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澤青油鹽不進太宰治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因此半點不受影響地笑了笑,算是揭過了這個話題。
回偵探社的路上兩人閑扯了一些沒什麽營養的話題,硬生生地竟然聊了一路。如果不提監視的那回事,看起來就跟結伴下班的同事沒什麽區別。
等到了偵探社的樓下,按照往常的慣例,這時候就該公事公辦地告別了。雖然這兩天黑澤青和太宰治幾乎天天待在一起,時不時的還能像先前那樣還挺和諧地聊上兩句,但你要說他們兩之間的關系因此變得有多好,那就純粹瞎扯。
一個監視,一個被監視,關系無非也就那樣。只不過恰好兩個都是戲精,不介意浪費時間搞這些表面功夫罷了。
不過今天稍微有些不同。黑澤青例行和太宰治一起做足了表面功夫,閑談間隙擡頭,餘光瞥見三樓窗戶的時候卻微不可查地頓了兩秒,那裏的窗簾拉得很嚴實,深色的布料能隔絕大部分的光線。
黑澤青淡淡地把視線從那裏移開,接着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和太宰治搭話,只是突然變成了話題終結者。
不管太宰治說什麽,反正一律都是:“哦”和:“嗯”,敷衍得非常直接,就差沒把:“你趕緊走”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太宰治察覺不到不對勁就有鬼了。他往窗簾緊拉的那個窗戶瞥了一眼,頓時猜到了大半。
監視歸監視,但什麽該管,什麽不該管,太宰治分得很清楚。合作的時候說的很明确,條件是黑澤青不在橫濱搞事情,換句話說,其他無關橫濱的事武裝偵探社管不着,也沒法管。說來是有點無情,但事實如此。
而且看黑澤青這個态度,這十有八九是個內部矛盾,那既然如此,自然不屬于武裝偵探社該管的範圍。
太宰治很快就找理由離開了,倒是黑澤青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的手剛摸出口袋裏的鑰匙,但想了想之後又重新放了回去。
以那個人的風格,估計也用不到鑰匙了。
站在門口時黑澤青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是裝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問題,但裏面的人并沒有多給他思考的時間,門縫才開了一半,一只手就把他整個人拉了進去。
兩只手被反壓在背後,冰冷的刀片悄無聲息地抵在脖子上,整套動作流暢利索,完全是入室搶劫加殺人滅口的标準過程。
雖說早有預料,但雙手被制住的瞬間黑澤青本能地就要反抗,昏暗而暗藏危險的壞境催化了這一點,因此盡管他很快松下了手上的力道,但這點本能反應也沒能瞞過背後的人。黑澤青聽見對方哼笑了一聲,裏面帶着輕慢且略顯諷刺的笑意。
黑澤青不以為意,“大忙人怎麽有空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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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傳來的聲音低且沉,“你自己清楚理由。”
“我怎麽知道?”黑澤青句尾有片刻停頓,接着終于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琴酒,我最近一直很安分。”
黑澤青可以面不改色地說謊,無論是什麽時候。而琴酒熟知這一點。
琴酒是在三天前來到橫濱的,他負責的區域确實并不在這邊,組織在橫濱也沒有大範圍覆蓋的産業。但就像黑澤青剛才說的那樣,琴酒是個大忙人,十足的工作狂。他負責的區域就那麽一塊,但其他地方要是出了岔子,收拾殘局的工作卻基本全堆在他的身上——這項工作需要有能力的人,于是人選排掉一大半,再來需要忠誠而不會夾帶私貨的,又排除一批。
真的是舍琴酒其誰。
黑澤青有權利隐瞞自己的行蹤,這是boss給的權利,琴酒雖然有不滿卻也從來沒有提出異議過。所以會知道黑澤青在這邊完全是個偶然。
他起先是在酒館聽見黑澤青的名字。
那時候琴酒正和目标對象進行交易,目标對象是個油嘴滑舌的家夥,愛錢大過于愛命,如果不是對方還有用,琴酒實在很想給對方來上一槍。隔壁的那桌則是一群女大學生,一直叽叽喳喳的像群吵人的麻雀。
因此要不是她們的對話裏出現了一個令人在意的名字,且那些描述又證明了這顯然不是一個同名同姓的陌生人,不然交易結束之後琴酒在那裏一秒都不會多待。
當然後來事實證明,從某方面來講他是真不如早點走人。
在那群女學生笑鬧着離開後,琴酒面上倒也沒什麽特殊的反應,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麽不同。
——如果他周身的低氣壓能稍微收斂一點,且手裏不是一直死死攥着那個空玻璃杯的話。
黑澤青,boss的金絲雀情人。
鬼知道他為什麽要在這裏聽對方愛慕者的告白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