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舍得

在沈教授強勢又柔和兼備的攻勢下,名姝很快就招架不住,她軟在沈教授掌中、唇邊,腦中唯一還在苦苦記憶的是不能将送給玲玉的蛋糕弄壞。

原本一只手提蛋糕紅綢系帶,一只手推拒沈教授,後面,兩只手都用來保護蛋糕。

沈君蘭漸漸感覺到名姝不再抗拒她,松懈片刻想要了解原因,看到名姝這時候竟然全身心護着那蛋糕,心底暗火滋滋,一時沒控制好力度,差點咬破名姝滑而嬌嫩的丁香小舌,到底是舍不得,她陡然一轉,咬到自己。

名姝感覺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不過并未覺得疼痛,只覺舌頭有些發麻。

不是她,那是沈教授嗎?

名姝有些慌亂,誤以為是自己剛剛在失神的狀況下誤傷了沈教授,連忙仰頭後退,想要查看沈教授傷在哪裏,卻被沈教授吻得更深。

比以往每一次吻都要來得深,沈教授仿佛要在這次強吻中跟她完成所有的交換,要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名姝被吻到眼睫震顫,渾身失力,勉強能夠呼吸,她任由沈教授發狠地吻她,沒有回應,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不想回應,還是不敢回應。

良久,沈教授終于舍得放過她。

名姝得以喘息,說話不帶喘後才開口,“沈教授,對不起,我剛剛是不是咬到你了?”

沈君蘭不想說話,覺得此刻名姝擔心冒犯她的聲音有些刺耳。

名姝急得額頭出了汗,費勁将蛋糕安放到後座,她主動靠近沈教授,問:“沈教授,你疼嗎?”

“你問的是哪裏?”沈君蘭帶着微微的怒意反問。

名姝愣了一下,除了流血的嘴,還能是哪裏。

“沈教授的嘴還疼嗎?我剛剛好像嘗到了腥甜味。”名姝睜大眼睛,想要在昏暗的車內看清沈教授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但用處不大,光線太暗。

“嘴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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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姝松了口氣。

“但是這裏疼,很疼。”

名姝的小心髒又懸到嗓子眼,擔心地問:“哪裏?”

沈教授沒有說話,抓着她終于放下了蛋糕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一按,隔着一層襯衫,名姝感覺到手心下有顆心髒在跳動,很快,似乎真像沈教授說的那樣,迅疾而悲傷。

名姝也跟着有點難過,“沈教授,你怎麽了?是不是你去找佳佳的時候,佳佳出什麽事了?”

沈君蘭心髒更疼了,她的小妻子有點不解風情,可人是她選的。

“沈教授?我……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名姝真誠地問,但這讓沈君蘭的心一沉再沉。

大概這便是沒有戀愛基礎的苦果,她曾經幻想跟名姝領證結婚之後便能如其他恩愛夫妻那般,但怎麽可能呢,沒有愛意的澆灌和累積,長不出愛的果實。

不是誰的愛都跟她一樣,像牢籠困獸,會一朝噴湧而出。

“沒事,佳佳沒事。”

“那是沈教授自己出了什麽事嗎?”

“我也沒事。”

“那……”名姝不知道接下來問什麽,聲音止住。

沈君蘭忽然笑了笑,擡手替名姝擦了擦額頭的汗,“去吧,玲玉還在等你。”

名姝看了眼車載屏幕上的時間,離0點還有5分鐘,但她沒有動,只是在昏暗中看着沈教授,她不安心。

“去吧。”沈君蘭又說了一次,輕輕拍一下名姝的肩。

“我是來給你送拖鞋的,上次你從玲玉家穿了一雙拖鞋回家,我找到了,便給你送來。”

“只是這樣嗎?”真的只是這樣嗎?名姝有點不相信,她覺得沈教授今晚情緒這麽強烈一定有其他原因。

“嗯。”沈君蘭不願多說,不想過多袒露自己的內心,她應該耐心等名姝适應,而不是逼迫名姝快速變成她理想中的樣子。

名姝提着拖鞋和蛋糕下了車,走出幾步又跑回來,敲了敲車門。

“沈教授,我不放心你,要不這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陪玲玉許完願就出來找你。”

“……找我?”

名姝點頭,“我跟你回去。”

沈君蘭在暗處笑出聲,“可是一天都還沒過。”

“可是我覺得沈教授需要我,對嗎?”

沈君蘭緊閉雙唇,腥甜的鐵鏽味已經在她口中彌漫,要是說出去沈教授跟妻子接吻咬到舌頭,一定會贻笑大方。

“對也不對,我一個人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差這兩天。”

“你去吧,名姝,58分了。”

名姝還是站在車邊沒動,沈君蘭道:“你先去陪玲玉許願,我等你。”名姝這才轉身往姜玲玉的屋子裏跑。

“太太。”老劉站在玲玉家門口跟她打招呼,名姝這次急得也沒顧上回應。

着急忙慌地,總算在0點前做好所有準備,推着玲玉許願。

姜玲玉雙手交握,閉上眼睛,不知許什麽願,耳畔是名姝嬌惑的喘.息聲,她在心中默念:希望名姝可以真正獲得幸福,苦難不要再找上她。

姜玲玉睜開眼的瞬間,名姝把一個折疊皇冠帶到她頭上,“抱歉啊,玲玉,剛剛沒來得及。”

“沒事,許願趕上就好。”

“你許了什麽願望啊?”名姝問完後抿唇,很快又道:“別理我,玲玉,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

“我才不會說呢。”玲玉笑着切蛋糕,切了兩大塊遞給名姝,笑意一點點淡下來,剩下一點工作中磨煉出來的程式化微笑牢牢貼在嘴角,“沈教授在外面等你是不是?”

