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容少澤微微挑眉:“你是在幫我省錢嗎?”
“我只是認為這樣很浪費。”
“放心,給你買幾件衣服,我還是付得起。你不用幫我省錢,你的任務就是花掉我的錢。”
林心岚無語,這哪裏叫幾件衣服了。
一次就是幾十件,一年下來,得有幾百件了。
是太在乎你的孩子了【加更】
“今天就先買這些吧,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
“我喜歡一次性做好,以後再來買多麻煩。”容少澤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定了很多衣服。
林心岚沒有辦法,只得随他的便。
走出商場,他牽着她的手一邊走一邊想,想了一會道:“要不我們先去把玩具也預定了,還有寶寶的衣服。聽說小孩子長得很快,我們要多買點衣服,不然都不夠他穿。”
林心岚徹底抓狂了,“容少澤,他現在還是一顆小豆芽,你買的衣服和玩具他都用不了!”
恰好一個抱着嬰兒的媽媽從他們身邊走過,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位太太,你的先生是太在乎你的孩子了。”
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穿梭,羨慕地說道:“你們兩個看着真般配,以後生的孩子也一定很可愛。不過孩子不管好不好看,都是父母心裏的寶,誰也無法替代的。”
說着,她愛憐地摸了摸懷裏的小寶寶。
小寶寶很可愛,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看容少澤,見容少澤看向他,他忽然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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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容少澤感覺心裏有塊地方柔軟了下來。
情不自禁地,他也露出一抹笑容。
女人走了後,他握着林心岚的手,十分肯定地說:“以後我們的孩子比她的還可愛。”
林心岚擡頭就看到他眼裏的溫柔和期盼,她的心忽然被針刺了一般,她忙別開視線,不敢和他對視。
————
快晚飯的時間,他們到了容家老宅。
容母迎上來,拉着容少澤小聲嘀咕道:“你爺爺把容銘言也請來了,說要全家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容少澤微微一笑,摟着容母的肩膀說:“應該的,我還沒有跟堂兄見過面,現在和他認識,正好是個機會。”
容母面有憤色,“跟他有什麽好認識的,要不是他,你也不會……”
“媽,要開飯了,走吧。”他一手拉着林心岚,一手摟着容母朝着飯廳走去。
飯菜已經上桌了,容光國坐在主位上,他的左手邊坐的第一個人是容父,右手邊的第一個人是一個舉止得體的年輕男子。
林心岚在電視上見過他,他就是容少澤的堂兄,容銘言。
見他們進來,容銘言起身走去,朝容少澤伸出一只手,大方地笑道:“你就是少澤吧,今天終于見到你了。”
容少澤也笑着和他握手,語氣帶着和親人重逢後的喜悅:“大哥,歡迎你回家。”
林心岚下意識地去看容母的表情,見容母笑得很開心,她把眼底的情緒掩藏得很好,沒人能看出半點破綻。
容少澤的反應,有點出乎容銘言的意外。
他以為,容少澤會是一個張揚纨绔的混世魔王,也以為他見到他,會給他擺臉色。
看來,這個容少澤,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容銘言眸光微閃,笑容越發親切。
兩人寒暄了幾句,容少澤就向他介紹林心岚,“這是我的妻子,林心岚。”
我一直都懂得關心人
林心岚忙笑着伸出手:“大哥,很高興見到你。”
容銘言和她握了一下笑道:“弟妹,我聽爺爺說你懷孕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看看你喜歡不。”
他從座位上拿過一個紙袋子遞給林心岚,她伸手接過:“謝謝大哥。”
她打開包裝,裏面是一個玉镯子,顏色通透明亮,色澤鮮豔,一看就知道價格在五位數以上。
這樣一份禮物,不輕不重,送得恰到好處。
容母拿過來給她戴上,開口贊美地笑:“銘言的眼光真不錯,心岚戴着很好看。”
