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是說,看李海浪那得瑟樣,不知道是不是又接到什麽命令了。”
“這樣啊……應該是沒有吧,因為我也沒接到通知呢……”李海真乖巧地點點頭,然後立刻注意到他敬愛的組長正踢掉拖鞋準備踩進盆裏,立刻攔下,“組長怎麽能讓你做這些事呢!我來吧我來吧!”
這時,被評價為“得瑟”的李海浪舉着一個小瓶快步跑過來,“哎不是告訴你等會兒麻!!!你都進去踩了我還怎麽玩!!!!!!”
最終,元流煥還是敗在了這兩只高漲的熱情之下,自己的工作被海真搶着做了,他只能拿着噴壺澆花了。尼瑪本來還打算使勁做體力活舒緩下不爽的心情,不然再把李海浪打一頓發洩也是好的,現在海真這個死心眼的孩子來了,就得忍着不能被看出來,還得陪着他們倆呆着!真是更煩躁了!!!
如果不考慮元流煥同志的話,這個下午的聚會還是相當和諧的。
李海浪完美配置所謂的“泡泡水”,用一根吸管挑啊挑,吹出一連串的小氣泡。泡泡們在陽光下顯出斑斓的美麗色澤,分散在微風中漸漸飄遠。
李海真站在明顯洗衣粉依然過量,被單被完全掩蓋在居多的泡泡下的大盆裏用力踩着,小聲道,“組長你的任務真是有些奇怪……”
元流煥看李海真的動作,十分擔憂他會把衣服踩破,“還是我來吧……”
海真立刻激動起來,“不行!我不能讓組長你做這種事……看來我得處理一下那個老太婆……”這孩子才南下沒多久,依然處于殺氣過重的直線思考回路中。
元流煥嘆了口氣,勸道,“做好你自己的任務就行,放過那個老人家……”
李海浪嘿嘿一笑,點了一根煙,“所以說,就不能讓小朋友出任務~這任務是不是你耍賴得來的啊?”
海真沉默了半晌,忽然彎下腰從盆裏拉出水管舉過頭頂,淋了自己一頭一身,“我沒有耍賴,”濕透的襯衫緊貼在少年單薄的身上,半透明的布料下隐隐透出少年身上一塊一塊的暗紅色傷疤,“組長這個位置是我用命換來的。”
啧,這傷口都還沒完全長好呢……就被下派了麽……
海真抱起一大團被單,走到李海浪面前,“組長同志,別玩了,抓好!”
李海浪不滿大聲道,“幹嘛?你讓他休息,讓我幹活啊?”然後直接扭到另一邊以肢體語言表示抗議,“真是,上面就該派我的組員下來……”
“這孩子……”元流煥無奈,走過去拉起海真懷裏的被單,“你抓好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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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樓下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玻璃碎裂聲。
“你這個老太婆是不是聾了?”兩個惡形惡相的男人圍住超市婆,“不是跟你說了麽?燒酒跟啤酒就該讓我們來供應!我看你是聽不清楚是吧!”
“我已經有供應商了!”脾氣火爆的超市婆毫不示弱。
“艹!”一個男人舉起拳頭作勢要打。
把一切看在眼裏的元流煥只覺得心裏的煩悶情緒終于壓抑不住直沖頭頂,咬牙切齒道,“衰人!我花了好久才堆起來的箱子!”轉身快步走向樓梯。
算你們倒黴,竟然欺負到勞資的地盤!不把你們暴打一頓都對不起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該怎麽辦,真是煩死了!
海真少年濕身誘惑劇情結束,偶覺得好經典實在是一定要放上來的啊!
這個忠犬屬性的少年為了來到組長身邊真的吃了好多苦……
☆、殺機
“您好,請問是全秀英小姐嗎?”
秀英轉過身,看到一個身着正裝,帶着黑框眼鏡的短發男人,“啊,你是那個308床的朋友吧,他已經不是已經出院回家了嗎?”
男人笑笑,看起來有些腼腆,“是的,托您們的福,他現在恢複得很好了。”
秀英連忙擺擺手,“沒有我什麽事的,都是老師們的手法精湛。可是,您今天過來是……?”
