一只手拉住他,想把他往下面拽。

窗外什麽都沒有,沒人拽他,是他不想活了。

明哲深吸口氣,閉上雙眸緩緩松開手。

他剛松開一根食指,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撞在他胸口上。

最開始他以為是雨滴,但緊接着他發現那是個活物。

明哲略微蹙眉,是哪只笨鳥被雨淋糊塗了,大半夜往人身上撞。

他睜眼看去,一個橡皮泥小人飄在他胸前,正使勁把他往屋裏推。

小人只有巴掌大,圓圓的腦袋上,鑲着兩個黑豆眼睛。藍色身子紅褲衩,背後還飄着一塊紅布。

是明哲小學三年級上手工課時,老師教他捏的橡皮泥小超人。

他很有天賦,小人雖然算不上多麽精致,卻很可愛。

老師特意獎勵他一朵小紅花,班裏同學也都圍着他的橡皮泥小人轉。

明哲第一次聽到那麽多人誇獎自己,就将小超人當做戰利品拿回家,擺在床頭櫃上。

眼前的情況太魔幻,明哲注意力分散,下意識抓緊窗框,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揪住小超人的披風,将他提溜起來。

橡皮泥小人短胳膊短腿,使勁撲騰都碰不到他手指。

明哲沉默許久:“幻覺?”

他剛十二歲,還沒到變聲期。聲音軟而輕,帶着這個年紀男孩特有的稚嫩。

楚時辭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仰頭看過去。當看清明哲的長相時,他整個人都呆住。

明哲皮膚很白,是有些病态的蒼白。五官尚未張開,臉上帶着些嬰兒肥。他沒什麽表情,眉宇間帶着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死氣。

乍一看,長得很像當年請他吃炒粉的小哥哥,只是年紀比哥哥小幾歲。

明哲晃晃手裏的小人,見小人沒有反應,他輕聲道:“幻覺。”

随後将小人往身後一扔,就準備往下跳。

他剛閉上眼睛,又有東西撞到他胸口。

明哲低頭看去,還是那個橡皮泥小人。

他戳了戳小人,“我真的瘋了。”

楚時辭一把抱住他手指,“沒瘋!你快回屋,有話好好說!”

明哲不想理會自己的幻覺,但幻覺一直在他身邊亂晃。

一會飛到他面前推他胸口,一會飛到他身後拽他衣領。

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着生活的美好,要他不要一時沖動。

見明哲沒反應,小人開始耍賴。

哭鬧着說,要是明哲死了,他也會死。

明哲屈指将小人彈飛。

小人的披風被雨水淋濕,被彈飛幾米遠,又晃晃悠悠地飛回來,繼續求他回去。

雨越來越大,窗沿變得更加濕滑。

明哲已經有些站不住了,他擦擦眼前的雨水,看見橡皮泥小人的四肢在一點點往下滑。

那雙黑色豆豆眼,正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見他看過來,沖他伸出兩只小短手:“我要化掉了,快帶我回去躲躲雨。我想要個新的身子,要防水橡皮泥。”

明哲沉默良久,無聲地嘆口氣。

他伸手虛握住小人往屋裏一扔,随後弓着身子,小心地鑽回屋內。

見他下了窗戶,剛剛還奄奄一息的小人嗖地一下飛起來。從明哲眼前掠過,沖過去将窗戶重新關上。

終于解除危險,楚時辭拍拍手,‘還好男主心軟了。’

系統截了幾張圖,正在反複欣賞,【嘿嘿嘿,小正太。】

‘哥,你冷靜點,男主要跳樓了’

【我剛才緊張到話都不敢說,這不是暫時脫離危險,想着緩解一下氣氛麽。】

系統頓了頓,抽出一張截圖,【你看,他真是小酷哥,果然男主都是從小帥到大的。】

在楚時辭和系統說話時,明哲正在思考剛剛發生了什麽。

在他準備自殺時,他捏的橡皮泥小人活了。

他垂眸看看楚時辭,而且還被雨淋化了。

明哲還記得小人說的話,他捏着披風将楚時辭拎起來,放到書桌上。

掏出紙巾擦幹小人的身體,從抽屜裏找出橡皮泥盒子,開始給他修補身體。

楚時辭老老實實坐在桌上,由着他擺弄。

明哲真得很白,臺燈照在他身上,他幾乎白得發光。

楚時辭仰頭看他,越看越覺得他像炒粉哥哥。

雨水順着明哲的頭發滑落,掉在桌面上。

他沒有擦幹身體的意思,也不去換件衣服。仿佛只是暫時回到屋裏,一會還要翻窗自殺。

楚時辭之前的日子過得不好,也曾有過自我了斷的念頭。但是他能找到發洩的方法,就沒有實施過行動。

他摸了摸眼前的手指,“你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明哲冷漠地開口:“給幻覺捏身體,是我最大的讓步,我不會跟一個幻想人物傾訴感情。”

