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胡謅了半天,瞧見她執着地看着我的眼神,忽地洩氣了:“好吧,其實……是個意外。”
“意外?”
“也不能全說是意外,就是……我想,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突然親你一下,一定會讓你愣住,你愣住了,就不會再拒絕我救你的舉動。我承認這是個歪點子,但是原諒我我被一些狗血故事迫害得太深了,在那種情況下,也只能想到那種點子。”
我說着,又給她的額頭換了塊帕子,将換下來的帕子方到涼水裏揉了揉,擰幹後去給她擦拭手腕和脖頸給她降溫。
“你應該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吧?”
她輕輕搖了搖頭,視線望着我的嘴唇突然開口道:“那能再親一次嗎?”
“啊???”我被她的話給驚了一下,而後想到她從小在比較封閉的環境中長大,對這些東西沒什麽概念,這才放平了心态,用大人對孩子的語氣對她教育道:“小南南,女孩子不能随便跟別人親親哦。”
她思索了一會兒問我:“那,怎樣才算是不随便?”
我有些語塞,而後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謹慎地開口道:“通常女孩子,嫁了愛的男人,成了親,和自己的夫君這樣親密的話,就不算随便了。”
小南南眨了一下眼,眼中露出了些微的困惑:“可是,阿鳶她就不一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要和你成親,可你也是女子。”
我道:“你還挺懂得舉一反三的。那我告訴你,人世間大多都是男女成婚,繁衍後代,但是也有一些少數群體,他們的性取向和普通人不同,所以他們也是不被常人認可的異類。阿鳶叛出門派,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除了男女之外,這個世界上,有女人喜歡女人,男人喜歡男人,甚至還有男女颠倒位置的第四愛……如果再加上一些生理性別和心理性別的差異,那就更加複雜了。反正,小南南只用記住,親吻是只和自己最愛的人做的事情就對了。”
我說完之後為自己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小南南接下來的話讓我差點沒驚得從凳子上摔下去。
“你親我,所以我是你最愛的人對嗎?”
我捂着臉解釋道:“不是這樣的,那就是一個意外,剛才我已經澄清過了,那是為了救你才這樣的,這是事急從權,不能用平常的眼光來看。”
我剛一說完,就看到的黑眸中的光肉眼可見的暗淡了下去:“所以,小宿宿并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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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啊喂!”我有些抓狂,撓頭想了想:“我們是朋友不是情侶,而朋友之間呢,是不能用愛這個詞的,而是應該用喜歡。我确實不愛你,這是正常的,但是我很喜歡你呀。”
“喜歡?”
“對!”我用力地點頭承認。
她哦了一聲,情緒沒有方才失落了,但是也沒有特別高漲,像是對這個回答感到差強人意。
我感覺她似乎沒有剛才熱了,便左手摸自己的額頭,右手摸她的額頭,感覺我們的溫度相差不大之後,我吹了蠟燭,脫鞋上床,跨過她的身上,進到這張小床的裏側。
因為床很小,又只有一床被褥,所以我掀開被子進去的時候,就感受到了被褥中靠近她的一側被她捂熱的溫度,暖得讓我渾身毛孔都舒服的打開了。
說起來這不是我們兩個第一次睡在一起了,但是卻是我們第一次共蓋一床被子。
原先露宿野外的時候,我懶得再搭第二個帳篷,于是都是和她睡在一個帳篷裏,不過帳篷裏很寬,而我又正好有兩床被子,所以在帳篷裏的時候,我們都是各自蓋一床被褥的。
後來,一起住客棧的時候我倒是想和她睡一間房,結果就意外得知了她的姓名。那次把我直接吓的重新開了一個房間。
那之後,我們好像就沒有睡在一起過。
今日投宿的人家有許多的小孩,空下來的床只有一張,畢竟是在外面,我也沒有挑剔什麽,問了小南南她沒有意見之後,我們就決定睡在一起。
屋裏蠟燭熄滅,四周看起來黑漆漆的一片,只偶爾聽得到外面風吹樹葉莎莎聲和狗吠的聲音。
我感受到她朝着我轉過了身體。
“小宿宿,”她輕輕地喚我的名字,“你睡着了嗎?”
有時候我真的感覺她就是一個披着大人外皮的小孩。
我的頭朝她的方向偏了一下:“還沒呢。”
“我想問你……”
“問什麽。”
“你剛才說,世界上有很多的性取向,那麽小宿宿你的性取向是什麽?”
“你這個問題,在回答我之前,你先告訴我,你覺得你的性取向是什麽。”
“我?”我感覺她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望着上方的一片漆黑,語氣帶着向往:“我啊,還沒有遇到過喜歡的人。嚴格來說我沒有具體的取向,對我來說,将來我遇到喜歡的人,她或者他的性別,就是我的取向。”
我的話對她來說或許是有幾分驚世駭俗,我感受到她呼吸都停住了半天。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大概是因為有些困了,所以她的聲音帶着軟意,莫名的聽得我心裏有些癢。
我盡力忽略這種奇怪的感覺,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雖然我一心想睡,但是在寂靜的夜裏,身旁的人不斷用手指輕輕在枕頭上摩擦的聲音是那麽明顯。
我問:“怎麽了?”
