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第 22

回 ◇

渣男們争風吃醋+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林寂出現的太多迅速, 院中的兩個人都反應不及。

劍君單手撫過自己腰上的佩劍,又轉而問向還與自己師叔舉止親密的小劍侍:“你在這做什麽?”

“弟子……”

小劍侍不會撒謊,他咬了咬已經通紅的唇, 垂眸低聲曰:“來給大師兄求藥。”

林寂:“……”

給水天意求藥。

求到趴進印昱的懷裏了。

很好。

見小劍侍仍保持原來的姿勢, 只是垂眸不語, 林寂差一點便拔劍了。

他再度喝到:“過來。”

他今天的心情已經足夠不好。

淡蕪煙便連忙起身,回到了劍君的身邊。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是林寂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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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三人對這件事倒是有着共同的認知。

所以印昱也沒阻攔他過去,他還坐在那裏,眼睛看着咕嘟冒泡的藥爐,嘲笑道:“劍君有空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徒弟罷。”

林寂知道他指的是水天意。

但他又不确定印昱說這話的含義,到底是讓他關心水天意的傷勢, 還是水天意與淡蕪煙之間的關系。

……

單手直接搭在劍柄上, 林寂冷漠道:“不勞師弟挂心。”

印昱還是笑:“真不用我了麽?”

說着, 他将一個小藥盒直接抛給淡蕪煙:“淡師侄, 記得咱們之間的約定。”

手裏莫名多了一個小藥盒的淡蕪煙:“……”

且不提這裏面的藥,單說這藥盒, 說起來可就牛逼了。

這是一間上品法器。

功效有些雞肋,但用在這場景內卻莫名喜感——它的作用是只能落入主人指定的人手中。

除非可以直接将其暴力破壞,否則便是林寂也阻攔不了淡蕪煙收下這個藥盒……

可見為了氣劍君,師叔真是卯足了力氣啊。

這個世界的人怎麽都這麽幼稚啊嘿。

不管心裏如何吐槽, 淡蕪煙都依照人設,在林寂身邊卑微地站着,沒敢出聲。

他不着痕跡地輕輕撫着那藥盒上的花紋。

一下又一下。

說實話,他是真挺讨厭男主的, 明明都厭棄自己了, 卻還要為了面子來抓他, 阻止他與師叔……

剛剛他明明可以趁機收割一波印昱的憤怒!

像師叔那種純情小處男,淡蕪煙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加把勁兒,今晚上拿個十分八分的都不成問題。

雖然剛剛林寂出現的時候,印昱的憤怒的确增加了兩分。

但現在已經停止上漲了。

而且從目前男一和男三的鬥嘴程度來看,很顯然是印昱更勝一籌。

……

但沒有成功攔下藥盒的林寂顯然也沒認輸。

白衣劍君說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師尊的傷勢已經大好,今日還來了我缥缈峰。”

印昱的雙手驀地握緊了椅子扶手:“他去做什麽?”

林寂:“開會。我與師尊剛剛才分別。”

印昱表現出了不太自然的激動:“什麽會?你跟師尊在一起一整天?!”

印昱經常閉門、不想與外界來往的性子顯然有限制,比如今天缥缈峰上的事,他竟全然不知。

林寂沒答話。

劍君顯然也沒耐心給自己的師弟科普今日所發生之事。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印昱一眼,像看一只可憐蟲。

再然後,淡蕪煙被帶走了。

一晃眼他便回到了林寂的卧房,被人直接摔在了床上。

“這一天可真夠你忙累的。”

站在床邊的男人依舊居高臨下:“又是魔王,又是水天意,又是印昱……淡蕪煙,本君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麽浪蕩!”

對上劍君冰冷的眸光,淡蕪煙覺得反正現在人設積分又不好賺了,那麽他也可以偶爾松懈一下,不再用力演戲了。

倒在床上的小劍侍倔強地坐了起來,揉着被劍君一路上捏疼的手臂,根本懶得理他。

另一邊林寂還在喋喋不休:“如何?你想跟那魔王走?真以為你能做那什麽魔主夫人?告訴你,魔主配偶必定是戰力驚人,你?別想了。”

淡蕪煙:“……”

我靠。

這怎麽又人身攻擊了呢!

