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田兄遠道過訪,當真意想不到。”
這一來林绛軒徹底醒了,坐起身來整理衣服,暗道這個‘田兄’不知道是誰,怎麽大師兄被罰在這裏面壁他也能找上來?
出洞一看,只見一個三十餘歲的華服男子肩頭挑着副擔子和令狐沖相對而立,聽得聲響,立時轉過頭來,見到林绛軒微微一愣,“我聽說令狐兄在華山頂上坐牢,想着你一個人悶在這裏,嘴裏一定淡出鳥來,小弟在長安谪仙酒樓的地窖之中,取得兩壇一百三十年的陳酒,來和令狐兄喝個痛快。沒想到你竟還有人陪,這位是?”
令狐沖道,“這可多謝田兄美意了,這位是我的小師弟,昨晚上來給我送飯,多聊了幾句,因天黑了就沒下去。”對林绛軒道,“林師弟,這位田兄就是鼎鼎大名的‘萬裏獨行’田伯光,他特意上山來看我的,你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免得下面的人找不到你要惦念。”說罷沖着林绛軒眨眨眼睛,使個眼色。
林绛軒一驚,這就是那個和令狐沖在衡陽城外大戰過一場的采花賊啊,此人是敵非友,武功聽說也要高出大師兄不少,師傅師娘下山就是為了要擒住他,他怎麽自己跑上來了呢。
答應了一聲,低頭就走,暗道我下去告訴給六師兄,讓他找幾個人上來幫忙。
田伯光後退一步,正好堵住了下去的路,“且慢!既是令狐兄的師弟,那就留下來一起嘗嘗田某帶來的好酒吧。”
林绛軒昨天頭疼了一整天,現在聽見酒就要皺眉頭,看田伯光這樣子是不能放他下去搬救兵的了,自己和令狐沖兩人聯手不知能不能打得過他,停住腳步道,“留下也罷,不過酒就不必喝了,你們兩位自己喝吧。”說着退回令狐沖身邊。
田伯光看看他二人,摸摸下巴忽然嘿嘿一笑,“令狐兄,你這小師弟長得可比大姑娘還要俊,他剛一出來我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小美人呢,正在暗中竊喜,令狐兄與田某終于是有些共通之處了,可惜細細一看,卻原來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不過長成這樣,我見猶憐,你們兩個大晚上擠在一處睡,不會是有什麽吧?”
令狐沖大怒,“你嘴巴放幹淨些!令狐沖一直敬你是條漢子,因此上才一直以禮相待,田兄你要是再這樣胡言亂語,辱我師兄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绛軒沒令狐沖這麽大火氣,他那個時代到處都在宣傳同性戀自由平等的觀念,情事上也開放很多,因此并沒覺得受了多大污蔑,伸手拉拉令狐沖示意他不要沖動,再對田伯光斯斯文文地道,“這位田兄誤會了,我和大師哥是普通師兄弟。”
比武
田伯光是受人所托來邀令狐沖下山去見恒山派儀琳小師父的。
為了表示誠意,田伯光先去長安谪仙酒樓弄了兩壇子美酒,然後挑了這一百斤美酒,到陝北去做了兩件案子,又到陝東去做兩件案子,引得岳不群夫婦匆忙下山,他這才上華山來找令狐沖。
令狐沖滿心疑惑,不知他有什麽陰謀,心想,“這人是個無恥之徒,甚麽話也說得出口,跟他這般莫名其妙的纏下去,不知他将有多少難聽的話說出來,那日在衡陽回雁樓頭,他中了我的詭計,這是他生平的奇恥大辱,唯有以此塞他之口。”
當下不怒反笑,說道:“我道田兄千裏迢迢的到華山幹甚麽來着,卻原來是奉了你師父儀琳小尼姑之命,送兩壇美酒給我,以報答我代她收了這樣一個乖徒弟,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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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伯光臉上一紅,随即寧定,冷冷的道,“令狐兄,你手上的功夫不行,嘴頭的功夫倒很厲害。自衡陽一別之後,儀琳小師父對你日思夜想,很是牽挂着令狐兄,在下受她之托,前來邀你前去一見,咱們走罷!”
林绛軒聽得心中大奇,看看令狐沖也覺得他英俊潇灑,人又聰明俠義,若說他救了那小尼姑之後,人家對他就此傾心應該也說得通,只是小尼姑會派采花大盜來給她找情人,這情形怎麽看怎麽不可思議。實在讓人懷疑其中有詐。
果然,令狐沖那邊已經在明确表明态度了,“不去!一千個不去,一萬個不去!”
田伯光道:“我受人之托,請你去和儀琳小師父一見,實無他意,你又何必斷然拒絕?”