“弟妹喜歡就好。”
容光國讓大家入座吃飯,吃飯的過程中,容母時不時的會幫容銘言夾菜,容父也會跟他攀談幾句,他們把叔叔和嬸嬸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容光國對容銘言很慈愛,會問他一些過去的事情。
容銘言說,他跟着舅舅一個人艱難的生活,後來舅舅去世了,他便半工半讀,慢慢才創立起了自己的一個小公司。
他并沒有刻意渲染他過去的凄慘,只是平靜地,淡淡地說。
容母聽了忍不住落下眼淚,“可憐的孩子,都是叔叔和嬸嬸不好。我們要是早點找到你,你也不會吃那麽多苦了。”
“二嬸,您不用為我難過,我倒不覺得生活困難是一種可憐,反而是一種磨練,要是沒有過去,我也不會有今天。”
容母面上一笑,點頭道:“你說的是,難得你這個孩子這麽懂事。少澤要是有你的一半穩重就好了。”
容少澤淺淺一笑:“媽,您又開始對我說教了。好了,都吃飯,今天是開心的日子,難過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
“這點說的對,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大家都好好吃飯。銘言,來嘗嘗這個,這是張媽最拿手的菜,很好吃。”容母給容銘言夾了一個獅子頭,臉上竟是慈愛之色。
“謝謝二嬸。”
林心岚有了身孕,對飯菜都沒有多大的胃口,容少澤細心地問她喜歡吃什麽,就專門給她夾什麽。
容母笑着對容光國說:“爸,您看少澤對心岚多好,以前他哪裏懂得關心人。可見結了婚,有了孩子,人果然穩重懂事了許多。”
林心岚動作微頓,容少澤笑着給容光國夾了菜,笑道:“爺爺,我覺得我媽說錯了。我一直都懂得關心人,也一直很穩重懂事,您說是不是?”
容光國慈愛地笑:“你媽說的沒錯,你是比以前懂事了一些。這是好事,只有穩重的人,才能幹大事。”
容母眼眸一亮,笑得越發開心……
席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含着笑意,可是又有幾個人是真心的笑,笑容的背後又有什麽目的,就不為人知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容銘言接到一個電話,就先走了。
剩下的人在客廳喝茶聊天,容光國讓傭人拿來一個信封,他遞給林心岚道:
“你嫁入容家,我一直沒有送你禮物,現在你又懷孕了,就索性把禮物一起給你。
我還是你老公
打開看看吧,是專門給你置辦的。”
林心岚愣了一下,她看向容少澤,男人笑道:“爺爺送給你的禮物,你就收下,快點打開看看。”
打開信封,裏面是一套別墅的房産,別墅價值一千萬,房主是她的名字。
林心岚臉色微變:“爺爺,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
“收下吧,不然你就是嫌禮物太輕了。”容光國淡淡地說。
容母慈愛地對她笑:“快收下,別惹爺爺生氣,這是你該得的。”
容父也點頭:“我們也有禮物送給你,一會讓少澤一起幫你帶回去。”
林心岚無法拒絕,她微微笑道:“謝謝爺爺,謝謝爸媽。”
從老宅裏出來,兩人坐上車,容少澤開了一會,就看到前方停了兩部黑色轎車。
林心岚直覺一輛奔馳很眼熟,看到車旁站着攀談的兩個男人,她微微有些驚訝。
容少澤把車子停下,搖下車窗,探頭和容銘言打招呼:“大哥,你怎麽還在這?”
容銘言笑道:“遇到了一個老朋友,就停下來聊一會。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喬氏的老板喬易揚。易揚,這是我堂弟,容少澤。”
喬易揚露出一絲笑意:“容先生,幸會。”
容少澤點一下頭,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喬易揚的目光落在林心岚身上,他眼眸一亮,嘴角的笑意越大:“林小姐,好久不見。”
“怎麽,你們認識?”容少澤目露疑惑。
林心岚忙解釋:“我跟喬先生有過幾面之緣。喬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好巧。”
“是啊,我們每次見面都那麽巧。”喬易揚含笑着說,聲音帶着幾分對于緣分的感慨。
容少澤目光微凝,面上不動聲色:“大哥,你們慢慢聊,我們先走了。”
“好,你們先去吧。”
車子發動,過了幾秒鐘,容少澤忍不住開口問:“你和喬易揚是怎麽認識的?”