“男主今天心情很不爽啊。”淡蕪煙猜測這應該跟白天的會議有關。

他問系統:“白天都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呀,挺正常的……或許是應奚身體不适,提前離場的緣故?”系統猜測。

淡蕪煙:“……”

那林寂竟然暗示印昱他與應奚在一起呆了一整天……

真是個心機男!

“他也不算扯謊。”系統:“應奚雖然半路離開,但也用法寶「玄虛鏡」全程參與了視頻讨論,就是這位老祖也不怎麽關心這事罷了。”

一時想起那位白月光的病弱身軀,淡蕪煙問:“應奚又吐血了?”

師祖今日對戰魔尊,雖然全程看起來都很輕松,但白月光的屬性畢竟是一累就吐血生病。

淡蕪煙覺得自己身為備胎,有必要了解正主目前的情況。

系統回答的聲音依舊正經:“那倒沒有。他只是覺得開會無聊,回洞府種草去了。”

淡蕪煙:“……”

種什麽草,風鈴草麽。

雖然師祖中途離開,但沒有受傷吐血,甚至也真的與林寂相處了一段時間,按理來說林寂應該覺得滿足才是。

畢竟應奚目前還是無有感情的狀态。即便身為首徒,林寂平時能夠見到應奚的次數也不多。

那麽男主今日應該心情大好啊。

所以他如今這般陰陽怪氣的原因是……

淡蕪煙:“那就是因為他比不過隗約,生氣了。”

系統對此頗為認同:“嗯!”

片刻後系統又說:“也可能是應奚對待他都不及對你熱情的緣故吧。”

淡蕪煙:“?”

系統:“應奚今天都摸你了呢!”

淡蕪煙:“……”

把話說清楚,應奚什麽時候摸他了,他可還是處男啊喂!

不過淡蕪煙也知道系統應該說的是應奚幫他擦掉臉上血跡的事。

那件事,說實話,淡蕪煙都沒放在心上。但是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看的确讓人匪夷所思。

如果這個世界的人也追星,那自己可能要被其他粉絲嫉妒死。

淡蕪煙跟系統唠嗑的時候外表依舊沒什麽反應。

他的冷漠不說話在林寂那裏就又變成了一種忤逆。

今日被隗約壓着打的确讓林寂心情很不爽快,若不是東部那邊又出現了新大陸,這個時候他大抵已經去閉關練劍了。

如今新大陸的事情一出,便是劍君也會覺得壓力很大。

更何況他今日還消耗過度,也受了一些傷。

心性便比以往要更加暴戾一些。

是以看見小劍侍還是這副消極抵抗的模樣,林寂不由心頭火起。

他直接伸手剝了淡蕪煙的外衣。

若是以往,林寂可能并不會在意小劍侍的反應,他的常規個性一直都是說幹就幹。

但或許是因為今日心性不穩,做事不夠專注,林寂便在動手時刻意觀察了小劍侍的動作反應。

得到的結論就是淡蕪煙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林寂下意識嘲道:“你就這般饑渴?”

淡蕪煙:“……”

淡蕪煙根本懶得理他,就默默等着意識被抽離的那一刻。

但林寂這次卻變磨叽了許多,大有一種你想讓本君碰你,本君就偏不碰你的意味。

他于上方審視着小劍侍,視線游走得很慢,聲音聽着也十分漫不經心:“本君方才去看了你大師兄,他的衣服是你脫的?”

淡蕪煙依舊不回答。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坐了起來:“對了,給大師兄的藥!”

印昱給他的小藥盒還一直被他緊緊捏在手裏,淡蕪煙作勢便翻身下床:“劍君,我先把給大師兄的藥送過去。”

林寂:“……”

林寂站在一旁不出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又在他一邊整理外衣一邊向外走的時候伸手,将他牢牢地控制在了掌心當中。

“你以為本君會不管自己的徒兒?”

林寂的聲音高高在上,下一句便是:“用得着你去給他求藥?!”

忽略對方語氣裏那招人煩的藐視,這話淡蕪煙還是很認同的。

他也想每天宅在屋裏混吃等死不用出門呀!但這不是要做任務麽,理解一下嘛。

內心活躍,但表面上淡蕪煙仍像尋常一樣眉眼低垂,不回他的話。

只是用商量的語氣說:“反正求已經求了,過幾日便是兩劍大會,若大師兄傷勢未愈……”

林寂已經習慣了連日來小劍侍的「鬧脾氣」,根本沒想到淡蕪煙今日會溫聲和氣地說這麽多話。

是為了水天意。

還是不想糟蹋了印昱了心意?

