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離開了宋書意的工作室,那個繭形的機器讓邵恩覺得有些在意,她很久沒有去過宋書意的工作室了,所以那個機器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也不清楚。

她對機器不太懂,但是那個機器看起來很精細,不像是實驗品。

邵恩猶豫了一下,剛想要回去再問問宋書意那個繭形機器的事情,一位軍士跑了過來,對她行了一個禮說:“上将,黎家的星艦到了。”

“知道了。”邵恩微微颔首,只能放棄再回到宋書意工作室的打算,走向黎唯和黎媽媽所在的休息室。

邵恩打開休息室的門,微笑說:“黎夫人,黎家的星艦到了。”

黎媽媽起身,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對邵恩說:“我家兒子就麻煩你了。”

邵恩微怔,總覺得黎夫人這話說的意味深長,但黎夫人已經在她屬下的陪同下走遠了。

“黎先生,我去安排星船,請稍等。”邵恩說完又關上了休息室的門。

黎唯還來不及說一句話,看着緊閉的門,眸子微暗,剛剛擁抱的時候還叫他的小名呢,現在又變成黎先生了。

不久又有人敲門,黎唯轉頭看到那位趙中将推門走了進來。

“黎先生,邵恩上将已經準備好了星船,請跟我來。”

黎唯起身跟在趙中将的身後,突然想起上次是也這樣,他與她一起坐上了十字星軍團的星船,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但是這段時間好像過的格外漫長。

“邵恩上将,黎先生已經到了。”趙中将對邵恩行了一個軍禮。

黎唯看到邵恩旁邊站着的軍士進入了星船駕駛室,他看向邵恩問:“不是你送我回去嗎?”

邵恩輕笑,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我怕又給黎先生帶到了荒星上進行求生探險。”

“那我這次應該能幫上你的忙,”黎唯對她露出微笑說,“因為我也算有荒星求生的經驗了。”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邵恩眼中帶上笑意說:“上星船吧。”

黎唯颔首,心中卻有一絲失落,他還想要和她再相處一會。

但是想到對方可能還有工作,他就默默地走上了星船,一轉身看到她也跟着上了星船。

“怎麽了?”邵恩坐在星船的沙發椅上,對黎唯指了一下另一個沙發椅說:“坐啊,馬上就啓航了,系好安全設備。”

“我以為你有工作要留在星艦上。”

黎唯走到了她旁邊的沙發椅上坐下,低頭開始系安全設備。

“哪有工作,我不是被停職了麽,”邵恩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椅上,“所以到了海藍星,我也得下船,沒有辦法把星船駕駛回去。”

黎唯這才明白為什麽她沒有當駕駛員,上次她送完他之後是要回十字星軍團的戰艦,但是這次她不能回去。

“抱歉。”黎唯對于她被停職的事情,心中一直都有愧疚。

邵恩用手臂支着腦袋,歪頭看向他說:“為什麽跟我道歉?”

黎唯剛剛想要解釋,就聽到邵恩淡淡地說:“全部都是我的責任,是我監管不嚴才導致你的藥物被換了,上星船的時候也沒有親自檢查。”

黎唯沉默了一下,聲音平緩地說:“當時我體內的定位芯片必須用信息素驅動,我使用了很多信息素之後,感覺自己的信息素有些不穩定,我怕影響到你,所以才打了抑制劑。”

說白了就是怕她感應到他的信息素之後,會進入易感期,他雖然比她高大,但是明顯不是她的對手。

“結果還是出了差錯,”邵恩凝視着他說:“雖然說是為了幫助你,但是你确實被我初标了,對不起,黎先生。”

黎唯心髒一顫,他伸手卻不敢碰她的手,轉而抓住她的袖口說:“為什麽邵上将要道歉呢,是我弄巧成拙了,我那紊亂的信息素……其實對你根本産生不了什麽影響。”

那時候他進入了發情期,信息素情動的湧出,但是她依然冷靜自持,說明了她的意志力有多麽強。

邵恩看着黎唯修長的手指,指尖緊張的泛着淡紅,她眯起眸子,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人對自己有着什麽樣的影響力,他能夠激起她一些本能的欲望。

“初标對于Omega來說很重要的事,要跟最喜歡的人去做。”她輕輕地握住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說,“所以我想要和你道歉,黎先生。”

“那你就更不需要道歉了。”黎唯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他連忙說,“我的意思,我很滿意的。”

邵恩看着黎唯拼命保持着冷靜自若的模樣,但是臉頰已經透出緋紅,心中突然泛起一絲憐愛之意,但她還是冷靜地放開了他的手說:“謝謝黎先生的認可。”

黎唯轉開頭,覺得自己的臉非常燙,他忍住想要用掌心貼住臉頰的沖動,開口問她:“邵上将準備一直用‘黎先生’來稱呼我嗎?”

邵恩歪頭,他害羞的模樣猶如一頭驕傲的豹子在蜷縮着尾巴撒嬌,她故作不解地說:“不然,唯先生?”