“就是偶然認識的。”
“怎麽偶然認識的?總得有個原因吧。”男人緊追不舍地問。
林心岚不想多做解釋,淡淡道:“我和喬先生只是普通朋友,你追問這麽多幹嘛?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了嗎?”
“女人,我是在關心你,免得你中了別人的奸計你都不知道。”
林心岚微皺眉頭:“什麽奸計?”
容少澤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你和喬易揚認識,喬易揚和我大哥認識,難道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林心岚回過神了,她覺得容少澤的戒備心也太強了。
“你的意思是說,喬易揚接近我跟你大哥有關?容少澤,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再說,我看大哥人蠻好的,他對你也沒有敵意,你怎麽就那麽戒備他。他接管‘聖爵’也是爺爺的意思,又不是他硬從你手裏搶過去的。”
容少澤忍不住失笑:“他只是送了你一個幾萬塊的玉镯子,你就幫着他說話了?我還是你老公,你孩子的爸爸,你怎麽不幫着我?”
軟軟地哀求他
“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知道我大哥為什麽會和家人失散嗎?”他忽然問道。
林心岚怔了怔,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她還真不知道容銘言的事情,只是知道,他是容少澤的堂兄,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容少澤勾了勾唇,淡淡地說:“他是我堂兄沒錯,不過我爺爺有兩個老婆。他的奶奶,是我爺爺的第一任妻子,後來爺爺和她離婚了,才和我奶奶結的婚。”
林心岚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原來容父和容銘言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容少澤又說:“知道爺爺為什麽要和他的第一任妻子離婚嗎?因為爺爺的眼裏只有‘聖爵’,為了發展容氏,他娶了我奶奶,我奶奶愛他,對他的幫助很大,他需要我奶奶的幫助,就和前任妻子離婚,然後和我奶奶結婚。”
這是一出現代版的才子為了功名利祿,抛棄結發妻子的故事。
“不過離婚的時候,容銘言的奶奶就有了身孕,後來生了一個男孩,也就是我大伯。但他們的生活過得很不好,在容銘言幾歲的時候,他的奶奶去世了,接着,他的父母也去世了,他人也失蹤不見。後來我奶奶去世了,爺爺就一直尋找容銘言的下落,直到現在才找到。”
林心岚聽了,不禁有些傷感,“他的生活是過得很苦,但也不能說明,他會記恨你們啊。就算有什麽恩怨,也是你爺爺那一輩的事情了。”
容少澤彎了彎唇,沒有再說什麽。
他沒有告訴林心岚的是,容光國動用了很多人力一直都沒有找到容銘言,這不讓人很奇怪嗎?
為何又在容銘言功成名就的時候,忽然就找到他了呢?
容銘言來勢兇猛,他不得不防啊。
————
林心岚懷了身孕,成了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
傭人們對她十分恭敬客氣,完全把她當成了容家少夫人看待。
所謂的母憑子貴,大概就是這種樣子吧。
容少澤對她也很好,不再對她發火。
每天都會關心她,親自吩咐她的飲食起居。
他的好,一度讓她錯覺,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幸好她受的傷害比較刻骨,所以她才沒有被他表現出來的假象所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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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容少澤帶她去醫院檢查,兩人剛走進醫院,林心岚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她表情微滞,拉着容少澤就要轉彎悄悄躲過,但那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林小姐,怎麽是你?”
周母上前熱絡地和她打招呼,看到他身邊的容少澤,她想起了什麽,笑容突然消失不見,眼眸迸發出恨意,臉色十分冰冷。
林心岚側頭對容少澤說:“你先進去等我吧,我一會就來。”
男人淡淡瞥一眼周母,并未理會她的臉色。
“還是一起進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萬一動了胎氣怎麽辦?”
