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點
收起兩份簽好的合約，在場內記者的掌聲和閃光燈中，秦謙銳和簡洛予走到一邊的啓動臺前。工作人員将一塊特殊的玻璃板遞到簡洛予手上，秦謙銳拿住玻璃板的另一邊，之後兩人在衆人的矚目中，将玻璃板插入啓動臺的凹槽內。
此時，啓動臺亮起，玻璃板上映出簡洛予的名字。身後的大屏幕也随之播放出一組名單，簡洛予的照片在特寫後，排入其中。證明他正式加入秦氏博音，成為旗下歌手。
這組名單在博音公司的大堂左側占了半面牆壁，上面依照成績将博音的藝人排序，而目前，簡洛予在公司的排名也僅是中上的位置，雖然已經算不錯，但離目标還差得很遠。
秦謙銳微微低頭，對站在一邊的簡洛予耳語道：“希望你有一天能站到最前端的位置。”
簡洛予微笑着點頭，“我會努力的。”
五彩缤紛、大小各異的氣泡從兩側成串地吹出來，點綴着臺上和整個會場。香槟被秦謙銳打開，将其中一瓶遞給簡洛予，兩人站在香槟塔前，将淡金色的酒液到入最頂層的杯裏，溢出杯子的香槟形成漂亮的水幕，散發着淡淡的醇香。
儀式結束後，簡洛予很快被等待采訪的記者包圍住，博音方面也沒有派人幫他擋住記者。一方面這是發布會的基本程序，如果拒絕記者采訪，第二天可能會有“耍大牌”的新聞出來。另一方面，簽到新東家，簡洛予的确應該對外界說些什麽，也是博得曝光率的一個好方法。
二十幾個話筒被舉到面前，簡洛予保持着恰好的微笑，準備回答記者的問題。身邊有幾個博音安排的助理在維持秩序，并保障他的安全。
“洛予，你在天盛已經八年了，為什麽沒有選擇再續約，而轉簽博音呢？”
簡洛予聽着旁邊一位女記者的問題，腦子裏轉着自己的答案。
“我在天盛這八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模式，可能大家看到的簡洛予就是這個樣子。現在我希望自己能有一個新的定位，希望大家看到更加多元化的簡洛予。我想換一個新的環境，對自己的轉變也會有幫忙，就當一切從頭開始。”
回答記者的話，自然不可能全部屬實，否則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有些時候需要隐藏的，還是要盡量回答得婉轉一些。
他記得儲迪說過，在這個圈子裏能吃得開的，都是說謊的高手。所以在Season的時候，他幾乎從來不答記者的提問，除非是專門針對他的問題。單飛之後，他也慢慢學會了這個道理。開始由Tania幫他準備答案，後來他自己也慢慢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
他的話音一落，話題又被下一個記者接了過去，“據說天盛現在力捧康越凡，你的發展很受限，這是不是也成為你不再續簽的原因之一呢？”
其實記者們的問題并不都是沒有根據的，他們會通過私下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或者根據某些新聞或現狀做推測，然後再将問題丢給藝人。如果運氣好，或遇到出道不久的孩子，說不定還可以爆出些料來。
當然，簡洛予肯定不屬于那個範疇。“康越凡的發展一直很不錯，公司對他重視也是無可厚非的。但這些都不會妨礙到我，我們都有各自不同的發展規劃，所以說我不續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為了讓自己發展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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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問題答下來，簡洛予的引意就是說天盛的實力不能和博音相比，但卻并沒有明說。而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沒人會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
“夏旻也是博音旗下的藝人，三年後你們再次隸屬都一家公司，心态上會不會有什麽不同？會不會因為公司對誰更重視一些，而産生隔閡？”
“怎麽會呢？不會的。”簡洛予輕笑一聲，“夏旻現在的成績已經得到了肯定，我也為他感到高興。現在他主攻電影，我還是在音樂上面繼續發展，可以說其實是兩條路，并不沖突，我倒是希望有機會和他合作。至于說到心态上的不同……”
簡洛予頓了頓，繼續道：“以前他得叫我‘哥’，現在我得叫他‘師兄’。”其實他對夏旻還是很感激的，如果當時不是夏旻拉着秦謙銳和自己同桌吃飯，自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接觸到博音的總裁。
記者們哄笑起來，的确，很多圈裏這種對調的關系，都能成為談資。尤其在娛樂節目中，也更容易被提及。
“洛予，你這次是怎麽和秦氏博音達成簽約意向的呢？雖然你的人氣很不錯，但博音挑藝人的要求向來也很高。”
