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細水長流的道理南奚是懂得的,而且這會已經逗得夠狠了,再逗下去可就真要把人給惹毛了。

她舔了舔下唇,輕輕松開了對紀浠忱的桎梏,鳳眼微眯,意味不明地重複了遍:“我無恥?”

南奚用舌尖抵了下皓齒,慢慢退回到座位另一邊,不動聲色地與紀浠忱拉開距離,輕笑着說:“小忱,我牙口這麽好的,你怎麽能說我無恥呢?”

紀浠忱冷笑,被南奚的無恥程度氣到,她胸廓起伏劇烈,眸中冷意更甚,惱羞成怒道:“南奚,你是不是有病?”

南奚摸着下巴做思索狀,很認真地回道:“小忱,明明現在有病的人是你呀。”

紀浠忱:“……”

紀浠忱按着胸口,呼吸又深又重,顫着手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噴霧劑,接連往嘴裏噴了好幾下。

看着紀浠忱這會兒的難受勁,一絲愧疚悄悄湧上南奚心頭。

說起來,這小祖宗好像被她氣得哮喘發作了好幾次,這有肋骨的骨折,也是被她給按折的……

等紀浠忱緩過勁,呼吸稍平穩些後,南奚從小冰箱裏取出瓶礦泉水,遞給了她。

紀浠忱沒有接,看向南奚的眼神帶着微妙。

南奚想了一下,将水擰開後遞了過去。

見紀浠忱還是不接,她又拿着水往她面前送了送。

看着瓶身結出來一層的薄霜,紀浠忱眉心微跳,伸出矜貴的食指,壓住瓶口連水一起将南奚的手推遠了些。

南奚蹙眉看着紀浠忱,聲音也降了下來:“別耍小脾氣。”她以為紀浠忱是在氣她,所以才故意不喝她開的水。

紀浠忱和她僵持着,深灰色的瞳眸中透着嫌棄,不屑的哼了聲,語氣淡得掉渣:“我要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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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南奚捏着礦泉水,自然能感覺到水的溫度,小冰箱的溫度調得不算太低,但這水還是要比常溫的要冰一些。

“沒有熱水,先将就着喝。”說着她擡了一下手腕,示意紀浠忱快接。

紀浠忱掀了掀眼皮,唇角抿着,俨然一副漠不在意的桀骜語氣:“要喝你自己喝。”

她胸口本來就痛着,這“女流氓”還讓她喝這麽冰的水,這不是成心想讓她更難受嗎?

南奚深吸口氣,望了眼窗外,突然喊道:“停車!”

開車的保镖還以為後面怎麽了,聽見南奚喊停車,不敢耽誤,直接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車輪在路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拉出兩道黑剎車痕,因為慣性,車身往前滑行了好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南奚沒料到保镖會将車停得這麽突然,身體猛的前傾間,拿着礦泉水的手也無意識地捏了下去。

紀浠忱一直是貼着車門坐的,幸而她反應快,及時抓住了車門上的扶手,才不至于傾得那麽狼狽。

只是……

看着面前少了近半的礦泉水,紀浠忱慢慢垂眸,看向了自己被打濕大半的褲子,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這會南奚終于将杵紀浠忱面前的水瓶收了回去,她不好意思地咳了聲,弱聲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忱,我不是故意的。”

紀浠忱保持着坐姿,朝她微笑着說:“你喊的停車。”

南奚:“……”

紀浠忱輕飄飄的一句話,堵得南奚百口莫辯。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理虧,如果真要和紀浠忱争個是非對錯,也不是不行,只是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嗯。”南奚将水蓋上,放到一邊,大大方方地說,“是我的錯,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紀浠忱唇邊的嘲諷弧度深了幾分,聲音更淡了,“我說了不喝。”

南奚:“……”

嗯,是紀浠忱說了不喝,她還一直強迫別人喝,是她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屈起食指,南奚敲了兩下擋板。

擋板微微往下降了些,保镖目視前方,恭敬喊道:“大小姐。”

“把紙遞我下。”

南奚接過紙,抽了幾張本想親自給紀浠忱擦擦的,但因為位置有些尴尬,怕“女流氓”稱號坐得更實,她只能将抽出來的紙遞給了她,用很正經的語氣說:“前面酒店開間套房,再準備套換的衣服。”

紀浠忱:“……”

這歧義滿滿的話,整得她倆在後排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系統:比如說宿主你被按着強吻?】

紀浠忱:“……滾!”

保镖愣了一下,開口微顫:“好…好的,大小姐。”

紀浠忱捏緊指關節,斂眉用紙巾吸着褲子上的水,沒一會兒一張紙巾就濕透了,她用拇指和食指撚起紙巾一角,扔到了南奚身上。

南奚好脾氣地将滴水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又對保镖補充了句:“順便買一杯去奶去茶的熱奶茶。”

紀浠忱抽紙的動作頓了小半秒。

去奶去茶的熱奶茶,那不就是杯熱水嗎?沒想到這“女流氓”還有點冷幽默。

保镖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将南奚說的全部安排好了。

南奚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将空調溫度往上升了幾度,然後把保镖買來的東西遞給紀浠忱,催促道:“快去換了,不然要感冒的。”

跟南奚作對似的,紀浠忱拎起去奶去茶的熱奶茶,不慌不忙地插上吸管,氣定神閑地抿了口。

入口瞬間,紀浠忱眉頭緊鎖,彎腰全吐進了垃圾桶裏。

重重擱下瓦楞紙杯,紀浠忱一把抓起裝衣服的紙袋,沒好氣地說了句:“南奚你有毒吧?”然後陰着臉進了浴室。

南奚:“???!!!”