名姝正愁不知該如何跟玲玉開口,玲玉竟然已經知道了。

“去吧,名姝,謝謝你今天陪我過生日。”

“玲玉……”

“沒事,名姝,你去吧,你這樣不要說沈教授,換做我妻子這樣,我也要吃醋的。”

“沈教授……吃醋?”名姝覺得有點沒有真實感,雖然她自己也曾有過沈教授吃醋的念頭,但總感覺不符合沈教授的形象。

“沈教授也是人啊。”姜玲玉舀了一口名姝給她買的蛋糕,送入口中,閉上眼睛品嘗。

“可我總覺得用吃醋這個詞不太貼切。”名姝道。

在名姝的認知中,吃醋的前提是喜歡,除非沈教授真的喜歡她才會吃醋。

相親的時候,沈教授只是說她适合做妻子,雖然她也沒弄明白自己哪裏适合做妻子。

“好了,別想了,快去吧。”姜玲玉強顏歡笑,将名姝往外推,不忘叮囑她拿上兩份蛋糕。

送到門口,卻沒有車也沒有人。

“沈教授呢?”姜玲玉呆呆地問,她明明記得自己剛才出來找名姝時,沈教授的司機跟她說沈教授今天晚上可能要接太太回去,先跟她打聲招呼,當時玲玉站在家門口,看到隐在暗處那輛低調豪車,知道名姝上去了,名姝和沈教授在車上做什麽呢,她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之前不小心撞見的那個吻。

代入沈教授,妻子有個如此親密的閨蜜很難不介意,她可以理解沈教授的煎熬,就像她明知自己喜歡名姝,還是要将名姝送回沈教授的懷抱;沈教授不滿名姝有個這麽親密的朋友,但還是壓制着心中的不滿,選擇尊重和接受,維護名姝的友情。

“沈教授走了。”名姝端着兩紙碟蛋糕,茫然地說。

“看來沈教授不希望我們名姝為難,自己先離開了。”姜玲玉笑了笑,手遲疑地搭上名姝後肩,攬她進去。

“沈教授真的很喜歡你啊,名姝。”

這句話玲玉說了好幾次,也在名姝心裏紮了根,但她還是很難相信沈教授會真的喜歡她。

“沈教授,你這是怎麽了?”樂聲柔和的清吧裏,于樂并曲兩指,輕扣桌面。

“不是新婚正甜蜜的時候嗎?怎麽搞得跟失戀一樣?”

沈君蘭沉默不語,低頭飲酒,五光十色,不斷變換的燈光在她輪廓清晰的臉上閃爍跳動,忽明忽暗。

“得,把我叫出來又不說話,要我陪你喝悶酒是吧?”于樂還是拿沈君蘭沒轍,這麽多年都一副德行,只要沈君蘭不願意說,怕是拿鐵棍去撬她的嘴都沒用。

清吧的特調酒微微有些辛辣,沈君蘭自己咬破的舌頭被酒精反複鞭屍,有種奇異地受虐的快感。

“喂喂喂,沈教授,你不跟我說話,至少給我個眼神啊。”

于樂不敢多喝,坐在一旁守着沈君蘭,不得不說,沈教授身上這禁.欲的氣質是獨一份,放到眼下這個環境,加點頹喪更是耀眼得引人注目。

這坐下不到十分鐘,已經有兩三個過來搭讪的小姐姐了,于樂微笑着一一轟走。

“我的祖宗,沈君蘭,你吱一聲啊,我沒瘋也要被你逼瘋了,我出來陪你,你讓我幹着急是吧?”

沈君蘭擡起頭,幽深如寒潭的眼睛看得于樂心一涼,乖乖閉嘴了。

又過了一會兒,于樂平靜下來,和緩地問:“又是因為名姝?”

得,不回應就是默認,這麽多年了,于樂深谙跟沈君蘭交流溝通的法則。

“總不至于這麽快就婚變了吧?”

“不是。”

“呦呵,難得吭聲了,沈教授。”于樂有點興奮,追擊道:“那沈教授是因為什麽如此苦悶呢?”

“名姝小朋友不解風情,還是桃花太多?”

沈君蘭微微蹙眉。

于樂笑了,“我又猜中了?”

沈君蘭疑惑地看着她。

于樂頗為自豪地答:“我見多了,名姝這種類型的漂亮妹妹,桃花最多了,好桃花不少,爛桃花更多,沈教授這是吃醋了?”

“不算吃醋。”沈君蘭其實有把握名姝不會喜歡那些人,也相信名姝的品格有忠誠的底色。

“就是吃醋。”于樂确定地說。

沈君蘭淡淡看着她,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

于樂笑道:“要不要我這個戀愛經驗豐富的人給沈教授支個招?”

沈君蘭不動聲色揚了下眉。

于樂繼續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小朋友讓你吃醋,你也讓小朋友吃醋,小朋友心性不穩,往往醋意更強。”

“這個辦法不好。”沈君蘭直接拒絕。

于樂傻眼了,“沈教授不舍得名姝難過?”

“嗯,不舍得。”

“為什麽?”于樂好奇地問,為了撬出答案又主動給沈君蘭倒了杯酒。

沈君蘭把手邊的酒一飲而盡,有些苦澀地笑道:“我把她帶回家,當她是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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