林寂直接沉默了。

半晌後,他再度開口,語氣是一貫的陰陽怪氣:“怎麽,你很惦念你大師兄?”

此時衣衫不整的小劍侍還被劍君緊緊扣在掌心裏,林寂的聲音涼得發冰:“你很想他碰你?”

淡蕪煙眼睫顫了一下:這個倒是真想!

林寂:然後淡蕪煙果真又見到了水天意。

水天意依舊昏迷不醒,在喂他服過藥後淡蕪煙便被帶出了大師兄的屋子,只是并沒有離開。

他被按到了茅草屋的牆上。

淡蕪煙:“?”

他還未發出聲音,林寂已經将一根手指豎在他面前。

“噓。”林寂:“如果你不想被你大師兄太聽到的話。”

淡蕪煙:“!”

此時已是月黑風高,接近子時。

山峰上蟲鳴聲重,還伴有咕咕不絕的鳥叫。

暖風襲來,樹影婆娑搖晃,并不寂靜的夜晚又憑添了幾聲衣料摩擦的聲響。

被壓在牆上的淡蕪煙只覺得:變态啊!

林寂絕對是個大變态!

他一直以為林寂只是有暴力傾向,沒想到這厮的杏癖竟然也如此奇怪!

水天意平日裏練功很認真勤奮,而為了防止別人打擾,他便獨自住在茅草屋半山腰的一處獨門小院。

但這裏絕非絕對隐蔽……上一次他築基,林寂将他于此處帶走之事,便是連郎潇都知道。

“會被人看到。”站在牆角的小劍侍說。

他此刻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外衣,是徹底被扯碎、随風飄散了。

“哦?”林寂露出了今天第一個不那麽陰陽怪氣的笑:“那正好也讓本君看看,誰這麽願意看熱鬧。”

淡蕪煙:“……”

對方想羞辱他。想在水天意或者更多人面前給他難堪。

但很可惜,如果林寂真做到那一步,淡蕪煙的意識便會被抽離。

什麽都不知道,如何被羞辱?

更何況他本身也不在意這些。

對于以前只知求仙問道的他來說,情情愛愛,身體歡愉都無聊且沒有意義。

而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要是真特麽能體會到,那還怕這點羞恥嗎!?

淡蕪煙此刻要思考的是如今該如何表現,才能保證等一會自己意識被抽離後系統能夠依他的狀态營造出他想要的效果。

——原著裏水天意就是因為林寂總是與「淡蕪煙」這樣那樣,受了刺激,才動了歹念的!

所以若真被水天意聽到也不一定是壞事。

不過首先小劍侍一定得是害羞的,不能太奔放。

其次要是太隐忍,一點聲音都沒有,那還刺激個屁。

于是淡蕪煙象征性地悶哼了兩聲。

他這兩聲似乎刺激到林寂了,很快的,淡蕪煙的意識便被抽離了。

九幽城地宮。

身上的繃帶纏了一層又一層仍止不住洇洇的血流,隗約一邊強撐着殘破身體,一邊以術法操控着黑影,去探查明陽山上的情況。

他這回傷得不輕,養傷便需要一段時間,明陽山又有那個多管閑事的應奚在,他想重返很難。

若再寄居在方雍的識海中操控他的身體恐怕會被人發現,屆時他便無法再以方雍的身份接近阿煙……

為了留住最後的底牌,便也只能動用一些黑影。

黑影即便被人發現重創,也只會給他的修為帶來一些損耗,在目前的情況下來說已經是最少的損耗。

或許是他如今的尊榮和形象都過于狼狽,守在他身邊的幾名護法都不得不開口勸谏:

“東邊出現的新大陸才是當下最大的隐患,既然正道已經選擇暫時跟咱們聯手,明日明陽山的人也會趕到,您又何苦再耗費修為窺探……”

這幾名護法都是千辛萬苦将隗約從地宮中喚醒之人,就為了重新整肅魔道,避免魔族在正道的打壓下徹底滅亡。

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下,魔尊竟在還未完全恢複實力的情況下獨自闖了明陽山,又引出應奚仙尊将之重創!

