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綿羊的後座
蘇馥一邊跑, 一邊問曲烏栖:什麽是追妻火葬場?
曲烏栖回應他的速度一向很快,偶爾的沉默都是有原因的。
這一次,他也是安靜了幾秒, 回複的速度慢了一些。
【妻子在火葬場工作,老公追過去葬身火海,妻子順手把他給埋了】
蘇馥表示明白了,然後問出另一個問題:你不是說幫我處理好顧朗琛了嗎?
【奇怪了……】
蘇馥在跑路的間隙, 拿出自己的手機,終于打開了自己和顧朗琛的聊天記錄。
蘇馥:不要再聯系我了。
蘇馥:人家現在超級煩你的。
蘇馥:我都知道你做的壞事情了, 你這個大壞蛋。
蘇馥:一拍兩散吧,我是認真的。
看完頂着自己頭像的人發出的信息,蘇馥差點沒有站穩,直接從地板上摔倒。
曲烏栖!
【……】
【我覺得那個……既然要掰了, 刷點人設值也挺好了, 所以就按照你的人設發了點東西】
蘇馥對曲烏栖的偏見,在今天得到了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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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超級沒有用的系統!
【請不要這樣, 我要哭了。而且我覺得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要再聯系我了,我很煩你,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不是一個好人】
蘇馥怒道:那你一開始就用這種語氣發信息不就好了!撒什麽嬌啊!
曲烏栖不承認:
【我沒有撒嬌】
蘇馥現在想壓着曲烏栖的腦袋, 給他逐字逐句分析他這幾句坑爹的回複, 但是現在他确實沒有餘韻。
顧朗琛居然還在追他,媽的!
蘇馥跑到有點累了,他急忙剎車, 然後猛地回頭。
顧朗琛看他不跑了, 立刻停下腳步, 站在他的不遠處。
蘇馥雙手抱胸,戒備地看着顧朗琛。沒有辦法,既然曲烏栖不可靠,他只能自己上。
【需要我告訴你一聲,顧朗琛對你的好感度持續上升中,雖然你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是如果繼續給他一點催化劑的話,你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額外的錢嗎】
蘇馥言簡意赅:你給我消失!
【好的】
曲烏栖在電腦前面,嘴角隐隐約約含着笑意。
顧朗琛看着蘇馥,抿嘴,随後鼓起勇氣,把手中的花遞過去。
蘇馥嘆氣。
不等蘇馥有進一步的反應,一只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将顧朗琛手中的玫瑰花用力一推。瞬間,本就脆弱的花,表面的花瓣被一種暴力的沖擊擊落,紛紛落下。
蘇馥驚訝的眼神映上紅色的色彩。
“顧朗琛,好久不見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喜歡纏着不喜歡你的人。”出現的人從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拆開糖紙後,塞進嘴裏,笑着擋在蘇馥的面前。
程希柏什麽時候跑出學校了?
【不用謝】
又是你搞的鬼啊?
顧朗琛和程希柏必定是認識的,并且關系不好。顧朗琛看到來人是他,立刻寒起一張臉,而程希柏還是笑嘻嘻的樣子,不受他的出現影響。
“我就說怎麽最近沒有在學長的身邊遇到你。”程希柏冷嘲熱諷,“原來你看上了我的另一位學長啊。話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不要總是想要老牛吃嫩草啊。”
“程希柏,我才想要問你,你現在還在纏着你的姐姐嗎?”顧朗琛冷言冷語地反擊。
被戳中了痛處,程希柏聞言,立刻陰着一張臉,牙齒咬碎了嘴裏的糖果。
蘇馥心裏想:這裏好像沒有我什麽戲份。
【難說啊】
“蘇馥,我們再仔細聊聊。”顧朗琛的腦袋一轉,哀婉地看着蘇馥。
不過他第一眼沒有看到人,因為被程希柏擋住了。
“啧!”顧朗琛不耐煩地往旁邊走,想要路過程希柏,直接和蘇馥對話。
程希柏察覺到了,他轉過身,直接跑到蘇馥的旁邊,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跑了起來。
“喂!”蘇馥被吓到了。
蘇馥如果想,可以輕輕松松地撂倒程希柏,從他的手中掙脫,但是他并沒有那麽做,只是擺着一張生無可戀的臉,任由他拖走自己。
“學長,你是想要跟我走,還是回去和顧朗琛好好說話?”程希柏問他。
蘇馥表示:“我和他沒有什麽好說的,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好的。”程希柏咧嘴笑,随後把蘇馥拉到一輛停在學校側門的炫酷摩托車前,他打開摩托車的後備箱,從裏面拿了一個頭盔,抛給蘇馥,“快點系上。”