男人從口袋裏掏出證件遞過來,正色道,“一直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徐秀赫,是一名警察。今天是有事情希望通過全小姐了解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啊……”秀英一愣,下意識想到現在還塞在包包夾層裏元流煥的信,有些緊張,“您稍等一下,我先把手頭的文件給老師送過去。”
徐秀赫顯得有些急切,“其實并沒有很多問題,如果不着急的話,耽誤您一會兒時間就好。”
“哦……也行。”秀英糾結了一下,把徐秀赫帶到休息室坐下,給他泡了一杯咖啡。
“那麽,請問,您認識照片上的這個孩子嗎?”徐秀赫剛剛落座,就迫不及待地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秀英。
照片上赫然是幾天前來到秀英家裏做客的學生李海真,所謂的,東久家鄉的弟弟。
“他是闖了什麽禍了麽?”秀英試探着問。
“沒有,只是需要了解一些情況。”徐秀赫的口風很緊,“那麽,您的确是認識他的?”
“嗯,他是我們村尹家小弟的朋友,我和尹小弟感情很好,這孩子總去我們那裏玩。”秀英覺得如果告訴他她是東久認識這孩子,絕對沒什麽好處。
徐秀赫盯着秀英看了一會兒,看得秀英都有些發毛,“那麽您和他很熟悉嗎?您可以簡單評價一下他嗎?比如個性什麽的。”
“這個……”秀英斟酌了一下,“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和陌生人在一起會不大說話,熟悉以後讓人感覺很乖巧,很會為人着想,手很巧,也很聰明。上次我還和他一起去買手機,他給了我很多意見。”
徐秀赫将身體後仰,靠到椅背上,“這樣啊,怪不得,監控有拍到您和他一起活動呢,您之前說他只是村裏孩子的朋友,還以為你們不大熟悉,覺得有些奇怪。”
……是在試探麽?
秀英有些惱怒,“您這是在審訊我麽?故意這樣繞着圈子說話!如果您要審問我,請拿出相關文書來!”
徐秀赫立刻又挂上無害的笑容,“實在很抱歉,不好意思,做了太久的警察都有職業病了,還請您不要介意。”他掏出一張名片和一張請柬遞給秀英,“那麽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都可以聯系我。對了,……我們很希望邀請上次診療的醫師們一起吃個飯表示一下謝意,畢竟那樣嚴重的槍傷……現在都沒留下什麽後遺症實在是仰仗各位費心,請務必賞臉。”
秀英伸手接過,扯了扯嘴角,“如果您不像今天這樣的話,我還是很樂意去蹭老師們的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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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讓我來處理吧!”海真叫住元流煥。
元流煥腳步一頓,即使海真曾經是他的組員,現在也是作為監督者的存在啊……
他擡起手示意海真不要插手,然後……敬業地滾下樓梯,一把抱住花襯衫男的腰,大叫“我哥哥是警察!我會叫我哥哥來的!”
Σ( ° △ °|||)︴
“組……組長……”海真驚呆了,雖說他來之前就聽說組長的隐蔽身份是個傻子,可他還從沒見過組長的現場表演啊!!!太沖擊了!!!
“你哥是警察,我哥還是檢察官呢!”花襯衫試圖掙脫眼前這個綠色的傻瓜,無奈腰間感覺就像被鐵棍鉗住,根本動不了分毫,惱羞成怒撩起膝蓋重重撞擊其肋骨。
元流煥順着這個力道松開了手,倒地後還在灑滿粉碎玻璃酒瓶的地面上翻滾了兩圈,作掙紮不起狀。
【尼瑪為什麽現在大家都學會戳我肋骨了……】
“啊!!東久,你沒事吧!!”全順林跑過去扶起東久,看到他臉上被玻璃劃出兩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直流,憤怒地沖上前拉住花襯衫的脖領,“你怎麽能打人!”
花襯衫直接把全順林推倒在地,“你們就是欠揍!”
