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怕的人心
“如果荒大帝不願……那我白茍就算死,也絕無怨言。”
這話落後不久,荒大帝冷聲道:“青燈,你去派人即刻搜尋換心草。”
青燈低頭輕聲道了一句是,然後慢慢化作青色光點消失不見,緊接着荒大帝把白茍扶起來:“放心,我荒大帝絕對會救你。”
白茍擡起頭看向荒大帝,他臉色落寞:“我……”
然而荒大帝卻阻止了他的後話:“我會收你為徒。”他笑了笑:“放心,我說的話絕對不會食言,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荒大帝的第一任弟子……”
話再次被從中截斷,周邊的一切如若冰封,陷入絕對的靜止,白茍往後順勢退了一步,看到荒大帝被靜止在露出笑容的那一秒,而這樣的角度讓他更能直觀的看到荒大帝面上的情緒,比如他就看出荒大帝并不是真心實意的在笑。
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他信任,他心裏面還在這般疑問,忽然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恭喜道友完成第一項任務,成為荒大帝的弟子,獎勵道友勾搭男主手冊一本——限定使用對象霍天翊】
“等等!”白茍大聲叫了起來:“我馬上就要死了!你不打算救救我嗎系統!”
【道友你天臺飽滿,鴻運當頭,何來的死字一說,不過這裏還有一份獎勵,作為你初次完成任務的福利,一份擁有無限容量的異次元空間,使用手冊也放在這個異次元空間裏面了,請道友記得查看。】
“請等一下!”白茍急急忙忙的叫住系統:“我要怎麽打開異次元空間?”
【請道友查看異次元空間使用手冊。】
“我打不開空間,怎麽看手冊啊!”白茍氣得不行,聲音暴躁起來。
【是哦……】
“是什麽啊!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吧!?”白茍快要氣死了:“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靠點譜,否則我綁定你幹什麽?!”
【請道友心平氣和,本系統日觀天象,捏指一算,你必是成仙的屬相,一生大起大落皆有,但都會逢兇化吉,吉人自有天相。只是這個異次元空間……】
Advertisement
系統詭異的停頓了一下之後,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抱歉,這個初次完成任務的福利暫時取消了……】
“你不是真的不知道怎麽打開空間吧?!”白茍氣過頭了,此時歇了一口氣,然後又道了一句:“你說我不會死,可我知道食心蟲不是那麽容易救治的,你連換心草都不給我,怎麽知道我不會死?”
【自有人會相救,天機不可洩露,系統不能透露太多,勾搭男主手冊已經發放到道友的異次元空間……】
系統的話語突然停住,過了好久,白茍冷笑一聲:“異次元空間?嗯?”
【抱歉,第一次完成任務的獎勵暫時取消……】
“你幹脆什麽都取消了!!”白茍怒吼一聲:“我要跟你解除綁定!”
【解除無效,一旦綁定,終生不許解綁。作為道友的補償,系統決定透露給道友一句話。】
白茍納悶:“你還能透露給我些什麽?”
【在這個世界,你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霍天翊,甚至你自己,都不要相信。】
就在系統說完這句話之後,周邊的靜谧又開始喧鬧起來。白茍還有些愣住回不了神,忽然就聽見荒大帝道:“白茍。”
白茍立刻擡起頭,就聽見荒大帝繼續道:“你有救了。”
他震驚不已,腦袋裏面還回響着系統的話:“道友你天臺飽滿,鴻運當頭,何來的死字一說。”
鴻運當頭……那個不靠譜的系統說的是真的。
荒大帝伸出手,把白茍抓住:“有位長老前不久培育出了換心草,此時正好有大量的換心草可以供用給你,剛剛青燈給我傳來消息。你即刻就能換到一顆新鮮的心髒。”
荒大帝的手溫暖有力,就好像一下子把白茍的那慌亂失措的心扶正,然後安安穩穩的落在該有的地方。
他再次問自己,是不是要相信這個人,但是系統那句話再次鑽進腦海:“在這個世界,你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霍天翊,甚至你自己,都不要相信。”
再等等吧,再等等。他在心裏面這般對自己說道,然後看向荒大帝的眼神落滿了傾慕:“我……白茍怎能……”
“你如今是我唯一的弟子了。”荒大帝又伸出一只手把白茍的手擡起來握在手心:“我怎能連自己的弟子都救不了?”
“可是我先前不過是仗着自己身死說出來的話,我何德何能……”白茍低下頭,掩去自己眼裏的慌亂,他心道:這是個嗜殺的人,不要信任他,不要信任他。
他重複一遍又一遍,接着就聽見荒大帝道:“你不要太看低自己,我荒大帝的弟子絕不會這般自落下成,你敢不懼我名頭,沖着我說出不相信我的話來,又敢在身死之際都要做我的徒兒,怎麽到了這個時候,竟然給我畏畏縮縮起來?”
