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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起,任筠就深刻的意識到了,什麽叫作黑店。
因為這所謂的上房,任筠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上等在哪裏,這房間占地面積要是超過了二十平方都算她輸!
但畢竟錢已經付了,退錢這種事修仙界又沒有消費者協會,只能捏着鼻子認了,任筠将床-上的被子枕頭全部都疊起來放到了一邊,再從儲物袋裏取出被子枕頭鋪上,以前哪怕是住高檔酒店,除非是自己家的企業,不然她都是不會用酒店裏的東西的,不過曾經這些都是由她的生活助理去準備,現在卻只能靠自己自力更生了。
唯一的好處便是,至少修仙界有儲物的東西存在,随身攜帶也不會有重量。
池清悅回到房間時,任筠已經把床-上收拾好了,見她回來了,手裏的吃的還沒放下,池清悅略略一掃,粗略估計,她一開始應該是有為自己留下一點的,只是吃着吃着估計就沒忍住了。
關門将陣法擺下,池清悅看了床榻一眼,并沒有打算過去,閉目抱劍靠在牆邊,任筠與她相處那麽久,從來沒見她有哪天好好在床-上睡過。
可能修士就喜歡這種調調,任筠也不在意,把被子往上一撈就準備睡去,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是在外面,任筠竟然感到有些睡不着,于是她睜眼看向池清悅,“悅悅~”
池清悅疑惑看她。
任筠:“我一個人睡不着。”
池清悅微愣,她不明白,房間裏不是有她們兩個人嗎?怎麽看成的一個人?難道她不是人嗎?
見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任筠直接就走過去抱住了她,在她懷裏道:“你陪我一起睡嘛,在外面我一個人睡害怕。”
她一邊說着,還一邊露出了些許不安的神情來,池清悅更加覺得摸不着頭腦了,她不是在房間裏嗎?難道這還不算一起?
任筠有些氣惱,她捉住池清悅的手,直接把人給拉了過去,池清悅愣了愣,盯着她遲疑了一下,她覺得這樣有些不好,但任筠似乎全然不認為這樣有什麽不妥當之處,然而她剛想拒絕,任筠就已經淚于盈睫,“之前在外面你都是抱着我睡的。”
池清悅想說,那是因為她那會兒膽子實在太小,看什麽都怕,可在宗門時,她不是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嗎?而且現在的環境,跟野外也沒什麽關系啊!
但她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模樣,又實在讓人難以拒絕,池清悅一時半會也沒有能有效的制止她行為的辦法,只能想着等她睡着了再離開就是了。
這個念頭一轉過,她就躺了上去,下一刻,任筠便滾進了她懷裏,池清悅垂眼看她,莫名覺得有些煎熬,事實上,這樣的感覺已不是她第一次升起,而是每次任筠靠近,她都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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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道:“快睡吧。”
任筠偏偏看起來精力十足的樣子,睜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她:“我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要不這樣,你念書給我聽吧,我聽着聽着沒準就睡着了。”
池清悅看一眼任筠,輕輕抿一抿唇,才說:“沒有書。”
她從不帶雜書,能被她随身攜帶的,都是些功法之類的,任筠大約一點興趣都沒有。
正這樣想着,便見任筠直接遞了本書到她面前,封皮上一個大大的禁字十分顯眼。
池清悅:“…………”
她只略略一掃,便知書中內容是絕不能講出的,因為其中講的都是大能從出名前到出名後的事跡還有些風流韻事,還帶上了大能的真名,在宗門裏還好說,一旦在外面念起大能的名字,是肯定能被對方感知到的。
大能對有關自己的事都極為敏感,這種禁-書,純粹是不怕死的魔修才敢出,還敢賣出來坑不懂行的人。
她吸了一口氣,将書放進自己的儲物戒裏,想問任筠還買了多少這種書,但她終是沒問出口,畢竟私底下看這些書,也無人會來找麻煩,說到底,魔修私底下販賣的這種書從來不少,就算有人想管,也管不過來。
不過她肯定是不會念這種書給自己招麻煩的,但任筠沒達到目的,也肯定不會罷休,池清悅想了想自己小時候聽過的故事,都是她娘的豐功偉績,不适合拿出來說,沉默了一下,才唱起了曾經聽過的鄉間小調。
任筠聽不清她在唱什麽,也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似乎是某地的方言,清冷的聲音潺潺流過,任筠聽着聽着,還真覺得困了,只是過長的頭發被壓着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帶着些許輕微的癢意,下一刻,一只手便耐心地落在了她的房間,替她将那些惱人的發絲都給拿掉,沒了煩人的癢意,任筠眉眼便舒展開來。
池清悅停下手中的動作,垂眸看了看她。
不知為何,便有些移不開了。
池清悅經常看見任筠的睡顏,但她很少會仔細去看,她不會讓自己太過介入任何人的生活當中去,那會讓她感到極度的不自在,她也讨厭、排斥那樣的感覺,其中或許還壓抑着絲絲恐懼,但不管如何,那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也習慣了。
其實在當初看到任筠的第一眼起,池清悅就有想過,幹脆磨滅掉她的意識,因為靈石玉胎對自己還有大用,她不會允許再被別人染指,魔修也早就習慣了殺戮,可她不是魔修,那樣的眼睛,不是任何一個魔修可以擁有的。
也許她的一時心軟,為自己釀下了大錯,但錯了也就錯了,魔修又不會知錯就改,從來都是一條道走到黑的。
“啊!——”
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深夜,也打破了客棧四周落針可聞的安靜,任筠還沒有睡得有多熟,聽到聲音立馬就醒了過來,看了看池清悅:“我們要下去看看嗎?”
