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然後呢?”

房間裏的窗簾全部被拉開,原來的住戶在陽臺邊上放置了一個喝茶專用的小方桌,暖融融的日光正好能完全照在這一塊小角落,貝爾摩德借着這點恰到好處的光線畫指甲,“如果按這個趨勢來,琴酒應該把你押去向‘boss’謝罪了吧。”

黑澤青坐在他的對面,不冷不淡地開口,“我告訴你我的地址是因為你說有必須要親自彙報的事情,注意一下,我可不是讓你來這裏聽故事的。”

“總是不差這一點時間的,”貝爾摩德并不在意地繼續擺弄自己的指甲,“況且像是這種事,你可以傾訴的對象可沒幾個。”

黑澤青的身份組織裏知道的人總共就兩個,和皮斯克談心顯然不太現實,剩下的當然也只剩貝爾摩德。

不過話是這麽說,“我也知道你沒什麽傾訴欲,實在不行,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貝爾摩德前幾天回了基地一趟,正巧撞見剛從橫濱回來的琴酒,而對方當時的态度……那可真是相當耐人尋味。她向來是不嫌事大的,更何況不用多說,肯定和黑澤青有關。

不過貝爾摩德也确實有事情彙報,這只是順便的消遣。

“剩下的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黑澤青現在強烈感覺自己交友不慎——比起其他的,他和貝爾摩德的關系的确更接近朋友,“不過是想了些辦法讓他離開而已。”

如果是其他時間,黑澤青其實不太介意和琴酒繼續耗下去,說老實話他覺得那個話題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自己莫名其妙背了一個拈花惹草的罪名,而他直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具體緣由。但黑澤青的惡趣味一點也不比貝爾摩德少,琴酒的态度反而讓他覺得很有趣。

但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這種情況下還是先把人弄走更好。

在橫濱,不确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琴酒如果長時間待在這裏,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沒法放手去做。

貝爾摩德單手支着下巴看他,然後搖了搖頭,“這些我當然也知道。”

事實上不止這些,貝爾摩德還能猜到黑澤青大概是怎麽說服琴酒自己确實是無辜的——畢竟這終究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黑澤青要證明琴酒的控訴純屬想象豐富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方法了,要知道把黑的說成白的這樣的事情他平時也沒少幹。

貝爾摩德想知道的可不是這麽籠統且顯而易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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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真像黑澤青所說的那樣,他證明完自己是無辜的之後就找了個借口把琴酒打發走了,她當時看見的琴酒就不會是那樣的态度了。

之後絕對還發生了點什麽。

“你想太多了,”黑澤青并不把貝爾摩德的試探放在心上,“他哪次見我不是那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總是容易踩到他的雷區。”

“我說,”黑澤青試圖轉移話題,“你也是時候和我說說彙報的事了吧。”

貝爾摩德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末了眉頭一挑,黑澤青一見就覺得事情要遭。

“琴酒之前問過我,說是想知道我對你的看法。大概是因為我曾經也是你的‘情人’,他覺得我可能會知道些什麽。”貝爾摩德不急不緩地開口,唇邊的笑意顯得意味深長,“不過放心,我當然什麽也沒說,但你難道就不好奇琴酒為什麽突然問我這種問題嗎?”

“琴酒覺得我有問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黑澤青的神情還是淡淡的,“暗地調查我的情報這種事很正常。”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過這麽一句話——”

說到這裏,黑澤青不用去聽也能知道貝爾摩德忽然戛然而止的後半句話說的是什麽了。

“‘你偶爾會和boss很像’。”

這句話是琴酒臨走之前突然對黑澤青說的。自證清白之後,手握:“boss的命令”這種最終武器的黑澤青很輕松地就:“趕”走了琴酒。但顯然,黑澤青一點也沒想到對方離開前會來上這麽一句話,別說鋪墊了,他甚至一時間沒琢磨透對方的意圖。

對方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甚至難得的連語氣都沒帶什麽多餘的情緒。但對黑澤青來說,這可比之前那句:“拈花惹草”來得刺激多了。

但琴酒目前還真沒什麽特別的意圖,這就只是個陳述句,或者說他其實也并不清楚自己想表達什麽。黑澤青和boss當然不可能相像,黑澤青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和他印象中的boss毫無疑問的是兩個人。

黑澤青平時……說句不好聽的,簡直是油嘴滑舌的典範!

再怎麽看也看不出共同點。但偶爾,真的是偶爾,黑澤青确實會給琴酒帶來一瞬間的熟悉感。

曾經瞥見過一次,波瀾不驚且情緒稀缺的眼睛。

偶爾會出現的,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說話方式。

但那些時候都只有一瞬間,快得如同錯覺,卻讓人無法不在意。

啧,琴酒看着明顯愣了一下的黑澤青,忽然煩躁得有點想抽煙。

“果然我猜的沒錯,”貝爾摩德一點也不意外,“他果然也問過你了,所以你是怎麽回答的?”

“你不覺得你的好奇心有點過剩了嗎?”

黑澤青有點無語,早知道就不該給貝爾摩德自己的地址,要是電話聯絡他還能直接挂電話,面對面真是逃都沒法逃。

貝爾摩德不以為意,一邊欣賞自己剛做好的指甲一邊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我還能說什麽,無非是糊弄過去。”

“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能再具體一點嗎?”貝爾摩德微笑,“我實在好奇你說了什麽能讓琴酒回去之後是那個樣子。”

黑澤青真不覺得這有什麽可好奇的,而且無聊。

“你真無聊,不過算了,如果你執意要知道的話。”

确實沒什麽出奇的。

那之後的十幾秒內,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黑澤青用一種顯然是深思熟慮之後的嚴肅語氣開口,“琴酒。”

“你有聽說過夫妻相這種說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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