他一邊說,一邊有動作,自己系上了頭盔。
和他相反,蘇馥的動作慢蹭蹭,主打一個不急不忙。
程希柏在一旁看到了,心急火燎地上手,給他系好頭盔。
他的動作太粗暴了,蘇馥的頭發都被壓到了。
“男人真是太粗魯了。”蘇馥忍不住抱怨。
程希柏聞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大概是想要吐槽什麽的,但是看着顧朗琛又跟上來了,趕緊叫蘇馥上車。
等顧朗琛穿着長風衣,拿着一束紅色的玫瑰花,就像是電影中的一幕出現在轉角處的時候,程希柏已經載着蘇馥,火急火燎地走了。
程希柏開着摩托車,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舉起一只手,朝背後的顧朗琛揮了揮。
“希望你能專心開車。”蘇馥的聲音在程希柏的後面。
他冷靜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劈頭蓋下,冰凍了程希柏好不容易感到了勝利的滾熱的心。
程希柏不悅地抿嘴,随後他透過後視鏡,看了蘇馥一眼。
蘇馥一手扶着坐墊,一手壓着自己的裙子。
“走咯。”程希柏說着,加快速度,離開了學校的範圍。
因為突然加速度,蘇馥慣性撲到了程希柏的背後。
“不要占我便宜啊。”程希柏笑着說。
蘇馥:“……”
所以他才讨厭小鬼,救命啊。
程希柏開着摩托車,駛離城市大道。
蘇馥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們前進的這條路有一種熟悉的即視感?
時間過去後,蘇馥發現自己不詳的預感應驗了。程希柏居然載着他上山,到了之前顧朗琛把他抛下的那個地點。不過程希柏明顯是認路的,他走了另一條路線,把蘇馥帶到了一個有旅客的觀景臺。
程希柏把摩托車停下,摘下頭盔,和蘇馥說了一聲:“你在這裏看車,我去買點東西。”
蘇馥點頭,并且解下頭盔。
他在車子旁邊站了一會,程希柏就跑着回來了,他的手裏提着一個塑料袋,然後塞給蘇馥,告訴他:“我知道一個沒有那麽多人的地方,我們再往上走走吧。”
雖然蘇馥很想吐槽,我為什麽要跟着一起走啊,但是想到他現在是自己的攻略目标之一,就拎着頭盔,上車了。
程希柏大概再開了5分鐘的車,就停下來了。
蘇馥下車,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才發現程希柏所言非虛。
一陣風吹來。
除了冬天的寒意,還有數不盡的風景。
蘇馥看到了盤旋的山的全貌,城市在腳下,袖珍得像是樂高積木堆起來的小世界。
“這裏到了晚上,會更好看,不過中午有中午的好處。”程希柏拿過蘇馥手中的塑料袋,随後坐到了邊上的一張石凳上。這是一條長凳,位置還有空餘,程希柏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蘇馥坐下。
蘇馥過去坐下了,他穿着短裙,而且今天搭配的是過膝襪,一坐在石頭凳子上,立刻透心涼。
“給你。”程希柏笑着從塑料袋裏拿出一個包裝紙給蘇馥。
“謝謝。”蘇馥的內心其實是想說謝謝你全家,為什麽要在這種風大到把人刮走的地方吃冰淇淋啊,冷死了。
程希柏笑眯眯地看着他,說:“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怎麽說?”蘇馥還在打冷顫。
嘶。
“你不是應該更加妖豔賤貨嗎?”程希柏口無遮攔。
蘇馥聞言,撥了一下頭發,動作誇張地翹起腳,随後露出嬌笑,伸出手,搭在程希柏的肩膀上。
程希柏有一種被大哥搭肩膀的感覺。
蘇馥搭了一下他的肩膀,發現沒有那種自己想要的旖旎場面,他就放棄了,他将手抽開,拈着手指拆雪糕的包裝紙。
“謝謝你把我救下來了,我剛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蘇馥低下頭,裝出柔柔弱弱的表情。
“你和顧朗琛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了?”程希柏八卦地問道。
“你想聽我個人美化自己版本,還是幹脆利落有個結論的版本?”蘇馥挑眉問他。
“幹脆利落的吧,我不太喜歡在不熟悉的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哈哈。”程希柏沒心沒肺地吃着雪糕,看着山下的風景。
“我渣了顧朗琛,然後把他給甩了。”蘇馥回答,并且看着手中的雪糕,張開嘴巴,避開口紅,咬了一口。
可惜不管他再小心,還是免不了看着手中雪白的雪糕沾上了紅色的口紅。幸好口紅黏在上面,并不會融化流下。光是這一點,蘇馥就覺得口紅真是一樣不錯的東西。
“嗯……”程希柏等了一會,發現蘇馥不再開口,真的用一句話就概括完了他和顧朗琛的故事,而且不加補充。他急得抓住頭發,焦慮地低鳴了一聲,随後看向蘇馥,笑着向他要求,“可以說得再詳細一點嗎?”