元流煥瞬間一躍将跌倒的全順林摟住,暗中用力将她微微托起,防止其被玻璃渣戳傷。
“現在連白癡都敢來惹我了啊!今天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們!”花襯衫在原地蹦來蹦去,擺出可笑的拳擊手勢,惡聲威脅。
【……原話送給你!!】
元流煥雙手因為用力咯吱作響,怒火讓他已經顧不上二樓監督者和黑龍組組長仍在圍觀。
“不要過去!”在他起身的瞬間,全順林忽然拉住他的手,低聲道。
元流煥驚訝地看向她,她又重複了一遍,“別動,我沒事的。”
【……阿婆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小超市位置在村口,出了這麽大的事,村民們很快都聚攏了過來,欺負老人和……傻瓜的花襯衫甩着狠話,叫着“我還會回來的!”被村民們逼走,随後鬥石和秀英都第一時間被叫回了家。
鬥石看到自己珍視的家人被打被欺負,氣得要死,“應該一開始就叫我回家啊!怎麽能這樣放走他們!”說着就要出去打架,又被大家拉住——鬥石那三兩下功夫其實大家都心裏有數,只有他自己沒個自覺。
秀英到家後看到海真正蹲在門口給東久處理臉上的傷口,嘟囔着應該縫合一下什麽的,她正要上前檢查,就被東久指使去先給全順林看看。進到屋裏,全順林坐在電視前給東久補衣服,又說自己沒事,要她先給東久檢查。來回幾次秀英終于急眼了,“別廢話,呆好了!到底誰是醫生啊?!”
送走了海真少年,秀英坐在東久旁邊,借着臺燈的光輕輕揭開貼在他臉上的膠布。
“真的沒關系,又沒露出骨頭。”元流煥表示十分淡定,這種小傷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事。
秀英擰了下臺燈,讓光集中照在傷口上,舉着棉簽仔細觀察,“你以為是刀子啊,傷口那麽整齊愈合好,這可是玻璃!碎渣和塵土留在裏面會化膿,到時候你就等着毀容吧!”
“……對我來說,毀容也沒什麽。嘶……!!輕點啊!!”元流煥小聲分辯,堵的秀英直接把沾着酒精的棉簽擦上了傷口。
“哼,嘴巴這麽硬,我以為你不會疼呢!”秀英無奈又心疼,對着傷口輕輕吹氣。
元流煥沒有答話,室內随即陷入奇怪的沉默中,臺燈的純白光芒将兩人的身影打在地上,緊緊交纏仿佛不分你我。
“好了~注意以後幾天不要沾水,給你留一包濕巾,傷口結痂之前就擦擦臉就好了。”秀英摘下橡膠手套扔到一邊,背起急救包走到門口,“我還有事,一會兒要跟李叔的貨車去首爾,你一定注意別滿不在乎,真的會破相的,聽見沒?”
“秀英,你什麽時候回中國?”元流煥忽然開口。
“唔……大概還有兩周吧,怎麽,這就開始想我了?”秀英扶着門邊,嘻嘻笑道。
“……那麽,這以後兩周,希望你不要回來,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元流煥cha zai口袋裏的手握緊那張寫有密令的紙團,他的任務簡報是每半月提交一次,期間執行時間是自己選擇的,如果全秀英不再出現,自然不會成為潛伏的威脅,也就沒必要……執行那個任務了吧?
秀英把門重新掩上,歪歪頭,“為什麽?那換藥怎麽辦?”
忽然,她想起了徐秀赫,那個調查李海真,還套她話的警察。
莫非,是朝鮮那邊有什麽問題了?
“難不成你上頭還讓你把我處理掉啊~~你舍得不~~”秀英開了個玩笑。
“……”元流煥保持沉默,雙眼直直看向全秀英,在昏暗的屋裏讓人有一種被狼盯上的驚悚感。
秀英有些不安,勉強笑了笑,“中國有句古話,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種事都應該根據實際情況判斷的吧~難不成他們讓你去死,你也去死啊?”
