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葉綠回到紡織廠宿舍, 看到老媽還在等她學炒菜，心裏不禁長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只有乖乖的認命站在老媽後面接受廚藝教育。總之, 去海島之前她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除了要出去采買帶到島上的東西外, 還要接受老媽一對一的廚藝培訓。

老媽趙桂娥是家裏家外一把抓的女強人，飯菜做得好，還會做包子，餡餅。剛好退休了沒事做, 教育起女兒來是不遺餘力，一點都沒藏私，葉綠天天摸魚也學了幾樣家常菜, 還學會了做餡餅, 包子，和老甜沫。

葉綠看着自己包得像模像樣的包子，沾沾自喜的想：高衛國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可以跟他好好顯擺一下了。殊不知在高衛國眼裏，他的小丫頭親手做得包子就沒有醜的。

成功的蒸了籠包子以後, 大大的增強了葉綠學廚藝的自信心。她在老洋房的書房裏面翻到了幾本食譜，如獲至寶, 準備帶到海島上沒事細細的專研學習。

老爸輪休的時候已經把老洋房院子裏面的雜草拔了個幹幹淨淨，看到廚房後面還有兩個花圃空着，就買了點白菜蘿蔔種子，準備開始種菜。老媽沒事時已經把屋裏的窗簾全部拆洗了一遍又重新挂上, 家具和地板都抹得閃亮，一塵不染。

葉綠知道他們是閑不住的人，只要老媽別老再念叨生孩子或者想着讓大哥兩口子回來吃飯, 就随他們去折騰吧！

張文娟知道兩個姐妹都要去海島，每人送了一大包從牛大夫那裏買的膏藥，一半是治療風濕的，一半是治跌打損傷的。大家都見識過牛大夫的神奇醫術，覺得張文娟的禮物可是送到了心坎上，高衛國和劉劍輝兩個大男人在部隊摸爬滾打多年，哪會沒有一點傷痛呢？

“都是葉綠大哥買的，他覺得這個最實用。”張文娟新婚還在蜜月中，說到葉鐵剛一臉羞澀又甜蜜的樣子。她最近事事如意，特別是她的母親現在拄着拐杖已經可以慢慢走路了，牛大夫說應該會基本康複，葉綠和李衛紅都為她母親的康複感到高興。

沒過幾天，李衛紅的調動手續，戶口糧油關系全部辦好了，昨天部隊派了輛軍用卡車把她們的大件行李全部拖走了。李衛紅考慮到兩口子要在海島長住，不可能老占着軍區的宿舍不退，索性把父母送的家具和大件全部都打包帶走了。

葉綠看到李衛紅退房，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高衛國已經調到海島，自己住在這裏是不是也不合适啊？她決定見到高衛國問問他的意見，反正老洋房已經被老媽打掃得一塵不染，再置辦幾樣床單被子什麽的就可以直接搬進去。她心想幸好高衛國買了房子，現在自己也不用擔心沒地方住。

高衛國見到自己會不會特別驚喜啊？葉綠躺在床上興奮得睡不着覺。結果第二天是老爸老媽來拍門才把她叫醒。看到女兒睡眼朦胧的樣子，趙桂娥忍不住又念叨起來：“怪不得女婿走的時候還專門跑到家裏來，要我和你爸多照顧你點。你看你現在還在睡覺，也不看看幾點了？老葉啊，開始我就應該準備東西和她一塊去海島！”

葉綠一看鬧鐘，約定來接她的時間快到了，趕快刷牙洗臉換衣服。老葉師傅和趙桂娥昨天找人買了一小簍子雞蛋，準備讓葉綠帶到海島上吃，萬一豬肉供應緊張，炒幾個雞蛋也是一盤下飯菜啊！

今天起晚了葉綠心虛，也不敢說不要爸媽拿來的雞蛋了，只好提着兩個行李包和一簍子生雞蛋上了車，結果只差被李衛紅笑死。葉綠看着那一簍子精心包裝以防打爛的雞蛋，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汽車把她們送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港口，小戰士告訴她們等會兒就有船過來，港口的接待室裏面還坐着一些等船的人們，男女老少都有，都是去海島探親的，看來那個海島要塞也挺大的啊！

