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方先生，我是靳思闕，能不能和您約個時間，出來坐一坐？”靳思闕按住話頭，朝電話裏說，“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為之前的事朝你道歉。”
方志明在電話那頭笑了笑，說道：“我以為一個多月前靳小姐已經拒絕我了。”
靳思闕委婉說道，“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想要當面問您。”
“可以。”方志明非常爽快，“時間地點我稍後發給靳小姐。”
靳思闕表情一松：“麻煩您了。”
那頭将電話挂斷，靳思闕注視着熄滅的手機屏久久不能回神。
“思闕？”一只手按上靳思闕的肩膀，打斷了她的沉思，小白問，“你怎麽了？”
靳思闕收起手機，搖頭一笑，手機振動，是方志明發來的短信，地點是一家酒吧包廂。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加油。”靳思闕擺手，拎起自己的背包，“辛苦了。”
朱婉清：“你這就回去了？”
靳思闕走到門口，替兩人帶上練功房的房門，“掰掰。”
朱婉清攤在地上，懶懶擡手：“掰掰。”
“怪怪的。”小白擰開水杯喝水，“你說呢？”
朱婉清翻了個身，選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着：“有什麽怪的，估計是去兼職了吧。”
“那不是更怪嗎？思闕姐姐看起來那麽有錢，她從前沒提過也就擺了，害得我們誤會，怎麽現在還這麽神神秘秘的？”小白嘟哝。
朱婉清露出神往表情：“我要是有那種姐姐，我就天天賴在家裏，賴在姐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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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吐槽：“真夠變态的。”
朱婉清擡頭，朝小白吐舌頭，“略略略。”
入夜，公司衆高坐在環形沙發周圍，呂妐婇撥動腕上手表，看了眼時間，示意服務員開始上菜。
包廂十分安靜，LE風投分部出來聚餐，萬萬沒想法到這次呂妐婇竟然會跟着一起出來，ｂｏｓｓ在場，色氛圍難免陷入尴尬之中。
呂妐婇：“随便聊，不用忌諱我。”
衆高層：“……“
052吐槽：“誰會喜歡下班時間和老板一起聚餐啊，是吃飯又不是開會，切。”
菜還沒上齊，高管沒一個敢動筷子，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心照不宣喝着餐前酒，說幾句無關工作的閑話。
陸白玫給呂妐婇倒了一杯酒，挪到她身前，說：“這種局你不是不喜歡嗎？跟來幹什麽？”
呂妐婇：“沒事可做。”
陸白玫挑眉：“新項目敲定了？創業人的郵件看完了？是不是有一個政府聯合開辦的産業大會，你不去看看？”
“LE在華國的政府關系經營的……”呂妐婇話音未落，就被陸白玫擡頭打斷了話頭。
陸白玫：“說好了今天不聊工作的，是不是？”言畢以目光巡視周圍。衆高管配合一笑，全都帶着高精英份子冷漠和疏離。
052：“是不是因為都穿着西裝，所以很放不開啊？”
服務員推門而入，露出包廂外的環境，食客路過，都不免好奇的超內張望，打量這些一身正裝，不發一語的行業高管。
“保險公司團建？”一個路人小聲道。
其同伴小聲說：“走走走……”
包廂裏低低寒暄聲變小了些許，衆高管拈着酒杯尴尬對視。服務員用力憋笑，上完菜就走出去了。
“吃吧。”呂妐婇示意衆人，繼而挾起桌子上筷子開始一本正經的涮鴨腸。
陸白玫背過身，撲哧一笑。
衆人：“……”
LE分部總裁，下了班帶公司高管來吃五十塊一人的自助火鍋，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陸白玫不得而知，只得脫下外套，跟着開始涮火鍋。
“味道怎麽樣？”呂妐婇随口問。
衆高管哭着臉點頭應和。
包廂內煙火缭繞，氣溫逐漸升高，半閉的包廂門被全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經過，呂妐婇放下筷子起身。
“抱歉，失陪一下。”
