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嘀，選手身份确認成功。”

“歡迎姜鈞選手，請按路線指引，前往考場分配區。”

第二天一早，姜鈞就來到了高中武者大賽的分會場。

通過了大門口像安檢機一樣的設備，姜鈞大步踏進會場大門。

周圍的選手聽見安檢機報出姜鈞的名字，一個個都扭過頭來，好奇地打量她，低頭悄悄議論。

“這就是姜鈞嗎？被墨丞踢出隊伍的那個。她沒隊伍就趕來，把自己當天才武者了嗎。廢柴充天才，送分還差不多……”

看起來，姜鈞在大賽選手中還是個名人。

姜鈞不在乎這些人說什麽，她更在意的是這些高中生武者的真氣流動。

然後，姜鈞一臉憐憫地看着這些議論她的人。

好可憐，他們可能是沒有導師的散修苦修生吧？修得幾乎都是同一種大衆入門功法，真氣的精純度差得沒法看。

姜鈞順手拍了拍離她最近的那位平頭選手，鼓勵道：“加油，重在參與，別有壓力。”

被安慰的奪冠熱門選手一臉懵逼：？？？我是種子選手好嗎，你一個倒數第一安慰我重在參與？

不等對方反應，姜鈞已經穿過入口區，一路上給不少“苦修生”加油鼓勁，輾轉到了考場分配區。

在這裏，選手不再是三五成群，而是排成幾列，由最前方的監考官進行真人認證、分配考場。

姜鈞按照指引也排了過去。

到了這裏，她見識了更多的星際高中生武者，心中對“苦修生”的判斷有了些動搖。

這些武者學生大概率不是什麽苦修生，而是他們成為正式武者之前，沒有學過像樣的修煉功法。

這一路看過來，姜鈞發現這些學生修煉的都是同一種基礎功法，不能發揮每個人的特質，修出來的真氣混濁無比。

是不成為武者接觸不到更好的修煉功法，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好的修煉功法？姜鈞不太清楚。

在隊伍裏剛剛站定，一位有些憨厚的濃眉少年就排到了她旁邊的隊列。

因為排隊實在是無聊又漫長，姜鈞就觀察起這位濃眉少年。

濃眉少年的穿着打扮和周圍的人區別很大，他的衣服雖然幹淨卻又舊又不合身，長外套上還有幾塊豹紋獸皮補丁。

大概這才是偏遠區域的苦修生的打扮。

姜鈞随意和他搭話，對方雖然禮貌，但是圓臉上寫滿了警惕。這更是讓姜鈞覺得有趣，于是她釋放精神力，探查少年的資質。

咦？資質居然還很不錯。

少年的真氣雖然也很混濁，可比起其他人卻要綿長柔和許多，向深處探尋，更是比同齡人深厚好幾倍。若是有适合的功法修煉，提升真氣的精純度，這少年的進境絕對快得驚人。

姜鈞好歹也是掌門前輩，看見明珠蒙塵，就起了惜才之心。

“同學，你的修煉可能有些錯誤，咱倆能夠遇到，也是緣分，你願不願意拜入我門下，做我弟子？”

濃眉少年聽見這話，小圓臉的表情一連三變，從疑惑到驚訝再到警惕，最後連連搖頭。

“你別騙我，我沒錢給你騙的。”

一邊拒絕，他還一邊抱緊了胸前的小包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值錢的家當都放這了。

“我今天遇到好幾個跟我有緣的了，最後不是賣水貨兵器就是賣三無丹藥，幸好我沒錢……”

姜鈞心想這是被騙怕了啊，于是也不強求，不論是師徒還是朋友，都講個緣分，現在不成，是緣分未到。

“而且我娘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聽到這話，姜鈞失笑。這還有倚天屠龍記呢，你娘難道叫殷素素？

“好了，你不信我也沒事，将來你要是修煉遇到了瓶頸，随時可以找我，大家都是學生，可以交流學習。”

姜鈞說着，手在光腦上一刷，把自己的通訊號傳給了對方。

“我叫姜鈞，你叫什麽名字？”

濃眉少年撓頭，大概是感覺姜鈞也不太像騙子，對自己剛才拒絕人家的好意感到有些抱歉。

“那個，我叫詹無忌，謝謝啊。”

