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研究出柳源天在原作只是個背景板,出場次數比原主還低後,傅歲寒對他失去了興趣。
此後一餐飯裏,只有齊鳶說話,提的要麽是哪個十八線被金/主抛棄,要麽是某某明星演了不适合自己的角色被如何狂噴。
柳源天這回沒再嗆聲,用餐到一半就邊道歉邊走了,帶上包廂門前還不忘給宋識雪鞠躬。
宋識雪卻已經犯起了食困,連看他的心情都沒有,懶懶垂眼。
柳源天來的突然,走的慌忙。席間氣氛又好了起來,齊鳶喝的有點大了,展望前景時不忘罵幾句《為皇》,其餘人不敢接茬,唯一回應她的只有傅歲寒。
這讓齊鳶不免對她有了好感,洋洋得意道:“放心,你這麽聽話,NG的時候我絕對會少罵你兩句——”
傅歲寒席上未解其意,只順着她說,直到回到酒店後随手一搜,才發現齊鳶曾在劇組當衆将一個男Alpha罵哭。O将A罵哭本就□□,加上那藝人當時熱度正盛,當即流傳甚廣。
齊鳶也發現了有這樣的名聲更好指導藝人,此後人設不崩,年均産出十條“罵哭藝人”的詞條。只是其中多少是為炒作劇集,只有劇組知曉。
傅歲寒思考了半分鐘前途,選擇放棄抵抗。畢竟賊船已經上了,想不挨罵,只能更努力的鑽研。為此,她努力學習齊鳶過往作品演員表演的同時,還不忘和宋識雪借劇本鑽研編劇喜好。
抵達鹽城第四天,她正式收到《為皇》劇組的合約。
新人演員大多是全集打包價,少有的按集算錢價格也不會很高。傅歲寒對錢沒什麽興趣,卻也被完整的價格驚訝的下意識看向宋識雪——
若非對方插/手,自己不可能拿到這個數字。
宋識雪卻像誤解了她的意思:“嫌低?”
傅歲寒怕她還要給自己加錢,忙搖頭。宋識雪又在翻書,随口道:“是也沒辦法,你是新人,這是能談到的最高價。”
“如果是嫌多……”宋識雪頓了頓,說,“記得那封信嗎?”
數句交鋒間,傅歲寒明白了她的用意——自己的酬勞再多,也多不過宋識雪那張卡裏的錢。
當即,她沒什麽負擔的簽了。
齊鳶聽着雲裏霧裏,但她也知道這是二人秘密,追問只會讨人嫌。确認無誤後,便将正式合同給了傅歲寒。
大多劇組,簽訂完合同就會給予演員完整劇本,再不濟也有半本。
而傅歲寒當下領到的,卻比試戲前拿到的頁數還少。
這回,不用她問,齊鳶主動解釋道:“人還沒選完,編劇怕得罪人,準備邊拍邊寫。”
“但放心,你的鏡頭不會少。”說着,她還沖傅歲寒擠了擠眼,“過幾天就開機了,好好背,我相信你。”
傅歲寒:“……”
她正想回應“我不相信自己”,身邊傳來宋識雪輕飄飄的一句:“我也相信你。”
頃刻後,傅歲寒摸了摸鼻子,不适應的回道:“嗯。”
“……我會努力的。”她說。
之後兩日,酒店陸續住進許多藝人,有頭有臉的大多是客串的老戲骨,年輕演員裏,真正出名的,反倒是連上數次熱搜的傅歲寒。
傅歲寒一時竟不知如何面對此種殊榮。
正式開機前兩天,齊鳶決定在劇組開劇本讨論會。
傅歲寒出場時還引來了一陣騷/亂,大多藝人認出了她,卻都将她當作來搗亂的神經病。直到看見她身邊的宋識雪,躁動才被一盆涼水澆熄。
齊鳶适時提醒道:“合同有保密條約,管好自己的嘴。”
一時間,滿室尴尬的歡聲笑語。
說是讨論會,無非便是說說自己對飾演角色的見解。誰都想被名導名編注意,一/夜成名,洋洋灑灑講起小作文,就差一秒落淚以表忠心。
卻還有小部分心思不在演戲上的,一如當下這位飾演女三的藝人陸容正一門心思問起宋識雪聯系方式。宋識雪不理,又問起她角色相關。
她說出問題時,手下的錄音筆也開始工作。陸容算盤打得好,無論宋識雪回不回答,等殺青之後流露出音頻,都有熱度能蹭。
熟料,宋識雪還沒開口,傅歲寒卻投來視線:“你的問題只有這些?”
陸容一怔:“我問的是宋影後。”
傅歲寒便重複了一次,其餘人也降低了讨論音量,狀若不經意地看來。
陸容心內罵她多管閑事,剛要找理由罵她時,傅歲寒卻面色從容,逐一回答了她刁鑽無厘頭的問題。
一個不落,一字不差。
這回,輪到從研讨會開始便光明正大開小差的編劇驚詫了:“一個沒錯。這不是明珏的戲份嗎?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劇情公開,劇本卻是私密的,就算是圈內好友拍攝同部戲,也不會共享劇本,遑論是向以高嶺之花不近人情出名的宋識雪。
既然如此,傅歲寒怎麽會知道?