“你都摸到我了,怎麽還覺得我是假的。”

“橡皮泥小人不會說話,也不會飛。你身體裏不存在任何器官組織,只有幾根牙簽。”

他頓了頓,“我是唯物主義者。”

楚時辭磨磨并不存在的牙,上個說這種話的人,後來世界觀碎了一地。

他對系統感嘆,‘這小孩說話的時候,聲調都沒個變化。剛遇到彥哥那陣,彥哥狀态都比他好。’

系統明顯和他不在一個頻道:【面癱正太,很萌的。】

‘正太你也萌?我以為你只喜歡猛男。’

【只要長得好看我都喜歡,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雖然你第一個任務就做了九十年,刷新了排行榜的底線,但你好看啊。廢物美人,很萌的。】

‘……’

楚時辭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系統心裏,自己是個廢物。

他曾經也經歷過絕望,能理解男主現在無助的心情。

楚時辭思索兩秒,準備一會要說的話。

明哲忽然捏住他的腦袋:“會疼麽。”

楚時辭沒反應過,“不會,怎麽了?”

然後他的腦袋就被揪了下去。

楚時辭:???

明哲坐在破舊的書桌前,将橡皮泥小人拆成零件,一處處仔細修補好。

他想着這回幻覺總該安靜了,但被他放在一邊的小腦袋,依舊在絮絮叨叨地安慰他。

對于明哲來說,安慰兩個字只存在于字典裏。

他手指輕輕顫抖,抿了抿唇冷聲道:“閉嘴,我還沒凄慘到需要一個幻覺哄我。”

之後無論楚時辭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

孩子承受能力比大人要低上許多,尤其是十幾歲的小孩。

他們敏感、要強,也更加叛逆。

蘇哲彥會好好聽楚時辭說話,但明哲不會。

他認認真真地給楚時辭修好身體,換了幾根新的牙簽。

随後抽出一根線綁住楚時辭的腰,将他拴在臺燈的杆子上。

楚時辭拉住他的手指,“你還要去自殺?明哲,這個世界很美好。活下來才有機會感受幸福,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明哲輕松甩開他的手,稚嫩的聲音裏帶了些許哽咽,“我活着也什麽都沒有。”

他的話音未落,外面突然砰的一聲響。

防盜門被人用力摔上,隔着卧室門能聽到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天天對我指手畫腳,那老婊子,老子早晚弄死她。一個個都跟我裝大爺,什麽東西。明哲!明哲!出來!”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随後卧室門傳來一連串的巨響。

“開門!你他媽的還鎖門,明哲!開門!”

楚時辭拽了拽腰間的線,仰頭看向男主。

明哲臉色變得慘白,眼中流露出掩藏不住的恐懼。

他不住地往後縮,身子劇烈顫抖。

最後在楚時辭的注視下,明哲藏進了衣櫃裏。

外面的男人連踹數腳,本就破舊不堪的木門再也撐不住,被他硬生生踹開。

楚時辭連忙站直身體,假裝自己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泥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他膀大腰圓,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酒氣。穿着滿是油污的衣服,頭發油膩不堪。

男人先是看了看床底,确定下面沒人後,又過去拉開衣櫃的門。

他揪住明哲的頭發,将他拖出來扔到地上。

明哲喘着粗氣,掙紮着站起身,想要跑出房間。

他年紀小,個頭也小。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男人一把抓住。

即使怕到極點,明哲依舊沒有多少表情。他緊抿着嘴唇,恐懼地看着男人。一次次逃跑,又一次次被拖拽回來。

男人似乎是喝多了,嘴上胡亂罵着人,邊罵邊解着腰帶。

系統操了一聲,【這醜八怪,他居然打小正太!】

楚時辭連忙發出射線燒斷腰間的繩子,四處看了看,抱起桌上的美工刀。

看到男人解腰帶的動作,明哲變得更加恐慌。

他摸索着抓住床上的手機,快速撥通一個號碼。

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疲憊的聲音,“小哲?”

“媽!救我,我要死了,救我!!!”

“你怎麽了小哲?讓你劉叔叔接電話。”

“他要打我,救我媽媽,救救我!”