蘇馥一手拿着雪糕,一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口,微微歪頭,可憐兮兮地說:“人家不想回憶那些傷心的過去。”
“看不出來你哪裏傷心。”
“看着曾經喜歡的男人被我傷了心,我也很傷心,因為我善良又容易心軟。”蘇馥給自己搞起了人設。
程希柏看着他,嘴角抽搐,冷笑一聲,接不上話。
“雖然我是很感謝你啦,讓我的情敵少了一個。”程希柏愉快地舉起雪糕,和蘇馥虛空碰杯,“顧朗琛可煩人了,不過他的煩人在我這裏排第二。”
“第一是誰?”
程希柏就知道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告訴他:“宇文慎啊,他仗着自己是學長的表哥,還有身體不舒服,總是找借口支走學長。我煩他很久了,但是我爸媽讓我少和他們兩個人起沖突。”
程希柏不甚在意地攤手。
就算他真的得罪他們又怎麽樣?
和其餘三個人不一樣,程希柏還在讀書,頭上還有父母的庇護,加上他身世顯赫,所以不把顧朗琛和宇文慎放在眼裏。
不過按照設定,顧朗琛家裏才是他們之中最有錢的吧?
【不對哦】
曲烏栖抽空回複蘇馥的疑問。
【錢的話,最富足的人是你的老師,林斐汶】
卧槽。
蘇馥露出來驚喜的表情,真的是又驚又喜。
看不出啊看不出,啧啧啧。
【……】
蘇馥問:你又在點點點什麽?
【沒什麽】
蘇馥怒道:你最好有事直接說,不許在我的腦子裏面打點點點。
蘇馥才剛那麽抱怨完,手邊的包裏,手機鈴聲響了。
程希柏好奇地轉頭看了蘇馥一眼。
“抱歉,我接個電話。”蘇馥單手抽出手機,因為現在的太陽猛烈,他一時沒有看清楚打電話來的人是誰,直接就接聽了電話。
“點點點,點點點。”曲烏栖異常幼稚的聲音在電話那裏面。
蘇馥被氣笑。
曲烏栖說完,就挂了電話。
“誰啊?”程希柏好奇地問。
“是我的跟蹤狂。”蘇馥露出煩惱的表情,“我都把他拉黑過幾百遍了,他還換着方式聯系我。不過不怪他,是我的魅力太大了。”
程希柏聽到他的發言,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他。
“小希希你啊。”蘇馥收起手機,轉頭看他。
程希柏剛才也轉過頭,所以瞬間和他面對面,臉對臉,幸好的是兩人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程希柏臉上浮現微笑,實際在心裏不悅,誰讓你喊他小希希了?
“小希希你也喜歡永香榭?”蘇馥用的是“也”字,兩人對于永香榭的魅力是默認狀态。
“诶,你也……”程希柏上下打量蘇馥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了。
不太适合吧?
