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降落破爛星
花顏以為清覺只是說說而已，但是卻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會付諸于行動。
一艘只比星艦大兩圈的飛船飄蕩在浩瀚無垠的星海中，清覺已經換上了一身亞麻色的寬松長袍，白發随手用一根長長的簪子挽起，慵懶地坐在駕駛座上，手指随意劃着，挑選目的地。
“看什麽？”
清覺察覺到旁邊花顏的視線，回看過去。
“你頭發怎麽挽的？”花顏坐在清覺旁邊的副駕駛上，已經研究了半天清覺的頭發。
“曲淼教我的，說是從古籍上看來的，比較方便，”清覺視線回到光屏上，目光定在一顆小小的綠色星球上，“這裏怎麽樣？看上去還不錯。”
“你是出來旅游的嗎？”
花顏收回視線，同樣看向那顆綠色的星球，“這種小行星，一般來說人類存在的可能性很小，或者就是資源星球，還有可能是低等級文明的星球，不過低等級文明的星球有星際條約保護，坐标都會被隐藏保護，不可能出現在星圖上。”
“很了解啊，”清覺将選擇目的地的光屏推到花顏面前，“那我們去哪就由你來決定吧，反正我現在自由身，你去哪我都能陪你去。”
花顏絲毫不吃清覺這一套，只是看着眼前的光屏，心裏很快有了主意。
“好啊，既然你真想當海盜，那我就帶你去海盜的大本營瞧瞧，讓你見見世面。”
花顏的手在光屏上快速滑動，最後放大一個黑色的星雲，從裏面找出了一顆黑漆漆的星球，大概有半個首都星大小，點擊作為目的地。
清覺将飛船的自動駕駛開啓，整艘飛船以超光速的速度消失，接下來還會通過星際公共蟲洞站，大概會在一天後達到目的地。
清覺随意看了一眼，那個地方位于赫森帝國的西邊境，也是和自由聯盟以及泰米爾帝國的交界處，說是交界，其實就是一片貧瘠的三不管地帶，區域倒是很廣，但是都沒什麽價值，之前被清剿的花顏的海盜團就是在這個附近。
“你的海盜團不是都已經被清剿光了嗎？你現在回去還能找到什麽？”
“我們和你們可不一樣，你們需要鮮花雨露陽光才能生長，需要複雜的社會結構才能存在，我們海盜，團長在，海盜團就在，更何況，現在不是還有你這個新加入的菜鳥海盜嗎？我們，還是第一海盜團！”
花顏把自己和清覺的駕駛位互換，讓清覺去了副駕駛位，開啓了手動駕駛，“沒有海盜會經過星際公共蟲洞站，那跟自尋死路沒什麽區別，讓你見識見識，我們海盜是怎麽開飛船的。”
看着花顏這自信滿滿的樣子，清覺惬意地窩在駕駛座裏，等着見見世面。
飛船在花顏的手中格外靈活，沒一會的功夫，直接降落在了一座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星上，不等清覺問這裏是哪裏，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劇烈撕扯，然後一切變得扭曲起來。
這種極其難受的感覺維持了兩三秒，或者更長的時間，等一切恢複，清覺扶着額頭喘了口粗氣，“這是什麽？”
“當然是海盜獨有的出行方式，比你們的蟲洞快多了吧？”
花顏絲毫沒有不适，看了一眼難受的清覺，“還不錯啊，不愧是三S級的，要是普通人現在這會可能已經不省人事了，再怎麽着也該吐成狗了。”
“你故意的？”
清覺到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花顏這明顯就是在報複自己，她知道這艘飛船是自己準備好的，星際行駛證書等一應俱全，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蟲洞站，但還是選擇這什麽海盜的出行方式。
花顏一聳肩，完全不否認，“做好準備，又要開始了。”
清覺想想這都是自己自找的，閉眼忍下來。
不得不說，這海盜的出行方式還是有那麽一點優點的，比如原本一天的路程，現在大半天的功夫就已經到了。
在降落到目的地星球的時候，不得不說，清覺多多少少有了些後悔。
看着外面那極致混亂肮髒的環境，清覺眉頭微皺，轉過頭，就看見花顏正在撕裙子。
“你在幹什麽？”
“廢話，你也趕緊的，誰家海盜穿這麽好的衣服，這麽白淨？”
花顏身上還穿着清覺給她準備的那件紅色長裙，不過現在已經被撕成了一堆破布，極具藝術感地纏在花顏的身上，另外那套價值連城的首飾，早已經被花顏摘下來藏好了。
“不不不，”清覺看着花顏伸向自己的手，忙不疊往後退，“我有黑色的衣服，我也可以用僞裝衣。”
“你有你不早說？害得我浪費一件這麽貴的衣服，都是錢啊，敗家子！”站在自己的地盤上，花顏哪還有遷就清覺那臭脾氣的必要，開口那是一點也不客氣了。
