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機甲師文垚
清覺正帽子扣臉,躺在休息室S形躺椅上假寐,藏景風風火火從外面跑進來。
“老清,起來,文垚在外面呢。”
清覺擡手拿下來帽子,“擾人清夢,天打雷劈。”
“曲淼說我活着浪費,你說我天打雷劈,你們嘴怎麽都這麽損?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你不識好人心!”
藏景圍着清覺碎碎念,清覺只感覺煩得頭疼,翻身起來,一把把帽子扣在了藏景的頭上,往外走去。
剛出門,清覺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花顏,腳步稍稍停頓一瞬,接着視若無睹地往樓下去。
文垚同樣也注意到了二樓的清覺,跟旁邊的人說過話後,笑着迎上清覺。
看着迎面走來的文垚,清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道存在感十足的視線,讓她跟文垚說着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聽人家說剛才你和君蔚比試了一次,你直接硬抗機甲,有沒有受傷?”
文垚比清覺稍微矮一些,微仰着頭關心地看着清覺。
“沒事,只是虛拟機甲而已,你怎麽現在來這裏?”
清覺搖搖頭,回答完文垚的問題,不着痕跡地稍稍側身,眼角的餘光掃向二樓,卻只看見花顏正在和藏景說話,完全沒有在意這邊的樣子。
“也沒什麽啊,只是一個假期沒有碰過機甲,都有些手生了,正好聽見你們也在這邊,想着來熟悉熟悉,總不能把課業落下不是?”
文垚似乎看出了清覺的心不在焉,“你才剛比試完,是不是有些累了?其實這個還是要勞逸結合比較好,要多注意休息啊。”
“哦,沒什麽,只是剛才小睡了一會,還有些沒睡醒,你剛才說什麽?”
清覺剛才只顧着往後看,對文垚的話沒注意聽。
文垚看着清覺失笑,“我說我來看看機甲,一個假期沒碰過了,不然你再回去睡會吧,別太累了。”
“沒事,我陪你練一會吧,聽說學院有新研發的一款,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大的改進。”
确定剛才花顏壓根沒看自己以後,清覺沒來由有些氣悶,幹脆跟文垚一起離開,眼不見為淨。
看着清覺和文垚一起離開,花顏看向身邊的藏景,“這文垚同學長得真好看。”
“那還用說?”藏景就愁沒人跟他聊天,現在跟花顏打開了話匣子,又滔滔不絕起來。
“文垚是文淵元帥的獨女,特別厲害,跟我們一樣大的年紀,她現在已經獨立研發出了一套微型戰甲,雖然還沒投入實戰,但是意義是裏程碑式的,而且人特別好,特別溫柔,之前有一堂課是Alpha和Omega練習同步操作機甲,就清覺這臭脾氣你也看到了,誰都跟她合不來,只有文垚,她們倆現在都已經是搭檔的第三年了吧,從無敗績,簡直是天作之合。”
藏景說着說着多少有些羨慕,“就清覺這臭脾氣都能遇到文垚這麽好的人,我怎麽就遇不到呢?”
“節哀。”花顏拍了拍藏景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雖然多少有些敷衍,但你是頭一個安慰我的人,謝謝。”
藏景真誠地看着花顏,“你說你要是Omega該有多好?”
花顏收回了自己的手。
自從這節課以後,花顏再也沒看見清覺。
坐在教室裏,記下導師講的知識點,花顏指尖轉着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清覺毫無預兆地抹去了自己的永久标記不說,還完全跟自己拉開距離的模樣讓花顏心裏有些不安。
這畢竟是在赫森帝國的首都星,就像是清覺說的,自己目前為止唯一能信得過的就是知道自己一切底細的清覺,那如果清覺後悔了呢?
現在時間還太短,花顏不知道一旦清覺翻臉自己還能有什麽保命的籌碼。
機甲大廳裏,黑金色的機甲高高躍起,然後瞬間消失,接着出現在另一個方向躍下,在躍下的同時,觸發上萬道激光,每一道都精準命中目标。
機甲落地,裏面坐着的正是讓花顏提心吊膽的清覺,和旁邊的文垚。
随着機甲一代又一代的發展,操作起來也越來越繁雜,Alpha不光要操控機甲的動作,還要分出精神力去控制信息素具象化,剩下機甲的那些功能就有心無力了,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精神力強大的Omega在旁邊配合,實現更精準或者廣泛圍的打擊效果,關鍵時刻給Alpha起到輔助的關鍵作用。
機甲打開,清覺和文垚從機甲的心髒位置出來,站在懸浮器上緩緩下落。
“确實有很大的進步,這麽快速的空間蟲洞技術比以前有質的飛升,能這麽熟練地掌握最新型機甲,文垚你這一個假期應該也沒閑着吧?”