這好好的罵她幹嘛?

南奚被紀浠忱罵得有些懵,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垃圾桶,然後緩緩拿起放茶幾上的紙杯,放到唇邊,就着吸管試探性地喝了一口。

入口有些回甜,含在嘴裏的味道是形容不出來的怪。它是熱的沒錯,是去奶去茶的也沒錯,但它錯就錯在沒有去珍珠。

南奚:“……”

将嘴裏的水和珍珠吐進垃圾桶裏,南奚無奈拿起手機給保镖發了條消息,讓他買個稍微大一點保溫杯上來。

而她則走到飲水機邊,按下了加熱鍵。

在等熱水燒好的時間裏,南奚還順手洗了兩個杯子出來,接了三分之一的冷水在杯中,又兌了些燒開的水進去,好方便小祖宗一出來就能喝到想要的溫水。

十多分鐘後,紀浠忱才從浴室出來。

她洗了個澡,身上濕氣有些重,亞麻色長發正往下滴着水,哪怕外面披着件浴袍,依舊濡濕了上身穿着的純白打底短袖,胸口處的布料微微透明,貼合在明顯的鎖骨上,莫名色氣。

和南奚打量的目光相對上,紀浠忱擦頭發的動作微頓,随後長腿一邁,趿拉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徑直越過南奚,甚至連個眼神都懶得賞給她。

紀浠忱個子高挑,長手長腳的,只是身板纖瘦得厲害,寬松的浴袍一裹,整個人看着就更弱不禁風了。修長的手指随意抓着條乳白色長帕,浴袍寬敞的袖口随着她擦發的動作滑了一截下來,露出來的手腕皓白纖細,格外引人注目。

幾縷濕發粘在紀浠忱側臉上,她勾着手指理了一下,就繼續擦起後腦勺處的長發,發絲被她擦得有些淩亂,病弱中又夾着點說不出來的美感。

許是因為穿了打底短袖,她浴袍堪堪能算是披在身上的,腰帶松散地挽了個結,勉強蔽住兩條細長的大腿,背影随性又散漫。

南奚捏着溫度正好的水杯,喉嚨滾了一圈,被紀浠忱無視她并不覺得氣惱,反而眯起鳳眼,饒有趣味地打量起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的小祖宗。

紀浠忱很有骨感,但她瘦歸瘦,身材卻很勻稱。只不過她身體過分虛弱,總會給人種她很嬌憐的錯覺。浴袍穿在她身上稍微有些短了,而松散挽的腰帶看似搖搖欲墜,實則牢靠得很,好半天都沒有滑脫下來。

走動間,她大腿內側的肌膚若隐若現,光滑細膩,白得晃眼,但可惜這景色只是一晃而過;再往下,就是兩條纖長修直的小腿,肌膚冷白如玉,腳踝小巧精致,很适合捏在手裏把玩。

指腹點點收緊,南奚輕咽唾沫,原本是給紀浠忱準備的水,卻先一步進到了她的嘴裏。

腳步一頓,紀浠忱突然轉過頭看向南奚。

南奚嘴裏還含着水,見紀浠忱朝她看來,深灰色的瞳眸裏帶着捉摸不透的深意,她不免心虛,目光稍躲閃了下,杯口抵在唇邊,掩飾般的抿着。

紀浠忱定定地看了她兩秒,薄唇輕啓,語氣平淡又不失嘲諷:“老_色_批。”

南奚:“……”

“呵。”紀浠忱冷笑着将手裏的長帕扔向南奚。

南奚擡手便穩穩接住,将杯子擱下,她眉眼溫潤,聲音淺柔:“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紀浠忱古怪地睨了她一眼,輕撩長發,置若罔聞地邁着腿回了浴室。

沒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便從浴室傳了出來。

南奚失笑,重新将杯子接滿,步伐輕盈地走到了浴室門邊。

浴室的門是虛掩着的,南奚象征性的敲了兩下,“好了嗎?好了的話我們就出去玩兒了。”

紀浠忱沒應聲,但吹風機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

拖長的腳步聲後,浴室門被用力拉開。

南奚擡眸,就看見了冷着張俏臉的紀浠忱。

保镖買的衣服是按南奚的風格買的,很簡單的白色雪紡襯衣,深色休閑褲,明明是簡約舒适風,但穿在紀浠忱身上就莫名有了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眼神冷漠,襯得眉宇間的陰郁氣息更重,周身透着股恹恹的病氣,用系統的話來說就是活像個病嬌反派。

“去哪?”紀浠忱擡手抽出南奚手裏的杯子,啓唇喝了一大口。

南奚語言又止:“那是我……”的杯子。

“嗯?”紀浠忱是真的渴了,三兩口就将水喝完,又把空杯遞給南奚,使喚得非常自然:“再要一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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