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
又一個周五的上午,肖梓涵開完例會出來就接到奶奶的電話,“小涵,非凡周六帶女朋友回來,你早點過來,給你梅姨打打下手!”
“好。”肖梓涵爽聲應諾。
挂掉電話她思忖片刻,給婆婆發去短信,“媽,非凡女友來,我需要準備禮物嗎?”
江韻玫正在給學生上課,看到短信舒心一笑。這媳婦做事就是有分寸又周到,遇到吃不準的事兒知道先征求她的意見,不會自作主張,讓她很是受用。說她變态也好,女王也罷,這婆媳關系本就是此消彼長,試問有哪個做婆婆的不喜歡被尊重,被需要的感覺呢?
她噙着笑,給媳婦兒出主意,“送嘛總會顯得有禮數。你梅姨說那女孩兒是個20來歲的小姑娘,你要不挑一瓶Burberry粉紅戀歌,不貴重又大方。”
“哦,我知道了,謝謝媽!”
下午下班肖梓涵就去買禮物,因為目标明确,所以她直奔Burberry的專櫃,三下五除二買好就走。路過Missoni專櫃時,櫥窗內男模特身上的線衫一下子吸引住她的目光。駝色的V領英式開衫,木制的紐扣,簡單的款式,看起來優雅大氣。
“鐘帥穿起來肯定很好看!”她心裏尋思着,提腳走進去。價格有點小貴,不過想到結婚以來她還從未給他買過東西,肖梓涵便毫不猶豫地開票、刷卡。
導購看她如此爽快,又谄媚地推薦,“這個還有女款,小姐你要試試嗎?”說完從貨架上取下同款的女裝。
情侶裝?也不錯,整好他們拍結婚照時可以穿。肖梓涵嘴角一揚,笑着說,“那給我S號的。”
拎着兩個袋子滿載出來,肖梓涵從兜裏掏出手機給鐘帥發短信,“我買了一套情侶裝哦!”這些日子她好像養成了一個怪癖,就是明知道他在外出任務,看不到短信,可她還是每天給他發發諸如“食堂燒了椒鹽排骨,好好吃,回來我給你做!”之類的瑣事,看似無聊彙報,實則傾訴深深的思念。
短信意料中的沒有回音,肖梓涵落寞地笑笑,安慰自己,“快啦,說不定這次任務結束他就能回來了!”
專櫃出來,肖梓涵本想去樓上自娛自樂看個電影,吃頓飯啥的,可升降梯前擁擠的人群讓她卻步,立即改主意去附近的超市采購食物,回家燒飯慰勞自己。
買好菜又挑了些日用品
,出來時手上的袋子就變成了四個。她正盤算着是坐地鐵還是直接打車,誰料剛扭頭就看見不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還沒來得及感慨這世界可真小,肖梓涵就被尾随在女子身後的男人驚呆了,心猛地一跳。
路上飛馳的汽車射出刺目的光,虛晃得她的視線也模糊起來。她眨眨發澀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抹連夢裏都無比清晰的身影,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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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那個已經三個多星期都沒跟自己聯絡的他嗎?
人聲鼎沸的賣場入口仿佛突然沉寂下來,肖梓涵緊緊地扣着塑料袋,力道大得指甲都嵌進掌心的肉裏。是十指連心的關系吧?否則她的心怎麽會有被死死絞住的感覺,擠壓得如此生疼。
她呆呆地凝望着兩人走過花壇,走進路邊的西餐廳,再看不到人影……身體驀得蹿出一股透心的寒意,冷得她猛打個寒顫。
肖梓涵忽然咧嘴笑了,她從來不知道撞見丈夫和前女友一起的戲碼會在她身上上演,尼瑪,還能不能再狗血點?
其實,她應該沖上去抓着丈夫咆哮質問:“你怎麽和她在一起?”可她只是逼自己調轉視線,抿着笑轉身,果斷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公寓的地址。
不是不想問,只是她害怕,怕鐘帥會說,“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忘記她!”