如果要說生疏,清覺覺得可能整天不務正業,真沒碰過一下機甲的自己才生疏了。
文垚笑着搖搖頭,“一下就讓你看出來了,只不過我都是在虛拟機甲上練習,和實戰到底還是有很大差距,現在和清覺你一配合,還是發現了自己的很多不足。”
“你對自己總是太過嚴厲,不像我,懶懶散散。”
下了懸浮器,清覺和文垚邊走邊說話。
“你我志向不同,努力的方向自然也不同的,一起加油吧。”
文垚伸出手,和清覺碰了一下手背,“好了,我還有課,今天謝謝你了,回頭請你吃飯啊,再見。”
清覺點了下頭,目送文垚離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目标,他們腳步堅定的樣子讓清覺一時有些恍惚。
曾經清覺也自诩天下第一,也覺得自己生來就在金字塔尖上,意氣風發,年少輕狂,未來自己會是新的星際首富,會讓清覺這個名字響徹星際每一個角落。
可是後來呢?
清覺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明明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手铐腳鐐,但卻被無數透明的網束縛在原地,自己就像是個提線木偶,正在發揮自己最後的價值。
上完一天的課,花顏回到宿舍的時候在陽臺上看見了清覺的身影,她正歪在圈椅裏,整個人像死了一樣安靜。
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打擾,花顏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清覺的背影,逐漸被清覺的白發吸引。
星際時代,頭發的顏色已經代表不了什麽,但是大部分人天然的發色還是黑色,其他諸如紅色或者金色的,一般和家族血統有關,但是清家明明也都是黑發,怎麽偏偏到清覺這就成了白發?
正想着這些雜七雜八的問題,花顏竟然沒注意到清覺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了身,正趴在椅背上,同樣在打量自己。
清覺就這麽看着,等着花顏擡頭的時候,果然被自己吓了一跳,心滿意足地微微揚起嘴角。
“怎麽,站在我背後這麽長時間,還沒想好從哪給我一刀了結了我嗎?”
花顏對上清覺的視線,輕笑一聲,“我殺你幹什麽?我現在可是拴在你這根繩上的螞蚱,暫時還沒有自尋死路的想法。”
“拴在我這根繩上的螞蚱?這比喻恰當,”清覺胳膊交疊墊在圈椅上,下巴擱在上面重複完花顏的話又看向花顏,“你當星際海盜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比現在好還是比現在差?”
“嗯?你清大首富不會想去當海盜吧?”花顏覺得清覺這個問題有點意思,“當海盜的時候可沒有現在這安逸的生活,每天都要提心吊膽,腦袋別褲腰帶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屍體就會出現在宇宙垃圾站,你說好還是不好?”
“我沒過過那樣的日子,不知道,”清覺站起身來,“但是你不覺得拴在我這根繩上的日子更不牢固嗎?”
“那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對不對?”花顏總感覺今天的清覺想說什麽,但是又模模糊糊說不清楚的感覺。
清覺看着花顏的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珠透亮幹淨,裏面好像什麽都看得清,可是實際上清覺感覺自己什麽也看不見,這是頭一次,清覺感覺到這種這個人就在自己眼前,但是自己卻怎麽也看不透,怎麽也抓不住的感覺。
花顏不相信自己。
清覺對這個認知一向很清楚,以前她毫不在意,但是現在她在意了,卻發現自己有點無力。
“你今天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花顏也被清覺這說半截藏半截的話惹得抓心撓肺,試圖引導清覺再多說點。
清覺還沒開口,光腦上先彈出來了一條消息,原本有些萎靡頹廢的清覺整個人氣勢頓時轉變,又變成所有人眼中那個冷漠高貴,風華絕代的清覺。
“什麽消息?比興-奮-劑還要管用?”
花顏驚奇地看着清覺。
剛才的頹廢好似從未存在過,清覺的視線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邊花顏,“等會會有人把衣服首飾送來,你收拾收拾,跟我去參加宮宴。”
“嗯?我?”花顏瞬間瞪大眼,“你瘋了?”
“如果你想去瘋人院,我可以滿足你。”
清覺站起身來,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被扔在原地的花顏那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得不說,比起這個如此讨人厭的清覺,她還是覺得剛才有點迷茫頹靡的清覺可愛點。
別的不說,清覺手下的效率是很讓花顏佩服的,就在清覺說完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整整二十多套禮服和十幾套價值連城的首飾就已經送到了花顏的房間。
看着眼前令人眼花缭亂的禮服首飾,花顏瞬間原諒了剛才清覺的行為,一時間竟有了一種想要卷款私逃的沖動,這麽多寶藏實在是太考驗一個海盜了。
“花顏小姐您好,我是您的造型師,負責您今晚的妝容,請問禮服挑好了嗎?喜歡什麽風格的呢?”
一個身穿純白色制服的傭人站在花顏面前,恭敬有禮。
花顏左手拿着藍星之心,右手捏着神之淚,實在是左右為難,最後只能一狠心,把選擇的權力交給專業的造型師。
坐在化妝桌前,花顏簡直坐如針氈,眼神不斷地瞥向那一套套價值連城的首飾,“能幫我問問,無論我選擇哪一套,其他能都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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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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