詹無忌加上了姜鈞的通訊。心中還有點小激動，這還是第一次有女生主動加他通訊。

“兩位同學，交流學習是好事，不過現在該分考場了。”

兩人加通訊的時候，隊伍已經排到了他們，桌後的中年監考官早已調出兩人的檔案，正在眯眼打量兩人。

“姜鈞，南十字星區，綜合排名280890，中樞星居民，哦？你是我們南十字丹藥集團的千金啊……”

“詹無忌，南十字星區，綜合排名280889，元祖星原住民，那裏居然還有人住嗎……”

聽到排名，姜鈞才發現考生人多，她都排在二十八萬開外了，那這個區考生得有多少人啊。

“一共就二十八萬，你倒數第一，他倒數第二。你倆還挺有緣。”

“重在參與吧，來，選考場了。”

監考官在投影屏幕上操作了一下。

“自選還是随機啊？”

監考官邊操作邊問。原來考場還能自己選。

詹無忌上前一步，輕輕躬身。

“老師，那個，不花錢的是哪種？”

“寒門子弟？不錯。随機不花錢。”

詹無忌果斷選了随機，監考官沒有因為條件不好就輕看他，反而還對他能有現在的修為誇獎鼓勵了一番。

不過等看見考場結果，監考官有些皺眉，嘆了一聲可惜。

“這考場怎麽了？”

姜鈞好奇道。

“這考場，是目前種子選手最多的考場。”

“一般這種考場，我們都叫修羅場，是各種熱門選手彙聚之地，像你們這種排名靠後的，進去根本沒有發揮機會，幾分鐘就會被種子選手收割。”

“到時候你們會發現，整個修羅場裏，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你們啊，在挨揍。”

監考官說着還回手比劃了一下，武者威壓稍稍釋放，吓得排隊的人都退了一小步。

詹無忌聽着害怕。後邊排隊的選手們，也紛紛小聲念叨，寧願花點錢自選，也千萬別随機，調到修羅場今年就白來了。

姜鈞不禁懷疑，這監考官來這麽一出，有想多收一些考場自選費的嫌疑。

“怎麽樣，姜鈞同學，你自選還是随機啊？”

“自選。”

“明智，選幾號場？”

“就選它，我要這個修羅場。”

一聽姜鈞要主動選地獄考場，後邊的選手都很震驚，他們以為這是哪位明星選手，還有倆人不知道是把姜鈞錯認成誰了，直接上來要了簽名，結果拿到發現名字不對，一臉失望。

姜鈞不在意，還跟人開玩笑說好好保存，以後升值。

和學生們的意外不同，監考官卻不覺得姜鈞選修羅考場有什麽好奇怪的。

姜鈞不解，怎麽自己和詹無忌都是倒數，都進了修羅考場怎麽待遇還不一樣呢。

“老師，你不阻止我嗎？或者為我惋惜一下。”

監考官搖頭。

“阻止你幹嘛，你去哪個考場其實都差不多……”

姜鈞意外，這位老師莫非深藏不露，已經看出我實力超凡？确實，就進來觀察到的選手實力來看，她去哪都是大殺四方。

“你一個綜評倒數第一，去哪都活不過五分鐘，不如去地獄考場，美女選手通常都有特寫鏡頭，地獄考場又經常上第一直播間，沒準你就上大屏幕了，露露臉總比直接退場強。好歹在高校導師們那裏混個臉熟，以後交點贊助費，拿個名額不成問題。”

原來不是看好她。

“那小詹不也是倒數嘛，他不也是去哪都一樣？”

姜鈞追問，監考官繼續搖頭。

“詹同學排位靠後是因為家境不好，單論個人實力他換個別的場未必不會有點作為，而你排位倒數是貨真價實，所以……”

監考官談起實力非常客觀，也不算針對姜鈞，不過後邊的不少人聽見，就出現了很多輕視和笑聲。

姜鈞沒有理會，其實不熟的人，不論是別人誇她還是罵她，她都不太放在心上。

要是每一個人，每一句話都要争一下，那她也不用修煉了。

光腦收到比賽證，姜鈞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詹無忌則是瞪了那些笑姜鈞的人一眼，放了幾句不太熟練的狠話，結果反而引起了更多笑聲。