元流煥突然動了。
他以極快的速度沖到秀英身前,橫舉左臂将秀英推頂到牆上,右手高高舉起,随後攜着破風厲嘯重重擊打在秀英頭部旁邊。
“如果讓我去死,那麽我就會去死。”元流煥将身體壓迫似地靠近,面無表情低聲道。
秀英完全吓呆了,這是東久第二次在她面前毫不掩飾他的殺意。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圓珠筆此刻深深插入她身後的磚牆,充分體現出眼前這個男人卓越的攻擊力。毫無疑問,如果這支筆插在她的脖子上,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房間裏一切仿佛靜止,只餘老舊鬧鐘發出的滴答滴答聲。
元流煥痛苦地閉了閉眼,随即松開手後退一步,沙啞着聲音重複,“離開這裏,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秀英幾乎癱軟在地,渾身顫抖,低下頭重重地喘息着,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肩上的急救箱帶子緩緩落下,被她緊緊攥在手裏。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離開吧,再也不要回來……】
元流煥隐約在秀英小巧的下巴上看到晶瑩的反光,她哭了……元流煥只覺得心口沉沉地絞痛着,讓他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但是,他什麽都不能做。
半晌,秀英慢慢直起身來,再次伸手握住玻璃門的把手。
【是的,就這樣離開吧,不要回來,不要逼我……殺了你!】
秀英打開了門。
忽然,秀英左手用力,将門整個推開,随即雙手握住急救箱,将它用力砸在元流煥頭上!
木質的急救箱也經受不住這個力道,直接解體,裏面的手術器械,急救裝備叮叮咣咣撒了一地!
“你這個呆瓜!再吓唬我就直接砸你臉上!!!”秀英含着淚怒吼出聲,轉身出門,嗙地把玻璃門重重甩上。
元流煥瞪大了眼睛看着顫抖的玻璃門,耳邊傳來秀英漸漸遠去的聲音,“你給老娘把那個箱子修好了!”
( ̄口 ̄)
這個反應……他真的……沒錯過什麽……麽……
作者有話要說: 距離分別還有兩周,完結倒計時開始……
小雨昨天辦公室裝修,折騰了一整天吸了各種灰塵,回家就頭痛欲裂,都木有更新……
今天睡到10點……然後被家人拉出去逛街……
話說,人家今天吃飯的時候看到一個長得好像秀man的服務生!!那個眼睛!!那個眉毛!!!
直接多吃兩碗飯啊!!!啊!!!!真想拍給大家看!!!!怕人家說我神經病木有出手!!!!
下次還去那家!!!!
好亢奮!!!
☆、夜談
元流煥收拾好滿地的剪刀鑷子紗布針頭,修好急救箱,時間已經很晚了。
确認全順林已經睡下後,他偷偷溜出家門,帶上秀英給他準備的帽子,找李海浪借了一身運動服,決定今晚就去尋仇。
他迫切需要活動一下,以疏解一下抑郁的心情,最好的對象,當然是白天那些混混!
“原來你在加油站打工。”元流煥微笑着走到李海真旁邊。
燈下的少年回過頭,也展顏一笑,“起碼,這也算是槍啊。”他注意到元流煥的打扮,灰色線帽加紅色運動服,一點不和諧,不過……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的衣服……”
“啊,找海浪借的。”元流煥出來打架不舍得穿自己的衣服,怕沾上血,還特地找海浪借了這一身來穿。
元流煥掃視四周,發現沒什麽人在,低聲開口,“我說啊……”
海真将加油槍放回去,打斷他的話,“我就知道你會來,早就調查好那幫惡棍的行蹤了,跟我來吧。”
兩人在小巷中繞來繞去,終于來到一座外表十分平凡的倉庫旁。
“這裏是他們的倉庫,賣的酒都在這裏。我确認過,這裏的老大,包括幾個馬仔今天都在。”海真介紹道。
元流煥貼近門邊仔細聽了聽,“裏面似乎還有別人。”
海真将門推開一條縫,觀察了一下,率先蹿了進去。
借着貨箱的掩護,兩人看到幾個混混正把一個人圍在中間拳打腳踢。
花襯衫嗤笑到,“呵呵,念警校就自稱是警察,我認識這裏所有的警察!”
“我這次一定會考上警察的!你以後離我家遠一點!”
花襯衫把證件扔到倒在地上的人的臉上,“我今年還準備考檢察官呢!”
——這是……曹鬥石???