令狐沖道,“我不願做的事,別說是你,便是師父、師娘、五岳盟主、皇帝老子,誰也無法勉強。總之是不去,一萬個不去,十萬個不去。”
田伯光道,“你既如此固執,田某只好得罪了!”刷的一聲,拔刀在手。
林绛軒自從學過武後,都一直在紙上談兵,從來沒有實戰過,這時看他們說打就打,心裏雖然緊張,但也小有些興奮,連忙也拔出自己的長劍來,準備上前幫忙。
田伯光斜睨林绛軒一眼,“令狐兄聽說是華山諸弟子中武功最強的一個,你這個小師弟模樣長得不錯,武功只怕一般,我勸你就站在一邊觀戰吧,不然礙手礙腳,令狐兄只怕會輸得更快。”
令狐沖心知自己師兄弟和田伯光武功相差甚遠,二人齊上也不是敵手,也攔住林绛軒道,“林師弟,你且站在一旁,咱們以二敵一,只怕田兄要笑話了。”
林绛軒扁扁嘴,收劍站到一旁。
只見令狐沖刷的一劍,徑直向田伯光攻去。這一出手便是本門劍法的殺着“有鳳來儀”,劍刃顫動,嗡嗡有聲,登時将田伯光的上盤盡數籠罩在劍光之下。
田伯光贊道:“好劍法!”揮刀格開,退了一步。令狐沖跟着一招“蒼松迎客”,又攻了過去,田伯光又贊道:“好劍法!”知道這一招之中,暗藏的後着甚多,不敢揮刀相格,斜身滑步,閃了開去。
兩個人乒乒乓乓瞬間就過了十幾招,林绛軒現場觀戰,越看越是興奮,原來平時的演練和實戰竟然有如此大的差異,本門的劍法在臨敵時又能有這般多的變化。
心中對令狐沖的武功機變越發欽佩,本門劍法中平平的一招,到了他的手中就奇變突生,明明是防守的招數也可以用來攻擊,明明是誘敵的招數卻能變成實招,果然是習武的人才啊!
不過田伯光的快刀到底功力深厚,不論令狐沖如何變招誘敵,驟雨急攻,田伯光都能應付自如,堪堪到二十招上,眼看令狐沖就要落敗。
林绛軒握緊長劍,心裏盤算着在石壁上學來的招數,只待田伯光露出破綻他就上前偷襲,此舉雖然不夠光明磊落,不過現在形勢危急,總不能眼睜睜任這臭名昭著的采花賊将大師兄擄下山去。
眼看令狐沖已經被逼得步步後退,背心馬上就要靠上石壁,林绛軒一挺長劍,一招衡山派的‘流光掠影’直削田伯光的面門,卻見令狐沖忽然招式一變,也用上了山洞中衡山派的劍法,手中長劍如狂風驟雨般連攻七招,都是極盡變幻之能事。
田伯光本已算準了自己下一招定能逼得令狐沖棄劍認輸,不想忽然來了個偷襲的不說,令狐沖也跟着狠招疊出,頓時給鬧了個手忙腳亂,連連後退,最後大喝一聲,用上了十成功力,踏步上前,‘铛铛’兩聲,硬是硬碰硬地震飛了二人手中的長劍。
令狐沖拉着林绛軒躍開兩步,叫道,“田兄只是力大,并非在刀法上勝過我們,這一次輸得不服,有本事你讓我們歇一會兒,商量一下用什麽招數,咱們再重新比過。”
田伯光笑道,“令狐兄不是要單打獨鬥嗎,怎麽又變主意了?沒關系,田某和令狐兄一見如故,原不想使強,硬逼你随我下山,就讓你們輸個心服口服又有何妨。”再看看林绛軒,“小子,看你不出,功力雖淺,招數确實機變精妙,華山派人才不少啊!你叫什麽名字?”
林绛軒第一次和人交手,還得了對手誇獎,很是興奮,“田兄承讓了,我是華山派新進的小弟子,姓林,雙木林,林平之。”
令狐沖道,“小弟本不願兩個打你一個,怎奈田兄太過厲害,令狐沖不得不行此下策,反正不能束手就擒,被你抓了去。”
說罷一拉林绛軒,兩個人轉回山洞之中,讓田伯光在外面等着。
進洞便皺眉道,“林師弟,此時形勢危急,這田伯光費盡心思将師傅師娘引開,只怕是有個極大的陰謀,要對我華山派不利,看來我華山派今天是遇上了大的危難,如今本門中以我為長,我雖鬥他不過,卻也要和他周旋到底!……林師弟!你傻笑什麽?”
林绛軒連忙把翹起來的嘴角收回來,“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學了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