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燙傷
宮玺病了,但消息沒傳出去,年白微大抵知道的病症,開了藥讓人去熬。青碧守在外頭,陳福拉了陳德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去說話。
“怎麽只有青碧在?青蘭呢”陳福一進宮就發現了,宮裏頭就剩下青碧在忙碌,青蘭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陳德跺腳,雖然過了年了,但依舊冷的厲害。他們宮裏,娘娘心善,自己用碳少,剩餘的就都分給奴才了,他們幾個近身伺候的,還能得個手爐子,晚上睡覺還能拿個湯婆子暖腳。
“娘娘懷着孕,胃口差得很,青蘭去尚食局幫忙看着膳食,加上天兒又冷,所以找了人,看看能不能做出個保溫的東西。”陳德說着,發現天上又開始下雪了,只覺得心煩,“今年的雪怎麽這麽多?光十二月就下了三場了”
陳福嘆了口氣,想到百官遞上來的折子,“好早今年老天爺仁慈,雪最大地方就是京都,其餘地方都還算能過,若是這雪再不停,怕是要出亂子”
“幹爹傳消息了?”陳德就去年十二月見了陳安一面,後頭陳安就又走了。
陳福點點頭,“公主在回京的路上,幹爹派人去接應了。咱們這兒冷,蠻子那邊只會更冷,幹爹打算親自坐鎮,帶人守着,若真是亂了,怕是北蠻子那邊是最先開始的”
“娘娘送上來的黑石頭很是有用,連地方都說的明白,陛下派人到處再尋這個東西,已經找到了許多,工部沒日沒夜的忙着,總算是把東西趕着下雪前弄明白了,價格也低,百姓倒是能過個暖和日子了”
他二人說的皆是國家事,按理說,他們議論不得,這要是算起來,兩個人連命都保不住。陳福則是一開始就跟着陛下,後來又跟着陛下一起習武,誰要是敢動陛下屁股下的位置,他能大晚上直接把那人給砍了。陳德則一開始就是陳安帶着的,後來見他學得好,人也機靈,就把人給了陛下。恰好那時候趕上選秀,陛下就把他安到了臨仙宮。
他兩嚴格來說,都是監察處出身,算是陛下的心腹官員一派,與陛下再朝堂上的幾位幼年好友,也是認識的。并且,他兩将來都有可能要接陳安的位置,提早知道這些,對他們也有好處。
陳德剛剛聽到公主回京,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大冷天的,公主回京做什麽?而且自從公主去了秦州,連信件都很少傳來,猛不丁的,居然回來了。
“公主怎麽突然就回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兒?”陳德不同于陳福,陳福是認識明溪公主的,二人之間算得上熟識,陳德只見過。
陳福也想不明白,但幹爹卻讓他多注意注意公主。公主是陛下的親妹妹,為何要注意公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幹爹讓我們多注意着公主,聽他的語氣,似乎對于公主很不喜歡”
陳德:“我在臨仙宮伺候,公主應當不會往後宮來,若是來了,我便注意着點兒,陛下跟前兒,你多注意”
陳福聽着這話,怎麽都覺得不對勁,當即一個巴掌,打到了陳德的腦袋上,“你怎麽跟你哥說話呢,還教我做事,用的着你說?”光這樣還不解氣,直接踢了陳德兩腳。
兩人差點直接打起來,但到底控制着聲響,怕招來旁人。
Advertisement
寝殿內
宮玺靠在床上,江予瑤端着年白微讓人煎好的藥,遞給宮玺。
宮玺看着她的眼睛,許是生病的緣故,宮玺的眼睛裏熱意熏染的可怕,翻滾着的情緒,直白的情意,讓江予瑤移開了眼。
把藥地給她,柔聲輕語:“陛下,喝藥吧”
宮玺看了一眼藥碗,又繼續看着她,“我要你喂我”
江予瑤收回手,拿起勺子,盛着藥,稍稍吹了兩下,送到宮玺的嘴邊。
這兩下哪裏就能讓藥涼了,但宮玺依舊喝了下去,滿滿一勺子的藥,有苦又燙,從舌尖一直到下咽,最後又漫上了眼眶。江予瑤的注意力始終在碗裏,并不看她。所以…這一碗下去的很快。
江予瑤并不知,宮玺沒辦法吃太燙的東西,她的膳食,每次都是放的溫溫的,才會端到她面前。這一碗藥,宮玺喝了,直接燙傷了她的舌頭跟喉腔,可她并未說過什麽。比起火辣辣的疼痛,她更怕江予瑤愧疚。
等江予瑤把碗放到一旁後,宮玺抱着她,試探了幾次,發現都開不了口,咽下去的唾液都帶着翻滾的疼痛。
青碧拿藥碗的手停頓了一下,對上陛下暗含威脅的眼,微微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到了茶水間,看着爐子上煎的藥,吩咐醫女,“這藥好了,放溫了再送過去”
找到在外頭捧着手爐子,冷的直跺腳的年白微,彎腰擰了個雪團子,砸了過去。年白微也不傻,後頭的腳步聲,他又不是聽不見,閃身躲過。
“姑奶奶,有話好好說,做什麽打人?”
青碧問他:“被燙傷了舌頭跟喉嚨,怎麽治?”
年白微皺着眉,“燙傷的是誰?”
青碧不說,只問他該怎麽做。
年白微想了想,“東西只能吃溫涼的,辛辣的別吃,還有最好吃些糊糊,或者清粥”
青碧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沖他道了聲謝。“多謝了”
回到宮裏,讓人去尚食局,給青蘭傳話,做些米糊糊,清淡點的。
江予瑤看着午膳,一言不發的吃完了,米糊糊是特意給宮玺做的,等到宮玺睡着了,這才拉着青碧出門,詢問。
青碧:“陛下,似乎吃不得太燙的東西,那碗藥,怕是燙傷了,奴婢問了年白微,這才去讓青蘭準備的”
江予瑤想到宮玺抱着她時,不言不語。原來不是沒話說,是不能說話。為何不提出來呢,為何不說呢。
怕她生氣?不對。怕她…愧疚。
江予瑤想到宮玺燙傷狀況,低着頭,看着纏在手指上的布帛。
“小姐,陛下似乎是真心的”雖然僅憑這一件事兒,看不出全部,但..,至少,這件事是真的,它已經發生了,陛下的做法,令人意外。青碧也不由得開口替她說話。
“真心?”江予瑤想到了前世,她也曾有過真心的,可結果呢。憑什麽宮玺的真心她就得愧疚,她偏不,“我沒問過你陛下的事兒,你也沒說過,往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