來接人的船準時靠岸了，上了船以後，葉綠和李衛紅剛開始還挺新鮮，到處走走看看。結果到中午時，海上起了點浪，船有點搖晃。葉綠就開始暈船，幸好早上起床晚了沒吃什麽東西，要不胃裏更難受。

李衛紅的情況比葉綠好一點，等兩人把胃裏的酸水都吐完了，聽到船上的小戰士在外邊喊：“準備靠岸了！”兩人長舒一口氣，終于到了，葉綠看了看手表，整整坐了三個小時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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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葉綠完全不想什麽給高衛國驚喜之類的事情了，只盼着高衛國現在就在碼頭來接她，幫她拿行李拿雞蛋。早上沒吃東西，老媽給帶的煎餅和煮雞蛋一個都沒動，上了船又暈船嘔吐，現在她覺得自己快暈倒了。

“參謀長，我媳婦和嫂子在那裏！”是大嘴巴劉劍輝的聲音。

高衛國看着小丫頭一臉蒼白抱着簍雞蛋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頭發亂糟糟的，心疼得不得了。忙大步走過去，把雞蛋簍子拿起來，扶着小丫頭站起來一手攔着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暈船了？”

葉綠靠在高衛國身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似乎瞬間就找到了主心骨，無比的安心。

“暈船好難受，肚子也好餓！”胃裏連酸水都吐完了，能不餓嗎？

得知葉綠一天都沒吃飯時，高衛國心疼壞了，忍不住小聲吼道，“胡鬧！怎麽能不吃東西呢？”

高衛國叫警衛員幫拿行李和雞蛋，攙着葉綠趕緊下了船。幸好今天他們開了個吉普來接人，要不碼頭離家屬區還挺遠，開車都要二十分鐘。

等葉綠勉強洗了個臉，又吃了一碗高衛國親自下廚做的面條加雞蛋後，打着飽嗝的她終于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這時才有心思才打量自己的新家，沒李衛紅說的那麽誇張，簡單的家具還是有的。客廳有沙發和茶幾，餐廳還有一張吃飯的桌子，卧室有床和衣櫃。廚房就在餐廳旁邊，有燒煤的竈和爐子，還有自來水。感覺這房子比軍區的宿舍寬敞多了。

吃完面後高衛國收拾好在廚房洗碗，葉綠走到廚房，從後面抱着正在洗碗的高衛國，把臉貼在他的背上說道：“衛國，這裏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還挺不錯的啊！房子很寬敞。”

高衛國覺得讓葉綠跟着自己到海島來吃苦，有點虧欠了她。現在聽到小丫頭懂事的安慰自己，心裏的柔情就像一汪水，要馬上溢出來了。

“寶貝，別鬧了，讓我把碗洗完。”高衛國聲音有點嘶啞，在葉綠的聽起來卻性感得要命。

“我哪裏鬧你了啊，你冤枉我！”葉綠發起嗲來聲音也是又嬌又糯，特別的勾人。小手還順便隔着襯衣摸了一把男人的腹肌。

“寶貝，我鬧你行了吧！”高衛國突然不想洗碗了，解開圍裙，洗了手，回過頭來把作怪的小妖精抱在懷裏，邊狠狠的親着小嘴邊抱着往卧室走去。

“哎呀，高衛國，我還沒洗澡的！”葉綠好不容易推開高衛國的頭，喘了一口氣說道。

“不用洗，我不嫌棄！”老話說，小別勝新婚，情動的男人不想壓抑自己，哪裏還能讓她去洗澡……等雲消雨散後葉綠全身無力，洗澡都是男人陪着小心代勞的。

葉綠嘟着嘴，不想理輕聲哄着他的男人，心想，這分明是一頭餓狼嘛！以後可不能再調戲他，要不吃苦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他怎麽有這樣好的精力？不知道疲倦似的折騰了好久。

