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的折扇可已題好字了?”

“嗯?天後,不,公子,婉兒不明白。”

“不明白?你已經忘了這折扇的主人了嗎?”天後擡頭微眯鳳目看向婉兒。

“婉兒忽然想起來了,還說要還予相王,可是忘記放在哪兒,怎麽到您這兒了?”

“你那日吃多了,然後又去睡了,就把它留在桌上了。”說得婉兒就象只小豬。

“哦,那改天還予相王。”

“可是婉兒還沒題字呢?”天後還沒放過婉兒。

“題什麽字呀?您這是怎麽了?”婉兒真不知這位祖宗又怎麽了。

“你看呀,這折扇一面有畫,一面是空白的,是等着題字呀。”

“那,這,總之婉兒就是沒看到。”婉兒對天後的這般無來由的醉意真是沒辦法,婉兒感覺自己哪裏都是天後的了,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們婉兒才女也有這樣的疏漏呀?”

“沒疏漏,也能讓您折磨疏漏了。說好了帶婉兒出去玩,婉兒都盼了好幾天了,您別弄這些有的沒的。”婉兒撒撒嬌吧,解釋這個也只能越抹赿黑呀。

“我只跟您說,相王在婉兒封為才人以後,就再沒叫過婉兒的名字,一直就稱婉兒上官才人。您能明白了嗎?”婉兒感覺有必要跟身邊這位男子打扮女人心思的人說清楚。

“大概明白了。”天後放下了手中的折扇,緩緩地說。

“什麽大概,您就以折磨婉兒以為樂。”婉兒報怨。

婉兒随天後及內衛四人坐馬車出了皇城,在鬧市區下了車,一行人步行進入街市。婉兒不似上次在長安街市那般,只會膽小地跟在天後身側,這次竟不時地跑到天後前面,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着,腳下一片輕盈。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文人士子手持折扇緩緩行于人群之中,那一張張恬淡惬意的笑臉,無一不吸引着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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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不時轉身,向天後指着自己感覺新鮮的招牌、店鋪。洛陽,是當時的世界名城,絲綢之路的東端,是中國歷史上建都時間最長的城市。許多奇裝異服、膚色黝黑的胡人,卷發藍眼的波斯人,牽着駱駝、戴着白頭巾阿拉伯人客商,也出現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

天後有時候很象個母親,讓婉兒高興放松地玩,是她樂于見到的。“婉兒瞧你,臉都跑紅了,別離開我太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長安的事兒了?如果這次是讓哪個男人擄走你,我就不救你。”一邊說一邊把婉兒拉到身邊,給她擦擦頭上的汗。

“不要,公子永遠都會保護婉兒。”說着就拉緊了天後的手,規規矩矩地走在天後身側,象極了小媳婦模樣。

這樣的兩人在街上閑逛,引起周邊商鋪衆人羨慕。“你看這公子可真是英俊呀,氣度不凡,女眷更漂亮,真是仙子下凡呀,哎喲,舍不得離開眼了。”一對老夫婦邊說邊微笑地看着她們,婉兒聽到了,回眸間禮貌地向二老點頭微笑。繼續款款地與天後走在一起,二人進了一個茶樓,上了二樓,找了靠窗清靜的地方落座,随行人等也跟了上來,找了合适的座位坐下,門口還留了一人。

婉兒給天後點了花茶,自己點了桂花烏龍。“婉兒,你對茶也有研究?”天後好奇地問婉兒,“略懂。”婉兒輕輕地回答,她沒有要跟天後長篇大論,讨論茶經的想法,現在只想跟她輕輕松松地在一起。“婉兒既是略懂,那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兒,我就喜歡喝婉兒奉的茶。”天後有些不明的笑意挂在臉上,婉兒擡眸,似是明白了她的天後在說什麽,嘴角輕輕上挑,緩緩垂下眼眸。“婉兒真不愧為名嫒美姝,相府千金,眉目傳情也那麽優雅得體。”天後欣賞着眼前的婉兒,她感覺自己的目光越來越離不開這人了,感嘆一下自己歡喜又無奈的心情。

“哪裏,公子又在取笑婉兒。”

兩人說話間,有一位老者和三四位年輕人進了茶樓,一位書生拿着一幅字,請老者鑒賞。“您這位老者也是飽讀之人,怎麽品鑒不出這是誰的墨寶呢?您老今天猜不出,就得請我們喝茶喽。”

“老朽确實不認得。”老者悠然地回答。一付布衣打扮,卻提袍坐于八仙桌的上手位,好不官派。

天後看到進來的老者,笑了笑。一幹人等就坐,老者轉眸望向窗外,一眼就看到了天後,見天後含笑,也未驚擾,只是拱手道“不知公子,”又轉眸看向婉兒,“夫人在此,老朽有禮了。”天後只是抱以颔首,并未多言。

老者回眸,對同來的書生們說“今天的茶有人請了。”随後低頭捋須微笑。見書生們不解之色,老者也未多解釋,只問他們“那你們說這字是出自誰人之手?”

