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張書意聽見了老爺子這麽說,心裏還殘留着的幾分窘迫也沒有了。

他和李老爺子你來我往的倆天,倒是把李璟馳晾在一邊。

他也不惱,就這麽坐在一旁為兩個人時不時禪茶倒水。

直到家庭醫生來的時候,張書意才恍然想起的滿身的疼痛。

老爺子似乎也是有些疲倦了,瞧着醫生來了,也沒和兩個年輕人參合,就自個兒背着手朝着院子裏慢悠悠的散步。

果然是豪門,張書意到了二樓專門的房間裏,醫療設備及其的齊全。

醫生也不話多,利利索索的檢查完之後,就開了藥,說讓他最近吃的清淡些,忌口別扣傷口。

張書意點了點頭,醫生有序的離開之後,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李璟馳倒是意外的很符合這幢老宅子的氣質。

此刻他坐在暗紅色系華貴的厚重窗簾前,那舊時期才有的四個格子的窗戶,光影落下四四方方的斑駁。

隔光效果很好,男人的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之中,反倒是過于修長的腿此刻露在光亮中。

但即便是看不清面容,漆黑的雙眸更是瞧不清神情,但那股無言的直視卻是沉甸甸的落在張書意的身上。

就像是一匹優雅的狼王,蟄伏在暗處,将獵物控制在掌握之中。

張書意坦然的坐在床邊,目光掠過男人,四處的瞧了眼屋子裏的陳設。

“這房子是不是有很久的歷史了?”

張書意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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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馳換了一個姿勢,雙腿交疊,露出一截黑色的襪子。

那雙高級定制的皮鞋,露在光亮中。

他的聲音似乎在這屋子裏少了些冷淡,多了些許的慵懶,醇厚優雅:“嗯,這房子歷經五代,算是我們李家祖宅。”

話音落地,張書意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的話說,一瞬間空氣中都靜谧了起來。

許是老房子,張書意能感受到了這間屋子裏的那種年代感,甚至給他一種錯亂,端坐在中式明制椅子上的男人像是一幅畫一般。

令人意外的,即便是不說話,卻也不顯得尴尬。

當初他一心一意追着的男人,以那樣倉促的方式結尾,最後兩人又以這樣帶着極強目的性的方式在一起。

張書意自己都覺得戲劇性。

“你後悔嗎?”張書意突然想聊一聊。

李璟馳開口問:“後悔什麽?”

他又不說話了,或許是覺得這問話毫無意義。

做都做了,後不後悔的,對于兩人的傷害都顯露無疑。

但李璟馳卻不想就這麽讓他走過。

清淩淩的、姿态筆直的男人端坐在被褥繁複華貴的中式大木床上,那雙水潤的目光有些怔然的瞧着空氣中漂浮着的塵埃。

在這極具年代感的房間裏,張書意像極了舊時期的少爺,即便是責問,也帶着屬于他的溫柔。

李璟馳随意放置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打磨光滑的把手,再一次開口的嗓音顯得有些沉郁。

“後悔與否,你在乎嗎?”

後悔與否,你在乎嗎?

兩人的交談止于此,卻讓張書意的心更像是蒙了一層紗布,猜不透李璟馳的含義。

下午的時光稱得上是在度假,老爺子倒是很新潮的帶着漁夫帽拿着魚竿慢悠悠的朝着樹林後面的湖邊走去。

張書意心癢,也問管家要了裝備,跟着老爺子的步伐就走去。

湖水不是規則的圓形,反倒是有些像綢帶,呈現月牙形将整棟別墅半包圍。

老爺子就坐在最為彎曲的中心,一把小椅子,椅子旁邊又是一個木桶。

像是一幅歲月安好的畫卷。

張書意心中的浮躁與煩悶也随之消散。

他拿着把凳子坐在老爺子的身邊,将魚竿架好,看着平靜的湖水,倒映着兩個人的身影。

偶爾有林間飛鳥,波光清淺,倒影也跟着輕輕晃動。

就在張書意快陷入沉睡的時候,一聲不算輕的噗通聲在一旁炸開,張書意驚詫望去,男人穿着泳褲的身子猶如海豚一般流暢的落入湖水中,随之消失不見。

湖面恢複了平靜,只留下暈染開來的陣陣水波,散落在腳邊的湖水裏。

“他,他這樣沒事兒吧?!”

張書意又一次确定李璟馳沒有浮出水面的時候,他轉頭問道。

李和平此刻将自己遮擋住了大半個面容的漁夫帽輕輕地撩起,露出那雙平和的雙眼,此刻的眼角卻帶了幾分笑意。

“璟馳自小就皮實,這湖水定期都在檢查的,沒什麽問題,別擔心。”

?????

啊,這?

張書意玩完沒想到有人會用皮實這麽質樸無華的詞來形容李璟馳。

畢竟他自小長大的地方就像是一處現代版本的宮殿一般。

成年後也是揮斥一方的大總裁。

張書意咳了咳,略有些不适應的說道:“那就好。”

他轉頭,就瞧見原本無聲無息的男人猛地在他面前出現,一身水嘩啦啦的順着肌肉的紋理落下,短促的頭發被水淋濕,顯得格外的黑亮。

不黑的肌膚在水光間被日光照的發亮,甚至有些一閃一閃的。

男人朝着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只手裏拿着有些肥美的魚。

“今天烤魚給你吃。”

男人揚起笑臉。

是那種沒有任何城府的,真正很開心的笑。

甚至帶着純真。

本就年歲不大的他,脫去了那一身西裝,此刻在這湖水中,竟是有種少年氣息的陽光帥氣。

“噗通、噗通。”

張書意慌張的眨了眨眼,卻也說不出多餘的話。

“拿過來吧。”還是老爺子習以為常的開了口。

李璟馳倒也聽話,将魚放在木桶裏,轉頭又一頭猛地紮進了湖水裏。

不到一會兒,那木桶裏就被放了四五尾魚。

這麽來回三四次,張書意倒也習慣了,跟着老爺子坐在湖邊,看着男人肌肉紋理清晰地背脊,說道:“李總,我是說李璟馳,他在家裏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李和平就像是不在意張書意對于李璟馳疏遠而客氣的稱呼,他喝了一口保溫壺裏的熱茶,語氣帶着随和的說道:“對,璟馳的日子其實不是那麽的好過,在這裏可能是他唯一會放松的地方。”

話說到這裏,李和平突然望着頭頂的天空嘆了口氣,那神色間盡是無奈和心疼。

“我從未對人說過這些,但你是第一個我很早就從他嘴裏聽過的人。”李和平頓了頓繼續說。

“你也是他唯一帶到我這裏的孩子。”

張書意只曉得他誤會了,連連擺手說道:“不,您誤會了,我和李總不是單純的,,,,”

李和平卻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是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游戲了,但我知道璟馳很重視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很努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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