“啧……”元流煥拉着海真退出倉庫,問道,“鬥石沒見過你吧?”
海真點點頭。
“我現在不能進去,裏面的人認識我。你把鬥石送出來,陪他們玩玩,然後燒了這個倉庫。”元流煥命令道。
“連倉庫也要燒了嗎?……難道組長您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超市?”海真遲疑問道。
元流煥将帽子摘下輕輕帶在李海真頭上,幫他整理好,将手扶在他耳邊,溫柔笑道,“帶上帽子,你不會被認出來的……你會幫我的吧?”
海真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呆呆地點了點頭,“好的,組長!”
【秀英的帽子戰術真好用!】
元流煥欣慰地點點頭,拍了拍海真的肩膀,又不放心囑咐道,“小心別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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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浪見到來還衣服的元流煥十分驚訝,“你洗了沒有啊,現在就還給我?”
他把衣服用兩個手指捏起來,對着路燈一邊看一邊說,“別以為衣服是紅的我就看不出來啊!哪怕弄上了一滴血你也得給我買件新的!”
元流煥看他那副小氣樣子,一把将衣服奪過來,“你不要算了,新的也想也別想!我沒錢!”
李海浪雙手環胸,輕笑道,“我找你要幹嘛,當然是找秀英要了!”
元流煥白了他一眼,把衣服扔到海浪頭上,轉身就走。
“哎,聽說秀英今天晚上哭着走的。”李海浪把衣服從頭上拿下來,甩了甩直接搭在胳膊上,貌似不經意地說,“秀英可是個好姑娘。”
元流煥腳步一頓,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管好你自己吧。”
“呵呵,比你好就行。”
“雞蛋~雞蛋~好吃的雞蛋~嘿嘿嘿~嘿嘿嘿~”元流煥路上看到曹鬥石已經回到村裏,鼻青臉腫地自己坐在秋千上發呆,繞路回家拿了一個煮雞蛋給他敷,又裝成傻子送過來。在曹鬥石成功被他吸引注意力之後,又故意蹦到他面前,把雞蛋抛來抛去,假裝被吓到,“啊!我不是偷吃煮雞蛋!真的不是在偷吃啊!”
“……真是個傻子……以後可怎麽辦啊……”曹鬥石嘟囔着把東久拉到一邊坐下,撥開雞蛋敷上眼睛——要是明天讓老媽看到這副樣子,還不知道怎麽辦好。
元流煥看到曹鬥石鼻青臉腫的樣子,糾結問道,“痛嗎?”
“必須不痛!他們可比你哥我傷得重多了!”曹鬥石立刻作英勇無敵狀,還比劃了幾下,“我就這樣,這樣幾下,他們就都趴下了,全進醫院了!”
“嘿嘿~我大哥最厲害了~!”元流煥立刻捧場。
鬥石笑了笑,“我帥吧~”可惜表情做得太大又扯到傷口,又一陣龇牙咧嘴。
“最帥了~最帥了~~”元流煥傻笑着狂拍手。
鬥石斂去笑容,擡起頭看着月亮,長嘆一口氣,“男人啊,要是不強,不聰明的話,是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的。”他忽然扭過頭看着東久,“如果都不行,就要勤勞才行。”
【……是在說我麽?】元流煥呵呵傻笑。
“呵呵……”曹鬥石也笑了,“我幹嘛跟一個傻子說這麽多……”
“……我不是傻子。”元流煥象征性地狡辯了一下。
“……等我娶了老婆,家裏就剩下你和我媽……”鬥石自顧自說道,“有一天……也會只剩下你一個人。”鬥石看了看東久,顯得憂心忡忡,“要是你将來真娶了秀英,你們倆可怎麽辦啊……”
“……”你想得太多了!!經過了今天估計是沒可能了!!
“唉……這個世界對一個傻子來說,太殘酷了……”曹鬥石搖了搖頭,扼腕嘆息。
“不過沒關系!你哥我會賺很多錢,會保護你們的!”鬥石突然亢奮了起來,橫着蕩過來拍了拍東久的肩膀,“你相信我就對了!”
