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心變得很軟很軟

許景末走過來抓着沈扶澤的手腕将人拉進屋子, 又拉到餐桌前,整個過程,許父許母就站門口一動不動。

進來後, 許景末回身看了一眼門口的二老, 問:“你們站門口幹嘛?當門神?”

二老這才回過神,相互攙扶着走進來, 走到沙發處挨着坐了下來, 面色沉重。

許景末疑惑這倆怎麽突然間不避嫌了,還攙扶着?還坐一起?她把疑問的目光投向沈扶澤。

沈扶澤無辜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心突然變得很軟很軟,像是跌進了棉花糖海裏,不知怎的,這一瞬間她有一種想要粘着他的沖動。

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

吳嫂将飯菜端了出來, 沈扶澤坐在餐桌前速度很快又很斯文的吃着飯, 她就坐在沈扶澤身側,靜靜的看着他吃。

看了一會兒, 她意識到自己有點像花癡, 于是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可是沒多久,她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回到沈扶澤身上。

她很喜歡沈扶澤身上像是冬日清晨山間霜露的清冽味道, 有着清寒, 冷冽的疏遠,卻又空曠神秘, 無端的吸引着人靠近。

而另一邊的沙發上,二老的心态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現下沒有發愣了,只是臉色複雜的看着這邊。

家裏餐桌是不是太小了?餐椅之間的距離是不是設計得太近了?挨得這麽近,萬一其中一個突然掀桌子會不會傷及到旁邊?

他們擔憂的看了看自家女兒, 又警惕的看向女兒身旁的男人,如看豺狼虎豹。

然後,他們看到自家女兒拖着椅子,小幅度的往“豺狼虎豹”那邊挪了挪,這下餐椅跟餐椅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然而許景末還覺得不夠,又挪了挪……挪……了挪……

這下他們兩個餐椅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沒眼看了……

就在這時,沈扶澤斂眸看了身側的人一眼,而後很自然夾起一片挑了刺的魚肉喂到許景末嘴邊,許景末也很自然的張嘴就吃了。

張嘴……就吃了……

二老的臉色霎時變得更加難以形容。

半晌,顏嬌女士說:“現在的小年輕,脾氣都這麽好嗎?吵完架打完架,轉眼關系又和好如初?”

許父道:“夫妻哪有隔夜仇?不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顏嬌:“你看我們和了嗎?”

許父:“……”

顏嬌女士又看了半天,轉過頭來征求此刻唯一盟友的意見:“你說他們該不會是在演戲吧?為了不讓我們擔心,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依然感情很好的樣子?”

許父把倒拿的報紙正過來,道:“說不準啊,女兒的職業就是演員,那導演老陳誇過好幾次她的演技好呢。”

“……”沉默許久,顏嬌嘆了口氣,眉宇間愁雲更濃,“也是,他們扮演恩愛夫妻扮演了一年多,我們也沒看出來。我們女兒啊,你看她面上冷冰冰的,實際上心腸軟得不行,她雖然嘴硬不願意見我們,但心裏還是記挂我們的,不然今天也不會來。”

“她怕我們為她難過,也知道離婚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明明沒什麽感情,卻還要裝出感情很好的樣子來哄我們開心。”

許父道:“咱們女兒跟女婿不僅演技好,還注重細節,這點比咱們強。”

顏嬌點頭:“是啊,如果不是足夠了解女兒脾性,如果不是太清楚他們現在是在演戲,我都要以為他們真的有感情了。”

吃過飯,沈扶澤盡職盡責的坐下來陪二老聊天。

有人活躍氣氛,也就沒許景末什麽事了,她也總算可以用手機處理一下工作小群的事,然後複習一下明天的戲和臺詞。

但是她最後看進去的東西卻沒有多少,因為沈扶澤說話太具有蠱惑力了,她注意力一度被轉移。

這是一個非常精通于睜眼說瞎話的人,但是偏偏,他的瞎話還很有道理,具有說服力,令人信服。

一開始,二老都還有自己的想法,大家對一個觀點各執己見,侃侃而談,聊到後面二人思路直接被沈扶澤帶着走,許父只會拍腿叫絕“嗯嗯對”“就是這樣”“說的太有道理了”,最後還把沈扶澤一通誇。

冷靜下來的許父不願意承認自己剛剛被一個小輩帶偏思路,趁着沈扶澤去洗手間的空隙,一臉沉重的囑咐女兒:“沈扶澤這個人太會花言巧語,你得小心,可不能被他騙。”

顏嬌女士道:“雖然媽媽相信你不傻,不會輕易被男人騙,但是這個人段位太高,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感情上,都有着不可否認的能力和魅力。”

規勸女兒的同時,顏嬌女士不忘諷刺丈夫一句,“比你爸年輕時候不知道強多少倍。”

躺槍的許父:“……”

