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相依

謝惜時抱着陳念春, 寬大的袖擺蓋住她光潔單薄的肩頭,雪中起舞,飄揚的雪花紛紛點點的落在烏濃的鬓發間, 鼻尖臉頰受了冷氣泛着楚楚的粉, 水色潋滟的乖巧蜷縮在他的懷裏。

陳念春轉圈轉得有些暈,微微喘着氣, 呼出來的氣也是白蒙蒙的暖意。

梅子酒的酸甜味重蓋住了酒的後勁,腦袋愈發的暈了起來。陳念春眼前一片霧蒙蒙的還執着的追問他,“你喜歡嗎?”

一字一句, 嬌滴滴的尾音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撓在他的心上,癢絲絲。

陳念春等不到他的回答, 又看不到他的臉, 掙紮着揪着他的衣領想要他看着她,聲音綿得像是熟透的桃。

“你喜歡嗎?”

謝惜時被她拽的衣領歪斜, 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脖頸和棱骨分明的鎖骨,手下依然穩穩的托着她的膝彎抱着她往溫暖的亭內走。

被她磨得沒有辦法,她柔軟的臉頰帶着溫熱的觸感在他的臉邊耳側厮磨攪得他心神不寧,

凸起的喉結滾動,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三分啞意,“喜歡。”

陳念春臉上帶着笑,聽了一遍還不夠,沾沾自喜的磨着他再說幾遍, 謝惜時無奈,只好一遍一遍的哄她。

短短的一條路, 謝惜時懷裏抱着個不安分的陳念春, 在他的懷裏滾來動去, 滾得他一身燥意, 好不容易把她放到屋內的貴妃榻上深深松了一口氣,大雪的初春硬是額上走出了汗意。

偏偏陳念春吃酒吃多了越發的粘人,抱着他的脖頸不肯放。謝惜時向來不會反抗她,就是不舒服也不掙脫她。

就着這個別扭的姿勢柔聲的哄她,像是春日解凍的春水淌過心間,舒服得陳念春哼哼唧唧得就是不讓他走。

“我還要喝梅子酒。”

謝惜時:“好,我給你拿好不好?”

陳念春聽到他去拿梅子酒了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目光跟随他起身的動作,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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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惜時身姿挺拔,站在桌前,在天邊昏沉漸黑的雪色下烨然如同一輪清明的月。

女郎喝了酒,他顧忌着她飲太多會頭疼,又考量着她此刻頭腦昏沉恐怕也想不明白喝不出啊,于是便在酒杯裏倒上了顏色相近的果汁。

“不要這個。”手上的酒杯還沒拿穩,身後就鑽出一個腦袋來,目光灼灼得盯着他,似是在控訴他騙人。

謝惜時一笑,皎皎如明月,哄她,“梅子汁飲起來同梅子酒相似,你今日已經喝了不少了,便飲梅子汁好不好?”

一字一句看似在商量,卻不動聲色的把裝着梅子酒的鎏金壺推得遠遠的,不讓她看見。

本以為陳念春定是還要再氣一會兒,誰想她竟是甜甜的揚起一個笑來,神色看起來也清明了不少,“雪君哥哥,誰說這梅子酒是我想喝,今日是你的生辰,自然是要給你喝。”

潔白的纖手一動,輕而易舉的接下他手裏的酒杯,随手放在桌上,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嬌豔生姿,像一朵不懷好意的倩女花。

很明顯,她心中盤算着什麽,可謝惜時只是寬容的笑笑,縱容的看着她。

陳念春拉着他一步一步,直到腳邊挨着塌邊。

潔白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一推,長陵文武雙全的謝家玉郎便輕而易舉的仰面倒在榻上。

睫羽如同蝶翼般輕顫,似是展翅欲飛,清淩淩的桃花眼中晦暗不明,唇瓣如春日的桃瓣。脖頸間衣衫被她扯得有些淩亂,醉山頹玉,什麽都沒做,卻勾得面前人心生搖曳。

氣氛暧昧,一個仰面倚在榻邊梅枕,一個單膝跪坐在塌邊,兩兩相望,氣氛浮動,情愫若隐若現。

纖長如玉蔥般的指尖染着鮮妍的蔻丹,更襯得手下郎君脖頸胸膛的肌膚如玉般白皙。

留下一句,“你別動”,便雀躍的起身。

謝惜時長睫輕顫,不敢動也不願動,就看着她的窈窕曼妙的身影,纖細的腰肢上挂着的流蘇香囊一搖一晃。

陳念春掃了桌上一眼,拿起桌上的那杯梅子汁,玫紅的果汁襯着閃爍的銀杯,微波蕩漾,潔白的手指握着玫紅的果汁,绮色爛漫。

陳念春向來美貌,一身碧色的衣裙在江邊雪色下起舞宛如水中洛神,此時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他。

面色泛着粉,眸含秋水,目光盈盈,手中端着鮮妍的梅子果汁,無緣無故的謝惜時意識中就想到了一句話——

‘越美麗的越危險’。

如果危險是由表面上的美麗衡量,那麽謝惜時甘願墜入十八層地獄。

陳念春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像一株藤蔓般緩緩的爬上他,她身上的甜蜜的香氣像是枷鎖,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陳念春笑着靠近他,手中的梅子汁在銀杯中蕩漾,岌岌可危的像是随時會傾灑出來,謝惜時的視線跟随,這随時可能揮灑出來的梅子汁就像是她手中随時會落下的刀。

一刀刀的剜骨挖心,但他心甘情願。

陳念春手撫上他染上紅暈的眼尾耳側,他的睫顫動得更加厲害了,像是柔弱的羔羊,半遮半掩間帶着欲色的勾引。

不知何時,陳念春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心跳如躁動的蟬鳴,長長的悸動。

媚眼如絲,按住鼓噪的內心,陳念春端起手上搖搖欲墜的梅子汁,紅潤的額唇微微的靠近他。

謝惜時的眼神迷離,眼前欲灑非灑的梅子汁就像是随時會落下的審判,他等着這把刀落下,就像是幹涸的河道急切的期盼着春日的一場春雨。

陳念春眼睛定定的看着這一杯鮮妍的梅子汁,似是在思考着什麽,一分一秒皆是煎熬,過了小半晌。

謝惜時看着她,呼吸有些急促,清淺的喘息聲落在陳念春的耳邊,無異于鼓勵她繼續下去的號角。

光潔明亮的銀杯,飽滿鮮妍的紅唇,嬌豔美麗的女郎緩緩的擡起手,在謝惜時灼熱的目光下紅唇微啓,将銀杯的一角銜在口中。

伏在月白色衣袍上的碧裙女郎雪膚香腮,口中銜着小巧的銀杯,杯中梅子汁濃豔,眉眼灼灼,如水中的水妖,三分魅五分純。

外衫滑落,露出大半個雪白的肩,過了年陳念春就是十八歲的女郎,身姿窈窕,同色的诃子裙在這個角度下甚至能隐隐約約窺見起伏的白雪。

謝惜時眉眼之間皆是潋滟的水色,水淋淋的春色蕩漾,他只是一眼就轉開視線,喉頭發緊,喉結起伏,只是一瞬,又轉過頭看向她,眸色深深。

作者有話說:

明天我一定能寫到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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