“我不喜歡永香榭。”蘇馥想起自己的人設,忍住了沒有補充,我喜歡他的男人們。
“那就好。”程希柏笑着咬了一口雪糕,“不過也随便。”
蘇馥聽到他的話,疑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程希柏并不在意他,依舊是一手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雪糕,望着高山下的風景。
“你知道嗎?”程希柏突然笑着告訴他,“這裏是最高點。”
“我不恐高。”和他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啊哈哈哈哈。”程希柏不解釋,只是哈哈大笑。
蘇馥舉起雪糕,咬了起來。他平常很喜歡吃甜甜的又冰冰的東西,但是他現在太冷了,所以咬下去以後,身體都在抖。
太刺激了。
“你為什麽會喜歡永香榭?”蘇馥随便做個調查,他雖然問了,但是沒有希冀程希柏一定會回答他。
“哈。”程希柏笑了一聲,“因為他很受歡迎吧。”
“是的。”這是事實。
“大家都喜歡他啊,他成績又是第一名。”程希柏繼續說。
蘇馥問:“還有呢?”
他感覺自己每次都能從永香榭的這群追求者中,聽到一些驚人的故事。比如顧朗琛是:嗚嗚嗚,大家都愛我的哥哥,注意我的哥哥,只用永香榭注意到我。而宇文慎則是:嘤嘤嘤,我小時候只有阿榭陪我玩,我什麽都會被搶走,只有阿榭,我不會讓他被搶走的。
現在就看程希柏的理由會不會超越上面兩個奇葩了。
程希柏大力點頭,告訴蘇馥:“沒了,就這樣。”
蘇馥:“……”
“不可以嗎?”程希柏看到他無言以對的表情,突然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看着蘇馥,“我喜歡他的理由很奇怪嗎?”
頂着程希柏審問的目光,蘇馥張開嘴巴,說道:“沒有什麽不可以,人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因為外貌、金錢、性格,既然如此,你因為永香榭最受歡迎、成績最好而喜歡上他,也很合理嘛。”
程希柏大概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反應,他嘴角上揚,笑得非常開心,随後他張開嘴巴,豪爽地兩三口将剩下的雪糕吃完。
“我還多買了一個,給你吃吧!”因為心情愉悅,程希柏豪氣地把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遞給蘇馥。
“不用了。”蘇馥拒絕,“好冷哦。”
“怎麽會冷,我不覺得啊。”程希柏打開包裝袋,将剩下一個雪糕也吃了,“你不會真的是女孩子吧。”
說實話長得也不是不像。
蘇馥放下雪糕,表情嚴肅地朝程希柏勾了勾手指。
“什麽?”程希柏一臉茫然地靠過去。
蘇馥身體向前,嘴巴靠在他的耳朵旁邊,用自己的本音低聲告訴他:“我當然不是女孩子。”
程希柏聽到了悅耳的聲音,懶洋洋的,但是确實是屬于少年的聲音。
“哇。”他一臉驚奇地看着蘇馥,興奮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蘇馥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臉頰旁邊,他的手指稍微戳了一下臉上的肉,可愛一笑,用甜膩的分不清性別的聲音道:“小技巧而已。”
其實他再怎麽裝,聲音也不可能真的是女孩子的聲音,只是配上他的臉,稍微男女難辨一些,旁人就不會懷疑他的性別。
“哇,厲害。”程希柏覺得稀奇,他又感慨了一遍,看着蘇馥,好奇問道,“你是一直都是這樣打扮嗎?”
“不是啊。”蘇馥有看過自己這個角色的人設,“我是上大學才開始穿女裝的。”
“我有聽說一點你的事情!”程希柏顯然是一個說話直爽的人,“他們說你是為了吸引你父母的注意,所以才穿女裝的吧!”
這一句話讓蘇馥愣住。
——你是為了讓你的媽媽繼續注意你,才會說你喜歡男人的對不對!
蘇馥嘴角上揚,露出了複雜的笑容。
程希柏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他這個笑容下的意義。
蘇馥眯起眼睛,食指放在程希柏的嘴巴上,湊過去,言笑晏晏:“但是我穿這些裙子很可愛是吧?”
