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管當地是不是土匪民族,既然阿勒真這麽說了,好像他也只能當這個祭司了。

駱時行沒再說什麽要辭職的話,但是心裏卻已經決定早晚要搞到那個燃料,然後……做實驗!

如果他能通過尋常手段掌握火線的秘密,就說明這件事情跟玄學沒什麽區別。

到時候他可以通過給少數民族傳播科學力量來讓他們明白只要你願意,人人都是火神親選的祭司!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估計還真要在祭司的位置上呆一段時間。

聽阿勒真那個意思燃料也不是誰都能碰到的,如果他不是祭司,那或許就拿不到燃料了。

反正實在不行他還能帶着程敬微和王安同跑路,有了之前的野外生存經驗,駱時行現在已經很有底氣了!

之前不跑路是覺得周圍都這樣,還不如留在這裏能有魏思溫照應着好一點,但是如果涉及到生存問題的話,那就必須跑路了。

怎麽一想他也不是沒有退路,駱時行瞬間輕松了不少,打了個哈欠說道:“睏了。”

魏思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睡覺?

哦,這只小猞猁不僅有心情睡覺,還有心情吃飯。

這心理素質絕了!

從這方面來看就知道這孩子是個能幹大事的人!

阿勒真立刻安排人帶駱時行去睡覺,只要這孩子不會哭着鬧着不當祭司,那麽一切都好說!

等駱時行到了房間才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這一腦袋的辮子做發型的時候不容易,現在拆也不容易啊!

一根一根拆只怕耗費的時間比編還要多,因為這裏面還夾雜着彩線和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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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阿勒真好像忘記了他需要拆頭發,壓根就沒安排人過來幫他拆!

駱時行跟小厮提了要求,小厮雖然聽得懂雅言,但他并不會說,只能跟駱時行來了一場手舞足蹈的靈魂交流。

好在駱時行的理解能力不錯,很快就明白了小厮的意思——人家說這個辮子不需要拆,最多就是将後面的馬尾給解開。

駱時行當場一個貓貓震驚,不拆辮子?不拆怎麽睡啊?

就算能睡着,這一晚上睡下來頭發也亂了,第二天還是要重新打理不是嗎?

只是不管他有多少問題,阿勒真是真的不拆辮子,而除了阿勒真之外,瓯雒族的男人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用這樣的發型的。

只有地位夠高才行,不過,就駱時行看來這個發型浪費的時間太多,普通人不用是因為需要勞作,否則編個辮子過去半天,怕不是要被餓死哦。

駱時行是占了成為阿勒真義弟的便宜,當然從今以後他就名正言順的能用這種發型了,因為他是祭司了嘛,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比阿勒真地位還要高。

當然地位高歸地位高,實權是沒有的,北帶縣的大大小小事務還是阿勒真來管理。

駱時行唉聲嘆氣的躺下睡覺,躺下之後才發現阿勒真給他用的是瓷枕,衆所周知這種枕頭形狀固定,足夠堅硬,能夠很好的保持發型。

于是駱時行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這一腦袋小辮子竟然也沒亂多少,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完整的。

過來幫忙的侍女只需要簡簡單單的幫他整理一下碎發就行。

衣服還是穿的昨天那一身,他一見到阿勒真,對方就說道:“祭司服已經讓人去趕制了,你且等兩天。”

駱時行一愣:“還有專門的衣服嗎?”

阿勒真微微挑眉:“那當然。”

事關禮儀,哪怕再怎麽窮的民族也不會太随便。

更何況這是火神親自選出來的祭司,代表着最接近神的人,給他好的待遇,是尊敬他就代表着尊敬神啊。

其實別的部族人家都有現成的衣服,一旦選出祭司當場就能套上。

而他們瓯雒一族……百多年沒出過祭司了,衣服倒是也有準備,就期盼着什麽時候火神再選出一位祭祀來,他們就能當場把祭司服奉上。

結果那些祭司服都是按照成人體型來制作的,誰都沒想到最後火神選了一個孩子當祭司。

然而事已至此,阿勒真已經認了,只要火神肯選出祭司,哪怕選個嬰兒他都沒有意見!

他們盼一個祭司已經盼一百年了啊!

阿勒真說道:“之後還有個儀式,本來今天就該舉行的,但是你的衣服沒做好,只能往後推。”

駱時行了解,這個應該就是祭司的繼任儀式,他點點頭說道:“哦,沒關系,正好我還想回去看看山君。”

“山君?就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孩子嗎?”阿勒真倒也不是對他們一點也不了解。

駱時行應了一聲說道:“對,我出來的時候跟他說用不了多久就回去,結果一出來就呆了三天,他一個人留在山裏我不放心。”

阿勒真點點頭,這次沒說什麽讓駱時行搬回來的話。

之前他是想要隐藏駱時行,不想讓別人知道,而現在他則多了一個理由——祭司選擇的地方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這不是相信駱時行,而是相信火神,他甚至都要思考要不要在那裏也圈一塊地了。

只是奇怪,他也經常去那裏,沒看出有什麽特別啊。

用過早餐之後,魏思溫打算先送駱時行回去,不過在他們臨走之前,阿勒真忽然喊住了駱時行。

“猞猁狲,你且等一等,昨日太晚,發生的事情又太多,都忘了讓你見見你的侄兒們。”

駱時行聽了之後先是一愣:這位仁兄這麽年輕都有孩子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是,阿勒真這個年紀放到後世的确是個大學沒畢業的年紀,但是放到這年頭,結婚生子也不稀奇。

阿勒真讓人将他的孩子都帶了出來,一共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其中女孩子是最小的那個。

駱時行坐在跟阿勒真并排的椅子上面,看着下面三個帶着各種顏色虎頭帽的小孩子瞬間沉默。

他記得這東西應該是漢族的習慣,現在這是……被他以一己之力帶成了當地風潮嗎?