“我不會有事,你先去,好嗎?”林心岚軟軟地哀求他,目光帶着幾分祈求。
居然患了子宮癌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表情求他,容少澤無法拒絕,只好先走一步。
但他并未走遠,站在不遠處望着她們,以便有什麽事情發生,他随時可以跑過去。
林心岚看向周母,微笑問:“阿姨,您怎麽在這裏?身體不舒服嗎?”
周母恢複了臉色,笑道:“沒什麽大問題,婦科病,老毛病了。你懷孕了是嗎?”
“嗯。”她微微點頭,臉上并未有太多身為母親該有的喜悅。
周母是一個聰明眼神厲害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心裏有事。
“剛剛那個是你先生?”她還是不忍不住地問。
林心岚知道她也看出來了,“嗯,他就是容少澤。”
周母的眼裏閃過一絲恨意,很快又消失了,“林小姐,你是好人,我也很感謝你對我兩個兒子的原諒。但我說句難聽的話,我的心裏對你丈夫是有恨的,不管怎麽說,我女兒的死,他也脫不了幹系。”
林心岚微抿嘴唇,沒有說什麽。
她能明白周母的心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她對容少澤不好的評價,她的心裏不禁有點澀然。
“林小姐,你去看醫生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周母笑了笑,就走了。
林心岚轉頭,看到她花白的頭發,還有佝偻的身子,忽然間覺得她很可憐。
她是一個可憐的,但是又很偉大的母親……
“咦,剛剛的那個病人呢?”護士拿着CT片出來,四處東望西望。
林心岚忙問:“你找的是一個老人家嗎?”
“是啊,就是她。她怎麽走了,不是讓她等一會的嘛。”
林心岚的目光落在CT片上:“請問,她患了什麽病?”
護士搖頭嘆息地說:“子宮癌,都晚期了。她估計不打算治療了吧,費用高不說,就算治療了,也沒有多大的希望。”
林心岚忙轉頭,再也看不到周母的背影了。
她居然患了子宮癌……
莫名地,她感覺眼睛有些幹涉。
容少澤過來摟着她的肩膀,語氣溫柔:“走吧,該去檢查了。”
————
從醫院裏出來,坐在車上,林心岚開口問容少澤:“你怎麽都不問我,剛剛那人是誰?”
男人發動車子,随意地問:“她是誰?”
“她是周雲的母親。”
“哦。”容少澤的臉上,并沒有一絲驚訝。
在她看他的眼神充滿恨意的時候,他就猜到她的身份了。
他知道,周雲有一個老母親,而且她們的容貌有幾分相似,所以一猜就中。
林心岚見他毫不意外,又說:“先前我聽護士說,她患了子宮癌,已經晚期了。當初周雲甘願被你包養,是不是……為了湊錢給她母親治病?”
容少澤打轉方向盤,語氣淡漠:“我不知道,那也跟我沒有關系。”
是啊,天底下可憐的人那麽多,她也不該奢求容少澤會有一點憐憫之心。
只是想到周母,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
同樣都身為母親,一個做母親的有多心酸她深有體會。
第一次依靠他的肩膀
同樣都身為母親,一個做母親的有多心酸她深有體會。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她很同情周母的處境。
車子開到一個公園門口,林心岚忙說:“下車走走吧,我看今天的陽光不錯。”
容少澤把車子停好,拉着她的手一起步入公園。
這是一個開放性公園,裏面有很多娛樂設施,都是免費使用的。
很多老人小孩在裏面散步玩耍,到處都是一片歡樂的氣氛。
有人在邊上賣小東西,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拉着爸爸的手,指着一頂藍色的熊貓帽子,非要他爸爸給他買。
男子掏錢買下帽子,給他戴在頭上,他笑着親了一口爸爸,手按着帽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林心岚怔怔地盯着那一幕,有些恍惚。
“怎麽了?你也想買?”容少澤看她一眼,笑問。
“走吧。”她不想買,她只是想到了小聰。
雖說她認為他不該有爸爸,但在孩子的心裏,他也是渴望有一個父親的吧。
容少澤沒有跟上來,林心岚轉頭,看他買下了一頂藍色熊貓帽子,走過來,他把毛茸茸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