她一聽到我的聲音,手就不動了,小聲地回答我;“沒什麽。”
“那快睡了,晚安,小南南~”
“晚安~”她輕聲回應我,聲音裏似乎有兩分失落,我覺得大概是我想多了。
漸漸的困意襲來,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朦胧間,我隐約感覺她動了動身體朝我這邊湊近了些。
翌日,我醒來後看向旁邊,就發現她已經起來了,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劍望着窗外,表情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昨天晚上她蜷縮着身體倚靠在我的手臂上的感覺,或許只是我的夢境。
我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忽然注意到她還一直穿着那身代表着蒼山的衣裳,想了想,為了避免麻煩,便找出了一件自己水藍色衣裳給她換上。
“不錯不錯,好看。”我滿意地看着她換上我衣服的樣子,光鮮亮眼,比她穿白衣服的樣子好看多了。
我們兩人的身高相差不多,都是一米七五的個子,體型上她比我上瘦許多,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的飯量比我多上許多,但她本人就是那麽瘦,真不知道她吃下的飯都長到哪裏去了。
借宿的人家熱情地邀請我們吃早餐,我也沒有推辭,早在起床折被子的時候,我就已經順手在這戶人家的被褥下放了點碎銀兩。
我和小南南是兩個女子,卻敢沒有男子陪伴的情況下外出,還到這深山老林的村子裏借宿,這戶人家大概也是看出我們的身份不那麽簡單,所以在對待我們的時候,一直都是恭恭敬敬。
吃到一半,見這裏的男主人家小心開口問我們是不是仙人,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定是有求于我。
生意上門了!
我頓時打起精神聽他講述。
原來是他的兄長不知道患了什麽病,從三日前就開始渾身潰爛,村裏的大夫怎麽也止不住,眼看着就沒幾日好活了,他為此難過得幾乎食不下咽。
如今見到我們二人氣質與普通人不同,便死馬當活馬醫,想問問我們的身份,如果我們是仙人的話,他想祈求我們幫幫他的哥哥。
我表情頓時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并沒有否認他覺得我們是仙人的話,端着架子,緩緩地開口道:“具體情況,還要我們去看看才好說。”
小南南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過她并沒有說什麽。
那家人見有希望,立刻熱情地帶着我們去見他的哥哥。
說實話,病人的身體爛得确實有點慘,她媳婦說人昨夜就已經疼昏迷過去了。
“還有救,”我只看了一眼,就作出評判,那家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而我不為所動,冷淡地對他們發號施令道:“你們先出去,我要施法救人。”
那家人千恩萬謝的出去,同時将外面來看熱鬧的人往外趕,門很快被帶上了。
小南南開口道:“小宿宿,你懂醫修的手段?”
“懂一點點,畢竟出門在外嘛,再說了,這可是我們門派的必修課。”說話間我從自己的空間袋裏翻找出了一包藥,從這戶人家裏拿了一個碗,将藥粉倒入其中,再倒了水進去,用筷子攪拌攪拌,端到哪人的身邊,我叫小南南擡起對方的頭,捏住他的兩腮,強迫對方張開嘴,直接簡單粗暴地将藥給灌了進去。
喂完之後,我将碗随手扔到一邊,拍了拍手,示意小南南放下對方。
“然後呢?”小南南問我。
“什麽然後?”我也問她。
她指了指床上的病人。
“已經完事兒了,他就是得了一叫爛瘡的病,吃了藥就會好了。”
我走到門口,打開門對外面的人道:“已經好了,人很快就會醒來沒事了。”
大家半信半疑,都去病床便圍着,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人果然醒了過來,并且表示真的不痛了。
村民們都驚奇又佩服地望着我,那個被治療的人更是說要給我全部家産報答我。
我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他家裏家徒四壁的樣子,而後高深莫測地一擡手:“我不要你的錢銀,若是你真心想感謝我,便為我無執門立牌位在家中供奉即可。這裏有一藥方,若是以後再有人生這樣的病,只需将這些藥按照劑量研磨成粉配水服下就好。在吃藥的時候,若是供奉無執牌位會好得更快,只有一個條件,供奉時,心一定要虔誠。”
說完,我帶着用非常中二且拉風的姿勢召喚出了自己飛劍,拉着小南南就飛離了此處,只留下在場村民們的驚呼聲。
這次雖然我沒有穿上自己的“裝備”,不過效果我很滿意。
小南南跟着我站在飛劍上,看表情像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她開口問我道:“小宿宿,你修的,難道是集信仰修煉之道?”
“你猜對了,不過将修這個道的人統統都稱之為——神棍,我現在也是個神棍,害,不提也罷。”
作者有話說:
小南南為什麽要失落呢,因為想要抱抱但是不好意思開口。
她是一個超級超級缺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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