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程敬微聽到他的話從地窖裏冒出頭問道:“什麽魚?”

駱時行彎腰觀察了半天說道:“就是河裏的那種魚,奇怪,怎麽會在門口呢?”

昨天他因為被蜜蜂攻擊根本沒有捕魚,也不存在魚掉在門口的情況。

更何況如果是昨天掉的哪怕程敬微沒發現,這條魚也不可能還活着。

是的,現在這條魚還活着,偶爾還能在地上蹦跶一下。

程敬微走了過來看到了地上的那條魚之後也有些遲疑,他認真觀察了一下那條魚又看了看周圍。

周圍的确很多痕跡,但山林之中本來就有很多小動物,來來回回有痕跡是正常的,程敬微也沒辦法從這胡亂的痕跡之中看出什麽來。

駱時行撓了撓頭,但凡他們在當地有朋友都還能想一想是不是有人送給他們的,然而問題在于,他們兩個跟當地人沒有仇都不錯了。

程敬微觀察了半晌說道:“先不要管,這條魚……也別吃,剁了喂雞鴨吧。”

駱時行聽了之後忽然想起來:“對啊,咱們家的鵝是怎麽回事?說好的看家護院呢?黃鼠狼來了它沒反應,有人過來送魚它還沒反應,它們是來這養老的嗎?”

駱時行說着拎起魚轉頭就去把那兩只鵝找了出來,并且對它們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

程敬微站在一旁看着駱時行蹲在那裏一臉認真的教育鵝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擺出什麽表情好。

那兩只鵝其實也不算很大,大概亞成年的樣子,戰鬥力沒測試過。

據說見到生人能追殺好幾條街,但問題是這兩只鵝見到程敬微連叫都不敢多叫,駱時行懷疑他們是不是得到了世界上最慫的兩只鵝。

駱時行就是覺得這兩只鵝沒能發揮它們原本的作用,現在還能吃到加餐讓他十分不服氣。

不過最後那條魚還是給鴨子和鵝吃了,讓駱時行跟程敬微他們兩個吃也不敢啊,來歷不明的東西,哪怕那條魚是活的,都讓他擔心裏面有沒有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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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子和鵝吃的倒是挺開心的,它們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找吃的,駱時行喂它們也不過是喂一些邊角料。

啥時候有過這麽好的待遇,吃完之後就跟在駱時行身邊,駱時行走到哪兒它們就跟到哪兒。

駱時行哭笑不得,怎麽還多了幾個跟屁蟲?

不過他還是沒把它們帶出去,他擔心萬一半路遇到什麽動物把這些鴨鵝趕緊殺絕怎麽辦?

別說趕盡殺絕,就算少一只他都心疼的不行。

他又想起了昨天慘死的那只小雞,一想到将來能下蛋的雞少了一只他就很難過,嗝~

因為這條魚來歷不明,駱時行一路上就觀察的很仔細,可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等到了溪邊的時候,駱時行将剁碎的雞骨頭往河裏一扔就拿着抄網開始等魚。

魚很快聚集到了河邊,駱時行半蹲在河邊認真觀察了半晌,瞅準了其中兩條中等大小的魚,一個抄網下去将魚撈上來之後就扔在了岸上。

自從用抄網之後,他就沒抓過特別大的魚,但是他抓的魚比之前多了。

之前雖然叉上來的魚比較大,但他最多也就能弄上來一條魚,一條魚之後他就沒有力氣再繼續,如果遇到運氣不好,可能他還有被魚帶走的風險。

現在他網一次還能再來一次,每一次都有收獲,至少能帶兩條魚回去,運氣好能有三四條,還沒有那麽累!

而這之中還會偶爾夾雜一些比較小的魚,這些魚一般都被駱時行烘幹弄成脆脆的小魚幹吃。

駱時行将魚一條一條清洗幹淨扔進竹簍之後,一起身就看到前面樹蔭下面蹲坐着一只狗子,哦,是一個野人蹲在那裏正認真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駱時行這一次沒有第一時間爬樹,反而還試探着往前走了兩步,同時手裏的鐮刀也握得很緊,确保對方若是突然暴起他能在第一時間把對方給拍回去。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往前面走兩步之後,那個野人忽然變得很不安很緊張一樣,喉嚨裏溢出低低的嗚咽聲,同時身體也小小的後退了兩步。

駱時行越看他越像狗,在發現野人比較怕他之後,他想了想從竹簍裏挑出了一條中等大小的魚扔了過去。

讓他震驚的是那個野人居然張着嘴一個縱身跳起來,就好像狗子接飛盤一樣接住了那條魚,然後叼着魚嗚咽了幾聲轉頭又跑了。

駱時行目瞪貓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後,也沒敢再多停留,生怕之前那些蜜蜂過來找他報仇。

不過他路過那棵樹的時候還是用袖子擋住臉,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

那小半個蜂巢還在樹枝上面,只不過蜜蜂已經很少了,不知道是不是搬去了別的地方。

駱時行沒有再遇到蜜蜂,十分平安的回到了家裏,順便還跟程敬微說了一下今天遇到了野人,程敬微聽後頗有興趣:“他這樣子像是已經開始相信你了啊。”

他也不意外對方會相信駱時行,越是思維受限的人本能越是明顯,思想複雜的人或許還會懷疑駱時行是不是真的跟他的外表一樣乖巧單純,但野人或許能夠更迅速的判斷出駱時行對他沒有惡意。

“這是相信了嗎?我往前走兩步他還是跑的飛快啊。”

程敬微安慰他說道:“不要急,野人防備心很高,更何況就算他再相信你,你們也沒辦法溝通,這樣就挺好的。”

駱時行一想也是,不能溝通是真的傷啊。

不過很快他也沒有工夫再想這些了,因為程敬微喊他去看看冰窖。

駱時行興奮問道:“都好了?”