“這是我送給孩子的第一份禮物,你留着,以後給他。”他微微笑道,臉上不禁流露出慈父的光輝。
容少澤也是渴望有個孩子的吧。
他的孩子,他也是喜歡的吧。
林心岚摘下帽子拿在手上,心裏的滋味很複雜。
他們之間早就有過了一個孩子,只是他不知道。
而肚子裏面的這個,她卻不想要……
林心岚恍惚地走着,下臺階的時候,她一腳踏空,身子頓時歪倒。
“小心!”容少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進懷裏,緊緊摟着。
林心岚驚魂未定,心髒急促地跳動。
容少澤薄唇微抿,臉色有幾分難看,他安慰她說:“別怕,沒事了。”
林心岚垂眸,手下意識地覆蓋在肚子上。
容少澤看了,瞳孔微縮:“幸好你沒事,不然孩子就沒了。”
林心岚的心一陣尖銳的刺痛。
“下次走路小心點,不然我就不讓你出門!”男人佯裝惱怒地警告她。
她忽然側頭把臉埋在他的懷裏,悶悶地說:“回去吧。”
容少澤愣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示弱,也是她第一次依靠他的肩膀。
男人的心裏産生一股柔情,他輕柔地撫摸她的頭,摟着她往回走:“沒事了,別怕,你放心,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他以為,她是被吓壞了。
哪裏知道,她是太過內疚和痛苦。
剛剛那一下,不是意外,是有意的……
晚上睡覺,林心岚陷入了夢魇裏。
在小小的醫院裏,她得知自己懷孕了,那一瞬間,她感覺她的世界坍塌了下來。
怎麽會懷孕了呢?
她的手撫摸上肚子,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裏面的小生命。他是那麽的陌生,他的到來,讓她無法接受。
她買了藥,回到家,狠心把藥吃了。
母親沖進來想要阻止她,還是晚了一步。
希望大人和小孩都沒事
她抱着她哭泣,責備地說:“傻孩子,他是的你孩子啊,你怎麽舍得殺死他!”
“媽,他不是我的孩子,他不是!我不要他,我無法接受他,我恨他的父親,我連他的父親是誰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能要他……”
她蜷縮在母親的懷裏,渾身顫抖,哭得泣不成聲。
母親摟着她哭得更傷心,也不說話。
一會,她的肚子開始痛了,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裏面把她的肉一層一層的割下來那麽痛。
原來,殺死自己的親身骨肉,真的會很痛,痛得生不如死。
她緊緊咬着牙,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下面也有熱熱的液體流出來。
她感覺到孩子的流失了,那一瞬間,她的心,比肚子還要痛。
她舍不得孩子了,舍不得殺死他,她不想要他離開。
“不要走,不要,求求你留下來……”林心岚哭泣着搖頭,發出悲傷的嗚嗚聲。
容少澤猛地打開臺燈,看到她的樣子,吓了一跳。
“心岚,你怎麽了?醒醒!”
男人的手拍在她的臉上,她緩慢從夢裏醒過來,迷蒙地睜開眼睛,眼裏有淚水,有悲傷。
“你怎麽了?”容少澤抱着她的身子,擔憂地問。
林心岚躺着沒有動,眼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她感覺到,下面有熱體流出來……
猛然,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掐入他的肉裏,聲音也變得尖銳:“容少澤,快,帶我去醫院!”
男人愣了一下,他掀開被子,就看到潔白的床單上,有殷紅的一塊。
他的臉色,刷地就變了。
林心岚蜷縮起身子,蒼白的小臉緊皺,露出痛苦之色。
容少澤快速反應過來,抱着她,沉穩地跑下樓。
跑車在路上飛速行駛,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有護士推着床架在門口等着他們。
林心岚進了手術室,容少澤感覺自己的力氣都用完了。
他靠着牆壁,想要拿煙出來抽,摸了摸衣服,才發現他還穿着家裏的睡衣。
一支煙遞過來,他擡眸,見來人是陶桦。
“謝了。”他接過來,就着陶桦點燃的打火機把煙點燃。
深深吸一口,他才感覺身上沒有那麽冷了,心裏也安定不少。
“放心吧,孩子不會有事的。”陶桦淡淡安慰他。
“大人呢?”他反問。
陶桦有趣地挑眉,“你是關心大人多一點,還是孩子多一點?”
