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謝凝看到蘇晚落水,毫不猶豫地往她這邊跑過來,到水池邊上,脫了外套、脫了鞋扔在草地上,下水去拉她。
這池塘雖然水不深,但也曾經淹死過人。
據說有學生遭遇霸淩,被逼得跳了水,施暴者串通一氣沒聲張,隐瞞了學生跳水的事情,直到第二天才有警察過來打撈屍體,将施暴者帶去了警局。
但沒多久警察就把他們放出來了,他們照常在校園裏上課,有的還考上大學當公務員了。
只是如今校園裏還流傳着那湖裏有怨魂的說法,一般人不敢單獨去那邊散步。
謝凝不知道蘇晚是怎麽掉下去的,也不想蘇晚會不會游泳,她根本來不及想這些,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和害怕。
水邊淤泥很深,謝凝踩着泥靠近池塘中間,撥開睡蓮葉子,往蘇晚的方向靠近。
蘇晚的身體在水中掙紮,沒多久腳下被水草絆住了,她撲騰一下,激起水花,嗆了一口水。
“蘇晚!”謝凝身體往下潛,劃開水,朝蘇晚快速地游了過去。
淺水區不太好游,地下的淤泥、沙塵都被攪起來,她沒辦法在水下睜眼,憋了一口氣劃到蘇晚身邊,雙手抱着她的腰,将發着抖的蘇晚摟在懷裏。
蘇晚身體瘦弱,再加上水的浮力,謝凝完全可以輕松地抱起她,貼着她胸口,伸開雙臂,将她整個人包裹住。
“晚晚!”謝凝抱住她,濕漉漉的臉貼着她的額頭,啞聲說,“沒事了,我來了。”
蘇晚輕輕地抽搐了一下,看到謝凝這般反應,她不禁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一開始蘇晚只是想把自己弄得狼狽一點,看看謝凝會是什麽反應。
她需要的只是一丁點可憐和同情,她只需要看到謝凝緊張她就好。
她完全可以在岸上找一根棍子,伸到水裏來給她去夠,然後在岸上将她拉上來,連鞋子都不用打濕,更別說下水了。
讓她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跳下水來救她,蘇晚心裏愧疚得很。
腳踝還被水草纏着,謝凝拉了兩下蘇晚,見拉不動,便潛到水裏,輕輕地握住了蘇晚的腿。
蘇晚身體一僵,不敢亂動,身體便失去平衡地往後倒,謝凝用手拖住她屁股,支撐着她讓她別掉下來,另一只手去解她腳踝上的水草。
水底下,蘇晚身體還是溫熱柔軟的,謝凝穩穩地拖着她,回過頭來,看着她裙子被水浮起,白皙的腿完全露在她面前,絲襪像透明的一樣什麽都擋不住,而謝凝的手還放在尴尬的位置。
她還能憋一會氣,就不太想立刻浮起來。
只是想到蘇晚身體那麽弱,在水下受了涼可不好,又立刻抱起她,蹬着水往岸邊游。
她選了個水草和睡蓮少的水岸,底下有石頭可以踩,盡管已經安全了,她還是一直抱着蘇晚不松手。
她在身後拖着蘇晚,讓她先爬上岸。
少女濕漉漉的衣服完全貼在身體上,形态美好,臀部對着她,肌膚在陽光下發白發亮,謝凝身體裏産生某種沖動,口腔裏舌頭焦躁地動了下,咽了咽口水。
蘇晚爬上岸,立刻回過頭拉她,謝凝伸過手,稍稍用力,上到岸上。
蘇晚渾身濕了,冷得發抖,人還有些虛弱,坐在草地上站不起來,看一眼謝凝,只好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謝凝心裏仿佛被揪了一下,不忍心地看着她,“這個時候你還覺得對不起別人?晚晚,該說對不起的是別人,一會方姨他們來了,你千萬別說對不起。”
說話間,蘇晚冷得顫了下,謝凝趕緊跑去拿自己的外套,跟她說:“等着我過來。”
說完,她連衣服都沒來記得擰,跑去拿來外套,讓蘇晚将自己的外套換下來。
蘇晚說:“你也濕了,你穿着。”
謝凝沒跟她說了,去脫她的校服外套,将那又厚又重又濕的衣服扒下來丢在草地上,然後将自己之前脫下來的幹外套給她蓋着。
外套裏還有謝凝的溫度,蘇晚感覺好受一些,謝凝又說:“你把絲襪鞋子都脫了吧。”
附近雖然沒什麽人,但讓蘇晚在光天化日下脫掉絲襪,她實在辦不到。
謝凝看着她,嚴肅地說:“快脫了,穿着濕的不好。”
蘇晚脫了鞋,然後停了下來,看了下附近。
謝凝道:“我幫你擋着,沒人看得到的,你快點脫,脫完我叫人過來。”
蘇晚輕輕地抽氣,還是站起身,背對着謝凝,雙手伸到裙子底下,去脫連褲的絲襪。
謝凝就在她身後盯着她看,蘇晚動作緩慢,彎下腰,低着頭,将絲襪一節一節地往下推,沿着大腿往下,推到腳踝,将它脫下來收成一團,和濕外套、濕鞋子放在一起。
她彎下身的時候,裙子剛剛能蓋住後面,再短一點就能看到更細致的風光了。
蘇晚回頭時,謝凝狀似無意地看在別處。等她收拾好,謝凝走到蘇晚面前,手往她腰這邊伸。
蘇晚愣了一下,只見謝凝将手插進了蘇晚穿的外套口袋,從裏面拿出了一部手機,低頭找到號碼撥出電話。
“我們在湖這邊,蘇晚被人推下水了,”謝凝說,“伯母,你們趕緊過來吧,一會人都要感冒了。”
蘇晚看她,心想自己什麽都沒說,她是怎麽得出“被人推下水”這個結論的。
“還冷不冷?”謝凝挨着她坐着,手裏拿個電話垂在膝上,回頭看她。
蘇晚說:“不冷。”
“你臉色這麽差,怎麽可能不冷,”謝凝道,“要是我身上沒濕,我就背你走,不等他們過來。”
她還是怕蘇晚着涼,等她背着蘇晚走到校門口,她估計都得凍壞了。
還是在原地等一等更穩妥。
而且這會正是中午的時候,陽光正好,也沒什麽風,在這曬一曬太陽也好。
蘇晚垂着臉,有些無地自容。
謝凝說:“來姨媽還疼不疼?”