程敬微說道:“還差一面牆和地磚,去看看有沒有問題。”

駱時行趕忙拿着火把過去看了看,此時的地窖已經跟之前不太一樣,變得整齊了很多。

哪怕是泥磚,整整齊齊壘到房頂和牆上之後也是不一樣的。

他擡頭看了看拱形頂的泥磚問道:“這個結實嗎?”

程敬微說道:“應該是結實的。”

駱時行一臉問號:“為啥是應該?”

程敬微無奈:“我只能用泥和草木灰混合粘結磚,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應該用鐵水和糯米,那樣肯定比現在結實,現在就是短時間內沒問題,長時間不知道。”

駱時行看了看說道:“沒關系,反正到時候還要在上面弄一層冰,中間還會用冰做幾個柱子,這樣撐着肯定沒問題。”

程敬微問道:“那你打算把東西放哪兒?”

駱時行比劃着說道:“弄成跟書櫃差不多的那種,然後碼成一個一個的冰格。”

程敬微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直接說道:“那就別做冰柱,幹脆弄冰牆,支撐力更好一些。”

駱時行歪了歪頭:“這個也不錯,唔,不過等快到夏天的時候,還要弄一些幹淨的水凍成冰,到時候我們做冰飲吃。”

一想到到了夏天能有冰飲,他就開心雀躍了起來。

程敬微看着他雙眼發亮的樣子再一次感慨猞猁狲是真的要求不高,只是夏天的冰品都能讓他這麽開心。

在最困難的事情都做完之後,冰窖的進度突然就快了起來,第一天程敬微就已經将地窖都給鋪設得差不多。

排水用的水井當然也是兔子的功勞,反正他們只是想讓水排走,又不在乎水井是不是垂直的。

冰窖鋪設完畢之後,等着裏面幹了才能開始凍冰,駱時行需要先把水都準備好,對水量的消耗還是很大的。

之前他都已經不用每天出去打水了,現在還要天天往外跑。

然而第二天他再出門的時候發現門口又多了一樣東西,這一次倒不是半死不活的魚了,而是變成了半死不活的黃鼠狼。

駱時行被吓了一跳,當場竄到了籬笆門後面貓貓探頭觀察了一下,在确定那只黃鼠狼真的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之後,就有些茫然地問道:“到底是誰啊?”

魚還能說是給他們送東西吃,送黃鼠狼是幾個意思?

程敬微看了一眼之後立刻轉頭去看雞籠,果不其然在雞籠旁邊看到了血跡,甚至還看到了雞籠有兩根竹條斷裂了。

他看完之後就說道:“昨天晚上又有黃鼠狼來偷雞。”

駱時行看了看雞籠又看了看黃鼠狼,沉默半晌問道:“所以現在問題來了,這是誰做的?”

他倆最近沒幹啥吧?怎麽還有人不聲不響地幫忙呢?

程敬微心裏也有些不踏實,哪怕對方的表現似乎很友好,但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幫忙讓他心裏非常不安。

對方能夠幫忙,那麽若是想對他們不利也很容易。

程敬微心中警惕卻又不想讓駱時行擔心,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可能是黃鼠狼的天敵呢。”

駱時行斜眼看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天敵還會把屍體擺在門前嗎?”

程敬微面無表情地用力按了一下他的頭:“該幹嘛幹嘛去,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

真是的,非要讓他直白說出來。

駱時行的虎頭帽被他按的直接滑下來遮住了雙眼,他将黃鼠狼的屍體往旁邊一扔,挽起袖子就要跟程敬微打一架。

可想而知打是肯定打不過的,最後還被程敬微一頓揉搓,然後氣鼓鼓地提着竹桶走了。

除了竹桶之外他還拎着一根竹鏟,之前因為冰窖的問題,他的水渠事業都暫停了,現在趁着打水的時候繼續好了。

每一次他也不多挖,就挖大概半米的長度,而且還不深。

倒不是他不想挖深,主要是竹鏟挖土是真的不好用,用力大了若是碰到下面有石頭,那就直接劈給你看,一點猶豫都不帶有的。

所以駱時行就算挖土都不敢用力,哎,想念兔子。

駱時行挖了一會之後就将鏟子扔在了那裏,反正應該沒有野生動物會對他的破竹鏟感興趣。

只是等他第二天再去打水的時候,發現原本他只挖了大概三四米距離的水渠變長了很多不說,還加深了一些。

駱時行站在水渠邊上一臉匪夷所思,這到底是哪個活雷鋒啊。

他本來想到了那個野人身上,只是接下來兩天他都沒有再見到那個野人,同時他的水渠還在加長加深,門口也時不時出現黃鼠狼或者兔子之類的其他生物。

駱時行不理解,程敬微則有些憋氣。

他小心謹慎地觀察了許多天都抓不到這個人,此時他脾氣上來挽着袖子非要抓到這個人不可。

駱時行本安慰了他兩句就困得不行準備去睡了。

這兩天他每天都要提很多次水,實在是太累,哪怕知道有人在他們附近徘徊都不想去管,只要對方不來幹擾他們就好。

只是沒想到他睡到半夜突然被外面一串變調的狼嚎驚醒,等他出去的時候隐隐看到黑夜之中,程敬微手裏提着一個長條生物站在那裏。

因為是晚上,駱時行只能看到隐隐約約的影子,所以他雖然吓了一跳,但還是先找到了之前紮好的火把從悶着火的火塘裏點燃了火把。

等他拿着火把跑過去之後就看清了程敬微手裏提着的那個東西是什麽——長頭發,四肢修長,皮膚裸露,不就是之前那個野人嗎?

駱時行驚訝的說道:“怎麽是你?”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程敬微也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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