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嘭”的一聲門關上, 屋內一片昏暗,只餘客廳的投影幕布上散發着幽幽微光,明芙正要去開燈,腰間驀然一緊, 整個人被拖着向後, 随即後背便抵在牆上。
屋內開了空調, 絲絲縷縷的涼意穿透過雪紡布料襲上她的後背。
明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話還沒說出口,男人灼熱的氣息靠近,嘴唇貼上她的, 半點招呼都沒打,直接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
輕頂着她的軟颚。
吻的很磨人。
陳嶼舟手掌拖着她的一側臉頰, 拇指和食指揉搓着她的耳垂。
男人表現的很強勢, 不容她後退半分。
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明芙只覺一陣陣心悸, 兩只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擺, 仰頭被動的承受。
箍在腰間的大掌越收越緊,明芙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忍不住推了推他。
陳嶼舟順勢拉過她的手圈上他的脖頸,松開她的嘴唇,側頭挪到她耳朵處, 輕吹了口氣複又含住她的耳垂。
明芙攀着他的肩膀,小口小口的喘着氣, 指腹下意識的摩挲着他後頸凸出的脊骨。
圈着她腰的手不輕不重的揉捏着, 耳邊是陳嶼舟低啞的嗓音, 含着顆粒一般。
“休息好了嗎寶貝兒, 我要繼續了。”
明芙不知道她是如何回應陳嶼舟的, 也不知道她被陳嶼舟抵在牆上待了多久。
等陳嶼舟終于放過她的時候,明芙腿都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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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覆上一抹溫熱,“啪”一聲,她聽到燈開的聲音。
陳嶼舟手按在她眼上輕輕地揉了兩下,挪開。
明芙緩緩睜開眼,一直陷在黑暗中,即便剛剛有陳嶼舟的遮擋,觸及到光亮的時候她還是蹙了蹙眉。
小姑娘眼神帶着點迷茫,臉頰泛紅,嘴唇豔麗,還覆着一層暧昧的水光。
陳嶼舟喉結滾動,又湊過去克制的親了親。
看不到的時候還好,現在燈光大亮,羞恥瞬間蔓延至全身,明芙紅着臉錯開陳嶼舟,額頭抵上他的肩膀,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別親了......”
陳嶼舟附身把她抱進懷裏,無視掉明芙那句話,偏頭啄了下她的耳垂,餍足的嘆一聲:“身上好香。”
明芙羞惱的擰了下他的腰。
這人怎麽話這麽多。
笑聲從胸腔震開,陳嶼舟稍一用力,把明芙抱起來。
明芙驚呼一聲,下意識圈上他的脖子。
男人身材挺括,把她的視線遮擋的死死地,現在被他抱起來,視野開闊,明芙一眼便看到蹲在他們身後兩步遠望着他們的Lotus。
目光炯炯。
給明芙一種帶壞小朋友的感覺。
她緊張的手一用力,指甲扣進陳嶼舟的脖頸。
随即便聽到男人輕“嘶”了聲。
“打擊報複呢,剛親的你不舒服?”
陳嶼舟本就不是個什麽正經人,上學的時候沒少逗明芙,現在得到小姑娘的答複和肖想已久的親吻,一躍成為男朋友,算是徹底扔掉了本就不多的端正面具,本性一下子暴露無遺。
“不是,你別說——”明芙被他的話弄得又是一陣羞,臉埋進他肩膀:“Lotus在後面。”
陳嶼舟歪頭瞥一眼Lotus,抱着明芙往沙發那邊走:“看呗,正好讓它學習經驗了。”
明芙真是要被他給氣死了。
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她擡手捂上陳嶼舟的嘴:“你別說了。”
這個舉動無異于是再次給陳嶼舟提供了機會。
他笑着親了親明芙的手心。
明芙又立刻縮回手,被他逗弄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你不是有潔癖嗎?”
“昂。”陳嶼舟抱着她坐到沙發上:“對你沒有。”
明芙膝蓋彎曲疊在沙發上,面對面跨坐在陳嶼舟身上,這個姿勢讓她更加不好意思,掙紮着要下來。
陳嶼舟穩穩的固定住她:“再動我還當着它面親你。”
明芙瞬間乖如鹌鹑,僵硬的這麽坐着。
腦袋垂下,不敢看他。
陳嶼舟習慣性的抓着她的手把玩,想起剛剛小姑娘着急忙慌回來給他答複的模樣,問道:“不是跟鄭顏芗出去吃飯了麽,怎麽跑回來找我了?”
明芙悶聲不語。
陳嶼舟也沒再問,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下來。
Lotus邁着步子走過來蹲到下,腦袋擱在沙發上。
明芙手放在它腦袋上揉着,過了會兒,輕聲道:“芗芗跟我說,你每年都會給我送生日禮物。”
陳嶼舟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因為這事兒才答應我的?”
“不是。”明芙依舊垂着頭,“阿姨那天跟我說,你是不想出國的。”
頓了頓,她問:“是因為我嗎?”
明芙從來沒有問過別人這種以她為原因的問題,因為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成為別人作出決定的理由。
陳嶼舟愣了下,随即笑起來:“不然呢?你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
大半個月前明芙出車禍躺在醫院的時候,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她當時根本沒去細想他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再次聽到,明芙只覺得難受。
他一直都在堅定地選擇她。
但是她卻從來都不知道。
甚至還一次次把他推開。
“那你在國外這幾年,過得好嗎?”