【嘁……裝什麽酷啊……】
“明天叫我媽煮人參雞來吃吧!”鬥石“想通”之後,氣氛直接活躍起來。
“就這麽辦!”元流煥也配合着一邊笑一邊蕩起秋千。
“就這麽辦!人參雞~人參雞~”
“對了東久,我媽說最近雞蛋總少,是不是你……?”
“哈啊?!”
元流煥折騰了一晚上,等他回到房間,距離天亮已經不剩幾個小時了,他卻一絲睡意都沒有。
他坐在書桌前,擰開臺燈,鋪開信紙,想跟母親說說話。
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因為全秀英的到來,他的生活猶如坐上了過山車,一下子就充滿了色彩和激情。然而現在,他所得到的,似乎都要被他親手扼殺掉了。
他不忍心,他舍不得,他居然還做出鑽任務空子的事!
在他的生命中,恐懼似乎總是如影随形……
怕活不下去……
怕母親得不到糧食配給,吃不上飯……
怕被黨抛棄……
而現在……
他真的很怕……
怕自己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元流煥忽然注意到書桌角落下的一個盒子。
那是一部低端手機。
打開包裝,元流煥把手機拆開,卻沒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
按下開機鍵,手機屏保上赫然是全秀英和李海真兩人的自拍合照,背景似乎就在某個手機櫃臺前。
元流煥笑了笑,還好通訊錄裏沒存號碼,不然他真的要考慮重新教一教李海真潛伏條例了。
不過,這兩個家夥什麽時候感情這麽好了?
忽然手機一陣震動,吓了他一跳。
是李海真傳來的暗碼簡訊。
“組長,目标即将前往中國,任務何時執行?”
晴天霹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秀man的韓國FM的日子,嗚嗚人家去不了……
所以加更一下!哼唧!
聽說秀man哭了,虛拟抱抱,偶會一直支持你的!不管你去不去服兵役!
海真真的是那種心眼很實在的孩子,得到任務就執行,組長的話就要聽。在他看來,別人死不死沒什麽關系,只要組長平安就好了。
以這個監督者的個性,如果發現組長有抗命的趨勢,會親手幫他把棘手的威脅掃平吧?
☆、絕境
徐尚久又一次回到了月亮村。
但,如今的他,已經今非昔比了。
金主席不僅給了他更高的情報權限,甚至還給他分配了四人護衛隊,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所以,像上一次被新任監督者摸上門的情況,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只是,雖說護衛們全都擁有不亞于5446部隊訓練兵的戰鬥力,他們卻并不聽從他的命令。在他下達命令後等待任務報告的時間裏,他不僅不能夠外出,沒有娛樂,也不能得到家人的最新消息。
他不知道,家人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他也不知道,如果元流煥再不做出背叛的舉動,他還能活多久。
不同于基層潛伏人員的日常彙報每月一次,任務彙報半月一次的基本制度,在主席親自派人對他下達命令後,僅僅一周的時間,他已經接到了三次催促他盡快提交評估結果的電話。
就算是上面真的很着急,就算他有直接指揮權,在他這邊下達了命令,也要層層傳達下去,這就好多天了……
算算日子,元流煥接到命令不過兩三天而已,不只如此,他還得等着這一期的任務彙報再一層一層交上來……
等一下……其實,他完全沒必要真等到元流煥提交報告……
因為他手上,還握有李海真的指揮權!如果以同級權限聯絡的話,就完全不需要那些繁瑣的傳遞了!
聽說那個孩子豁出姓名,提前參加組長考核,甚至差點死在競技場上,就為了去找元流煥,這才下派到這裏接替他成為新一任監督者。
如果告訴他,一周之內不完成任務,就以叛國罪處置元流煥……這份任務報告,怕是會在一天之內送到的吧?
這孩子能做到什麽地步,他還真是挺期待的,呵呵。
-------------------------我是邪惡大BOSS馊主意的分割線------------------
秀英把休息室發洩區的小沙袋當成邦東久,狠命拳打腳踢,嘴裏還念叨着。“死呆瓜,臭呆瓜,我讓你吓唬我!我讓你吓唬我!打死你,打死你!”引得前輩們紛紛側目。
這孩子……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啊……!!!!”秀英大喊一聲,一屁股坐在墊子上,把汗濕的額發往後一抓,轉手拿過手機劃開鎖屏——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都是0條。
“尼瑪!!這貨到底有沒有看到我給他的手機啊!!!!”秀英直接把手機扔進書包裏,“都給他留了紙條了!!給我發個消息會死嘛!!!!”