“迎接我的時候,你明明叫了我的小名。”黎唯說。

邵恩眸子輕轉,語氣歉意地說:“是我失禮了,黎先生明明警告過我,那是家裏人才能用的。”

“你也可以。”黎唯臉頰透紅,“我覺得邵上将已經是我的朋友了,所以你也可以用。”

“是麽,你已經把我當朋友了啊?”邵恩輕笑,也明白了他名字明明叫黎唯,而權章為什麽會是‘僅’字。

但邵恩還是故意把掌心送到黎唯面前說:“是哪個僅字,寫給我看看。”

黎唯一只手托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她的掌心輕輕劃動,她神色未變,但是黎唯覺得自己指尖傳來了一種癢意。

那種癢意從他的指尖順着他的神經逐漸地蔓延,讓他的心髒都泛起難以言喻的感覺。

“僅此的僅啊。”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笑盈盈地說:“這個小名起的真好,确實是僅此唯一的存在啊。”

黎唯呼吸都頓住了,但是下一刻她就松開了他的手。

黎唯緩緩地呼了一口氣,擡頭發現她正看着他,他頓時覺得更加害羞。

“那我該怎麽稱呼你呢?”黎唯轉移話題問。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麽,”邵恩回答,“你想怎麽稱呼都行。”

“我想知道你之前的名字。”黎唯這話一出口,他發現邵恩的眼神有些變了,似乎冷漠下來了。

邵恩臉上笑容散漫地說:“那個名字可不是朋友能叫的,是我給情人專用的。”

“這樣啊,”黎唯理解地點了點頭,臉頰雖然紅暈未褪,琥珀色的眼瞳裏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羞意,而是非常地冷靜而認真地看着她說:“那你告訴我吧。”

饒是邵恩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她怔住了,黎唯反而露出了笑容說:“怎麽了,不理解我的話麽,那麽我就直白的說了,你覺得Alpha和Omega之間有純潔的友情麽,我覺得很難,本質就是支配者與被支配者,所以我想和你成為朋友,換而言之,我想成為你的情人。”

邵恩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看到黎唯探身過來,他的白襯衫穿得整齊而板正,每一個扣子都在嚴實的緊扣着,但是她從他起伏的曲線之中,就能想象到整潔西裝之下的身體是多麽惹人心動的存在。

邵恩似看到那個高傲而矜貴的小獸,對她露出了桀骜的尖牙,仿佛在等待着她馴服。

她手指輕輕撫着過黎唯越發嫣紅的臉頰,黎唯現在雖然看着冷靜,但是瞳孔在不自覺的微轉,這代表他此刻非常的緊張。

剛剛的話應該用了他非常多的勇氣,邵恩微笑着将黎唯的身體推回他的座位說:“好好珍惜自己,僅僅。”

“對,我會珍惜自己,”他抓住她要離開的手,眼眶急的有些泛紅了,“所以你不用珍惜我。”

“黎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邵恩神色冷漠地問。

她冷淡的樣子比世界上任何一把利刃都鋒利,能夠讓他心髒疼得難以呼吸。

已經到了如此程度,繼續說下去,他自己都覺得厚臉皮到無恥,糾纏不休的話,也許接下來她的眼神就會變得鄙夷而厭惡。

可是就算這樣,黎唯也不想要回頭,在不顧一切跑向她的一刻,他的理智與尊嚴在感情面前毫無作用。

他現在是什麽樣子,非常令人作嘔吧,一個從小就接受最好教育長大的黎家長子,全家都将他視若珍寶,而現在他在卻不知廉恥地祈求成為她的情人。

“你可以珍惜你的未婚夫,”黎唯凝視着她,俊逸的臉龐此刻沒有任何情緒,雙眼澄澈而幹淨,非常地真誠而誠懇,“你不用做出任何……”

接下來的話黎唯說不出來了,因為她捏住了他的臉,靜靜地凝視着他。

她的視線仿佛一只猛獸在觀察,審視,甚至思考,怎麽對待突然落入她掌心之中的獵物。

不是在思考是放生還是留下,是怎麽樣的拆之入腹,來延緩自己的饑餓。

“不被珍惜的話,”她的鼻息撲在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讓他整個身體溫度都在漸漸地升高,“就會被我弄壞。”

戰栗。

黎唯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處于一種興奮的戰栗之中,那是無關于他的想法,這個人就是他完美的支配者。

他感受到了她的信息素,清冽的氣息透着冷意與苦澀将他的信息素碾碎,然後才将之融合,仿佛她的軍靴踩在了他的背脊之上,毫不留情地踏碎他一身的傲骨。

“那麽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了嗎?”他聲音已經染上了一絲別樣的音調。

她笑着捏住他的下颚,側過他的臉,用手指在他的臉上寫了一個‘敬’字。

他的名字落入她的掌心,而她的名字落在他的臉龐,仿佛一個冷酷的主人在自己奴隸的臉上寫下了咒印。

她松開他的臉頰,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而晦暗:“下次發熱期是哪天?”

“應該就是這幾天。”黎唯回答。

“你不用打抑制劑了,”她的手指輕輕撫着他的頭發,“在你發熱期的時候,我會去見你。”

黎唯無視身體裏不斷蔓延地鈍痛,他對她露出笑容:“好。”

飛蛾會在火焰裏被焚燒殆盡,他會在自己絕望而熾熱的愛情裏焚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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