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流産’

宮玉瑢回來的時候是二月上旬,外頭依舊有些冷,但好歹開始回暖了。二月中旬是江予瑤的生日,宮玺早就讓陳福準備好了東西,她也打算在那一天把江予瑤的位分往上提一級。

明溪公主是陛下的胞妹,她回來,宮中自然開宴。

江予瑤還是第一次見到宮裏頭的人,這麽齊。她已是昭儀之位,位置在魏婕妤上頭。可偏偏鄭妃似乎很喜歡她,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下首。

“離魏家那個女兒遠一些,她不是個好的”鄭妃用手帕擋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

江予瑤低頭謝過,扭頭看向魏婕妤,她的面上依舊是帶着淺笑,看見江予瑤,還沖她笑了笑。江予瑤自然也是回以一笑,旁人見着,只會覺得二人關系好。

江予瑤又看了看末尾的位置,幾月不見,江明夏似乎變了個人,江予瑤拿起桌子上的熱水,遙遙的向她舉杯。

這水是她自己帶的,她有孕,陛下特準。

一杯水下肚,江予瑤感覺肚子隐約有些痛意,若是不仔細,很容易就忽略了。她今日沒帶青碧出門,之所以帶着青蘭,是想看看,青蘭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随着太監高聲唱禮,盛徽帝跟明溪公主一起到了,衆人起身行禮。

宮玺幾個大步走到江予瑤身邊,扶起她将要下蹲的身軀,“朕說了,你不用跪”

這話,她說的大聲,似乎将自己對于淑昭儀的偏愛,明目張膽的擺在了面兒上。江予瑤順着她的手起身。後宮所有人都跪着,只有她跟盛徽帝、明溪公主站着,這感覺,還挺不錯的。

宮玺把她扶回位置上,這才讓衆人起身,回到高位,明溪公主就在她的下首。

“今日之宴,是為公主接風洗塵,家宴,都不必拘束”

話是這麽說的,可優待的,卻只有一個。

江明夏盯着江予瑤,端起桌面上的酒,走到她的面前,舉杯說道:“妹妹以前不懂規矩,在這裏跟姐姐賠個不是。”

江予瑤端起熱水,正準備喝的時候,江明夏攔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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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還沒說,是否原諒妹妹呢。姐姐…你我都是父親的女兒,我是你的親妹妹呀”

江予瑤站起身,後頭青蘭上前,扶了她一把,她笑道:“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我這才向陛下求情,放你出來,你是我的妹妹,我怎麽會怪你呢”

說完,把手中的熱茶,一飲而盡。

江明夏看着她喝的熱茶,語氣生硬,“多謝姐姐”

她不知道是誰指使江明夏過來的,但…一開始她沒想這麽快,就把江明夏解決的,最弱的,得留在最後頭,但…趕不上變化啊。

這宴開始了,就有樂師伶人來獻藝,以往獻藝之時被陛下瞧上的也不是沒有,所以下頭的人,自然是十分賣力。

指甲掐進手掌,但她不敢用力,萬一留下了印子,到時候反倒說不清了。

扶着青蘭的手,出去透透氣。江明夏見她走了,放下酒杯,跟在後頭。

微風陣陣的池邊,江予瑤聽着後頭的腳步聲,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被禁足的時候經歷了什麽?”

江予瑤看着池水,晚上時,池邊的樹上,都挂了燈籠,映照在池面上,煞是好看。

“與我何幹?”

“是啊,你是昭儀娘娘,我不過是小小更衣,那值得娘娘放在心上。解禁的時候,我讓人給我娘送了一封信,你猜…現在你娘過得如何?”她雖是被江予瑤放出來的,但…讓她被禁足的也是江予瑤,想讓她心存感激,做夢吧。

江予瑤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指甲,顏色早就沒了。感覺到下.體似乎有什麽在往.外.流。嘆了口氣,“你不該跟着出來的”

江明夏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被禁足的日子,她受夠了,所以這次就別怪她了。

她欲走,江予瑤卻轉身抓着她不放,只輕輕的抱住她,說道:“你知道這宮裏頭最可怕的是什麽麽?你禁足時候的那些,不過是些小事,真正可怕的,你接好了”

江明夏從未跟江予瑤如此親近過,當即就把江予瑤推開,江予瑤順着她推的力道,往後倒,可她身後是蓮池,這種天入水與她身體有礙,所以,她只小退了一步,便崴了腳,向側面倒去。

随着她呼痛的聲音,江明夏愣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是用了力的,但是她最大力的時候,對方明明沒有退開,為什麽後面卻退開了?

“娘娘?”青蘭被江予瑤打發出去,給她拿燈籠,回來就見到這一幕,當即想要抱起江予瑤,卻在勾到她腿彎時,感覺到了一片濕潤。将手退回,看着掌心的紅色,放生大叫:“來人啊————快來人啊————叫禦醫————”

宴會這邊,正是熱鬧的時候,青蘭的聲音就這麽傳了過來。宮玉瑢當即起身,順着聲音的方向奔過去。

‘孩子,沒有活下來’

宮玉瑢一邊跑,天姑的話,就一直在她腦子裏響起。等到了地方後,那幾乎快疼的暈過去的姑娘,氣息奄奄,像極了她曾經做過的噩夢。

宮玺跟在她後面,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間什麽都想不起來,抱起人就跑。距離這裏最近的就是臨仙宮,太醫局的禦醫幾乎都被叫了過來。

診脈,下判定,呈上結果。那薄薄的幾張紙,落在地上,宮玺坐在外間的軟塌,吩咐道:“讓醫女熬藥吧”

明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假的,但是宮玺就是忍不住難過,甚至開始不由自己的想,阿瑤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孩子,如果到時候她真的有孕了,是不是也會像今天這樣,讓那個孩子,走的悄無聲息。

她很期待她們的孩子,可若是那個孩子,阿瑤不要。即便她用了強硬的辦法,讓那個孩子來到了世上,可之後呢?

宮玺不愛哭,但她沒少落淚,小時候再父皇母後面前,示軟,博寵愛,沒少哭。可長大了,就再也沒有哭過,尤其是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話說的太多次了,倒成了男子堅強的代表。但後頭還有一句啊,只是未到傷心處。頂天立地,威武不屈的男子到了傷心處都會哭泣,更何況,她本就不是男子。

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眼睫上就挂了兩顆淚。

陳福在一旁伺候,瞧着心裏頭難過,“陛下,奴才替你看着,不讓任何人過來,難受,就哭出來”

宮玺:“她的生辰怕是過不成了,陳福,去拟旨。臨仙宮淑昭儀,晉位淑妃。等她醒了,再來宣。多選些好詞,賞賜多些”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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