三個小孩子年紀都不大,最大的那個男孩子好像才三歲,剩下那兩個是龍鳳胎,都是兩歲的年紀。

這仨小孩屬于那種走路可以,但說話還說不太明白的年紀,不過他們也聽話,讓磕頭就磕頭。

駱時行聽不懂當地人的語言,所以不知道阿勒真讓孩子們磕頭,等到三個小孩子跪下磕頭的時候,他當場就吓了一跳:“這是做什麽?好端端的怎麽跪了?快起來快起來。”

阿勒真笑道:“不提祭司一事,你我結拜之後你就是他們的叔叔,自然是要拜一拜的。”

駱時行連忙擺手:“不必如此,他們還小,快讓他們起來。”

最主要的是他什麽都沒帶,連給孩子的見面禮都沒有,這就很尴尬了啊。

幸虧他年齡小,阿勒真應該不會計較這個,不過等回去之後他還是要準備一下,下次見到這幾個孩子給補上。

這三個孩子拜過他之後,阿勒真就要送他們出去,駱時行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尚未見過嫂夫人,不如讓我認認臉?”

駱時行記得當地好像對女子的要求不那麽嚴苛。

實際上當生産力和經濟發展不上去的時候,是不會強制要求女性不得抛頭露面的,因為他們需要女性幹活,更何況駱時行還是小孩子,所以也不用擔心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至少有阿勒真在場不需要擔心。

阿勒真笑了笑:“內人去年病逝,我尚未續弦。”

駱時行立刻一臉抱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阿勒真又摸了摸他的頭,捏了捏虎頭帽的小耳朵說道:“無妨,走吧。”

哎,也不知道駱時行當上祭司之後他還能不能這麽揉捏了,若是不行,還怪可惜的。

也是奇怪,他的孩子們也都做了虎頭帽,戴上之後也還算可愛,但就是駱時行讓他有一種想要時不時揉一揉的沖動。

阿勒真就這麽捏着虎頭帽的耳朵一路捏出了縣衙。

駱時行跟着魏思溫一邊走一邊對着阿勒真揮手道別,而對方一直站在門口看着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

駱時行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在距離很遠的時候還依稀能夠看到阿勒真的身影,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心裏什麽感覺。

魏思溫看到了他的動作低聲說道:“不要太相信他。”

駱時行頓時一臉八卦問道:“什麽意思?他是有別的目的嗎?”

他總覺得阿勒真對他有點太好,從一開始不認識的時候就在護着他,至少之前他揍人的時候,阿勒真願意讓他們出去躲風頭在他看來就已經算是護着了。

魏思溫冷靜說道:“別有目的是肯定的,但祭司這個問題……你未必能成為他們的祭司。”

駱時行貓貓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問道:“什麽意思?是有人反對嗎?”

魏思溫也小聲說道:“我之前四處轉了轉,好像說族裏的長老要求再進行一次儀式,想要從他們的族人之中選出祭司,你畢竟跟他們不是同族。”

魏思溫說着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駱時行聽後眼睛一亮:“他們若是能夠選出自己的祭司,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魏思溫看了他一眼:“你這麽高興做什麽?不需要你,你就沒價值了啊!”

駱時行一臉不在乎:“這個價值我可不要,誰知道當他們的祭司都要做什麽啊?我本來就是想要那塊地皮而已……嗷!地皮!我的地契!魏翁,我地契沒拿到嗷嗷嗷嗷嗷!”

駱時行整個人都要裂開了,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地契啊。

結果這兩天又是要結拜又是要讓他當祭司的,他都忘了這件事情了!

魏思溫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頗有一種你也有今天的意思,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說道:“這個還用你說嗎?我早就給你解決了。”

駱時行連忙從他手裏接過契紙認真看了看之後,發現上面果然有他跟程敬微的名字,嗯,有程敬微的名字是他要求的。

而上面明明白白寫了安同山下十畝地都是他們的。

駱時行看到十畝兩個字當場就鎮住了,心裏迅速開算,按照後世的算法,一畝大概有六百多平米,這十畝地就是六千多平米,這得是多大的面積啊?

簡單點來說他們兩個擁有的土地幾乎快有一個标準足球場大了!

駱時行拿着契紙問道:“阿兄他看過了嗎?同意了?”

魏思溫應道:“對,他已經同意了,你也不必擔心。”

駱時行本來以為他們能拿到一畝就不錯了,以後開墾田地再說,結果沒想到一步到位,而這個面積對于他跟程敬微來說已經非常非常大了,大到用不了那種!

但是誰會嫌棄自己的地盤大呢?地盤越大他能做的事情越多啊!

駱時行抱着契紙對魏思溫貓貓作揖:“多謝魏翁幫忙!”

魏思溫挑眉:“口頭感謝我可不高興。”

駱時行歡歡喜喜說道:“等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他有地啦,從今天開始他就翻身農奴把歌唱啦,什麽祭司不祭司的,誰愛當誰當去吧!

駱時行一開心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兒,在看到他們的竹屋之後,駱時行直接就一個貓貓飛奔,一邊跑一邊喊道:“阿微阿微,我們有地啦。”

駱時行一邊跑一邊還拽下了他的虎頭帽,歡快的用手晃着。

程敬微聽到他的聲音也很高興,然而一擡頭他差點沒認出駱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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