“胡鬧——”監考官也看不慣，準備呵斥幾句以正風氣，結果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如風掠過，手刀畫弧，劈向人群。

風聲呼嘯，沖散笑聲，一閃而逝的殺機，更是壓得人發不出聲音。

幾個反應快的，回過神來，又羞又怒。因為用一刀吓傻他們的人，正是被他們嘲笑的姜鈞。被倒數第一吓得動都動不了，惱羞成怒。

“你！”

有人氣急瞪眼。

姜鈞不懼和他對視。

“有種來修羅場，我開場必殺你。”

議論她她可以不在意，可是笑她的朋友，笑一個才認識一會就能在人前維護她的小朋友，不行。

看出對面人的怯意，姜鈞也不再咄咄逼人，收手離開。

“不過是一招基礎刀法，嚣張什麽……”

有人不服還在念叨，監考官就喝止了他們。

“夠了，技不如人就要認。”

不認怎麽變強，監考官眼睛閃亮，看着姜鈞離開的背影。

剛才那道殺機，他也感覺到了，學生們看不懂，他可是看得清楚，剛才那一招，刀法只是其次，真正厲害的是攝人心神的殺意。讓你動都動不了，用什麽刀法不是殺你？

監考官判斷，這個姜鈞一定殺過人，也許還不止一個。

現在的少年武者，別說殺人，離了模拟系統，真正見過血的都沒幾個。這小姑娘才多大，就能釋放這樣的殺意，而且一瞬即逝收放自如。

“好，好，好！”

監考官撚着胡須，真心稱贊了三個好字。

是個人才，是個人才啊，根本都不用看比賽表現，他就确定姜鈞是個可造之材。這樣的人才可不能留給外人。

監考官趕緊給自己的師兄打電話。

“方師兄，我這有個好苗子……”

監考官在電話裏描述了一遍姜鈞剛才的表現。他師兄是同舟武者大學的招生主管導師。同舟武大不是兩大名校，想要好苗子完全靠自己，監考官這才想着提前聯系，看能不能開條件為同武留下姜鈞。

“……師兄，這姜鈞連一階武者都不到，在準武者階段就能釋放殺意，實屬難得啊。”

“你說她叫什麽，姜鈞？南十字核心一中的那個姜鈞嗎？”

“對對，方師兄你知道？果然好苗子名氣就是大啊。”

“不招。沒事我先挂了。”

“哎，不招？為啥，師兄你老年癡呆了？”

“混賬，你才癡呆！這個姜鈞，确實有【天賦】，只不過天賦是銅頭鐵骨。”

聽到這，監考官立刻撓頭了。

“銅頭鐵骨？！這，這是真的？”

監考官趕緊調出姜鈞的詳細資料，重點看了看【天賦】一欄。

看到“銅頭鐵骨”四個字，一聲長嘆。

“懂了吧，銅頭鐵骨，初階時很耐打，可是卻不能像別人一樣用真氣蘊養筋骨，所以她一輩子也破不了三階。一個永遠只能初階的武者，去哪招不到？好了，挂了。”

師兄挂斷電話，監考官又是一聲嘆息。

這時候，一隊五人小隊撥開人群，來到了桌前。這五人都肌肉結實，留着平頭，穿着沙地迷彩服，年紀雖輕，卻比一般學生多了許多煞氣，別的學生都自覺離他們遠了一些。

軍校生？他們不進專用考場，到他這裏來幹什麽？

“老師，剛才有個很嚣張的女生，聽說在您這選考場了。”

為首的平頭男生問道。

“她選的哪個場？”

“第29號考場，修羅考場。”

“懂了，謝謝老師。”

看幾人這架勢，是和姜鈞有仇嗎？

看監考官疑惑，後邊的一位軍校生笑着解釋。

“老師別見怪，剛才那位姜同學，跑到我們二軍附中的集合點，把我們的隊伍挨個鼓勵了一遍，連教官都沒放過。”

監考官更疑惑了，人家姑娘慰問你們，你們不是該高興嗎？軍附中天天跟和尚學校似的。

怎麽你們反而還生氣了？

“她怎麽鼓勵的？”

“她讓我們重在參與。”

監考官：……牛批。

“所以教官讓我們帶隊來一般考場，參與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