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過午飯回到工作崗位上的張茗茗,接到了父母的電話,一陣噓寒問暖後才知道他們年後才回來。挂了電話的張茗茗一直在思考他們說的結束單身生活的問題,真的不是想結束就能結束的!心理醫生對于病患來說就是良師益友,可內心強大有什麽用呢,都覺得你很堅強不需要微不足道的關心,都說心理醫生能看透很多事情,心理素質很高,可往往什麽都懂什麽都了解的人,并不快樂反而很孤獨,還不如那些傻瓜開心,比如……張筱若?
怎麽會想起她來,張茗茗嘴角微微上翹,搖了搖頭,就聽見門外的走廊傳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是她嗎?五,四,三,二,一,開門……真的張筱若?張茗茗這才注意到,她只穿着毛衣,從食堂出來到這裏有段距離,這樣不冷嗎?張茗茗就那麽看着張筱若凍的發紅的臉,什麽也沒說,雖然才認識可總覺得張筱若的眼神很不一樣,至于哪裏不一樣也說不清楚。
張筱若走了過來,“貝…茗茗,我忘問你了,你什麽時候做了心理醫生?”
“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張筱若有點迷糊了,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第三次見面是婦産科醫生啊,怎麽成了心理醫生?難道在一起的所有日子,她都忘了?又開始發問,“那…你,你晚上…還回家嗎?”
“我不回家,能去哪?”張茗茗越來越覺得在跟弱智對話,有些說不下去了,便語氣轉冷了,“沒什麽事就回病房去!”張筱若看着點點頭,只是太驚喜太高興,沒立馬表現在臉上而已,張茗茗能回來繼續過同居的日子,這無疑是最高興的事,可能這段時間她真的太忙,才會冷淡下來呢?不管怎樣張茗茗還是回來了,不是嗎?張筱若這樣想着,嘴角扯起一抹微笑,看的張茗茗沒搞明白。
到了下午張筱若就辦了出院手續,住院?純屬小題大做!張筱若又像打了雞血活來似的,回到小區住處,開始潔癖性的打掃衛生,不光如此還買了不太喜歡喝的紅酒,買了百合花,煎了兩份牛排,眼巴巴的等着張茗茗回來。快七點半了,張筱若緊張的又巡視了一次房屋,小窩被收拾的幹幹淨淨,有花有酒有西餐,相當溫馨,如果張茗茗回來看到了,肯定也會覺得今晚家裏全變了樣,窗簾跟桌布換了暖色調,卧室也被收拾的,一根頭發都找不到,茶幾上擺放了張茗茗喜歡的小零食也挺多,就連客廳拐角的小書桌也擺放了張茗茗喜歡的各類書籍…家裏每處都有張茗茗停留下來說過的話,張筱若把這些歸結于情話~對的,每天都在說情話,原來高冷的女人內心是逗比的,想到這,張筱若不由自主的又笑了,又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這個點還不回來,看來是又有飯局了,翻看了一下電話,想打過去問問的,可實實在在确實是沒有號碼只有名字,就算打過去了,張茗茗肯定會不耐煩的又生氣的,于是,放下手機又站起來不安的在房內走來走去。
八點半,她沒回來……
九點,她,可能還在吃飯吧!
十點五十分,她,又是去喝酒了嗎?
十一點半,這麽晚了,還不回來,不會喝醉酒回不來了吧?
十二點半,就算是喝完酒去唱歌,也該回來了…不行,好擔心…不會出事了吧!
張筱若慌神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趙粒粒電話。
“喂?筱若?大半夜的…你…”
“粒粒,不好了…貝茗到現在都沒回家,我好擔心,她以前再晚回來也會打電話回來的!”
“她不是走了嗎?什麽時候說過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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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午去找她了啊,她答應我會回家的…”張筱若換了一口氣,神色不安的看了一眼那精心布置的燭光晚餐,看着有些刺眼。
“筱若,你見過她了?”
“我們上午一起去的,你也見到了,這麽快就忘了?”
“你說張醫生啊!我都問過她了,她不是貝茗,你搞錯了。”
“我沒搞錯,貝茗原名就叫張茗茗,是她讓我這麽叫她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沒她手機號碼了,你怎麽找到她的,有她號碼沒有?”
“聽我說筱若,她要是不想回來,是不會回來的…不就是合租麽,再找個合租人就是!”
“哎呀,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挂了!”
張筱若煩躁的挂了電話後,有點累了,跟粒粒說只是合租其實是不想粒粒帶有色眼鏡看自己,看來只能去醫院打聽張茗茗的聯系方式了。這樣想着,換了衣服出門去醫院了,大半夜只能打車去了,一下車就冷到爆了,寒風刺骨這詞真不是瞎掰,縮手縮腳的跑進醫院,還好打聽到了,出了醫院手指都快麻木了,還是急迫的滑開了手機屏幕,打了張茗茗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半天都無人接聽,又打了一遍,這次終于接通了,張筱若有着發顫了,“貝茗,你在哪?”
“你…你是張筱若?”
“我是筱若,你去哪了,為什麽不回家?”
“嗯?”
“貝茗,我等了你一晚上,準備了一下午,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嗎?說好以後不會管你,可你以前不是這樣啊,就算是很晚才回家,也會打電話讓我知道你在哪的…你現在到底怎麽了?”