顏嬌女士繼續說着:“生意場上,他的競争對手怕他不是沒有原因,盡管他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慵懶又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他一旦出手,跟他做過對的人就知道那下場有多慘。”

“感情上,他太會蠱惑人心,他要是想設計得到一個人的心,那個人毫無勝算。”

許母不知道的是,這個如此會蠱惑人心的人,其實早把心落在了許景末那裏。

這一場感情游戲裏,毫無勝算的人不是許景末,是他。

沈扶澤手插褲兜順着旋轉樓梯緩步走下來,金絲眼鏡下,那張臉上依然挂着散漫而迷人的笑,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只是在走到倒數第三個臺階的時候,他突然駐足,目光遠遠朝這邊投過來。

臉上的笑也随之消失了。

他就這樣隔着半個客廳,遙遙的看着許景末,足看了十幾秒,才收回目光,快速走下最後三個臺階對許父許母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點事情,爸媽,那我們就先走了。”

許父許母自然是恨不得他趕緊走,可是看着自己女兒也在收拾着東西準備跟他一起離開。

顏嬌女士按住許景末收拾東西的手,對沈扶澤說道:“小澤你有事就先走吧,趁着天還沒有黑,好開車,景末她留下來陪我一晚,明天我讓老金送她去劇組就好。”

沈扶澤挑了一下眉,問許景末:“你的意思呢?”

許景末看了看沈扶澤,又看了看顏嬌女士,有些猶豫不決。

她心裏其實是比較傾向于跟沈扶澤走而不是就在這裏過夜,但是想了想,她跟媽媽确實許久沒見了,而且今天難得她跟家裏的關系稍微緩和一些。

她看了一眼沈扶澤,對顏嬌女士說道:“這裏距離橫店不遠,那我就留一晚吧。”

顏嬌女士當即笑逐顏開。

而後,許景末,許父,顏嬌女士三個人六只眼睛看着沈扶澤,準備送他走。

結果快走到門口的人又折回來,往許景末身側的沙發扶手上一坐,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留下來吧。”

許父:“???”

顏嬌:“?????”

沈扶澤随手拿了一個橘子剝着,道:“明天也不麻煩司機了,我送景末去劇組。”

剝好橘子,他順手遞給許景末,又拿起一個剝着。

等他剝好第二個橘子,扳下一瓣丢嘴裏,發現對面的許父許母正直直的看着他,他咽了咽橘子,問:“怎麽了嗎?這……橘子不能吃?”

許景末自己吃了一瓣橘子,又剝下一瓣塞沈扶澤嘴裏,說道:“能吃,他們只是擔心,你不是有事情?不會耽誤你的事情嗎?”

沈扶澤被喂過來的這瓣橘子弄得有些失神,半天才回過神,說道:“我在這裏用電腦處理也可以。”

許景末沒問題了,安靜的把剩下的橘子一瓣一瓣吃完了,她看沈扶澤吃了一瓣就不動,又把沈扶澤手裏的橘子也拿過來吃了。

吃完,她對坐在對面的二老說:“我嘗了,不酸,這橘子挺甜的。”

許父許母:“……”

重點是橘子酸不酸嗎?

關于晚上睡覺的問題,沈扶澤很自覺的跟着許景末上了二樓,去許景末的房間,正要進去,被顏嬌女士攔了下來。

“景末她的房間裏就一張單人床,那床又小又窄,她睡還行,你睡肯定不舒服,你去客卧睡大床,舒服。”

許景末說:“我也去睡客卧吧,小床睡着确實不舒服。”

她剛走兩步就被顏嬌女士拉回去,顏嬌女士說道:“家裏在重新裝修,除了你這間,只留了兩間客房能住人。其中一間吳嫂住,另一間給小澤住,沒多餘的客卧了,你就回你自己房間睡吧。”

說罷,許景末就被顏嬌女士推進了自己房間,然後門啪的一聲關上。

晚上10點半,許景末躺床上稍微有了點困意,蘇彤的電話就打過來。

她以為蘇彤大晚上的來電話是工作上有急事,結果蘇彤開口就是:“景末,咱們這個劇導演找大師看過,說必爆!”

許景末:“……”

蘇彤繼續說着:“但前提是,咱們劇組的主要演員包括你,這段時間得避諱一些東西。不要去有水的地方,像河邊啊海邊,夜裏不要一個人出門,不要住最末尾的房間等等。具體的我發了一份到你郵箱了,為了咱們這劇大爆,你一定要看啊!”

挂了電話,許景末突然想到,她這個房間就是二樓南面最末的房間,當時她為了清淨,遠離吵架的父母,才選了這個房間。

雖然她也可以不用理會那什麽不能住最末的房間,但是迷信這種東西,不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她準備随便找個客房将就一晚,然後又想到,顏嬌女士說家裏沒有其他的客卧了……

她總不能跟顏嬌女士擠一間,那多尴尬?

最後,她抱着枕頭,敲開了沈扶澤的房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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