帝都的夜晚霓虹閃爍,灌進車窗裏的寒風無情抽打在臉上,她卻感覺不到冷,只覺得霓虹太美,照得她心口刺疼,連呼吸都都痛起來。
“姑娘,把窗關上吧,這天兒多冷啊!”前方的司機似乎受不了凜冽的北風,出聲建議。
肖梓涵摸摸吹僵的臉,頓了頓,咧着嘴苦笑,“冷才好,我正好想清醒清醒。”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出肖梓涵的低落,笑呵呵地說,“灌進一腦袋風更迷糊,還是關了吧,再說人還是糊塗點好,糊塗是福氣,清醒着反而累。”
是呀,難得糊塗,她一直明白,偏偏學不會。
她順從地關掉車窗,司機大哥說得對,兜頭冷風吹不醒她,她的人、她的心老早被一個叫“期望”的惡魔灌滿了迷魂湯!
一路木然地到家,木然地開門、放東西,再木然地蜷在沙發上。那個叫“期望”的家夥蠱惑着她說服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那不是鐘帥,那怎麽會是他呢?可茶幾旁Missonin的袋子卻像冷眼旁觀的上帝,輕蔑地嘲諷着她的自欺欺人和自
作多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肖梓涵就這樣僵硬地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只是狠狠地咬着唇瓣,命令自己不許哭!
口腔裏傳來濃重的腥味時,電話猛地響起,她呆了一會兒,才分辨出那是屬于鐘帥的鈴聲。
電話接起,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鐘帥先開口了,“老婆,你在哪裏?”
“家裏,你呢?”她努力壓住情緒,刻意讓聲音平靜下來。
“我啊……任務剛結束。”
遲疑的語氣讓肖梓涵心一緊,眸子酸得厲害,握着電話的手指也輕顫着,苦苦抑制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下來。
“是嗎?”她的聲音已止不住顫抖。
“嗯。老婆,我還有事,先挂了,你乖乖待在家裏,不要亂跑。”
需要這麽急不可待嗎?肖梓涵腹诽,然後嘴角一勾,澀澀地說,“好。”
也對,他們有十年的感情,又分開了五年,當然得抓緊時間互訴衷情。
說什麽會忘記鐘瑤,說什麽會愛上她,都是騙人的……
忘不了,鐘瑤是他心中永遠的白蓮花,就像至尊寶心裏永遠留着白晶晶的眼淚,失去她能讓他甘願死,這樣厚重的愛怎會被人取代?
肖梓涵,你她媽就是一個傻子!
明知道他心裏再容不下別人,明知道不該抱有期待,可她卻因為他那句“你是我的現在和未來”就傻傻地選擇飛蛾撲火。
她笑自己的傻,也恨自己的懦弱。剛才她應該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再問一句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放不下從前卻要給她期望?就像上天給沙漠裏即将渴死的行者展示一座海市蜃樓,讓他們拼勁餘生去追逐,加速他們的死亡,到頭了卻只是空的。
這種給了希望又絕情摧毀比一開始就絕望還要殘忍。肖梓涵慘笑着把頭靠在沙發上,捂着心口,“享受”着撕裂一般的心疼。
初春的北京還帶着寒意,這樣絕望的寒夜,她沒有開燈也沒有開空調,屋裏黑黑的,身子冷冷的,思緒更是空空的。
“啪”!玄關的燈驀得亮起,刺目的光線照亮一室的黑暗,驚醒悲傷中肖梓涵。
“誰?”她微弱的聲音幾乎淹沒在空氣裏。
沒有聽到回應,她這才真正地驚恐起來,慌忙從沙
發上跳起來,想一探究竟。可撅得太久,腿早已麻木,還沒站穩就直接跌到地上。
來不及喊疼,一抹身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過來,偉岸的身軀遮住一些光,輕而易舉就把她從地上撈起來,摟入懷裏,溫暖的大掌帶着安撫,輕拍着她的背,“小涵,是我,別怕,是我!”