幾名長老都不甚理解,幸好這時候東部出現了一片新大陸,就在九幽城不遠的地方,距離靈鶴宮很近。

正道若想保全這片大陸便不得不與他們魔族聯手,這才讓他們得到了一絲喘息。

但幾位護法也沒有想到,他們這才剛與正道談完了合作,魔尊竟然又暗戳戳地觀察起了明陽山那邊……

“你們懂個甚。”

隗約并不是喜歡聽人勸誡的性格,更何況他在萬年前便已經是魔尊,貢獻遠超普通魔王,這些護法只能算作他的徒子徒孫,他連解釋都懶得對這些人解釋。

而魔族最重血脈傳承,身份等級森嚴。

隗約不想解釋的事也沒有人敢問。

護法們立馬一齊沉默。

但是随後過了不久,驅影術窺探明陽山的魔尊明明未受到攻擊,卻又生生噴出了一道鮮血出來,直接昏了過去!

“魔尊!”

護法們匆匆圍了上來,再度憂心忡忡:

他們明明未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說明魔尊的驅影術并未被發現,可魔尊大人依舊吐血了,可見這回傷的是有多重!

“不應該啊。”擅長巫醫術的長老表示:“大人雖傷勢嚴重,但情況也已經穩定,通常不會再惡化。除非……”

“除非什麽?!”他的同伴苦惱抱怨道:“咱們好不容易才喚醒魔尊,沒想到這位大人醒來以後才一周,便跟明陽山杠上了!若率先攻擊靈鶴宮,這會兒整片東部都是咱們的了!”

“不是說了麽,是魔尊的夫人在明陽山……若能将夫人搶回來,咱們還需要與正道聯手麽?”

“什麽夫人,壓根就沒聽說過!”這名長老情緒激動,仗着隗約昏倒便忍不住大放厥詞:“魔主夫人怎麽可能是明陽山的一個小弟子,我看咱們的這位大人是沉睡太久……”

“慎言!難道魔主會認錯自己的夫人麽!”

“呃……”在同伴的呵斥下這位護法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立馬閉嘴。他問向旁邊的巫醫長老:“所以大人他現在是什麽情況?你還沒說除非什麽呢?”

巫醫長老性格木讷,被追問了才回答說:“除非大人心緒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思緒震蕩,氣血翻湧。我猜,或許方才用驅影術的時候,大人是看見了什麽讓他極受打擊的畫面……”

回到自己的識海裏,淡蕪煙也不是很在意後來他與林寂都在水天意的屋外做了什麽。

反正等醒來以後再問系統就知道了。

沒發生的事從不值得他浪費精力提前布局。

淡蕪煙幹脆合眼睡了一覺。

只是他并未想到,自己會久違地做夢了。

這夢竟還是個關于脖子以下的夢。

被系統綁定後他幾乎已然失去了自己,淡蕪煙便鮮少會有夢。

更別提是那方面的夢。

可惜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或許是太過興奮,那夢境便轉瞬消失了。

他只記得自己像一條魚似的游弋在水裏,然後歡快地蹭着什麽東西……

“呃……”恢複意識的淡蕪煙遺憾地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

“你醒了?”

身邊立即傳來林寂嘲笑的聲音。

“嗯啊。”

外頭天光已明,察覺到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淡蕪煙簡短地應了一聲。

一發聲,便發覺自己的喉嚨變沙啞了許多。

看來自己昨晚還是沒少喊啊。

淡蕪煙第一個想到了水天意。

“大師兄都聽到了?”

他問系統:“昨晚都發生了啥?林寂他不會真的就在水天意屋門外面……”

“是的。”

系統首先表示了肯定:“不過林寂沒有發出聲音。”

淡蕪煙:“嗯?”

系統:“他只讓你發出聲音。”

“呃……”系統客觀描述:“依照人設和宿主當時的狀态,我們只好很配合地讓您發聲了。”

“呃……”

“不過宿主可以放心。”

系統冰冷的聲音變得有些居功自傲:“發聲也是很隐忍的、卻又無法自控地……這次的喉嚨啞主要是哭的、被憋壞的!”

淡蕪煙“……”

所以說,局裏的領導其實都是變态吧!

“水天意呢?”他追問。

系統:“水天意昨天一整晚都在暈着,或許聽見了,或許沒聽見,總結來說就是薛定谔的聽見。”

“蛤?”什麽什麽的聽見?

