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用客氣是嗎？

四片唇瓣輕輕的疊在一起，蠍輕柔地磨蹭幾下後，柔軟的舌尖才悄悄竄入迪達拉的口中。

迪達拉一愣，配合的環住蠍的脖子。

輕舐，交疊，分開，再貼合。頻繁的親吻像是戀人間樂此不疲的親密嬉戲，可迪達拉卻不确定他與蠍之間的關系，他們那種難以用簡單言語厘清的關系。

他們不是家人也并非情人，身為同伴可迪達拉又不願以如此淺白普通的名詞為兩人作下膚淺的定義；在每一場戰鬥中，迪達拉都放心的把背後交給了蠍，而蠍總是替他扣上大衣的最後一顆領扣然後微笑着目送他展翅而飛。

站在前方的迪達拉清楚蠍把生命的最後一道防線交給了自己，而站在後方的蠍則用所有的信任放手讓他飛翔。

他們把性命都交給了彼此，這就是搭檔。

原來搭檔，可以是一個如此親密的存在麽。

親密的追逐嬉戲中蠍似乎查覺到了迪達拉的分心，他一邊輕吻着迪達拉精致的耳垂，低聲詢問：

「在想什麽？」

「……沒什麽。」迪達拉垂下眼簾，小聲回答。

可偏偏蠍那雙水晶般透徹的漂亮眼眸就是能看馬上透他的心思，蠍瞅着迪達拉一會，忽然道：

「那你猜我在想什麽？」

「欸？」迪達拉一愣，沒有多想：

「你的腦子九彎十八拐的，不知道有幾百層，鬼才知道你在想什麽……」

聞言，蠍低低的笑了。

「我在想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長大。」蠍低沉沙啞的聲線敲擊着迪達拉的耳膜，極富磁性的沙啞讓他的臉不由自主的一片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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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到底要忍到什麽時候才可以抱你……」

