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謝韞年才出現在管理局。
邱楠偷偷看他，發現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天的燭光晚餐。
估計，那位被他邀請燭光晚餐的約會對象不怎麽喜歡他，單相思挺難受的吧？
想到這裏，邱楠的心情也忽然變差了。
哎，局長這麽好的人，真為他難過！
謝韞年用了一上午時間了解情況，跟相關部門溝通，下午的時候照例開任務總結會。
聲音淡定平和，語速不快不慢，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邱楠就是覺得他很不開心，大概這是因為終身标記起的某種情感聯系？
“邱隊。”
邱楠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趕緊答應一聲，循聲看過去。
開會走神，真是出息了！
是藍明亮在叫他。
“邱隊，給大家複述一下昨天發現NB422時的情況。”
這是正規流程。
邱楠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他如何對水底的陰影做出判斷，如何第一時間通知管理局值班室，又如何想辦法制止游船靠近等等。
他說話的時候，謝韞年聽的很專注，盯着他又薄又軟的唇一張一合，眼睛眨也不眨。
這導致邱楠越說聲音越小，艱難地發言結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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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嗎一直盯着人看啊！
雖然謝韞年專注的目光看起來好像是重視發言人的表現，但邱楠怎麽都覺得別扭。
一旁，吳嘉達突然出聲：“哎？邱隊，你跑定浪塔去幹什麽呀？”
邱楠：“吃飯。”
吳嘉達都驚了：“喲呵？沒看出來，消費水平夠高的啊！”
邱楠：“……”
全南洞分局都知道他挺窮的，确實不太符合人設。
他求助地看了謝韞年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局長，能說麽？
畢竟被放了鴿子不怎麽光彩，哪能随便揭人短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謝韞年清了清嗓子：“是我請邱隊去的，一起吃個晚餐。”
“刷”的一下，整個會議室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邱楠身上，有詫異，有震驚，有沉思，還有疑惑。
邱楠：“！！！”
我去？關我什麽事！為什麽把問題扔回給我？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爸爸！
米竺覺得局長可能是快得手了，邱兒還在那裝，就近水樓臺地湊到他耳邊：“邱兒啊，下午你可沒說昨晚跟局長單獨在一起，還信誓旦旦要去洗标記，真的假的？”
邱楠惱羞成怒地在桌子底下踹了米竺一腳：“就是順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
辯駁的聲音有點大，全會場都聽見了。
謝韞年眯了眯眼睛，附和：“對，本來是順路，後來邱隊喝多了，我們就在酒店開了房。”
偌大的會議室裏驟然安靜，落針可聞。
幾秒種後，各個角落傳來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畢竟，這年頭omega很稀缺，beta大多數只能自己玩，兩個alpha之間産生感情也不算什麽新鮮事，就是不被法律承認而已。
看邱隊滿臉通紅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再看局長一派泰然自若，外勤組的同僚們只覺得十分魔幻。
他們開始相互飛只有彼此能看懂的眼神，還有直接交頭接耳的。
藍部長看情況快要失控，連忙敲了敲桌子，扯回正題：“好，過程都清楚了，邱隊長非常機警，這極大降低了社會面的損失，很好，接下來……”
再往後他說什麽，邱楠都聽不見了。
他不理解！
為什麽局長說話要說一半啊，最後還要誤導大家？就算為了掩飾自己被放鴿子的事實，也不能把手下扔出去趟雷啊！現場的流言蜚語聽不見嗎？良心不會痛嗎？
等等……
好像，這不正好證實了米竺之前的猜測——謝局長一點也不重視自己，把自己當擋箭牌毫不手軟！