按系統的描述,淡蕪煙是個不折不扣的「古代」人。而穿書局裏的很多兄弟卻是「現代」人。

淡蕪煙雖不知那現代到底是什麽樣的,但這些年與系統相處久了,便也懂得了許多「現代」詞彙和思想,學會了許多「現代」用語。

只是那個薛什麽的,他似乎還是第一次聽過。

系統在給他解釋了一番現代詞彙後,繼續說:“雖然水天意可能沒聽見,不過麽……”

淡蕪煙:“還有其他人聽見了?”

系統這次竟然沒有直接答話,只委婉道:“畢竟是在野外,有點什麽阿貓阿狗路過也不奇怪。”

淡蕪煙:“……”

“以及,一些個實力非常強悍、以至于感應能裏超強的,不小心聽到了也沒辦法。”

“呃……”系統:“當然祖宗您也不必感覺太尴尬,一次之後林寂便将你帶回屋裏了,大概并沒有再被其他人看見哦!”

淡蕪煙:什麽叫大概?

還有什麽「再」被看見??

“我不尴尬。”

淡蕪煙繼續在識海中面無表情,是發自內心的從容淡定:“要是能讓他們一起上那更好了,我也好早點完成任務。”

系統:“……”

剛張眼的小劍侍眼睛紅紅,如今眼尾處仍舊浸滿春色。

他昨晚哭慘了。

林寂看着他自脖子開始遍布的斑駁痕跡,眼裏劃過一絲他自身都未覺察出的滿意,劍君依舊高高在上:“本君要去一趟東部。”

淡蕪煙依舊鹹魚癱,低應:“哦。”

林寂又低笑一聲:“是去見你的那位老姘頭魔王,如何,有沒有話要帶給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是戰意凜然,很顯然他是要去東部查探結界破開以後的情況,但也會順便跟隗約打一架。

淡蕪煙已經了解到昨天晚上林寂雖然心情不好,但整個過程卻都只字沒有提到過自己與隗約之事。

可見劍君是打心底裏就不覺得自己會與魔尊有一腿。

現在這話完全是故意揶揄調侃,給他難堪。

淡蕪煙便說:“沒有。不過劍君還是小心一些。”

“呃……”林寂沒想到這段時間在床下便會對他冷眉冷眼的小劍侍又說出與以往類似的關心話語,他頓了下,才低低應了一聲:“嗯。”

他以前不喜歡小劍侍這樣的囑咐,聽見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有時還會嫌煩。

但直到今日又聽見了類似這樣的叮囑……

忽然覺得其實少年沙啞的嗓音也不算難聽,林寂下意識牽動起唇角,緩緩低眸俯視小劍侍:“怎麽,戀慕本君的心終于藏不住了?”

平攤在床上的小劍侍卻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含蓄道:“我的确很擔心,那個魔王看上去便是很不好惹的樣子,萬一你們又打起來怎麽辦?這一次師祖不跟着您一起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應奚這回又不跟你同去東部。

萬一真的打起來,你堂堂劍君應付不了怎麽辦。

淡蕪煙沒有直接這麽說,那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但他也已經将自己濃烈的鄙視隐隐地傳遞了出去。

林寂接收到了。

有一瞬間,他甚至動了要把小劍侍一起帶過去、讓他看看自己還打不打得過隗約的心。

不過劍君是不會跟一個小劍侍負氣、在他面前證明什麽的。

林寂冷笑一聲,驟然伸手握住小劍侍颀長的脖頸。

“你這般伶牙俐齒,本君倒很好奇你有多厲害。”

黑色的長發散開,小劍侍的脖頸很長。林寂四根指頭覆在上面仍留有很多空餘地方。

劍君大人一邊低笑一邊摩挲着他側頸處的命脈:“幾日之後的兩劍大會你也去參加吧,若不能在初代組取得名次……那你就別活了,本君嫌丢人。”

“呃……”手上的動作看似溫柔,實則力道很重。

淡蕪煙的臉都憋紅了,眼尾的潮紅更甚。

可林寂最近都很喜歡将小劍侍弄哭。

真奇怪。他以前不喜歡他哭。

因為師尊不會哭,明陽山的弟子更不應該哭,這個世界就不該有眼淚這種東西存在,那是弱者的象征。

現在嘛……

林寂掐上了瘾。

或許他是想看這個不乖的小劍侍拼了命地向自己求饒。

也或許,他只是單純想把他弄哭。

可惜倔強的少年始終沒向他求饒,也沒有哭。他甚至還掙紮着讨價還價:“那若是我……呃!我贏了呢?劍君有什麽獎勵麽?”