“确實很可愛。”程希柏一方面覺得他有點奇怪,一方面不得不承認蘇馥的外表具有吸引力。
“那就可以了。”蘇馥歪頭一笑,“我真是太可愛了,好羨慕可以直接看到我的臉的人。”
程希柏心中的疑惑被無語頂替。
“我聽他們說你是校園男神。”蘇馥想起這個稱號。
面對這個外號,程希柏沒法接話。知道其他人背地裏這麽喊自己,他還是挺開心的。但是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當面這樣确定自己的其他帶點吹噓性質的稱呼,程希柏的臉皮還沒有厚道可以直接點頭承認,是的,我就是校園男神。
“有好的男人記得介紹給我。”蘇馥露出妖冶的笑容,塗着粉紅色指甲油的手擡起來,擋住自己笑得沒有幾分真情實意的嘴巴,“數量不限。”
“哇……哇……”程希柏剛才覺得這一次會面,消除了自己對蘇馥對原有印象,但是現在,似乎是加固了自己對蘇馥的偏見。
蘇馥放下手,看着快融掉了雪糕,直接扔進了空掉的塑料袋裏面。
冷死了,不想吃。
“話說回來,我今天算是救了你。”程希柏說。
“哦,謝謝。”蘇馥的态度一下子冷了下來。
程希柏的意思是:“那你能把我從黑名單裏面拉出來嗎?”
為什麽突然就把他拉黑了?
蘇馥問:小烏鴉,彙報他的好感度。
【是5】
經過接觸,程希柏對他的好感度上漲得堪比過山車時候的直線上升。
“哼。”蘇馥拿出手機,勉為其難地把程希柏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在蘇馥操作手機的時候,程希柏偷偷摸摸地看他的屏幕。
蘇馥聊天軟件裏面,只有一個置頂的人,名字是烏鴉管家。
“可以了。”蘇馥把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了。
程希柏嘗試給他發了一個表情包,成功了。
很OK。
程希柏收起手機,開朗一笑,“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晚點還有事。”
蘇馥把垃圾收走,扔進垃圾桶,然後接過程希柏抛給他的頭盔。他這次上車之前,先把裙擺壓好了,再上車。
“我晚點有事,可能不能送你到家門口了,你找個合适的地方,我把你放下吧。”程希柏告訴蘇馥。
蘇馥選了路上的一家蛋撻店。他一邊排隊買蛋撻,一邊聯系曲烏栖,讓他來接人。
其實蘇馥選擇的下車地點,已經離他的家很近了,如果是平常,陳岩早就過來了。今天不知道是因為塞車,還是什麽原因,蘇馥買了蛋撻和熱咖啡,站在街邊喝了一半的咖啡,身體都溫暖了,陳岩還沒有到。
就在蘇馥想要打個電話給曲烏栖的時候,他恰巧擡頭一望。這一眼,他的手就頓住了,街道的非機動車道,一輛電動車在緩緩朝他這邊駛來。蘇馥會被唬住的原因是,他居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駕駛員是曲烏栖。不過一個沒事就穿着全套高級西裝的人,蘇馥在這個世界也就只認識一個人。
綠燈一變換,曲烏栖就慢悠悠地騎着車,來到了他的身邊。
“親愛的,久等了。”曲烏栖輕笑着,将頭盔上的透明鏡片往上劃,露出了帶着眼鏡的眼睛。
蘇馥的手機差點沒有拿穩,他咬牙切齒問道:“你在做什麽?”
“來接你啊。”曲烏栖将腳剎打下,然後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頭盔給蘇馥。
蘇馥不太敢接。
曲烏栖看他不動,主動上前,幫蘇馥戴好頭盔。他細心地把蘇馥的馬尾撥開,再系上帶子。随後他轉身,又從後備箱裏拿出一件外套,稍微蹲下去,綁在蘇馥的腰間。他蹲下去的時候,蘇馥的腳忍不住動了動,大腿稍微摩擦。
“好了,搞定,我們回去吧。”曲烏栖一腳跨上小綿羊,對着蘇馥指了指後面的座位。
蘇馥擺出不情不願的表情,磨磨蹭蹭地上車,他同樣扶住坐墊。有了前車之鑒,他死死抓住坐墊,不給曲烏栖占便宜的機會。
曲烏栖停在原地,半天沒有動。
“我上車了,可以走了。”蘇馥提醒他。
“我知道你上車了,我不知道為什麽車子沒有啓動成功。”曲烏栖煩惱地說,“哦,我找到原因了,這個車鑰匙要再扭過去,好了,坐好,我們出發了。”
蘇馥抓住坐墊,此時仍舊抱有警惕的心。
車子走了五米後,蘇馥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因為曲烏栖開車的速度慢到讓人發指,絕對不會發生突然加速這種事情。他放下手,在曲烏栖的背後,用鄙視的眼神注視他。
“陳岩突然牙齒痛,所以請假去看牙醫了。”曲烏栖告訴他,“我本來想開車來接你的,但是我沒有這個世界的駕照,家裏的工人建議我開電動車來。我好久沒有開過電動車了,不太熟悉,所以速度會慢一點。”
“這根本不是慢一點,是太慢了!”蘇馥吐槽。
隔壁騎自行車的都過去了!