迪達拉相信自己的臉現在，一定徹底的紅了。

他愣愣看着表情看似非常認真，但嘴角卻勾着一絲戲谑弧度的蠍，說不出話來。

這家夥調戲我當有趣！！！

爺爺！您當初開會選搭檔的時候該擔心的不是你孫子挂了怎麽辦而是你孫子被搭檔無良的調情了怎麽辦才對吧！！

「你敢說我，你明明也還沒成年啊！」迪達拉指着一臉幼齒的紅發搭檔氣急敗壞地大吼。

「……啊？」蠍擰了擰眉，不确定地看着迪達拉：

「你的家人在合作前，難道都沒告訴你丹特戈成員的底細嗎？」

糟糕。

迪達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都是在大半夜開會的，我怎麽會知道……

「……沒有。」意識到問題點出在哪裏，迪達拉只能厚着臉皮回答。

「……要由被調查者自己說出來真是夠詭異的。」

蠍嘆了一口氣，放開迪達拉，從地上撿起槍箱徑自走在前頭。

「赤砂蠍，男性，為現任丹特戈的研發部部長，主導過瓦內瓦突擊戰與萊克半島戰役。」說到這裏，蠍頓了頓，才緩緩接了下去：

「年齡為十七歲……如果不包含空窗的那十四年的話。」

「……咦？」

＊＊ ＊ ＊ ＊

「這個就是丹特戈的全部數據啊……」

幽暗昏暝的古堡中，曉家成員在克勞斯的書房裏或坐或站，但人人手中都有一份相同的數據。

時間點就是迪達拉錯過的那場正式合作前的家族會議。

「克勞斯大人，這個人……」打算先把丹特戈重要幹部數據浏覽過的小南在第二頁停了下來，她蛾眉輕蹙，困惑道：

「數據顯示，赤砂蠍的年齡為三十一歲，但這張照片看起來……」

「因為那具身體被保存在生物冷凍室裏，有十四年了。」克勞斯深沉的目光看着窗外沒有月亮的暗夜，語氣是難得的冷。

「赤砂蠍是二十二年前，教廷結合計劃的被實驗體。」

「…就是那個歷時十四年的結合計劃嗎？」敏銳的時間點，讓角都回想起了塵封的戰事。

曾經有一段時間，教廷用奇怪的手法積極對中區進攻，太過突然的進攻與毫無預兆的突擊曾讓前線的他們大為頭疼，後來，曉家派人探查了近一個月，才知曉了這個實驗計劃。

那時候教廷出現了一個年僅九歲，智商卻遠遠超過成年人的絕世天才。

他可以同時操縱多臺變量複雜的聖光人形，甚至能一語點出教廷當前軍事要塞的不足與缺陷，這是就連專門攻讀軍事理論的高材生都啞口無言的才華。

二十二年前，那個曾經震驚教廷的九歲天才，叫赤砂蠍。

正巧，當時教廷正要着手執行一個結合計劃，他們找了一個智商高達一百八十的天才，試圖讓人類的精神與掌管全大陸聖光武器信息平臺的數據處理中心做結合。

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節，他們發現了赤砂蠍。

教廷沒辦法放棄這樣一個絕佳的人才。

于是，九歲的蠍，成為了結合計劃的實驗體。

他在精神與肉體被硬生生分離的情況下，活了被他自己稱為空窗的十四年。

＊＊ ＊ ＊ ＊

「在那十四年裏，我的精神被龐大的數據所操控着，你能想象每天清醒過來，看到的景象不是陽光，沒有空氣，而是一排排的電子碼的世界嗎？被當作無機生命體一樣的使用、操縱的日子像是黑白的一樣，那樣的生命絲毫沒有意義可言。」

「我的目地不是毀滅教廷，正确來說，我是與所有主戰派為敵。」

「主戰派的家族大量把人類或屍體制造成低智能血仆，我痛恨他們一如痛恨當初對我進行實驗的教廷，而我，只是那些他們企圖滅殺異族的道路上的衆多實驗體中的其中之一。」

說到這，蠍幽幽看了迪達拉一眼，語氣很平靜。

「不只我，就連零，甚至是你，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拜他們所賜。」蠍緩緩回頭，目光出奇的冰冷，寒若冰霜的神色中還帶着一點殘酷的笑。

「你能想象，我們的存在，是建立在多少的失敗體之上嗎？使徒計劃的成功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一點五──…」

「就算教廷的那些計劃聽起來是真的很混賬，但我很慶幸有它！」沒有預期的，走在後頭的迪達拉驀然大聲打斷他，蠍回頭，只見迪達拉咬着唇，臉龐上不甘的神色讓他想到倔強的幼獸。

「如果沒有使徒計劃，就不會有我的出現；如果你沒有那所謂的十四年空窗期，丹特戈不會選你轉進我們學校，我們也不會認識！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嗯！」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歡現在的你！」

迪達拉的話在空曠的空間中，久久回蕩。

蠍瞪圓茶色的眸子愕然地看着眼前氣得面紅耳赤的孩子。

蠍是真的覺得迪達拉很任性。

他沒經歷過他人生中所空白的那十四年卻可以輕易的說出否定的話。

但偏偏、赤砂蠍發現自己卻因為那個混賬的一句喜歡，該死的感到激動。

迪達拉沒有收回他所說的慶幸也沒有收回他所說的喜歡；只是站在蠍眼前低着頭不去看他，緊緊握住雙拳的迪達拉像是教官眼中犯錯的孩子，不說話了，可也不退讓。

沉默像是濃墨一樣在空氣中擴散，蠍沒有說話，迪達拉亦不肯讓步。

終于，在迪達拉的唇都被他自己咬的發白的時候，蠍終于緩緩開口了：

「你是說，幸好有那些計劃嗎？」

「……對。」

迪達拉死死瞪着蠍。

蠍知道迪達拉就算知道自己生氣，也絕不會在這種節骨眼退縮。堅持着自己所堅持，相信着自己所相信，盡管那條路與所有人背道而馳。

他認識的迪達拉就是這樣倔強的一個孩子。

「…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接受你的歪理吧。」

「什麽歪理，我說的都是事實。」

「……小鬼，你真的很任性。」

「我才不任性，是你難溝通。」

迪達拉小聲反駁，僅僅是一兩句話，迪達拉就已經知道蠍沒在生氣了，他嘻嘻一笑，跑到前方去勾住蠍的手臂，讨好似的：

「槍箱很重吧我來幫你。」

「不用。」

「唉不用跟我客氣──」

「不用客氣是嗎？」走在前方的蠍懶懶橫他一眼，淡淡道：

「那今晚把衣服脫了到我房裏來吧。」

「……咳，赤砂部長，要是這種話給爺爺聽到了他會抓狂的。」迪達拉輕咳了一聲提醒。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要趁現在講啊。」蠍回得理所當然，眼神裏大有你當我白癡嗎的意味。

迪達拉終于知道為什麽蠍最近口無遮攔的頻率急速飙高的原因了。

……爺爺您快回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先生你連爆個身世都要開啓調戲模式是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