清冽的男音,熟悉的味道,還有讓她眷念的體溫……這種久違的安全感讓她從剛才的驚恐中緩過來,卻很快陷入更大的恐懼中。
他真的在北京,那跟鐘瑤在一起的男人一定是他,如果剛才她還帶着一丁點掩耳盜鈴的期盼,那他的出現就像一個巴掌,狠狠地打醒了她的自欺欺人。
看懷中的女人不說話,鐘帥以為她真被吓壞了,連忙捧起她的臉,“我吓……”所有的問話在看清她臉上的淚痕和咬破的嘴唇時生生地止住。
“你哭了?發生什麽事?為什麽哭?”他端着她的下巴,手指微顫着覆上她尚在滲血的唇瓣,眉眼裏全是焦急、心疼和氣憤。
該死,到底發生什麽事讓她哭成這樣?
見她只是默不出聲,怔怔地望着自己,鐘帥緊緊捉住她的肩膀,語氣不耐地低吼,“你倒是說啊?哭什麽?還有,誰準許你這樣咬自己的?”
肖梓涵注視着愠怒的鐘帥,他的眼睛裏有她的影子,他的怒氣似乎也出于關心,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心裏是否也會有她的位置?稍稍別過眼,躲開他灼灼的目光,她終究沒有勇氣說出事實!
鐘帥凝視着沉默的妻子,心裏火急火燎地難受,他很想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再撬開她的嘴逼她說出實情。可相處這麽久,他早摸透了肖梓涵的怪脾氣,如果他那樣問,非但得不到結果,反倒會激起她更強烈的對抗。
他深呼吸幾口,暗示自己要有耐心,而後松開握緊的拳頭,語調輕柔地哄她說出真相,“老婆,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肖梓涵沒有說話。
他溫柔地覆上她的小腹,試探地問,“是不是姨媽來了,肚子疼?”
……
“那是不是不舒服?”
……
可是不管他如何溫柔耐心,最後連“是不是太想我了?”這樣惡心的問題都提出來了,肖梓涵仍舊眼皮都不擡一下,更別說回應。
鐘帥擰着眉望着壓根不理會他的妻子,暗嘆口氣,耐心即将用罄之際,視線一
偏就看到茶幾旁的購物袋,眼睛一亮,彎了身子勾過袋子,笑嘻嘻地問,“老婆,這就是你給我買的情侶裝嗎?”
他的手剛拿出線衫,一直沉默的肖梓涵終于開金口了,但卻是冷冷的一聲喝令,“放下!”
鐘帥一滞,蹙着眉詫異地望着肖梓涵,手指僵硬地握着線衫。
“我叫你放下!”肖梓涵用寒得刺骨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鐘帥就算再遲鈍也猜出來她在生他的氣,可是,為什麽?難道?不可能啊!
“好!”他順從地把線衫放進包裝袋裏,視線落在茶幾邊另一個袋子時,立即證實了他的猜測,果然是他惹的禍!
“你看到我和鐘瑤了,是嗎?”鐘帥平靜地問。
☆、40晉江獨家發表
聽到他親口證實眼見,肖梓涵的心瞬間被抽離,痛得難抑。她低下頭,眼淚又悄無聲息地流下來。
鐘帥卻不滿意這樣的漠視,霸道挑起她的下巴,森然地問,“是不是?”
肖梓涵呆望着一臉坦然的鐘帥,驀得輕笑起來。是她好欺負,還是這世道真的亂了?前夫可以在新婚典禮上對小.三發表愛的宣言,現任在會舊情人後卻能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她是軟弱,可還沒有懦弱到如此卑微、任人欺負的地步。
肖梓涵用力掙脫他的鉗制,尖銳地嘲弄,“是,我是看到了,怎麽你想說我眼花不成?”