“告訴您吧,老先生,這是我花了重金托人從宮裏帶出來的。是當今天後身邊的紅人,上官儀的孫女,上官婉兒的親筆。”一位着錦袍的書生打開折扇,邊搖邊說,神情自豪。

“呵呵,我看不象。”老者笑着回答。

“您說不象,那您得說說,到底哪裏不象?這可是她臨摹她祖父的詩,這還假得了?”這位書生很有自信地反問着。

“年輕人,上官才人不會在宮裏臨摹她祖父的詩,那些詩她可以放在腦海裏,這是其一;上官才人的字體與其祖并不相同,不需要臨摹,這是其二;上官才人的詩稿只贈予皇親貴胄,或朝庭重臣,但都是應制詩,不會是這首,這是其三;所以我認為這幅作品絕不是真的。”老者一字一句地道來,婉兒這才側目看了看他,回眸間卻帶上了一絲不屑。

“老先生,你怎麽知道的那麽詳細呀?”年輕人鎖眉探詢。

“我也是上官才人的擁趸呀,怎麽?只許你們年輕人才能敬佩她的才學嗎?”老者笑着回答,看上去和藹風趣。

老者看着周圍圍攏過來的幾人,知道是內衛,點頭笑笑。“怎麽,你們還不心服?看在你們都是今年新科才子的份上,就請窗邊這位夫人幫助品評一二吧。這位夫人也對書法頗有研究,不如你們向她讨教吧。”老者此話兩意,一是告訴天後,這些人還是有些學識的,二是請上官才人看看,到底哪個學子可用。

婉兒又看了看老者,官派倒是有,不過品級肯定不高,山羊胡子,看着象個“奸臣”。

幾位年輕人同時看向窗邊貌美如花的娘子,一時竟失禮地呆望着,有一位年輕書生忙起身施禮,“公子,夫人,學生唐突,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天後看年輕人鼻若懸梁,唇若塗丹,玉樹臨風又彬彬有禮,就答了句“罷了。”但見婉兒連頭都沒擡,左手柔柔拿起茶盞,往杯碟中倒了一些茶,手腕的動作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右手指沾了碟中茶水,在桌上寫下幾行字。然後起身,将手伸向天後,“公子,我們走吧,去其它地方轉轉吧。”

天後只笑不語,接過婉兒的手,一起走向樓梯。

衆學子立即湊到桌前,只見桌上四行隽秀的小楷,“脈脈廣川流,驅馬歷長洲。鵲飛山月曙,蟬噪野風秋。”字跡清秀,真如那夫人一般,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學子們望着這幾行字,贊嘆不已,剛施禮的學子好似了悟了什麽,向已經走出茶樓的婉兒抱拳,深深一拜,“夫人高潔,學生拜服!”再沒多言,反身就走下樓去,一路跟在婉兒一行人的最後。

老者手撚胡須,看了眼桌上的這首詩,點着頭笑着走出了茶樓。幾位學子望着桌面漸隐的字跡正如那女子的幽蘭之香,正慢慢散開。

只有小二的一句“茶錢已經付過了,你們幾位到底喝什麽茶?”驚醒了夢中人。

婉兒以此種方式寫下這首她祖父傳世的作品,一是告訴書生們,她的墨寶看看是可以的,想得到就難了;二是告訴老者,他的判斷有誤,她不但是敢寫這首詩,而且還是在天後的面前寫這首詩。

天後攜婉兒繼續前行,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臉龐,不遠處隐隐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天後在店鋪裏拿了一些楓糖,随行之人過去付了銀子,走到正在看波斯銀器的婉兒身旁,掰下一塊放入婉兒嘴裏,心想婉兒愛吃糖,這個進貢時有,金黃色這種最好吃,是清麗的甜香。婉兒紅了臉,只跟着天後低頭走路。“婉兒可知道剛才那位老者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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