荒大帝的手輕撫在白茍的手背上,他拍了拍:“好了,你随我去見陳三斤,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你好生生的,我們就把拜師儀式再重新做一遍。”
白茍再沒有說話,他老老實實的垂着頭,心裏百般糾結,卻終還是不敢輕易就再去相信這人。
荒大帝牽過白茍的手,從白玉椅座上站起來,他一腳邁出,就已經出現在高殿之外,然後他側頭望去:“陳三斤,三裏分殿……結界在……找到了!”
他一甩袖,就帶着白茍落在權大殿半空中一處農莊結界之外:“陳三斤,你選到好徒弟了沒有啊?”
一道微弱的聲音自結界內傳來:“荒大帝啊……權大殿結界被破的事兒你處理的怎麽樣?”話落之後,一個披着麻草的老翁顯露出身型,他看了一眼白茍,卻什麽話都沒提及,而是望向荒大帝:“你來我這兒,定是有事相求……但我不知我這老朽有何處能夠幫上荒大帝?”
“這是我新收的徒兒,他被魔修所害,施了食心蟲,聽聞你培育出了換心草就來瞅瞅。”荒大帝介紹了一下白茍,然後道:“權大殿的結界已經被我修複,但是魔修到底是何人還沒有找着。”
“無非就是新來的弟子裏面之中。”陳三斤轉過身:“随我來把,換心草我現在有的是。”
荒大帝道了句謝:“謝了。”
“謝什麽。”陳三斤笑了笑:“當初你我同時入門,那時你還叫我一句師兄,如今我垂垂老矣,随時挺不過身心魂三衰駕鶴西去,而你卻依舊風華正茂,已經是當代一介大能……”
荒大帝沒有吱聲,接着陳三斤嘆了口氣,開放了結界:“我把換心草放到茅草屋三裏地外,你自取吧,想要多少就拿多少。我只希望,真到我挺不過去的時候……”
荒大帝頓了一下,他神色陰晴不定,卻還是道了一句:“我荒大帝定會助師兄一臂之力。”
陳三斤站立在一邊,一半臉落在陰影裏,他微微笑了一下,滿臉的褶皺擠在了一堆:“我自是相信荒大帝為人。”
取換心草的速度很快,但是荒大帝卻沒有急着出去,反而在茅草屋外三裏地沖着白茍說了一句話:“你以後定要潛心修行,否則身心魂三衰挺不過去,我絕不會救你。”
白茍連忙垂頭應是,他心知身心魂三衰在他文中設定之中是何等的可怕,不同于其他修仙文的天劫設定,忘川界的修行者必定要經歷身心魂三衰,一衰比一衰更可怕,一旦挺不過去就是身死道消,一切化為烏有。
但是也有一些人明知挺不過去,卻仍舊要強行活着,而他們則會去找一些偏門法子,來吊着自己那條茍延殘喘的命,天靈地寶暫不必說,最普遍的吊命辦法就是偷運,偷那種天生運道鴻天之人的運道,說是偷,實則是搶,硬生生奪走他們的身體,用他們的名字,甚至連魂也不放過,都要與自己融合在一起。
身衰要活煉三個鴻運之人,心衰則上升到十人,而魂衰則是百人。
萬萬人中不過幾人能稱得上運道鴻天,而這門方子卻一用就是百,這是何等的喪盡天良,忤逆天道。
白茍被荒大帝牽着往外走,他趁機偷瞄了荒大帝一眼,心想,在忘川界,任何一介大能都是踩着成千上萬的屍體爬上去,而他是不是也要如此,才能成為與荒大帝一般的大能。
他自問自己一句,卻半天沒有給自己一個答案。
就在這個時候,荒大帝已經帶着白茍來到陳三斤面前:“我已經拿到我所需,謝了。”
陳三斤笑了笑,伸出手,手心上盛放着一份寒玉方盒:“我這裏有一顆玲珑七竅心,原本打算用來煉藥,這次就送給荒大帝了。”
荒大帝這時候也笑了一下,他伸手接過陳三斤手中的玉盒:“多心了。”
“小事而已。”陳三斤擺了擺手:“既然魔修還不知是何人,荒大帝等救好你徒兒之後,要不要随我去這屆新來的弟子裏面瞅瞅,也許正好收到幾個魔修弟子,然後嚴加看管,也好知道這些魔修意欲何為。”
荒大帝頓了一下,臉色變得玩味起來:“那好吧。”他答應之後,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而是用力的握了一下白茍的手,随之離去。
等到再次回到高殿之上,荒大帝冷哼一聲:“這陳三斤離魔修就只有一步之遙。”
白茍呆了一下:“師傅,那陳長老他?”
荒大帝側過頭:“那陳三斤想要拿這屆弟子做他的肉丹!試圖以魔修之名來得逞,真是鬼迷心竅……”
白茍一下子就想到了霍天翊那張冷漠的臉,他忽然啪的一聲跪了下來:“求師傅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