望着她發紅的下巴,鐘帥既生氣又心疼,氣她問都不問就判定他有罪,又心疼她為了他哭得肝腸寸斷。他怔怔地對上她充滿憤怒和戾氣的視線,良久才長籲口氣,蠻狠地把她圈進懷裏,疲憊地問,“小涵,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鐘帥,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肖梓涵不答反問,眼底裏有藏不住的恐慌。
鐘帥嘆息着摟緊她,語氣無奈又落寞,“小涵,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肖梓涵輕笑着搖頭,沉啞的聲音訴說她的痛苦,“鐘帥……我不知道,我覺得好累!”
她比誰都厭惡這樣多疑敏感的自己,可是鐘瑤,就像一根刺,已經默默地長在她的心頭,時不時刺她一下,提醒着她的丈夫心有所屬,嗤笑着她這段無愛的婚姻。
鐘帥看她又開始咬下唇,愠怒地用手輕捏她的下颌,低聲命令,“不準咬了!”
肖梓涵倔強地別開臉,卻被他更強硬地扳回來,迫使她看向他帶怒的眼,聽着他咬牙一字一句地蹦出,“我再跟你說一遍,她是我的過去,你才是我的現在和将來!”
“呵,鐘帥……何必自欺欺人?”肖梓涵冷笑,掙不開他的鉗制,只能別開視線。
她眼底那抹絕望的空茫死死揪住鐘帥的心,他其實更寧願她大吼大叫,這樣沉靜的笑,笑得他捉摸不住,只感覺空虛,就好像手握流沙,越捏得緊愈滑得快。
鐘帥一直都明白,他和鐘瑤的事是插在她心尖上的芥蒂,那些甜蜜的日子和他給的承諾沒有消化掉她的不安,她仍舊是一只帶傷的孤雁,丁點風吹草動就成為驚弓之鳥。
我該那你怎麽辦?鐘帥抵着她的頭,心疼呢喃,“傻瓜!”
“呵呵,我是挺傻的。”肖梓涵冷笑着自嘲。
他沒有反駁她,只是用下巴輕蹭着她的頭發,無力地說,“小涵,你能不能告訴我,怎樣才能解開你的心結?你說自己很累,這樣下去我也很累!”
見她要說話,他抿着嘴,眼神黯淡地點
住她的唇,“你聽我先說完好不好?”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溝通和信任,可你一樣都沒做到。你問都不問就裁定我有罪,知不知道這樣我多難受?”
肖梓涵忍不住了,輕蔑地嘲諷,“鐘帥,你別倒打我一耙?要是我三四個星期不跟你聯系,回來也不告訴你,卻先去見舊情人,你會怎麽想?”
鐘帥不理會她的譏諷,伸手撫平她皺起的眉眼,繼續說,“我昨天剛剛結束任務,早上才回到基地,交待好團裏的事就趕回來,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現在看來,驚是有,喜沒看到。”
他嘆着氣解釋,“碰到鐘瑤,純粹是巧合。我剛過出口就被一個老太太拉住,她說自己找不到登機口。我看連出發、到達樓層都分不清,就主動幫她辦理登機手續,送她過安檢,結果正巧碰到了她。”
“機場那麽多人,老太太幹嘛……”肖梓涵不置信地問,可視線瞄到他身上的軍裝時有點明白過來,頓時有點心虛,可還是不甘心地說,“可也太巧了,再說,我看到你們去吃飯啦。”
“沒吃飯,就喝了杯咖啡!”看她語氣軟下來,鐘帥故意曲解她的話。
肖梓涵瞪他一眼,讪讪地說,“咖啡也一樣,反正你惦記她,喝西北風都是甜的。”
聽出她話裏的無賴,鐘帥舒心地微揚嘴角,可臉上還是冷冷的,話也特別嚴肅,“誰告訴你我惦記她?是你覺得我們有什麽吧?”