這是好事啊！
至于那些八卦的家夥……
只要自己和局長之後不再被他們抓到什麽談資，兩天半他們就忘腦後了！
想着想着，邱楠心情忽然就輕松了，甚至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讓正在做總結發言的謝韞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這一周，邱楠盡可能地遠離謝韞年，好像日子又重歸了平靜。
周六休息日，他準備了一大堆禮物，塞了滿滿一後備箱，按計劃驅車前往一百多公裏外的天武鎮。
天武鎮是個破落的小鎮子，鎮裏不剩多少居民，稍微有點能力的都進到城市裏去了。
近幾十年，怪物的數量漸漸增多，它們雖然不太往人類聚居地闖，但像天武鎮這樣地處偏遠的山區還是難免會被偶然波及到。
南洞市撥發款項設置怪物幹擾設備，也會派相關部門駐紮守護，但效果都不怎麽理想，地廣人稀，防不勝防。
邱楠把車子停在天武鎮的福利院門前。
早就聽說他要來，福利院的大門沒關，有兩個孩子蹲在門前玩，看到邱楠的車裏駛近的時候就已經跑進去報信了。
很快，院長帶着兩名義工迎出來，身後還跟着一串孩子，從奶團子到半大不小的中學生都有。
“院長！”邱楠熱情地招呼了一聲，又跟兩名義工揮揮手，“小葉，卓卓！”
頭發花白的院長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回來了，小楠！”
身後的孩子們都熱情地喊“哥哥”，蹦蹦跳跳的，見到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兩名義工來來回回把後備箱的東西搬進福利院，邱楠就跟院長邊聊邊走進辦公室。
老院長給他倒了杯水，他放下沒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院長，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
院長很感動：“小楠，你一個人也不容易，而且還要……”
邱楠笑着揮手打斷他：“院長，這裏是我的家，那些是我的弟弟妹妹，您甭總跟我客套！”
“我真的是……小楠，太辛苦你了！”院長頓了頓，“好吧，那我不跟你客氣，前兩天陽朔分化了，醫生說，他腺體發育的不太好，要注意營養，可能還需要藥物輔助……”
邱楠愣了一下。
他笑着問：“分化成什麽性別了？”
一邊說，他一邊掏出手機，找到院長的頭像，點開，轉賬。
“Alpha！”說起這個時，院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等陽朔長大了，能有出息！”
邱楠的臉色黯了黯，立刻又掩飾掉低落情緒，笑着點頭：“那是，我弟弟，必須有出息！”
院長還沉浸在福利院多出一個alpha的喜悅裏，手機忽然響起信息提示音，他低頭一看，愣了一下：“小楠，你怎麽……”
“院長，該買藥買藥，該吃好的吃好的，給陽朔的腺體養好，以後才能有出息啊！”
院長還想說什麽，最後全化成了一聲嘆息。
趁着院長抹眼淚的工夫，邱楠随便瞥了一眼賬戶餘額，不但想嘆氣，甚至還想哀嚎。
離洗标記又遠了一步！
現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年底的雙倍年終獎上了。
剛剛經過室外走廊的時候，邱楠注意到柱子頂上長了青苔，棚頂的油漆也都開裂了，就跟院長說要去買點油漆重新粉刷一下，可剛一出門就被孩子們纏住了。
孩子們都很喜歡他，每次來都要拉着他一起玩，經常是到了傍晚才肯放他回城裏去。
邱楠沒轍，只好決定明天再粉刷福利院，今天先陪他們玩。
邱楠個子高，跑動靈活投籃又準，孩子們都喜歡跟他打籃球。
個子夠打籃球的孩子本來也沒幾個，福利院的小籃球場裏，就簡單組織起一場3v3的比賽。
中午的天有點熱，邱楠脫掉外套，穿着簡單的白色圓領T恤，跟幾個熊孩子在場上來回跑，一顆顆汗珠從發絲間流下來，在臉頰上畫出蜿蜒的亮線，又滲進領口，沒一會兒，雪白的T恤就被汗濕透了。
小一些的孩子們就在場邊加油助威，時不時還吐槽兩句，場上場下笑鬧成一片。
一片其樂融融中，一排黑色越野車由遠及近，停在福利院門前。
邱楠扭頭一看，發現謝韞年從最前面那輛車的駕駛室裏跳下來，像是早發現了他似的，沒往大門方向走，而是走到籃球場外，透過鐵絲網，用憤怒的目光盯着他。
完……
作者有話說：
*邱邱：局長被人放鴿子了，一定很難過！
*謝局長：不，只有被你放鴿子才難過！（白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