這個時候,容少澤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我希望他們都沒事。”
“嗯,那他們都會沒事。”
容少澤看他一眼,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他也希望,大人和小孩都沒事。
經過搶救,孩子保住了。
主治醫生說,胎兒很不穩定,前三個月一定要好好養着,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就會流産。
容少澤點頭,臉色難得多了幾分凝重。
望着病床、上的女人,他第一次感覺,她是那麽的脆弱,脆弱到需要他用更多的力量去保護她。
————
林心岚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就對上容少澤黑沉沉的眼眸。
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他的下巴上長出了一點點青色的胡茬,眼裏有幾根血絲,他維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直沒有動過。
見她醒來,他湊過身子到她面前,手撫摸着她的頭,低聲溫柔地問:“感覺怎麽樣?肚子還痛嗎?”
林心岚立刻用手去摸肚子,臉色白了幾分:“孩子呢?”
“放心吧,他還在。我容少澤的孩子,豈會那麽脆弱。”男人好看的薄唇彎起,眼裏有點點光亮的神采。
林心岚松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不打掉他了。
他和小聰一樣,都是她的孩子,她已經對小聰殘忍了一次,決不能對這個孩子也殘忍。
只是以後有了孩子,她要如何和容少澤分開,就是個問題了。
住了一天的院,容少澤一直在旁邊陪着她。
林心岚雖然沒有表露出什麽,可她知道,她的心裏多少有點溫暖。
不管怎麽說,能在她生病住院的時候,有個人一直陪着她,至少她是很感動的。
出院回到家裏,林心岚躺在病床、上,幾乎什麽都不用做,連下地也只是去個洗手間。
吃飯都是在床、上吃。
只要她稍微動了一下,容少澤就會按住她的身子,讓她別動。
他很緊張她的身體,林心岚心想,容少澤對她好,不再傷害她,都是她托了這個孩子的福。
————
杜夫人來到商場,想給自己添置幾件衣服。
天天呆在醫院,她都差點忘記打扮自己了。
她進的是名牌店,衣服價位很高,不過她還是眼都不眨一下,就挑了三件衣服。
其中一件紅色旗袍很得她的歡心,雖然幾萬塊一件,但只要好看就行了。
“把這三件都給我包起來吧。”她甚至都沒有試穿,看一眼就點了三件衣服。
店員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這件紅色的旗袍,已經有人預定了。”
“賣出去了嗎?”她傲慢地問。
“還沒有,只是打電話已經預定了。”
“既然沒有賣出去,任何人都有買下它的機會。我現在出現金買下來,你給我包上。”
“真的很不好意思,這件衣服不能賣。”店員堅定地搖頭。
杜夫人立刻就生氣了,她啪地一下把一張VIP金卡拍在櫃臺上,盛氣淩人地說:“你這是對待客人的态度嗎?!我要買,你居然敢拒賣,是以為我付不起錢,還是以為我不敢去告你!”
店員面露難色,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看到一個人走進來。
她笑着忙說:“訂下這件旗袍的夫人來了,她是本店的股東之一,這件衣服已經被她預定了,我們只能留給她,不能賣給別人。”
杜夫人回頭,看到來人,先是驚愕,随即就是欣喜。
“親家,怎麽是你?”她滿臉笑容地跟她打招呼。
容母看到杜夫人,也很意外,“杜夫人,好久不見。”
她沒有稱呼她為親家,臉上的笑意恰到好處,并沒有太過欣喜。
她并沒有放在眼裏
她沒有稱呼她為親家,臉上的笑意恰到好處,并沒有太過欣喜。
杜夫人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親昵地說:“我回來後,就一直想着去找你喝茶,可是要在醫院照顧若欣,一直都沒有時間,你不會怪我沒有上門去做客吧?”