“你說什麽胡話,我和你爸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你。你劉叔叔願意幫忙,你應該感謝他才對。”

明哲還想說什麽,電話被男人搶走。

剛剛還滿嘴髒話粗聲粗氣的男人,一接起電話就變了一副嘴臉。

他用憨厚的聲音腼腆地道:“李姐,你和明哥最近怎麽樣……沒事沒事,你別怪小哲,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

“我聽老師說他遇到校園霸淩了,估計是有了那叫什麽啊對,心理陰影。可能是出了點被害妄想症,李姐,你也別擔心,周日我就帶他去醫院看看。找個心理醫生,現在不挺多小孩都有心理問題麽。”

“咱兩家什麽關系,還錢不錢的。我和明哥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我看小哲就像看見自己親兒子。放心吧姐,我會照顧好他。他學習好,性子也乖,是個好孩子,我看着也喜歡。”

在女人連連感謝聲中,電話挂斷。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屋內沒有開燈,只開了一盞小臺燈。

窗外時不時劃過閃電,将男人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明哲已經被逼到床邊,轉身想要往床下鑽。

男人拖住他腳踝将他拉出來,抽出腰帶對着他狠狠地抽下去。

“他媽的沒一個人看得起我,一個個對我吆五喝六。今天老子拉了個女的,連老子抽根煙,她都不允許。還受不了煙味,受不了滾啊!媽的穿那麽少,還秘書,不就是高級的雞,當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他邊抽打邊低聲咒罵,将生活上的壓抑與不滿,全都發洩到明哲身上。

“去機場說好了付高速費,到地方了開始變卦。叽叽歪歪,我就回了幾嘴,他居然要投訴我。大學生了不起麽,瞧不起我,全都瞧不起我!”

明哲蜷縮着身子,捂着頭一聲不吭。

男人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怒吼,明哲很害怕。

他寧願從15樓跳下去,他很後悔剛剛為什麽沒有跳下去。

明哲緊咬着的嘴唇,餘光看見桌上的小泥人眼中射出光線,燒斷腰間的細線,抱着美工刀蹑手蹑腳地飛向男人。

他找準角度,對着男人的後頸猛戳一刀,然後嗖地一下躲到角落裏。

如果不是美工刀太大不好控制,這副身體力氣又實在不夠,楚時辭就一刀弄死這個畜生了。

在荒星待了那麽久,受到環境影響,他的思想跟文明社會的人有了不少區別。

後頸傳來的疼痛,讓男人停下動作,擡手摸摸脖子,摸到一手血。

他咧咧嘴,“什麽時候劃傷的?”

因為傷口不大,他也沒在意。他随手把皮帶扔到一邊,揪住明哲的衣領,想要扇他的臉。

明哲剛想閉上眼睛,楚時辭又抱着美工刀,對着男人後背連捅兩刀。

男人把明哲往地上一扔,摸着後背的傷口茫然地四處張望。

明哲趁機爬起來,也顧不得穿鞋,踉踉跄跄地逃出卧室。

身後傳來男人帶着驚詫的痛呼聲,“媽的,什麽東西一直咬我!”

明哲不敢回頭,他打開門一路跑到電梯門口,瘋狂按着電梯按鈕。

電梯緩緩下行,在十五樓停下。

兩個準備上夜班的女人,正站在裏面聊天。見到門外滿身傷痕衣服淩亂的小孩,兩人均是一愣。

其中一人伸手攔住電梯門,擔憂地問道:“小弟弟,你需不需要幫忙?”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從明哲身後伸出來。

男人攬住他,對兩個女人憨厚地笑了笑,歉意地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孩不懂事,我剛剛打了他一頓,他要離家出走。”

先前出聲的女人皺起眉頭:“這是家暴,你把孩子都打成什麽樣了。”

男人一手按住明哲的腰,藏在袖子的水果刀,隔着衣服抵在他的身上。

他對女人點頭哈腰地,“我知道這樣不對,所以他一出門我就後悔了,這不是來追他的麽。自家孩子自家疼,我剛才一時沖動,也是實在管教不了才打他。男孩不好管,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也不能打孩子,以後口頭教育就好,你看他身上都是傷。”

女人又說了幾句,在同伴的催促下,電梯門再次合上。

在電梯下行時,還隐約能聽到兩個女人的交談聲。

“彤彤,家暴這種事我們管不了。”

“可那孩子怪可憐的,他剛剛看我的眼神,好像在向我求救。”

“他爸長那麽壯實,萬一把人惹急了被報複怎麽辦。走吧走吧,我們還要上夜班,兩個女生本來就不安全。”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

樓道裏有監控,楚時辭不方便飛出去。

他站在鞋櫃上,探頭往外看。

男人好聲好氣地哄着明哲,将他硬推回房間。

等防盜門關上,離開監控範圍,他再次變了臉。

“你還趕跑,老子今天抽死你。”