“挺好啊,你還不知道我嗎,到哪不都吃得開。”
這倒是真的。
陳嶼舟這人好像天生自帶好人緣,為人處世禮貌有原則,到哪都能如魚得水。
“就是有時候挺想你的。”
陳嶼舟察覺出明芙的不對勁,想着說點什麽好聽的哄哄她,結果話音剛落,就看見兩滴淚啪嗒掉了下來。
毫無征兆,把他吓了一跳。
陳嶼舟托着她下巴讓她擡頭。
“哭什麽啊。”陳嶼舟一看見明芙哭就心慌:“我說的這不是好話嗎。”
“對不起。”明芙哽着聲音,“我不知道。”
陳嶼舟給她擦着淚:“不知道就不知道,誰怪你了。”
“我當時聽他們說你要出國,我才走掉的,我不想被丢下。”明芙有些語無倫次,最後又道了個歉:“對不起。”
陳嶼舟愣了下,挺兇的來一句:“他們知道個屁,這種事兒你不應該來問我嗎?”
“我不敢問,出國這麽好的機會,傻子才不去。”
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明芙有點收不住,有些話就這麽順了出來。
他挑挑眉,有點想笑:“怎麽哭還沒忘罵我呢。”
“不是。”明芙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慌亂的抓住他的手:“沒有罵你,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
抽紙放在茶幾上,距離沙發有點遠,陳嶼舟現在抱着明芙拿不到,他拍了拍Lotus:“去把紙拿過來。”
Lotus迅速地跑過去把紙抽叼過來放到沙發上。
陳嶼舟抽了張衛生紙給明芙擦眼淚:“你罵我我也愛聽。”
換作之前,明芙是絕對不會提起那件事。
但許是因為知道陳嶼舟為她做的事情太多,她有了底氣,也沒什麽顧慮了。
“而且,我那天去找你,聽到程裏說你是跟別人打賭,才追我的。”
最開始陳嶼舟說要追她,明芙便一直陷入不可置信和惴惴不安的情緒裏。
青春期少男少女總是對漂亮的人和物情有獨鐘。
明成德去世之後,有段時間明芙患上了暴食症,從而導致身材迅速地發胖起來,再加上說話結巴,她沒少被身邊的同學嘲笑和孤立。
那幾年被當成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沒人願意管她的日子,也讓她變得越來越敏感內向。
即便後來瘦下來,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漂亮,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
所以當在得知陳嶼舟只是因為和別人打賭才去追她的時候,明芙失落之餘,更多的是踏實。
像是死刑犯終于被判處槍決一樣的踏實。
她終于不用每天輾轉反側的去想陳嶼舟到底是為什麽要來追她。
也不用每天都擔心着他什麽時候會抽身離開。
因為自卑,所以即便感受到的再多也總是有借口否定,碰上事情甚至連去确定的勇氣都沒有。
只想着逃避。
中間隔得時間太久,很多記憶早就随着時間沖淡,但是經明芙這麽一提,陳嶼舟幾乎瞬間便記起當年明芙跑來找他那晚,他陪着程裏在廁所裏吐的時候,瞥到的那一抹熟悉身影。
“所以你當時就是因為聽了這個才把我扔下的?”
明芙悶悶的點了點頭,又小聲給自己辯解:“我沒扔下你。”
陳嶼舟咬牙切齒的捏了把她的臉:“你可真會聽啊,好的不聽全把壞的聽過去了,我後面還說喜歡你呢,你怎麽沒聽到。”
“對不起。”
除了這蒼白的三個字,她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如果她當初沒有那麽懦弱,再勇敢一點。
她和陳嶼舟之間或許就不會錯過這麽多年了。
到底舍不得真的跟她生氣,陳嶼舟把明芙攬進懷裏,手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哄她:“行了別哭了,沒聽到就沒聽到,現在你聽到了就行。”
“打賭是真的,我得承認。”陳嶼舟跟她解釋:“當時聽見別人說想追你,我覺得不舒服,也沒想明白怎麽回事兒,就答應他們了。”
“這事兒是我幹的不地道,我跟你道歉。”
在知道陳嶼舟為她做的那些事情後,當初到底為什麽來追她的原因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他确确實實惦記了她這麽多年。
“程裏問你,有沒有把你要出國的事情告訴我,你說沒必要跟我講。”
陳嶼舟擰眉沉思幾秒,想起好像是有這麽一番對話:“都已經決定不去了,還告訴你幹嘛,就你這小腦袋瓜到時候胡思亂想一通,再覺着是自己耽誤我大好前程。”
明芙當初以為的“沒必要”是指自己在他心中根本無足輕重,所以不需要告訴她,他的任何決定。
可他所做一切的出發點都是以她為首要前提去考慮。
陳嶼舟的确夠了解她,如果當初明芙知道他已經決定不去國外,一定會覺得是自己耽誤了他,覺得自己是個拖累。
那樣,她只會更加不敢面對陳嶼舟。
陳嶼舟一邊給明芙擦眼淚一邊說: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已經聽說我之前準備出國的消息,到時候跑過去突然跟你來一句我不出國了,那不傻逼嗎。”
“……”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明芙吸吸鼻子,圈上他的脖子靠過去,趴在他肩膀上,甕聲甕氣的說:“你能跟我說說在國外的事情嗎?”
陳嶼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一口回絕:“有什麽可說的,說了你又哭。”
明芙學着他之前那樣,親了親他的耳朵:“我想聽。”
“犯規了啊,怎麽還用上美人計了。”
明芙還是重複那兩個字:“想聽。”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依舊有二更,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