“我又沒這麽說!”
“那你哭成這樣,還對我兇巴巴的!”他委屈地控訴。
“我……”肖梓涵張着嘴愣住了,奇怪!剛才明明覺得自己占理,怎麽現在變成理虧了?
“我什麽?哼,我跟她喝個咖啡你就又哭又鬧,你前男友還摟着你回家呢?我怎麽沒質問你呢,說到底還是你對我沒信心。”鐘帥得理不饒人。
肖梓涵被說得一懵,随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摔傷膝蓋那次,剛想反駁,又想起來,“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你看看,我把鐘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而你到現在還瞞着我呢”
肖梓涵這下徹底被他問得心虛啦,這事兒說到底還真的是她理虧,可是……等等他們不是在讨論他和鐘瑤嗎?怎麽變成她對不起他一樣?
她擺擺手,認真地說,“一事歸一事!”
鐘帥給她一個暴栗,不滿地抱怨,“老婆,這是同一件事兒,就是信任。簡言之,我信你,你卻不信我。”
“不一樣的!”她負隅抵抗。
“怎麽不一樣?”
“我……”
他輕捏她的臉頰,沒好氣地說,“說不出來了吧?”
鐘帥看她說不出話,得意一笑,
但并不想過多糾纏,其實他明白這件事看似是缺乏信任,實質卻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本就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們又是閃婚,再加上他厚重的過去,不怪她會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只是,這樣的安全感不能靠幾句甜言蜜語就輕松鑄成,還需要他做得更多,做得更好,再一點點瓦解她的遲疑。
“老婆,我今天也有不對。她提出喝咖啡我可以不去的,但我想既然放下了又何必做那麽絕,但我跟她說得很清楚,過去的我早就過去了,我現在只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肖梓涵仰起頭望着他臉上的真誠、坦然,心底一酸,眼眶又紅了。
“傻瓜,怎麽又哭了!”他心疼地用手揩去眼角的淚。
肖梓涵凝視着他,半晌才遲疑地問,“鐘帥,你真的忘得了她嗎?”
鐘帥一挑眉,抿着唇笑笑,想起下午時鐘瑤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三哥,你真的能忘掉我們的十年嗎?”
那一刻,他也問自己,真的忘得掉嗎?并且努力去想開心過、痛苦過的那十年,可他發現,記憶就像被稀釋過,又淡又迷糊,反倒是關于肖梓涵的畫面不斷閃現,她嬌俏的笑,她無賴的撒嬌,她含淚的委屈……
然後,他勾一勾嘴角,噙着笑告訴她,“鐘瑤,據說人的記憶力有限,我的大腦更樂意記住她。”
對面的女人哽咽得落淚,怔怔地望着她,眼裏是不可置信。
鐘帥知道自己很殘忍,可他不是優柔寡斷地人,也明白該決絕時絕不能心軟。在機場,當鐘瑤含淚攔住他說,“三哥,你就那麽恨我嗎,連杯茶也不願意跟我喝?”時,他就決定,不管她出于何種感情,他都不能讓她心存希翼。
肖梓涵說得對,有時候希翼比絕望更傷人。
“傻瓜,如果我忘不掉她就不會急趕着回來見你。小涵,我有心,也不笨,知道誰對我最重要,誰要跟我相守一輩子!”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用最樸實的話打消她的困惑。
肖梓涵忐忑地迎上他深情的目光,感受着掌心處傳來的節奏,強勁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敲打着她的手,叩擊着她的心,傳遞着他的真摯情誼。
這一瞬,肖梓涵驀地明白外婆常念叨的那句佛語——放下了,就擁有了!