曲烏栖被兇,不敢反駁。
因為他也發現這是自己工作生涯上的大失敗。
蘇馥冷眼旁觀,然後,他突然開口說話:“你走錯路了。”
曲烏栖努力掉轉車頭。
“哈。”蘇馥看着他費勁的樣子,無奈地笑了。
曲烏栖不管不顧,一心努力。
蘇馥突然說:“在邊上停車。”
“你要去買東西嗎?”邊上有很多店鋪,曲烏栖在合适的地方停車。
蘇馥腳一跨,下車,然後站在曲烏栖的旁邊。
曲烏栖擡頭看蘇馥。
蘇馥的手指一點,朝他說道:“下車,坐後面去。”
曲烏栖看着他盛氣淩人的眼神,默默下車。蘇馥腳一邁,坐在了駕駛位置上,曲烏栖坐在他的後面。
蘇馥動作熟練地把鑰匙一轉,随後扭轉把手,順暢地開着電動車朝着正确的道路回家。
兩人一時沉默。
蘇馥遇到了一段沒有人和車子的道路,趕緊加速度。
車子猛地向前,曲烏栖被吓到,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蘇馥的腰。
抱完後,曲烏栖突然反應過來,說不定這種行為會被罵。但是蘇馥現在似乎一心開車,根本沒有空理會他。
車子極速前進,曲烏栖沒有辦法,只能抱住他,沒有放開。
好恐怖。
蘇馥的心理想法是這樣的:怪不得那些無聊的人總喜歡用這樣的辦法,讓後面的人抱住自己,确實是有點爽。
蘇馥的車越開越快,曲烏栖往前面瞄了一眼,發現他系在蘇馥腰間的衣服漸漸往兩邊掉,他下意識伸出手,将外套拉起來,壓在蘇馥的腿上。
“喂,變态眼鏡。”蘇馥喊他。
“我沒有龌蹉的心思好不好,再不壓住你就要走光了。”曲烏栖大呼冤枉。
“那你按住吧。”蘇馥扭把手,将一輛電動車,開出了戰斧摩托車的氣勢。
曲烏栖既要抱住蘇馥的腰,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要按住蘇馥的衣服,保證蘇馥裙底風光的安全,手忙得不得了。
反正他最後基本上是貼在蘇馥的後背了。
路上,他們恰巧駛過一扇有玻璃落地窗的商店,曲烏栖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樣子,靜默不語。
換蘇馥開車後,他們兩個人很快就到家了。車子之前的速度太快,突然停下來的時候,曲烏栖的手因為慣性,滑進衣服裏面,摸到蘇馥的大腿。曲烏栖先感慨了一聲蘇馥的皮膚是真的很滑,随後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開手。
“變态眼鏡。”蘇馥當然察覺到了,一邊摘下頭盔,一邊罵他。
曲烏栖尴尬地轉過頭,他承認失敗的時間只有一秒鐘,就恢複精神,笑着問他:“高級摩托車,和小綿羊比起來,哪個坐得更愉快?”
蘇馥把頭盔塞回後備箱,拿起放在車頭箱子裏的蛋撻。他聽到曲烏栖的奇怪問題,一擺手,用不容置疑的果斷語氣說道:“那還用問嗎?”
說完,他轉身走進屋子。
曲烏栖不明所以,稍加思考,随後趕緊跟了上去,不依不饒問道:“所以答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