陸容剛要借機給傅歲寒扣一頂偷看劇本的帽子,宋識雪卻淡淡開了口:“我給她看的,好方便她研究角色。”
“怎麽?”見大衆瞬間看向自己,她反問道,“合同上寫了不行?”
自然沒人說“不”。
只是大多人心內都翻起了滔天浪湧,終于正視起傅歲寒——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讓宋識雪心甘情願對她這麽好,也是一種本事。
傅歲寒忽略衆人目光,只對陸容道:“我解答完了陸小姐的問題,也煩請陸小姐回答我一件事。”
陸容早被突如其來的反轉刺激的滿臉茫然,本能道:“什麽?”
傅歲寒眼神無波無瀾,聲線也沒什麽起伏,說出的話卻讓陸容感到莫大壓力——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陸容下意識手指脫力,一聲輕響,錄音筆摔在地上,也就此暴露于所有人眼前。
陸容的解釋無人在意,由于還沒開拍,解約流程走的很快。研讨會結束不久,解約通知發在了名為《為皇大家庭(禁止外傳記錄)》的群聊裏。
月明星稀,保姆車後座裏,傅歲寒盯着不住震動的手機,屏幕顯現出的消息全是“收到”,極其後悔沒有拒絕齊鳶把她拉進群的建議。
她不在乎□□,将群聊設為免打擾,返回主頁。向來空蕩蕩的聯系人界面卻突然多了十餘條好友申請,全是通過群聊申請加她的藝人。
傅歲寒:“……”
白光映亮了她的臉,時間久了,連宋識雪都發現奇怪,靠近了些,從她的肩膀旁看她的屏幕:“怎麽不同意?”
傅歲寒後背一僵,垂眸看宋識雪。
二人距離又近了起來,燈光闌珊,從她這一角度看下去,只覺宋識雪收去了所有棱角,溫軟異常,連唇都被光暈襯的柔軟。
定了定神,她才移開視線,聲音幹巴巴的:“沒什麽必要。”
“多認識些朋友對你沒壞處。”宋識雪說。
傅歲寒嘴上應是,卻依舊沒有要同意的動作,數秒後,方才無端道:“沒有必要。”
宋識雪沒再回應。靜谧之中,是二人都心領神會的答案。
不會再有人像宋識雪一樣無條件給予傅歲寒好處與幫助。
所以,不認識也沒有必要。
宋識雪微弱的呼吸撲打在傅歲寒的後頸,傅歲寒肩膀微蜷,正有些無法忍受,想追問時,耳邊又想起女人的溫聲提醒。
“別人沒有必要,但齊鳶還是要加的。”
說着,還晃了晃手機,為她展示齊鳶追問的聊天記錄。
傅歲寒一眼過去,齊鳶發了數條語音,宋識雪回的都只是表明收到的“1”,全然沒有回複自己時的耐心。
傅歲寒:“……哦。”
車輛駛停于車庫後,電梯上升至十二層。
酒店房間依照番位而安排,傅歲寒本該住普通單間,宋識雪卻自費讓她住同層的豪華套間。一如在宋識雪莊園時一樣,二人房間僅相隔十餘米。
商茗自覺為宋識雪刷了房卡,以往的道別環節僅幾句問安便可以結束,今天,傅歲寒卻無端多停了幾秒,方才道:“我仔細想過了,多認識些朋友确實沒什麽不好。”
宋識雪的視線如冰一樣落在傅歲寒眼角眉梢,見她羽睫撲閃,像是極為緊張一般,方才勾唇道:“就這點事嗎?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房間太大,住的害怕,想和我一起。”
第一時間只能捕捉到“害怕”兩字的傅歲寒:?
她下意識想反駁自己不會害怕,話到唇邊,卻才回味起整句話傳遞的暧昧。
熱度迅速從脖頸攀升至耳垂,下一秒,傅歲寒背過宋識雪。
腳步響起,傅歲寒忽略了自己刷房卡時略抖的手,只在門合前對宋識雪道:“晚安。”
宋識雪卻像起了興趣:“沒有聽清。”
已經半合的門僵在一半,傅歲寒握/着把/手,盡量平複心情後,方才再次回複道:“晚安——”
這次,沒再給宋識雪說“沒有”的機會,門被重重合上。
數秒後,宋識雪沉吟道:“太容易害羞,也不是什麽好事。”
身旁聽的一清二楚的商茗:“…………”
她默默看了一眼雇主比女Alpha更紅的耳根,還是決定降低自己存在感,做一個沉默是金的好助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本來想寫:
歲寒:詭計多端的Omega!
但想了下,小傅是不會這麽講話的,小傅只會面上:“……”;心理:“……→……↗……↗……↗”,默默dokidoki
昨天沒寫出來,現在才更不好意思,晚上應該還有一章……吧(?
不管怎樣謝謝大家也辛苦大家等了!(鞠躬)下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