清覺還真是頭一回遭到這種待遇，愣了一下，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清覺換上了她最低調的一件黑袍，花顏穿着清覺的僞裝衣，用花顏的話來說，就是這裏認識她的人太多，她不宜暴露身份，至于清覺，随便擋擋臉就差不多了，反正也不可能有人猜得到堂堂清覺竟然有一天會淪落到當海盜。
清覺覺得花顏說得有理。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飛船，清覺看着腳下髒兮兮的路，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星際時代的産物。
“大小姐，你不要跟我說你潔癖犯了，嫌棄這裏髒，回你首都星當你的太子妃去啊。”
站在前面，花顏幸災樂禍地看着眉頭皺得死緊的清覺。
清覺看着原形畢露的花顏，強壓下心頭的不适，跟上花顏。
花顏也沒想到清覺竟然忍了，不過這還早呢。
清覺收起了飛船，繼續往前走去，很快就見到了在這個星球上的人。
首都星的悠然惬意，富足精致在這裏蕩然無存，堕落，黑暗，肮髒，才是這裏的代名詞。
周圍的視線如同刀子一樣刮在清覺和花顏這兩個生面孔上，花顏早已習慣，惡狠狠的眼神瞪回去，打量兩人的視線頓時少了不少。
花顏熟門熟路地領着清覺在泥濘低矮的房屋中七拐八拐，總算是停在了一間人滿為患的酒樓前。
醉成一灘爛泥的酒鬼們大聲吆喝着，劣質酒水的味道刺鼻嗆人，清覺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卻被花顏牽住了手，拉着往二樓走去。
“怎麽，現在覺得受不了了？晚了。”
花顏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低聲嘲笑清覺。
不得不承認，清覺是有點受不了了，在她的預計中，最差最差的環境也不過是首都星的平民區，沒有那麽多光怪陸離的頂尖科技，沒有美輪美奂的人造盛景，有的只是平常人千篇一律的生活，和最低級的娛樂游戲。
可是這裏，完全超出了清覺的認知，但是在最開始的後悔之後，清覺反而有一種來對了的感覺。
如果永遠只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那去哪裏都沒有任何意義。
“老板，做生意了！”
花顏走到二樓一扇門前，推開門拍着桌子喊人，拉回了清覺神游的思緒。
清覺看了一眼周圍，完全就是破銅爛鐵搭起來的東西，甚至外面都包了一層厚厚的包漿，黑不溜秋，都快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
“來了來了！”
順着聲音看去，清覺看見了在桌子後面爬起來的一個人，這個人看上去出奇的矮，還又黑又胖，腦袋上紮了一個高高的辮子，算是勉強拉高了一下他的身高。
“我想從你這聯系幾個人，能不能幫我聯系到？錢不是問題。”
花顏一把拉過來旁邊的鐵椅子，鐵皮劃過的刺耳聲讓清覺不适地揉了揉耳朵。
那老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花顏，接着又看向旁邊的清覺，小眼珠一轉，笑得一口金牙一覽無餘，“二位貴客臨門啊，小的旁的不敢多說，就說這聯系人，在這破爛星，我孫金牙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三百六十條道，道道我都聯系得上，貴客開口便是！”
“我要聯系三個人，一個紫娘娘，一個棉褲腰，還有一個瘦竹竿，這仨人的名聲你應該都聽過吧？開個價。”
花顏張口便來，那孫金牙本來笑得開花一樣的臉一點點變得為難起來，又仔仔細細打量了兩眼清覺和花顏。
“二位到底是什麽人？這可都是那野玫瑰海盜團的人，這……這不都死沒了嗎？貴客這拿我開刷呢？”
“放屁，別跟我來這招，他們死沒死我比你清楚，錢不是問題。”
一拍桌子，花顏将一開始清覺給她的那張黑色的星卡拍在桌子上，讓那老板看了一眼，接着又收起來，“說不說？”
孫金牙的眼登時都直了，小短腿一蹬險些趴桌子上去，“真是貴客！嘿嘿嘿，咱裏面說話，請！”
花顏重新牽着清覺的手，拿卡拍了拍孫金牙的臉，“別跟你姑奶奶玩這套，我跟你好好做生意的時候，你就好好做生意，這是給你臉了知道嗎？”
孫金牙站在椅子上後退一步，小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警惕地看着兩人，“你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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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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