幸福一直在手裏,只是她抓了太多的東西,沒有發現。
“對不起!”她真誠地道歉,也暗下決心,從今後不會再糾結他們的事,不會再輕易懷疑和放棄。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鐘帥輕刮她的鼻子,不滿地問。
“那要怎麽樣?”她捉住他的手,嘟着嘴問。
“怎麽樣?我可記得剛結婚時某人就跟我保證過,
要相信我,有什麽都會告訴我?結果呢?哼!”鐘帥冷哼着控訴。
某人心虛地低下頭,喃喃細語,“那個……人家看到……所以……”
“以為什麽?以為我跟她舊情複燃?”鐘帥眯着眼問。
看小腦袋埋得更低,鐘帥沒好氣揉亂她的頭發,“笨蛋,看到了幹嘛不叫我,沒問清楚就給我定性,哎,虧得你老公聰明,自己領悟出來,要不冤枉死都沒人可憐!”
“對不起嘛,我下次不會啦,真的,我保證。”肖梓涵也覺着這頓悶氣是自找的,忙搖搖他的手臂告饒。
鐘帥看她撒嬌賣乖,心裏很受用,可還是佯裝生氣地說,“口頭保證不算數,我看得按照部隊的規矩,寫保證書,字數不少于一萬字,寫好給我抄100封!”
“一萬字?還要100封?”肖梓涵癟着嘴慘叫。而後讨好地摟着他的脖子,用額頭蹭着他的胸膛撒嬌,“老公,能不能少點,一封好不好?”
鐘帥被他蹭得身癢心也癢,一把端起她的臉,恐吓她,“還敢讨價還價?那再加100封。”
“老公……手會寫斷的。”
“活該!”
“最近行裏好忙,沒時間寫啊!”
“關我什麽事?”
……
“這樣好浪費紙啊!”
鐘帥憋着氣,差點沒笑出來,虧她連這種理由都想得到。他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用力拍她的臀部,咬牙切齒地說,“那一萬字不能少,明天交給我。”
看她還要講價,鐘帥斜瞪她一眼,威脅道,“再多說一句,還是100封!”
“好吧,那我現在去寫。”她癟着嘴可憐地點頭。
鐘帥摁住欲起身的她,“明天再寫!”而後摸着她腫起來的嘴唇心疼又愠怒地問,“你還真下得去口,疼嗎?”
她颔首默認,心話兒,沒有看到你和她時心疼。
“家裏有藥嗎?我給你上點?”
她微微搖頭,“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
鐘帥把她抱起來坐在膝蓋上,讓她和自己平視,然後望着她的眼睛,真摯低語,“小涵,你要對我有信心,也要對自己有信心。別再被過去影響,好不好?”
“好!”肖梓涵噙着淚颔首。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跟鐘瑤見面說了什麽?”他拭去眼角的淚,輕聲問。
肖梓涵略怔,然後莞爾着說,“不想。我相信你!”
他們談什麽已不再重要,只要她知道,他和她都不會再糾結那段過去就好。
“真不想知道?”他戲虐地問。心裏卻開心她終于選擇信任。
肖梓涵噘着嘴,遞給他一記白眼,嘟囔着轉換話題,“老公,我快餓死啦!”
“我也好
餓……”鐘帥貼着她的耳朵柔聲說。
肖梓涵當然明白他這話的暗示,但她真的餓了,忙微微別開臉,用手捧着他的頭輕聲撒嬌,“老公,我晚飯還沒吃呢,真的好餓!”肚子配合地傳出咕咕聲,宣示饑餓的腸胃發出哀傷的抗議。
鐘帥揉着她的頭無奈地輕笑,“那去洗把臉,我帶你出去吃東西。”
“不用,我買了菜,随便做點吧。”
鐘帥點頭,輕撫她的臉頰,“也好,這樣更快!”
他說這話時明明一本正經,可她就是覺得語含深意。肖梓涵哀怨地站起身,心裏暗暗鄙視,“色狼!”