林寂:“……”

林寂松手了,他幾乎咬牙切齒地問:“你想要什麽獎勵。”

淡蕪煙眼睛輕微一轉,便有更多生理淚水湧了出來,來不及擦。

少年纖細的四肢敞開癱在那裏,脆弱又說不上來的固執。

“我想去跟大師兄學藝。”

“呃……”林寂:“等你真能拔得頭籌再說。”

撂下這麽一句話,劍君單手按劍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此次與他同往東部而去的幾位大能已經來到缥缈峰上。

屋內淡蕪煙揉着脖子坐起來。

他已經懶得去照鏡子,雖然感覺不到痛,但是不用說,他的脖子上肯定多了幾個指印兒。

随手抹了抹已經滑至腮邊的淚水,淡蕪煙不由又一次覺得自己演技不錯,真好,甚至太完美了!

同時想到這幾日林寂不在,淡蕪煙又難得的一陣竊喜。

畢竟有個動不動就要捉他去發瘋的劍君在,實在很耽誤另外兩條線的進度那。

淡蕪煙翻身坐起,先是施了個清理咒,後又給自己重新找了套幹淨的衣服換上。

他要去找印昱,他還沒忘昨天跟師叔的約定——只要肯救大師兄,便什麽都可以。

做人麽,就得言而有信。

至于林寂說的什麽兩劍大會淡蕪煙則壓根沒放在心上。

談條件什麽的都是故意氣對方的,林寂應該也是在故意吓他。

誰不知道他一個劍侍,連明陽山輩分最低的小弟子都不算,根本就沒資格參加兩劍大會。

要他去兩劍大會,就算林寂不怕丢人,明陽山還怕丢人呢。

确認林寂離開以後,淡蕪煙沒有耽擱時間,直接前往了藥石峰。

昨日林寂又在他身上留下了好些痕跡。

印昱見了,眼裏果然又迸射出一抹深深的鄙夷,而與此同時淡蕪煙也成功收獲了五點「印昱的憤怒」。

“你來做什麽。”

畢竟昨天被林寂氣得不輕,如今淡蕪煙的唇上脖子上又滿是那個人留下的痕跡,印昱就算想繼續扮演慈愛師叔也總有些發揮無能。

小劍侍卻感受不到他言語間的冷漠和鄙視似的,依舊清淺卻溫暖地笑着:“大師兄的傷勢穩定住了,我來感謝師叔。順便……”

他被咬破的鮮紅的唇一開一合,“順便履行昨日的承諾。”

“呃……”顯然是想到了昨夜旖旎的氛圍,印昱的瞳孔一縮。

淡蕪煙舔了舔薄唇:“劍君已經離開明陽山了,去了東部。”

蒼白的面頰精致又醒目,少年黑白分明的眼裏乍看起來明明十分單純,此刻卻隐隐帶着一惑,像一顆熟透的蘋果。

……

印昱下意識錯開了目光。

昨日少年趴他膝蓋的時候他沒有躲,那是因為月光下小劍侍從裏到外都澄淨清澈。

對方有一張讓人看着便歡喜的容顏。

可今日……他卻只覺得他髒。

那兩片紅透了的唇似乎還在眼前晃動,印昱下意識緊閉了閉眼想要将之揮去。

太肮髒了!

這人怎麽可以如此不要臉面,他真應該……

“師叔?”

盡管被厭惡了,但少年似乎什麽都未察覺。

他不退反進直接來到印昱面前:“所以師叔到底想讓我做什麽?我都可以的。”

印昱:“……”

似乎快要把這位師叔給逼到了極限,淡蕪煙從進屋開始已經收割了十點憤怒值。

引得系統都在他腦中興奮叫喊:“祖宗不愧是祖宗,即便是在簡單副本劇情裏,迄今為止也很少有人能單次收獲兩位數!”

“只是師叔比較純情罷了。”淡蕪煙謙虛道。

當然他也很喜歡印昱的悶騷,如果這不是在做任務的話他或許還會更猛烈地逗一逗他……

就在淡蕪煙與系統談笑風生的時候,印昱那邊終于做出了反應。

淡蕪煙忽然被人扯住了手腕,對方靛藍色的儒袍襯得他儒雅斯文,面如冠玉,但印昱的眸色卻深沉而陰郁:“做什麽都行?那脫衣服吧。”

淡蕪煙:!

