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口脂,現在天冷,姑娘們用它塗口擦臉是最好的了。”
林绛軒大喜,他這些天在山上,覺得臉都快被山風吹裂了,沒想到一下山就找到了古代護膚品,連忙蹲下來細挑,最後選了一種沒什麽顏色的擦臉,一種很淡很淡的淺紅色塗嘴唇,讓那小販每樣都給他包三罐。
那小販應道,“好嘞,”手腳麻利,用兩根細麻繩把幾個罐子紮起來,一邊紮一邊還問,“小哥買這些回去是給你娘用還是給你媳婦用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淺色的給娘用,有點紅的給媳婦用,呵呵,你可真有心。這東西塗上不但好看,而且還能防凍傷,你拿回去她們肯定喜歡。”
林绛軒随他亂猜,付了錢後,就樂滋滋的拎着口脂和點心随兩位師姐往回走。
這時男女之防還是看得很重,在沒人的山路上兩位師姐還肯和他并肩走着,說笑幾句,一到了集市上,立刻拉開距離,前後起碼隔了一丈遠,林绛軒入鄉随俗,就随着她們。
待走到沒什麽人的地方,師姐們實在忍不住了,穆師姐先開口,“林師弟,你買那麽多口脂做什麽?是要送給小師妹麽?”
林绛軒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是要自己用的,讓兩位師姐見笑了,我是南方人,咱們華山的冬天我真是不習慣,被山風一吹,臉上又幹又疼的,早就想找這東西了。”
兩位師姐聽他這麽說,對望幾眼,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林師弟,你可真是嬌氣,這種口脂挺貴的,一般都是嬌養的有錢人家的女兒才會用,師娘常說我們練武之人,不可把心思總是用在胭脂花粉上,所以我們平常也都不用它的,有時過年才擦那麽一點,你倒好……”
林绛軒對這說法很不以為然,認為師娘那論調實在不怎麽樣,她自己和女兒天生麗質,長得都挺漂亮,皮膚也不錯,就想當然地認為女弟子們不該亂用這些保養的東西,這怎麽行,看看這兩個師姐,還不到二十歲,穿着樸素不說,臉上的皮膚都已經很粗糙了。
忍不住勸道,“師姐,這東西其實挺好的,那小販不是說了嗎,還防凍傷呢,山上冬天風大,每天塗一些有好處,這和嬌不嬌氣的沒什麽關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應該珍惜才是,要不我把這紅的分給你們一罐,你們回去試試。”
兩位師姐臉紅不要,但是禁不住林绛軒一路勸說,快到住處時,終于謝過他收下了一罐。
林绛軒回房放下東西,自捧了點心去分給衆人。
他在山上住了這段時間後,印象倒是比剛來的時候要好些了,此處山清水美,景色怡人不說,人也還都樸實,師兄弟們平日裏也還能互相照顧,師娘雖然有時古板,但也算慈愛。
唯一不喜歡岳家父女,當爹的在他心裏已經被打上了裝模作樣,虛僞小人的标記,那女兒也是個煩人的典型,越來越不招他喜歡,不過總算還在林绛軒能忍受的範圍內。
口角和反抗
林绛軒沒想到,自己就買了幾罐古代‘護膚品’竟然也能招來岳師姐的好一頓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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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來到和師姐每日練武的地方時,岳靈珊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那裏。見他去了就湊上來,盯着林绛軒的臉細使勁看。
林绛軒被她看得不自在,後退一步,伸手在臉上摸了摸,“師姐這是看什麽呢,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岳靈珊哼了一聲,“原來你昨天說有事情,就是和兩位師姐下山去買那娘兮兮的東西了啊!小林子,我說你也太沒男子氣概了,本來就長得像個姑娘似的,自己還不穩重,你一個好好的男人,去塗那些口脂做什麽?沒的讓人瞧不起。”
又滿臉不屑道,“讓你練功,你練不好,一套入門劍法,這都學了有兩個多月了,還是錯處一大堆,我平時看你挺用功的,還以為你只是有些笨,不善練武,學得慢,卻原來只是做做樣子,背地裏的心思都用來搞這些臭美的東西了,難怪學武的進境這麽差呢!”