京市。

高衛國的弟弟高前進今年十八了，今年讀高三，馬上就要參加高考。王淑慧把希望都寄托在高前進身上，希望他能考上大學，讓高大全高看她們母子三人幾分。

“媽，我壓根兒就不是那塊料！你就別指望我了。”高前進被汪淑慧也念得煩了。

“先考吧，考不上再說！兒子，你可得幫我争口氣啊，要不老頭子只看重你大哥，看不上我們娘仨了！”汪淑慧像象祥林嫂一樣每天反複念叨的就是這些。

“好了好了，我去房間裏看書！”高前進實在受不了只有躲到房裏去。

“你這孩子，一點都不懂得當媽的苦心！”汪淑慧對着兒子的背影還要念幾句。

聽到院子裏響起汽車喇叭的聲音，汪淑慧知道是丈夫回來了。忙站起來在門口迎接，高大全看到站在門口的汪淑慧，以為她有事情找自己，就問了一句：“有什麽事？”

“老二都要高考了，你當父親的也不關心一下！”汪淑慧跟在高大全後面走進了二樓書房。

“他那個成績，根本考不上。等考完把他送去當兵，免得和院子了幾個混子搞到一塊去！”總之一句話，高大全覺得老二要考上大學了，太陽都會從西邊出來。

“當兵我不同意，太苦了！”一聽到要送心肝寶貝去當兵，汪淑慧強烈反對。

“那他能幹什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化課也不行。”高大去覺得汪淑慧太溺愛孩子了。

“上回我聽大院的人說，隔壁王家的二小子在外頭做生意賺了不少的錢，要不到時讓老大和他說一聲，讓前進跟着他學做生意去？”汪淑慧小心翼翼的試探丈夫。

“做生意你以為都賺錢啊，他一沒經驗二沒本錢，做啥生意啊？”高大全覺得妻子似乎話裏有話。

“叫老大借點錢給前進做生意啊！外面人都能借幾萬美金，自己親兄弟還舍不得啊？”

“又在胡說什麽”高大全眉頭一皺，知道汪淑慧意有所指。

“我可沒有胡說！隔壁王家二小子王勇軍做生意沒有本錢，老大二話不說就把三萬美金全部借給他做生意了。我親耳聽到王家老大和別人說的。”汪淑慧聽到這些就像挖了她的心頭肉一樣。

“三萬美金，如果王家二小子虧了拿什麽還老大啊？他既然把錢不當數，為什麽不能借點給親兄弟做生意啊？”汪淑慧想到三萬美金就這樣打水漂了氣就不打一處來。

“錢是老大的，他願意借給誰我都不幹涉。”高大全一點不着急。

“那他眼裏還有你這個當父親的嗎？還有咱們這個家嗎？”汪淑慧急了，老頭子多少年的工資也沒有三萬美金啊！

“老大已經二十九了，已經成家立業，他的事情我絕不幹涉！”高大全再一次強調。

說到成家立業汪淑慧又想起侄女汪麗娜在電話裏哭述，高衛國是怎樣在軍區大院當着許多人下她的面子，說見到她要繞道走。想到高衛國這樣作踐自己的侄女，汪淑慧說話愈發尖刻。

“我都問了，老大的媳婦除了自己是大學生以外，家裏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大哥還是個離過婚的，這樣的人家的女兒，怎麽能當我們的媳婦！”

“汪淑慧，那不是你的媳婦，不需要你去挑剔她的家庭！你還不是工人家庭出身，現在還看不起工人家庭的孩子了？！”高大全最讨厭忘本的人，汪淑慧一激動又忘記了。

“出去吧，我要看文件，已經吃過飯了！”高大全黑着臉開始下逐客令。

汪淑慧讪讪的垂着頭走出書房。高大全煩躁的點了根煙，覺得汪淑慧對老二高前進的教育很有問題，要不幹脆把他送到老大那裏去當兵鍛煉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