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頭
“我就知道那些照片是你們拍的，”方知樂一聽就樂了，身後傳來葉瑜的腳步聲，方知樂努力繃住嘴角，裝作驚恐惶然的模樣，發抖道，“周美澤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為什麽要毀了我！”
絲毫沒意識到方知樂的攻擊對象已經換了人，孫黎開口，像是倒豆子般噼裏啪啦咒罵起來，“對，你惹上了惹不起的人！美澤姐不會放過你的！”
方知樂捂着臉低下頭，心道原來腦幹殘缺是這樣的感覺。
孫黎在她眼裏都美起來了呢。
好看嗎，智商換的！
“知樂，”葉瑜的聲音不疾不徐，“我們一起走吧。”
就算聽見了自己未婚妻的名字，葉瑜也沒有絲毫波動。
她上前拉起方知樂的手，不顧孫黎三人的視線，面無表情地從她們面前經過。
葉瑜的高傲與冷淡，像是擺在櫥櫃裏價值連城的水晶，她們連看一眼都不配。
只在低頭與方知樂說話的時候，那張無悲無喜的面孔才流露出幾分淺淡的柔和。
被無視的三人像是被一巴掌打在臉上，只能待在原地崩潰跳腳。
路上，方知樂輕輕掙了掙手，葉瑜就放開了她的手腕。
方知樂耳尖有點紅，“我，我先去食堂了。”
葉瑜把人送到食堂門口，靜靜點頭，“去吧。”
方知樂轉身要走，葉瑜忽然開口道：“她們說的照片，是什麽？”
方知樂腳步頓住，沒什麽反應道：“沒什麽，就是一些亂寫亂畫的東西。”
葉瑜點點頭，“好吧。”
目送方知樂離開，葉瑜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又編輯了一條。
方知樂。
孫黎三人。
一次。
兩次。
三次。
照片。
……
葉瑜蹙眉想了一會兒，把“照片”提到了前面。
中午放學之後，周美澤去了三樓水房。
葉瑜很少會主動給她發消息約她私下見面，明明是最容易約她的人，卻并不熱衷于兩人的私密接觸。
周美澤對葉瑜約她這件事有點興奮，也有點好奇。
不過這個地點“三樓水房”，就有點簡陋了，不夠私密，也不夠幹淨。
“你來了，”葉瑜聽見她的腳步聲，從窗前轉過頭，淡笑着看她，“陪我看看風景吧。”
周美澤走過去，“這裏有什麽風景，髒亂差。”
走到窗前，周美澤抱怨的聲音停下。
椿陽中學辦學年份很長，校內有許多百年老樹，在盛夏時節會灑滿一地落陰，三樓水房處在三樓的拐角處，窗外恰好就是碧綠的樟樹，午後陽光均勻地撒遍每一片樹葉，給上面塗抹了一層晶瑩的光澤。
“高中校園到處都是新鮮的氣息，”葉瑜平靜道，“這裏很安靜，也很單純，我喜歡這兒。”
周美澤點頭，“你一直都喜歡安安靜靜一個人待着。”
葉瑜輕輕側過頭，沖她笑了一下，“姐姐，你還記得我入學前說過什麽嗎？”
“你說了挺多話，”周美澤的記性還算可以，加上葉瑜實際上并不愛說話，偶爾說幾句，她倒是能記住不少，“想過一個安靜的高中，普普通通待在學校裏，不被人打擾。”
“我當時以為，抛開自己的身份，不讓人知道我是葉家獨女，就不會有蜂群浪蝶整天圍着我轉，”葉瑜垂下視線，眼角的弧度清冷，“但我萬萬想不到，有些人對待尋常家世的同學竟然可以惡劣到這種地步。”
這話一出，周美澤就覺出不對勁了。
她蹙眉看向葉瑜，以為葉瑜要為方知樂說話。
她們之間從未出現過其他人，怎麽方知樂一來，她就要為她說話。
葉瑜之前從來都不留意這些人的。
哦對，托她的福，周美澤也記住了那人的名字，方知樂。
一個一聽就覺得俗氣的名字。
迎向周美澤不贊同的審視目光，葉瑜眼眸微動，平靜開口道：“你的那些小跟班，無禮到我頭上了。”
周美澤詫異地楞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葉瑜并沒有為方知樂說話，神色一喜，顧不上葉瑜在說什麽，敷衍了一句，“原來如此。”
葉瑜靜靜地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孫黎，李姿，劉昧，我能記得住名字的是這三個，她們話裏話外經常捎帶着我，我昨天警告過一次，不過看來并沒有什麽用。”
周美澤神色微沉，“她們這樣嘴碎嗎，我會和她們談談。”
“嘴碎倒是談不上，”葉瑜輕笑了一聲，“人一不學無術，就容易變得惡毒，嘴碎這個評價倒是便宜了她們。”
周美澤面色一凜，葉瑜話裏的語氣讓她有些不妙，她猶豫着問道：“你要怎麽懲罰她們？”
葉瑜沒有說話，望向窗外一臉平靜。
“不如這樣，我幫你解決吧，”周美澤心裏有些不舒服，在葉瑜面前，她總是有種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的感覺，葉瑜口中的三個人的确是她的跟班，從初中開始就在她身邊，但即便如此，葉瑜要越過自己去教訓她們，不僅可以做到，還不會有任何人指責，周美澤提議道，“你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對吧，我替你去約束，哦不，教訓她們，讓她們以後看見你就繞着走怎麽樣？”
聽出周美澤語氣裏的退讓，深知她脾性的葉瑜見好就收，沖她溫和一笑，“那就麻煩姐姐了。”
說完，葉瑜上前半步，替周美澤把鬓角散亂的發絲挽到耳後，指尖清涼柔軟，神色溫柔，“高二學習壓力大，姐姐要注意身體。”
周美澤此時一擡眼就能看見葉瑜眼中的柔情，心裏那點剛剛彌漫的不悅也被壓了下去。
算了，葉瑜畢竟是自己的未來的妻子，過來求自己幫忙，她應該大度一點。
“你也是。”周美澤輕聲道，她握住葉瑜的手掌，還想再說些什麽，葉瑜卻輕輕抽手躲開了。
葉瑜低着頭的模樣在周美澤的眼裏是害羞的樣子，周美澤笑了一聲，調笑道：“還是這麽不好意思啊，算了，不拉你手了。”
“我們去吃飯吧。”葉瑜轉移話題，周美澤欣然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