☆、41晉江獨家發表
趁着鐘帥洗澡的間隙,肖梓涵在廚房煮了個番茄蛋花湯,一盤糖醋莴筍肉片,一個白灼菜心,她拿不準鐘帥有沒吃晚飯,不過還是刻意多做一些。
洗好澡出來,鐘帥卷起袖子幫忙擺碗筷,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新家”吃飯,肖梓涵買的碗筷全是情侶套裝,成雙成對,煞是甜蜜,單單是看着盤裏的飯菜就讓他食指大動,忍不住撚起一塊肉片放進嘴裏,又香又嫩,真的是很好吃。
一頓飯下來,原本說餓死的人就扒了一小碗,倒是某人呼啦啦把飯菜吃個底朝天,望着他發出餍足的嘆息,肖梓涵抑不住好奇,“你也沒吃飯嗎?”
“吃了頓飛機餐。”鐘帥舀了一口湯,咕嚕着回答。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任務一結束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哪裏還顧得上吃飯。誰知道?哎……算了,雖然有驚無喜,但好歹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也算收獲頗豐。
“怎麽去了西餐廳也不吃點呢?”肖梓涵問的時候心底坦蕩蕩,可被鐘帥若有所思的眼神一掃,頓覺得自己這話聽起來像吃醋和翻舊帳,忙解釋,“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
看她結結巴巴的,鐘帥輕揚嘴角,笑着揶揄,“說是喝咖啡,其實一口都沒喝。”
“你本來就不喜歡喝咖啡啊!”她收過空碗,一本正經地接話。在C市時他們逛超市抽中一臺飛利浦的咖啡機,她興沖沖地買來咖啡粉想冒充下小資,結果煮好後,鐘帥皺着眉頭嫌棄地推開,“這苦玩意兒有啥好喝的,我不要!”
鐘帥聞言,暗翻個白眼,他的小妻子有時候不是一般的驢,他剛才的意思是想表達,“心心念念着她,所以趕緊回來。”她竟然……
“哼,小沒良心的!”他跟到廚房門口,瞪着把碗筷放進洗碗槽的女人。
肖梓涵反應過來,也不說話,只是噙着嘴偷笑。然後戴上圍裙站在流理臺前洗碗。
鐘帥就靠在廚房門邊看她,可看着看着便不老實,大手換上她的纖腰,身子緊緊貼住她,腦袋卻埋在頸邊輕輕地呵氣。
“我在洗碗呢!”酥麻的感覺讓她微微縮起身子,別開頭,低聲抗議他的打擾。
“我知道!”鐘帥輕咬她的耳垂,手貼着她的腰摩挲。
“那你還不放開!”肖梓涵噘起小嘴,不高興地抱怨。明知道他看不到,還是抑不住翻了個白眼。
只是某人不僅看不到她的眼神,連話也聽不到。這不非但沒放開,還得寸進尺地把舌頭深入她的耳朵,色.情地舔.舐,飽含情.欲的聲音呵進她的耳朵,“老婆,你好香!”
“鐘帥,別鬧了,我在洗碗啊!”肖梓涵想重申她的訴求,可濕熱的觸感讓她手腳發軟,說出
的話不像抗議倒是充滿挑.逗。
“你洗你的,不用管我!”他狡黠地笑着,輕輕解開了她修身的西裝外套。這套制服該死地好看,包裙的設計不僅凸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還特別的誘人,剛才倚在門口時他就很想、很想推高來,窺視裏面的完美。
“你這樣我怎麽洗啊?”肖梓涵哀怨地嘆氣。
“那就別洗了!”他滾燙的大手從襯衫下擺滑進去,隔着秋衣罩上她的豐盈,用力收緊,啞着聲音緩緩低喃,“老婆,我快憋死了。”邊說邊用昂揚的欲.望輕頂她。
肖梓涵還欲讨價還價,身子一晃,已經被抱上料理臺,還來不及驚呼,唇瓣就被堵住啦。
帶傷的嘴唇被撞得生疼,讓肖梓涵喊出,“唔……疼!”