“去哪？”陸白玫好奇看過來。
呂妐婇拿起一邊拐杖：“洗手間。”
靳思闕敲響包廂門。
“請進。”聲音從門內傳出。
方志明看向門口：“靳小姐。”
包廂裏只有方志明一個人，靳思闕随手帶上門，沒有關緊虛掩着一條縫，“方先生。”并将手中的購物袋放到桌邊的餐椅上，“不知道您的尺寸，怕冒昧了，給您挑了一個皮夾。”
方志明涮着火鍋，示意靳思闕坐：“吃吧，靳小姐找我什麽事？”
靳思闕抿唇坐下，她沒有動身前的空碗，目光盯着沸騰的油鍋，正思忖着如何開口。方志明起身，替她倒了一杯酒，“我自己帶的，是好酒，試試？”
“抱歉。”靳思闕婉拒。
方志明按住杯口，将酒杯砰的一聲擱在靳思闕身前。
靳思闕倏地一笑，端起酒，一指扶住杯沿，兩指托着杯底，朝方志明示意，一口喝了個幹淨，繼而将杯口朝下，“我今天來是為了向方先生……”
“不急。”方志明笑道，又替靳思闕斟了第二杯酒，“慢慢吃慢慢喝。”
靳思闕籲了一口氣：“好。”
一杯、兩杯、三杯……
方志明起身，伸手來攬靳思闕，“醉了？”
靳思闕擡手，巧妙的擋開了方志明的手，笑道：“沒事，這點酒量不算什麽，方先生吃好了？”
方志明雙眼微眯，坐回長椅，失笑搖頭：“你要問什麽？”
靳思闕拿出手機，找到那張照片，放大給方志明看，“您認識這個人？”
方志明：“Ａmanda，你們認識？”
靳思闕的神情有片刻恍惚：“Ａmanda，她現在叫這個名字嗎？”
“我們認識也還算熟絡”方志明抽過紙巾遞給靳思闕，“出國這幾年，我曾在非洲南部多個學校做過演講，我們很投機，到現在還在聯系。”
靳思闕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她回神，用手背匆匆拭過臉頰，“抱歉，我先出去一下。”靳思闕起身拉開包廂門，低着頭匆忙離開包廂。
“到底在哪？”呂妐婇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靳思闕一愣，繼而轉身，恰好同一起轉身的呂妐婇四目相對。
“……”
那瞬間，沒來由的恐慌和心虛淹沒了靳思闕，她一手不住發抖，只能猛裏攥緊手中的紙巾，竭力維持表情上的平靜。
“哭了？”呂妐婇快步而來。
靳思闕條件反射的退後半步：“你、你怎麽在這？”
呂妐婇蹙眉，一步邁進，攥住靳思闕的手腕，“喝酒了？”
靳思闕眉角微微抽動，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沒，吃火鍋煙熏的。”
“你呢？”靳思闕即刻反問，飛快瞄了下包廂門，“別站在這裏，我們去那邊說。”
呂妐婇:“公司團建，你和誰一起來的？”
“呂總。”包廂門被推到底，方志明看着呂妐婇控制着靳思闕手腕的動作，“怎麽了？”
呂妐婇雙眼微眯，嗅到方志明身上的酒氣，驀然，一股怒火悄然升起，她攥住靳思闕的手不自覺收緊。
“呂總。”靳思闕努力笑了笑，“我沒事了。”
呂妐婇蹙眉，繼而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松開靳思闕，“抱歉。”
方志明：“你們認識？”
靳思闕飛快道：“沒有，不認識。”
呂妐婇眉心高攏，看向靳思闕，目光不解。
靳思闕被看得心虛，她低着頭，反複揉搓着被呂妐婇攥過的手腕，恍惚地朝方志明說：“方先生，今天就到這裏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再見。”
靳思闕繞過呂妐婇身側匆匆離開，這期間，她甚至沒有勇氣擡頭看一眼呂妐婇。
“你喜歡這丫頭？”方志明問。
呂妐婇收回緊随靳思闕離開的目光，“方總和她在聊什麽？”
她沒否認，方志明自然以為呂妐婇對靳思闕這個漂亮omega有點意思，了然的點點頭，“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呂妐婇略顯煩躁，兩指勾住領結拽了拽：“什麽意思？”
“我演講途中曾經遇到過一個華人女alpha，她曾說在國內有一個牽挂。靳小姐今天找到我，給我看了張照片，我想，”方志明聳肩，“世界大概就是這麽小。”
“牽挂？”呂妐婇哂笑。
方志明唏噓：“久別重逢的好姻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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