池清悅嗯了一聲,起身披上外衣,有些事先過去了解情況,總比死的不明不白就好,只要不是第一個到就行,而現在,她們顯然不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的,過去自然無事。
怕出什麽意外,池清悅下樓後便将任筠護在了身後,魔修的地界每天都有各種意外發生,不過尖叫這種事卻極少,畢竟哪個修士會怕這個?
客棧門口已經圍上了一群人,池清悅走過去看了看,只見地上躺着一個長相還算不錯的男人,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紅了很大一片,但卻瞧不出具體傷口是在哪,眼睛駭人的突起,擊殺似乎是在眨眼間完成的。
任筠探頭看了看,忍不住重新躲到了池清悅身後,這死得也太傷眼睛了,着實把她吓了一跳,要是她死成這樣,那她做鬼也不會放過殺人兇手的!
然而這種行為,讓周圍人忍不住對她投來了鄙視的眼神,任筠看了看,是一個皮膚略黑的男性,任筠自動将這理解為了羨慕,并直接抓住了池清悅的手臂,池清悅低頭看她一眼,将她攬進懷裏,才看着屍體微微蹙起眉來。
以池清悅的眼光來看,自然看得出對方的死因,之所以沒有傷口,那純粹是因為人體上那密密麻麻的經脈血管都在一瞬間碎裂,血完全是從皮膚的縫隙中溢出來的,這樣精妙的手段,殺人者要麽掌握着一門奇特的武技,要麽修為遠高于這個死去的人。
可以池清悅的眼光來看,這個男人看上去猶如沒有修為在身的凡人一般,但他肉-體呈現出的狀态,卻顯然是金丹期才會有的,這說明殺他的人,可能還掌握着吸取他人法力來增長自己功力的法門。
“吳郎!”
從小樹林中聽到動靜,聞訊趕來的修士中有人驚訝出聲,直接撲到了屍體身上,臉色非常難看,兇狠地盯着客棧內的人,冷聲道:“誰幹的?!”
但殺人兇手明擺着不想暴露蹤跡,又哪會自爆身份?
女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吸了一口氣才道:“在下霓霞島居滟,這位是我道侶盛倡,他的死因十分可疑,還請諸位給我幾分薄面,讓在下找出殺人兇手。”
她說着,還拿出弟子令牌,上面特有的靈光是做不得假的。
居滟的名字并沒有修士清楚,但霓霞島的名字卻讓人如雷貫耳,因為這是一個即将晉升一流的宗派,所以對大多數修士來說,都不會去結仇。
更何況,魔修雖然貪生怕死,但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愛看熱鬧的更是不在少數,立馬就有人道:
“原來是居滟道友,失敬失敬,道友道侶死相竟如此凄慘,确實應該查清楚才是。”
盡管說這話的人,其實很清楚,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在魔修的地界中每天都在頻繁上演的。
但身份不同,在魔修的待遇自然也不同。
不過任筠注意到,有些魔修,在對方自爆身份後,眼中便浮現出了貪婪之色,任筠記得池清悅說過,一些散修和隐姓埋名之輩,專愛劫道宗派弟子,因為他們所攜帶的物資,可能就足夠讓散修的修為更上一層。
但居滟或許是第一次在沒有長輩的陪同下離宗歷練,又或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亦或是急于查明真相,并沒有隐瞞自己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