“這個問題……我和秦總在外面偶然遇見過幾次，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覺得很投機吧……”簡洛予有些玩笑似的抛出一個不太确定的答案，然後轉身找到了在和顧澤弈說話的秦謙銳，回頭對提問的記者笑道：“如果你敢問，可以去找秦總聊聊看。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還是應該感謝秦總給我這次機會的。”
剛才提問的記者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場的記者都知道，秦謙銳是不會輕易接受訪問的，要采訪這位總裁，得提前半年到一年預約，還不一定能請得到。
衆人笑過後，正準備接下一個問題，要提問的男生突然頓在那裏，記者們的眼睛也不約而同的看向簡洛予身後。
簡洛予還沒反正過來是什麽狀況，就聽到身後低聲問道：“在說我？”轉頭，秦謙銳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秦總。”簡洛予鎮定地叫了他一聲。
“嗯。”秦謙銳站到簡洛予旁邊，剛剛他看到簡洛予回頭看他，也一直有注意這邊的情況。他破例走過來，也是為了讓記者收斂一些，“再回答最後一個問題就回去吧。”
“好。”簡洛予也沒反對，适當保持一種神秘感也是有必要的。
抓住最後一個機會的記者想了一下，開口問道：“之前很多報紙都說到，簽約前你被一臺寶馬車接走的事。那天去接你的人是秦總嗎？”
簡洛予不免在心裏打了個突，這群記者雖然沒查到什麽，但聯想力倒是很豐富。如果這件事爆出來，想必會成為年度新聞，可能還會被無限延伸下去。
在場的記者也都虎視眈眈地盯着這兩個人，希望能爆出些精彩的內容，這樣明天的頭版就更充實了。
“不是。”秦謙銳在簡洛予開口之前，冷漠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自己還沒閑到這個地步。”他不可能讓簡洛予在簽約之初就爆出這種新聞，以免帶來負面影響。
确定了秦謙銳的态度，簡洛予接了他的話，“不是秦總，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話音剛落，人精兒似的公關部部長就插了進來，一邊對媒體道謝，一邊讓手下的人擋住記者的追随。秦謙銳的保镖也快步走上來，在簡洛予簡單地說了句“謝謝”後，護住兩個人，前後離開會場。留下身後還在高聲提問以及舉着相機繼續拍照的記者們。
因為酒店外的歌迷越聚越多，停在正門接送簡洛予的車根本開不出去。安排保安大面積的攔着，又怕因為擁擠發生危險。如果歌迷因為這次發布會安全工作不到位而受傷，對簡洛予來說也會有影響。
所以在地下停車場停留了一會兒，秦謙銳讓簡洛予上了自己的車，從後門駛出酒店，就算有人認出他的車，也不會來堵。畢竟他們的目标始終就只有簡洛予一個。
看着倒退着遠去的酒店大門口的歌迷，簡洛予也松了一口氣。為了今天的簽約發布會，他的确是沒怎麽睡好，又和記者被周旋那麽久，多少都覺得有些累。如果再被歌迷圍得出不了酒店，那他可是真的要郁悶了。
手機遞到他面前，是簡洛予自己的那支，這幾天他一直在用秦謙銳給他的那支手機，還覺得有些不順手。
“天盛那邊應該不會再打電話來了。如果你想換號碼，記得和公司說一聲。”
“嗯。好。”簡洛予接過手機，開機。然後将那支暫用的拿出來，還給秦謙銳。雖然只是暫用，但這支手機的價錢可比他現在用的要貴得多。
“不用，你拿着備用吧。”秦謙銳沒有接，“這樣找你也比較方便。”
開機的手機沒一分鐘，就陸續收到幾通短信。簡洛予也沒再推辭，低頭查閱短信。祁耀和秦謙誠分別發短信來祝賀他簽約，夏旻約他公司見。而往常一年都聯系不上一次的儲迪也發來短信祝賀他，這倒讓簡洛予有些意外，但心情卻非常好。
他知道儲迪并不是壞人，只是兩個人總有一些誤會夾在中間，其實有些誤會最多也只能算是巧合，但最麻煩的往往也是所謂的巧合。
一一回了謝謝，簡洛予勾着嘴角，手上的動作不停。
“之前的朋友有機會還是多聯系一下，如果有合作的意向也可以提。”秦謙銳看着他笑笑的側臉，說道：“這個圈子也是講究人緣的。”
簡洛予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不多會兒，秦謙銳的手機響了一下，拿出來一看，簡洛予的短信提示在屏幕上，點開查看，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我知道了，謝謝，秦Boss。”
秦謙銳沒說什麽。三十秒後，簡洛予的手機也收到了來自秦謙銳的短信——
“Naughty boy。”
簡洛予盯着屏幕上的英文愣了幾秒，随後，裝做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就當做沒發生這回事。他開始也只是想逗秦謙銳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會回複……
在兩人的相對沉默中，車子開回秦氏博音。簡洛予跟着秦謙銳走進公司大門，眼睛卻在進門後不自覺地看向左邊的牆壁。他的照片已經被貼在其中。
望着排序的最高點，他若想占到那個位置，還需要一段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