容母微微一笑:“怎麽會呢。對了,若欣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一提到這個杜夫人就傷感,她看她一眼,嘆氣地說:“還不是一直昏迷不醒。你說我家若欣怎麽那麽命苦,眼見就要嫁給少澤了,居然會遇到這種倒黴事情。沒有醒來的可能不說,婚事也沒了。要是她以後醒了,知道了這件事,得有多傷心啊。”
容母眸光微閃,嘴角的笑意也沒了。
她自然聽出杜夫人話裏的意思了,她是在怪罪容少澤在若欣昏迷不醒的時候,娶了其他女人。
難道她想讓少澤一輩子都等若欣醒過來嗎?
她的女兒,又不是什麽國色天香,皇室公主。
容母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淡淡問道:“杜夫人也是來買衣服的嗎?”
“是啊,回國後,一直沒有時間出來逛街,今天發現都沒新衣服穿了,就趕緊來買幾件。”
杜夫人說着,放開她的手,拿過三件衣服,笑得很有深意地問她:“你看這些都是我選的,怎麽樣,好看嗎?”
其中有一件,就是容母訂下來的紅色旗袍。
剛剛她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店員對杜夫人說的話。
她明知道這件衣服是她要了的,卻在她的面前裝傻,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還假裝問她衣服如何。
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買下那件旗袍麽。
容母攏了攏精致的頭發,笑道:“不如再挑幾件吧,全部算在我賬上,就當我請客得了。”
杜夫人很不好意思地笑:“這怎麽好意思呢。”
“杜夫人客氣了,幾件衣服而已。”容母微微一笑,意思就是說,這只不過是衣服,她并沒有放在眼裏。
杜夫人好像沒有聽出她話裏的意思,笑着又挑了幾件,全部由容母付賬。
“親家,難得我們相遇,不如一起去吃個便飯吧。”得了衣服的杜夫人很高興,也趁此機會邀請容母敘一敘。
“今天就不去了,改天吧。改天我做東,請你到家裏做客。一會要去少澤那裏幫忙,實在是走不開。”
一提到容少澤,杜夫人就感覺提到了她的兒子似的,興趣也來了。
“少澤要做什麽事情,還需要你去幫忙?反正我今天沒事,不如跟你一起吧,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
容母微微地笑:“是心岚懷孕了,頭一胎,又是前三個月,得小心保養。少澤沒有經驗,所以我去看看,多囑咐他們一些事情。你也知道,年輕人都比較大意,有的時候無意間傷到了孩子,他們也不知道。”
杜夫人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着十分古怪。
“呵呵,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給了她一巴掌
她扯出一絲僵硬的笑意,轉身就走了。
容母微扯嘴角,轉身對店員說:“以後我要的衣服,都馬上收起來,別挂在外面的了。”
“是,容夫人!”店員戰戰兢兢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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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氣沖沖地回到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憔悴蒼白,毫無生氣的女兒,忽然悲從心來,猛地撲上去抱着她嚎啕大哭。
“我的女兒啊,你的命怎麽那麽苦啊。你為什麽還不醒過來啊,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啊!”
她使勁搖晃她的身體,哭得失聲力竭。
看杜若欣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樣,她忽然揚起手掌給了她一巴掌。
“若欣,你要是争氣,就給我馬上醒過來!你再不醒過來,你的一生就完了,你的榮華富貴,你喜歡的人,你的未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杜老爺被她的樣子吓到了,忙把她拉開,生氣地問:“你發什麽瘋,孩子正病着呢,你打她做什麽?”
“她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打死她算了!”
“你到底怎麽了?”
杜夫人大聲哭了幾下,才氣憤地說:“今天我遇到容夫人了,她告訴我說,林心岚那個賤、人懷孕了!她懷孕了啊,她要是給容少澤生了孩子,以後我們若欣還有什麽地位可言!容少澤是個騙子,他明明說了,不會要林心岚生孩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