“那個……全前輩,有人來找您……”怯怯的聲音傳來,秀英回頭一看,是自家導師最喜歡的學生,才16歲就已經跳級考入一流大學的天才少女。
“誰呀?”秀英站起身來,拎起書包走過去。
“是一個黑框眼鏡黑西裝的黑發大叔。”小學妹扶了扶眼鏡,精确描述道。
秀英調笑道,“就是個看起來很黑暗的大叔呗?”
女孩又仔細思考了半天,才道,“準确來說……是乍一看還挺陽光實際上內心深處應該是很黑暗不過整體來說還是個心軟又善良的人來的。”
“哈哈哈哈~~了解得這麽詳細啊~~~”秀英完全被逗笑了,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不管什麽事都很較真,當然,做醫生,做科研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才好,相比之下,她真的是個半吊子呢。
“真是謝謝你啦~”秀英摸摸她的頭,披上外套,決定就這幅樣子再去會會那個陰魂不散的警察。
來找她的果然就是徐秀赫。
兩天前因為家裏出了事,她并沒參加徐秀赫朋友的感恩宴,急急忙忙就跑回了家,都沒來得及交代一下,回來之後也因為心情不好,完全把這件事忘到爪哇國去了。結果白天這貨就找上了門,言語間似乎對她家裏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都說了,她那天只是和海真打了個照面,當晚就回到首爾了,這貨沒完沒了的抓着她問東問西,說什麽那幫混混被人全部打進了醫院,倉庫也被燒了,知不知道是誰幹的,真的好煩啊!!!
所以秀英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沒好氣,“是我幹的行了吧!大哥你放過我吧,我的名字不叫監控器啊!!!”
徐秀赫卻是好脾氣得笑了笑,“全小姐的名字這麽好聽,我把誰記成監控器也不能是你啊~”
秀英別過頭,“有事直說!我時間有限!”
“喏,拿着吧。”徐秀赫從包裏掏出一疊文件,遞給秀英,“是那幫混混的認罪書和主動賠款。”
“嗯?怎麽這麽快?”秀英有些意外,“而且為什麽這東西也是你送過來?你不是國土安全局的麽?”
“呵呵,手頭的案子跟他們有關,所以順道就帶過來了。這次他們可真是被打怕了,尤其是那個老大,清醒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寫這個認罪書,還反複要求我們一定要盡快送到你們手上。”徐秀赫顯然意有所指。
秀英現在認清了,這貨說話不繞圈子他就難受!要不是看在鈔票的份上,真想把手裏的東西砸到他那張假笑的臉上!
秀英揮了揮手轉過身,“這是我家人好,連老天都庇佑,你嫉妒不來~慢走不送!”
徐秀赫看着秀英潇灑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女孩很清楚他其實一直都在調查李海真,因此一點也不配合他。只不過……如果她知道他其實是個危險的間諜,是個手上已有5條人命的殺手,還會繼續這樣維護他嗎?
又是忙碌的一天。
秀英在韓國的交流學習很快就要結束了,雖然她有盡量提前準備手續,總還有幾門課偏偏卡在最後結課,其中就包括布置下那一份她至今沒有完成的,有關格鬥與創傷論文的開放課程。除此以外,她也完全不想放松跟随導師練習實踐的機會,所以通常等她買好菜回到公寓,時間都已經很晚了。
原本秀英還準備趕快把賠款拿給姑姑,只是東久的表現,實在讓她下不了這個決心。
其實,她真的并不是對他這個人感到害怕,只是,那天在他身上感覺到的那種……荒涼和絕望的氣息,令她十分在意。
這個呆瓜,總是這樣,什麽都自己扛着,什麽都不說!
一想到東久,秀英就覺得心情忽然壓抑了起來,真是白打了半天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