蘇晚想了下,上周二來的姨媽,這都七天了,怎麽還會疼呢?
搖搖頭,她說:“你怎麽知道是別人推了我?”
“我過來看到那個胖子被你噴了一臉,”謝凝道,“要不是我心急,我肯定揪着他揍一頓,是他推的你,對嗎?”
蘇晚點了下頭,“我沒想招惹他的……阿嚏。”
謝凝立刻握住她冰冷的手,給她搓了搓,還拿到面前,給她哈氣。
蘇晚很不好意思,因為謝凝也打濕了,她的襯衣貼在身上,裏面的輪廓都能被人看到,即便如此她還把外套給了自己,這一切都讓蘇晚很自責。
同樣是Omega,她不想表現得太嬌弱了。
她收回手,咽了下口水,小聲說:“沒事。”
等方玲玉他們找過來,蘇晚恢複了一些力氣,站起身看向他們,朝他們走過去。
“晚晚?”方玲玉臉色發白,在草地上跑了起來,腳下鞋子一崴,她差點摔倒。
蘇錦在後面跟着,眼神落在蘇晚身上,目光幽怨,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謝凝也在看蘇錦,幸災樂禍。
草裏的泥卡住了方玲玉的鞋跟,她索性脫了鞋跑過來,到了蘇晚面前,雙手握着她的手臂,皺眉看着她,心疼地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她說:“謝凝說你被人推下水了,吓死我了,我的孩子,你沒事嗎?”
蘇晚搖頭,方玲玉心疼得很,低頭抹了下眼淚,哭了出聲伸手抱住蘇晚。
蘇晚怕把她漂亮的衣服弄髒了,杵在原地不敢回應她的擁抱,只說:“我沒事,謝凝救了我。”
方玲玉松開她,看着身後的謝凝,感動地無以複加,謝凝趕緊站起來,她說:“伯母,您別難過,您車在哪,我跟門衛說一聲讓您把車開進來,先送我們回家吧。”
“好,”方玲玉仍然牽着蘇晚的手,同時解下自己的圍巾,拿起來給蘇晚擦頭發,跟謝凝說,“晚晚頭發短,我給她擦完給你擦,你不要介意啊……凝凝。”
“我不介意,”謝凝笑着說,“我還心疼你的圍巾呢。”
方玲玉皺眉說:“心疼什麽,我現在只心疼你們。”
蘇錦站在方玲玉身後,低聲提醒她:“媽,那是我送您的圍巾……”
方玲玉回頭看她一眼,嘆息道:“小錦,先別計較這些,好嗎?”
蘇錦賭氣,在原地跺腳。
方玲玉不理會她,給蘇晚擦了頭發之後,攤開圍巾拿到謝凝面前,親自給她擦頭發,圍着她走了一圈,一邊說:“這裏太陽暖和,曬會太陽也好,你們在這等着我,我去把車開過來,一會在車上開着空調,你們兩在車上呆一會,衣服很快就能幹了。”
謝凝道:“我沒關系,襯衣也快幹了,就是褲子濕着有點難受。”
“我也好多了,”蘇晚說,“身上水幹了就好很多了。”
方玲玉還是心疼她,問她:“推你的是什麽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個高年級學生,”謝凝替她回答,“我認得那人的長相,回頭就讓學校處分他!”
方玲玉嘆氣,回頭跟蘇錦說:“小錦,你的外套先借給謝凝穿吧。”
蘇錦睜大眼睛,說:“我外套謝凝穿不下吧?”
“給她套一套,”方玲玉說,“快,先脫下來。”
蘇錦雙手拉着外套的襟口,咽了咽口水,“我脫也可以,我想要謝凝先給我道歉,她打了我,媽媽你知道的。”
“你說了一萬遍了,”方玲玉煩躁地說,“小錦,你先把外套借給她穿,打人的事我想聽謝凝和晚晚怎麽說,再評價對錯。”
蘇錦不情不願地脫下外套,遞給方玲玉,方玲玉打開外套給謝凝披上,她說:“在這等我啊,我去把車開進來。”
謝凝:“知道的。”
方玲玉又牽了牽蘇晚的手,安撫了幾句,然後才去拿插在泥裏的鞋,去拿車。
等方玲玉一走,蘇錦跑到謝凝面前,去搶她身上的圍巾和外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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