林绛軒皺眉頭,他可不覺得男人塗點東西護膚有什麽需要被人看不起的地方,以前在家時,他還經常會被大嫂拉着一起去做美容呢,也沒覺得怎麽樣啊,美容院裏男人多得是,大家都習以為常,美白不美白的先不說,總要皮膚清爽,沒有暗瘡,粉刺才好嘛。
要是冬天有人臉上皴紅,嘴唇龜裂,那大家一般都會認為這人太懶了,過于不修編飾,舉手之勞就能解決的問題,竟然還任由它發生。
至于他劍法學得慢,不善練武,那就更是武斷了,岳靈珊從小練華山劍法,大概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跟在爹娘身邊耳濡目染,他這才剛接觸兩個多月,能耍成現在這樣就不錯了,這位師姐知道不知道什麽叫循序漸進啊!
另外,他還非常不喜歡岳靈珊叫他小林子,跟小太監的名字一樣。
“師姐,我是南方人,南方的冬天比這裏暖和濕潤得多,況且我們又是住在山上,山風很厲的,我的臉這些天都要被吹裂口了,這個口脂是不是娘兮兮的東西我不知道,我是把它當藥膏用的,咱們華山派不至于嚴苛到弟子身上哪兒破了都不許塗藥吧!”
岳靈珊一愣,“你還敢和我頂嘴!這點小事,忍一忍不就好了,你至于這麽嬌氣嗎,咱們山上的師兄弟們哪個像你一樣的,日後爹爹若是帶你去江湖上行走,沒的要墜了我們華山派的威名!”
林绛軒憋氣,不做聲,轉身自己去練劍,那套華山派的入門劍法,招式繁複,光是把所有的動作都記下來就花了他不少功夫,再要練到每個姿勢都到位,小林同學估計,保守的算,也得半年時間。
正使到一招‘五柳盤根’全神貫注都在下盤時,忽然‘啪’的一聲,肩上挨了一下,連忙收勢回頭,卻是岳靈珊在一旁看得無聊用小石子砸了他一下。
“小林子,陪我到後山的山澗去玩吧,那裏有個瀑布,很漂亮的,等過幾天大雪封凍就看不到了。”
林绛軒覺得這大冷天的去瀑布邊上實在是找罪受,他的棉衣還沒有做好,身上套了三層夾衣,也還是冷,風一吹就透心涼,搖頭拒絕“我還要練劍,這兩招我總使不順手,今天一定要把它連出來,不能陪師姐去了,還請師姐見諒。”
“你可真笨,來來去去那麽幾招,練了好幾天了,山澗那邊也能練劍啊,以前我和大師兄經常躲開大家,兩個人悄悄地去到瀑布下面的溪水裏練,大師兄說迎着水勢挺劍削刺,也是一種修習的辦法。”
林绛軒打個寒戰,這麽冷的天站在溪水裏練劍?那他可更不能去了,別要一過去,這位嬌橫慣了的師姐一個莽撞,硬把他推進水裏去練,那可是要凍死人的。
“我在這邊練挺好的,師姐你也別去了,不然給師娘知道我們亂跑,要責備的。”
岳靈珊做個鬼臉,“你真沒勁,以前大師兄和我在一起,才不怕這些呢,每次咱們都是先去玩了再說,給娘抓住不過就是教訓兩句罷了,有什麽的。”
“明知不應該的事情,何必要去讨罵!”林绛軒不贊成,那是你娘,你被她說兩句自然沒什麽,我可不一樣,要是被師娘責備,那臉上可實在下不來。
岳靈珊見他實在不肯去,只得泱泱作罷,打起精神來陪林绛軒練劍,只盼他能把這幾招趕緊學會了,好騰出功夫來陪自己游玩。
可惜林绛軒學會了這幾招,跟着就練下面的,對師姐提出的種種玩樂建議置若罔聞,岳靈珊和他說十句話,他一般只會淡淡地回答兩三句。
岳靈珊是掌門獨女,在華山派中被從小寵到大,以大師兄為首,所有的師兄師姐都讓着她,大師兄更是對她言聽計從,不管她說什麽,哪怕明知道不對,要是被師傅師娘知道一定一頓教訓,也都會先依了她再說。
偏偏此時遇到一個不賣她帳的師弟,岳大姑娘的執拗性子上來,天天借着教授劍招的功夫,對林绛軒不依不饒。
林绛軒現在對她那美貌的贊賞早就消失無蹤,光是覺得這師姐太煩人了,只好捏着鼻子硬忍,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态度強硬一次,反正他不能總這麽軟弱着看臉色受氣,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就算這是舊社會,他也是有着自由思想的先進人士不是。
沒想到林绛軒強硬了幾次之後,岳靈珊的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如果林绛軒再找些有的沒的大道理随便講講,她還會反過來聽師弟的。
小林同學拍着腦袋嘆息,原來有些人就是欠冷臉啊,你越不把她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