難道難道……

“印昱他提前想通了,要開始拿我做藥人了?”

可是大師兄那邊的進度還沒有拉滿……

早知道他先去水天意那邊好了。

呔。

是他聽系統說水天意還沒有醒,但情況已經穩定,修為不會受損,淡蕪煙便直接跑來找印昱的……

“別想太多。”系統冰冷着聲音表示:“憤怒值沒到,不可能拿你做藥人的。”

淡蕪煙:“……”

既然不是做成藥人那還能做啥?印昱這種杏癖對自己又沒什麽興趣。

內心懷疑,淡蕪煙表面上卻一點不顯。

他也很樂意用實踐來獲得問題的答案。

在印昱的眼中,蒼白絕美的白衣少年愣了一愣,随即便開始緩緩寬衣解帶……

小劍侍微微垂着眸給人感覺有些青澀,可動作卻毫不遲疑,十分熟練。

這強大的反差讓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跡和點點斑駁更顯霪糜之色。

印昱的瞳孔一縮再縮,嘴唇不斷噙動,終于在少年脫的只剩下一件亵衣時出言打斷他:“住手。”

“師叔?”

小劍侍尋問一聲,同時乖乖停了手。

他的亵衣也是純白色的,布料材質很薄,在明媚的天光下也可以隐隐看見裏面的痕跡……

簡直比脖子上的還要密集。

……

印昱再度撇開雙眸沒去細看。

就在淡蕪煙又收獲了幾點憤怒值的時候,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枚丹藥。

“服下它。”

見小劍侍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些迷茫,印昱凝眉:“不是讓你做什麽都可以麽?”

淡蕪煙:“……”

搞半天還是讓他試藥。

試藥還非得穿着亵衣試。

……

恭喜師叔,又解鎖了新的杏癖。

少年沒什麽異議地乖乖服下丹藥,反而讓印昱的态度變得更為奇怪,他沉默半晌問道:“你真不怕我毒死你?”

“不怕。”

一口吞服了丹藥的小劍侍還是唇紅齒白,笑得一臉純良無害:“師叔不會害我。”

“呃……”他這樣的态度和笑顏,讓印昱的眼眸晃動得更為劇烈。

真是個傻瓜。

我從一開始便是要害你的。

喉結上下滾動,印昱還想說什麽,一直服侍他的小童忽然跑進了院中。

“印長老不好了!印……”

那小童也看見了只穿着一身輕薄亵衣的淡蕪煙,一時之間不禁怔住,直到聽見印昱催促的聲音才說:“好多人上山來了,不知為何藥石峰的禁制被解除了!”

藥石峰上常年冷冷清清,皆因印昱不喜外人上來打擾他的清靜。

聽聞此話,他眼中登時甭出犀利的光:“上來的都是何人?”

“看樣子是其他宗門的弟子……”

小藥童的話音剛落,第一批上山的弟子已經在印昱的院門外落腳。

“晚輩青峰山焦黎明,參見印師叔祖。”

“晚輩玉仙宗牧英姿,特來拜會印昱前輩!”

……

卻原來是為參加兩劍大會,陸續又有許多宗門的弟子到達了明陽山。

正巧這個時間節點上東邊出現了一片新大陸,各宗門領隊的長老或掌門都趕去與明陽山高層開會,來參見兩劍大會的弟子們便被安排繼續在山中參觀交流。

很多弟子都對藥石峰感興趣,除了缥缈峰以外明陽山最讓人向往的便是藥石峰了。

畢竟印昱是這片大陸最德高望重的煉丹大師。

但印昱并不歡迎外人的參觀,所以藥石峰本沒有像其他峰那樣打開禁制供人随意上山。

如今卻一下子湧上來這麽多人——聽聲音外頭至少要有十數人——淡蕪煙下意識看了印昱一眼,只覺得師叔已經陷入暴走的邊緣了。

真是奇怪。

明陽山各峰之間的禁制雖然不是什麽大禁制,很好破解,可作為外來此處交流學習的弟子,誰也不會做出私自打破禁制這麽沒禮貌的事吧?

那麽那些弟子是如何上來的?

也就在這時候,無巧不巧,一道傳音符飛到了印昱的身前。

靛藍色儒袍的男人在聽了那道傳音符後直接将之捏了個粉碎。

印昱冷着臉不說話。淡蕪煙只好問系統:“那傳音符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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