“張筱若,你在說什麽夢話?”
“嗚嗚…你現在…都不想騙我了是不是?”
電話那頭的張茗茗拿着手機,又看了一遍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個陌生號碼,又聽到電話那頭張筱若哭了,一時心軟起來,拿着手機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我,在,醫院……”
“等我!”
張茗茗嘆息着挂了電話,開始穿衣服,下樓,開車,發動車子後,才開始不爽起來,這個張筱若是上帝派來折磨自己的嗎?這麽冷的天又是大半夜,不在暖和的床上睡覺,居然神經病的跑到醫院,還滿世界找自己?發什麽神經?!
等把車開到醫院門口時,張茗茗再也講不出什麽責備的話,張筱若縮坐在住院部大樓前臺階上,埋頭抱住雙膝,頭發已經被吹淩亂了…看到這,張茗茗只覺得這個張筱若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如果不是的話,肯定是被門夾過,這麽冷怎麽坐外面?
下車走到張筱若跟前,還沒開口,就被張筱若反撲到懷裏來了,她身上玫瑰的香味的洗發水,還有抽泣的哭聲,情不自禁的讓人心醉,讓人想要呵護…什麽鬼想法?都是女人,怎麽會這麽想?現在只是對她起了憐憫心而已!
張茗茗推開了張筱若,退後一步,而眼前的人已經淚眼汪汪的楚楚可憐樣子了,像極了找不到家的阿貓阿狗,突然看見主人的神情,好吧,就算是阿貓阿狗,看着也夠可憐的了,就不說重話了,于是張茗茗開口問,“張筱若,你大半夜跑到醫院,找我什麽事?”
“你…你,怎麽不回家?”張筱若抹了抹眼淚,停止抽泣着問,張茗茗被問的莫名其妙,很像回答就是從家裏出來的,卻又聽張筱若說,“我好擔心你…你知不知道…”說完又撲了上來,她手臂抱的太緊,張茗茗有着木讷了,從來除了父母,沒有人說過擔心之類的話,原來被人擔心是這樣酸溜溜的感覺,心髒好像被人捏了一下,摸到了張筱若的冰塊手,都有些打顫了,難以想象她在這裏坐了多久。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張茗茗收起了思緒,拍了拍懷裏人。
“貝茗,你不跟我回家嗎?”
看着張筱若足足有三四秒,也看出了她眼中的乞求跟不舍,很想問為什麽要跟她回家,可始終沒忍心開口,只是問:“你是不是太想念她了?”
“你在說什麽啊,我只擔心你,要想也是想你一個人啊,你現在怎麽對我這麽冷漠?”
冷漠?都沒熟悉過,怎麽能扯上冷漠?這個張筱若到底是怎麽回事,才第一天見面就這麽熱情,肯定是認錯人了的,只是怎麽說她都不相信,現在大半夜還鬧這麽一出!
張茗茗不再想下去了,“跟我回去。”
一時心軟把張筱若帶回了家,開着車的張茗茗一路沉默,其實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同情,習慣了獨居生活,第一次帶人回家,居然是帶一個女人回去,且這個女人還只是剛見面不到兩天,為什麽帶陌生人回家,真的是一瞬間的決定。
而坐在副駕駛座的張筱若,心情也很忐忑,張茗茗的家?不是早租出去了嗎,貝茗什麽時候收回房子自己住的?她所有的東西都搬到自己家了啊,從生活用品到所有喜歡的衣服,全部都在卧室的衣櫃裏,貝茗的衣服從來都是親手洗再親手疊放好,什麽衣服放哪貝茗有要求…
來到張茗茗所住的小區,張筱若徹底明白了一點,小區不是之前她住的小區,也就是說張茗茗有房子,只是她沒說出來,至于為什麽沒說,張筱若想肯定是為了能同居吧!為了能同居而撒謊,這也算是中美好的謊言,幸福的謊言呢!
見張筱若站在門口遲遲沒進去,張茗茗回頭鄙了一眼,“怎麽不進來?”張筱若沒說話,只是把門輕帶上,然後脫了鞋子,張茗茗注意到了這個動作,轉身去鞋櫃裏找到備用的拖鞋,讓張筱若穿上,可張筱若并沒穿,有些不解了,“穿上!”
“你,你不是不喜歡我穿你的鞋嗎?”
“嗯?我什麽時候說過?”
張筱若看張茗茗脫了外套放沙發上,轉身去卧室了,穿上拖鞋緊跟着,到了門口張茗茗突然停住了腳步,“你自己找地方睡,我要睡覺了!”說完把門關上了,張筱若愣了好久才晃過神來,四處走走看了看房子,簡直不敢相信這居然是貝茗住的房子,從客廳那一茶幾的零食袋還有沒吃完的桶裝泡面,再到沙發上到處扔的衣服,還有廚房臺面扔的什麽都有,以及一池沒洗的碗,廚房的餐桌上是什麽都沒有,一摸全是一層厚油灰…這是怎麽回事?貝茗那麽愛幹淨的人,怎麽會把自己住的地方弄成這個鬼樣子?
張筱若有個愛幹淨的潔癖,這種潔癖已經延伸至,一看到亂的東西就喜歡收拾,如果不收拾會心裏特別不舒服,就跟吃了棗子誤吃了棗核卡在咽喉一樣,放任不管做什麽都沒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