鐘帥反應過來,放輕了嘴上的力道,但并沒打算放過到手的美味。他溫柔地描繪着嬌.嫩帶傷的紅唇,趁她沉迷啓開貝齒時,舌頭機靈地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緩慢糾.纏,再拖住她的小舌緩緩吸.允。
“鐘帥……”她呢喃着呼喚,不知該如何控制來自四肢百骸的酥.麻,最後只得停止推拒的手,情不自禁地回摟着他。
“寶貝,我在這兒!”鐘帥扯掉已剝開的襯衫,推高她的秋衣,灼熱的大掌肆意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游弋,引發她陣陣顫.栗。
眼看着他就要扯開胸衣,肖梓涵知道再抵抗也沒用,只好兩手攀上男人的脖子,輕聲撒嬌,“老公……我們進去好不好?”
“這裏不好嗎?”鐘帥的呼息越來越沉重,薄唇沿着她的側頸一路滑下,來到她最敏感的地方,停滞,反複逗.弄,直到她被挑撥得發出輕.吟,癱軟得毫無反抗之力,他才得意地解開她的胸衣,銜住想念已久的紅.蕊。
“嗯……”敏感被碰觸,肖梓涵抑不住叫出聲來。
靈活的舌不停撥弄着她胸前的小櫻桃。配合舌尖律動,鐘帥一手急切地推高她的裙子,扯掉她的小可愛,再一手解開自己的褲子,擠入她兩腿間。火熱的欲.望抵在微潤的入口,慢慢磨蹭着,引誘出更多的蜜.液。
懸而未決的渴望刺激得肖梓涵幾乎快尖叫出來,可身下冰冷大理石臺面卻提醒着她現在身處何處,單是幻想在廚房交.纏的畫面就欲讓她羞憤死了,如果真的是,那她真的……
思及此,肖梓涵用手抵着壓下來的男人,呻.吟着做最後的掙.紮,“老公……進去好不好?”
“進去?”鐘帥挑起一抹邪惡的笑,拉開她的雙腿堅定地說,“好!”火熱的男劍猛地一挺,埋入濕熱的幽.徑。
“啊……不!”肖梓涵發出一聲長.吟,低聲驚呼。
“不?”他把她的腿拉得更
開,欲.望重重搗.人她的花.心,壞壞地揶揄,“老婆,不是你叫我進來嗎?”
肖梓涵欲哭無淚地望着一臉壞笑的男人,明白他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可是她真的不想在又冷又硬的臺面上O.O.X.X。于是她主動夾緊他的腰,撒嬌着哀求,“老公,我們進卧室好不好,這裏好硬!”
鐘帥睨了一眼黑色的臺面,考慮到她的确會不适,這才一把托起她的臀部,保持着進入的姿勢把她抱起來,快步往卧室走。
雖然沒有過多的動作,肖梓涵卻覺得他每走一步,埋在體內的欲.望都摩.擦一下花.徑,又疼又癢的感覺逼得她直呻.吟,身子也因為這暧昧的摩擦而通紅,渾然無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扭動呓語,“老公……”
“別動,否則我就直接把你摁在牆上先來一次。”大掌擠壓雪白的臀.瓣,鐘帥咬着牙低聲警告,腳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短短幾步路兩人走得大汗淋漓,到卧室時男人把她仍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扯掉彼此的衣服,她還沒緩過來,強健的身子就再次壓下來,以最傳統的姿勢在她體內律.動馳.騁。
近三個月的分離讓她的幽.徑緊.致如初,就像美麗的天鵝絨層層疊疊,細細密密的包裹着他的火.熱,又像很多張小嘴緊緊地吸.允着他的陽.剛,讓他每頂.進一寸都要費勁全力,而這樣激烈的進出更是刺激着她敏感的身子迅速攀上頂峰,高.潮過後的花.徑也愈發猛烈地收.縮着,絞.得鐘帥直吸氣。
“寶貝,你好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