楚時辭再次抱起美工刀。

你還敢打,老子今天淩遲了你。

………

因為一打明哲,身上就會莫名其妙多出好幾道傷口。

男人感覺瘆得慌,把明哲弄回家後,打了幾下就不敢再動手了。

他開了一瓶酒,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邊看邊喝。

這種樓房一層只有四戶人家,隔壁是明哲原本的家。現在父母出去打工,房子暫時空着。

地理位置太偏,也租不出去。

再往右,住着一個耳背的老人,對面是常年上夜班的中年女人。

只要聲音不傳到樓下,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個房子裏發生了什麽。

男人指使着明哲,讓他端茶倒水。

等男人躺在沙發上睡着,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外面還在下雨,父母的家上了鎖,明哲無處可去。

他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去浴室匆匆沖洗一遍,便躺回床上。

朦朦胧胧間,他看見一個披着紅披風的小人,抱着藥瓶搖搖晃晃地飛過來。

小人摸摸他的額頭,又急匆匆地飛走。

再回來時,頭頂頂着一盒退燒藥。

明哲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摸小人的腦袋,“你是我的幻覺麽?”

楚時辭正抱着棉簽給他擦藥,聞言歪頭看他:“你都摸到我了,我怎麽可能是幻覺。”

明哲眼皮越來越沉,“剛剛是你救我?”

“我割了他幾刀,你別管,這是跟你沒關系。你好好休息,我來解決。”

聽到這句話,明哲勉強打起精神,“你要殺他?”

楚時辭沒回答。

如果放在過去,他确實下不了手。

但去荒星待過一陣後,他就什麽都敢做了。

明哲将他握在手裏,“不能殺人,那是違法的。殺人不對,我們不能犯法,你要聽話。”

楚時辭摸摸他的手指,心情十分複雜。

系統抹着眼淚,【多好的小正太,多懂事。】

它幫楚時辭填寫了支線任務詳情,【男主父母外出打工,把他交給人面獸心的鄰居照顧。鄰居将生活的不滿全都發洩到男主身上,每天打他侮辱他。男主年紀太小無力反抗,又生性善良不忍心殺人,走投無路只能選擇自殺。】

線索提交完畢,總部很快發來回複。

【支線任務提交失敗。】

系統嘶了一聲,【不應該啊,我怎麽看都覺得是因為這個。】

明哲已經睡着,楚時辭飛來飛去給他身上擦藥。

他扯開被子,掀開明哲破舊掉色的睡衣。衣服下是道道青紫的傷痕,有些還在往外滲血。

楚時辭深吸口氣,火氣蹭蹭往上竄。

先不提男主長得像給他買炒粉吃的哥哥,随便哪個小孩被打成這樣,他都看不下去。

看見明哲,楚時辭就想起曾經的自己。

不同的是當初打他的,是他親爸和後媽。

打明哲的,是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

楚時辭長得乖,但從小性子就沖。誰打他,他就打誰,打不過就離家出走。每次被家暴,他都不會老實挨打。

明哲擺出一幅很拽的表情,實際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孩。估計很聽爸媽的話,不然也不會一直留在這。

楚時辭這副身體太小,等上完藥時,天已經懵懵亮了。

他躺在明哲手裏,對系統道:‘那男的很會裝好人。把明哲的爸媽都給騙了。這樣下去不行,明哲就算沒被他打死,也會被他逼瘋。等哪天男主出門,那男人一個人在家,我就弄死他。’

系統學着明哲的口吻,【殺人不對,殺人違法。】

楚時辭看看自己橡皮泥搓成的手臂,露出和蘇哲彥極為相似的冷笑。

‘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人。’

早晨六點,床頭櫃上的小鬧鐘響了幾聲。

明哲睜開眼睛,想要關掉鬧鐘。

他剛擡起手,卻發現手裏躺了一個橡皮泥小人。

短胳膊短腿,圓腦袋上鑲了兩個豆豆眼。藍色身上套着紅色褲衩,身後披着皺皺巴巴的紅披風。

記憶漸漸回籠,明哲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扯開睡衣領口往裏看看,身上的傷全都處理好,床頭櫃上放着沒能喂他吃下的退燒藥和半杯水。

客廳裏傳來男人的吸氣聲,“真是見了鬼,這些傷都是哪來的。”

明哲下意識躲進被窩,見男人沒進來,又将頭探出來。

他輕輕摸摸橡皮泥小人,“動動。”

楚時辭睡得正香,沒聽見他的聲音。

明哲等了一陣,又戳戳他,“昨晚是我人格分裂,還是你真的活了。”

小人一動不動,明哲眼中的光漸漸暗下去。

熬夜追劇的系統圍觀全程,它猛地踹了楚時辭一腳,【別睡了臭寶,起來幹活!】

楚時辭被一腳踹醒,騰地一下坐起來。

他緩了兩秒,仰頭對明哲露出燦爛的笑容:“早上好!小哲!”

明哲愣了愣,臉頰微微泛紅。

他抿抿嘴,稚嫩的臉上露出淺淡的笑意,“你好,小超人。”

【活力值+5,當前活力值-1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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